裴驸马不觉得:“为父咋觉得她审案还不如家里的管事呢?”
“父亲的意思是儿子是个糊涂虫?”
想到儿子一路凭本事做到御前副都使,又从御前副都使做到大理寺少卿,上任大半年为圣上缴回上千万两白银,他举荐的平民要是没真本事,儿子怕是早被对手找到机会弹骇了。蜀南文学
裴驸马被儿子说的老脸一红:“你……你听出来啦?”
裴景宁点头,“叶大人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每句话都有针对性。”
裴驸马抿下嘴,“为父也是为了你堂弟文超的案子着急,所以……”他是长辈惋惜小辈不忍他横死啊!
对于家族子弟,裴驸马真是尽心又尽力,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就是希望他们在京城能混出名堂,可事总与愿违。
他怎么就照顾不好小辈们呢!
看到父亲又自责,裴景宁头疼,“父亲,你要是有时间就来观叶大人怎么破案吧,相信观完之后你就会明白是我捧了叶大人,还是叶大人凭能力破了案子。”
“不会妨碍你们办公务?”
裴景宁双眉扬起又落下,“我说妨碍,你就会不来吗?”
“那到不会。”裴驸马对儿子很实诚。
裴景宁再次抚额,“天晚了,走吧。”
朱家毕竟是个商户,家中的管事与仆人并不多,叶芝审了一天就完事了。
公务房里,叶氏小团体聚在一起,滕冲忍不住问她,“后天才审朱常氏,那我们明天干什么?”
叶芝坐在案桌前,陷在案子中,半天才回滕冲:“有个细节,我一直没想明白。”
“什么细节?”
“死者沈彪死于三年前秋冬之际,尸体随着早晚凉中午高,将腐未腐之时进入了又干又冷的冬天,北方的冬天干冷,地窖口又密封的好,尸体被风干后没受春夏雨水浸入,一直静静的躺在里面没受损害,尸体身上的衣服也是半腐烂,能看不能动,一扯就碎了,当时那个荷包……是系在死者身上的,还是落在死者身上的?”
毕竟三年了,该腐烂的都烂的差不多了,只剩个形状。
滕冲好像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知荷包是死者的,还是凶手遗落在死者身上的,是吧?”
“嗯。”叶芝起身去证物柜拿出荷包,带上手套拿起放大镜又仔细观察了荷包系带,系带上的横截面断痕跟其它地方受时间侵蚀的程度是一样的。
她说:“这样就说得通了。”
众人不明白。
滕冲是大家的嘴替,“什么说得通说不通?难道荷包是凶手留下的?”
叶芝用镊子拿出那个黑色的小东西,放在眼前看,“这是什么?”
赵柏道,“可能是个银豆子。”
荷包里放银豆子再正常不过,只是未免氧化的太厉害了吧,叶芝用镊尖刮了两下,并未露出银色,“应当是颗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叶芝再次抬头,“滕捕头,带沈小娘子到大理寺问案。”
赵柏问,“沈小娘子说不知道哥哥的姘头是谁,你怀疑她说谎?”
叶芝在公务房沉思,转了两圈后才回赵柏,“也许沈西娘并没有说谎。”
腾冲刚要带张进出去,顿住脚就问她,“那你让我带她来大理寺是?”
“你带过来吧!”
“哦。”滕冲转身去带人。
张进要跟过去。
叶芝叫住他,“张捕快有别的事。”
张进便留了下来。
叶芝对秦大川说道,“三年前,冬至前几天,朱家整理收拾卖掉了不少老家具,特别是正堂里的家具几乎都卖了。
朱宅仆人说,那一套家具其实挺好的,周围好几个邻居想买,二管家都没有卖,直接拉到牙行卖掉了。
我有问了,是城南万家牙行,你去打听一下卖给谁家了。”
秦大川收到任务马上就出去办,叶芝让张进跟着,“要是找到了,通知我。”
“好。”
二人连忙去干活了。
赵柏眉头微皱,“三年过去了,你觉得家具上还会残留什么?”
叶芝微微一笑,“不勤快的人家可能有残留,要是碰到勤快的妇人,一天擦两遍,确实什么也没有。”
古代桌凳四围都刻有复杂的雕花装饰,叶芝有注意过,一旦有什么汤汁溅到雕花缝隙里很难擦掉。
赵柏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想撞大运?”
“不可以吗?”
虽然叶芝在破案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可用撞大运的方式寻找三年前可能遗留的血迹,这未免也太……
叶芝笑而不语。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可对朱常氏来说,一天就跟一年一样,整整煎熬了三天,当狱卒说要提审她时,她浑身发抖,一直哆索个不停,怎么制止都停不下来。
叶芝看向一直哆索不停的朱常氏,就是因为她倒茶水时手抖才让她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朱常氏?”
朱常氏像见鬼似的一直哆索,甚至惊恐的像是随时要抽搐。
叶芝示意杨福全端了杯半热水给朱常氏。
杨福全脸上稚气未脱,不凌厉的脸部线条,柔和的五官,干净明朗的少年气,看起来牲畜无害。
“大嫂暖暖手。”说完,半热的水塞到朱常氏冰冷的手中,他对她微笑,不仅让她手瞬间有了温度。整人也感觉好多了,没那么哆索了。
暖男安抚计果然好用,叶芝偷偷一笑,一直等她缓过劲,才慢慢开口,“朱常氏,据说朱鹏经常打你,是吧!”
刚温的心又瞬间跌入谷低,她眼神躲闪。
叶芝叹息:“你是个可怜人。”
刚才还害怕的跟什么似的,叶芝一句话让她双眼通红,一张脸变得扭曲狰狞,“谁说我可怜……我不可怜……我才不要你们可怜……”
叶芝随着被审人情绪的变化,也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她无甚表情道,“三年前你勾引沈彪时可不是这态度,那时的你楚楚可怜,引得沈彪对你虚寒问暖,关心备至,你敢说那不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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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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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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