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大帐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所有将士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田猛、张辽身上,某些人更是吓得连呼吸都屏住,脸上的肌肉僵着,彷佛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噗嗤!
张辽拔出宝剑,鲜红的汁液伴随着田猛尸体噗通跌倒,霎时间飞溅而出,画出一道近乎于完美的弧线。
此刻的张辽浑身上下散发出凛冽的杀气,声音如同煌煌天雷炸裂,当真有虎豹之威,闻之令人胆战心惊。
张辽面色极其冷峻,他只是收起宝剑,拿起帅案上的抹布,缓缓拭去上面的血渍,同时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
“主公命我为这支队伍的主将,所有的军事行动,必须由我做主,违令者,斩立决!”
“......”
满帐将校如雷轰电掣般愣在原地,尽皆被张辽的气势所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张辽则是收剑还鞘,放在帅案左上角,旋即落座上首:“主公命我等在太原郡驻守,原本是想着成为一柄尖刀,给袁绍以致命一击。”んτΤΡS://Www.sndswx.com/
“可如今袁绍将全部的兵力驻扎在卢奴,且如此得不堪一击,不过三日,便被主公杀了个全军覆没,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达邺城。”
“我军虽然没有任何军事行动,但主公却没有召回我等,言外之意,便是继续钉在太原,以防不测,而非主动暴露,灭一個小小的冯宿。”
“至于战机......”
张辽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据可靠情报,豫州那边的朝廷已经派出朱儁驻扎在司隶,吾料定他绝不会坐视冯宿败北,将战线推进到黄河一线。”
“所以,对方极有可能会引兵进入并州,即便大军没有太大的动作,也会派人潜入并州,支持冯宿继续扎在并州,以威胁主公的侧翼。”
“现在咱们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主动暴露行踪,北上偷袭冯宿,与张郃前后夹击,彻底消灭这股力量,但诸位别忘记,冯宿接连落败,早已是张郃的囊中之物。”
“如此一来,咱们即便暴露了行踪,也难以获得绝大多数的战功,甚至冒着被主公责罚的风险,为别人做了嫁衣,尔等可甘心否?”
此言一出,满帐将士纷纷漠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七嘴八舌起来: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主公没有军令于我等,岂能擅自行动。”
“若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这仗还不如不打,弟兄们绝不能白白送命。”
“最怕的是,主公万一降罪下来,咱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
眼瞅着众将士陷入怀疑之中,张辽继续抛出第二条选择:“至于第二条路,咱们则是要把目光放在朱儁这条大鱼身上。”
“并州山路崎岖,易守难攻,只要对方敢闯进来,哪怕十倍于我军,我等亦有一战之力,这份功劳可是要比打冯宿高得多,尔等自己掂量掂量,该如何选择?”
这一句话,彷佛令众将士豁然开朗了一般,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充斥着整个军帐:
“朱儁可是豫州朝廷麾下的大将,价值的确要比冯宿这个叛将高得多。”
“如果能够诛杀朱儁,亦或者仅仅只是战败,也比杀冯宿要强得多。”
“打冯宿面临被主公责罚的风险,打朱儁则不然,咱们在暗处,可以出其不意,胜率极高。”
“杂碎!都已经隐藏这么久了,还怕继续等个把月吗?”
“皇甫将军说过,打伏击要像猎人,最重要的是有耐心。”
“......”
“报—!”
正当众将士七嘴八舌的热议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张辽抬眸望去。
但见......
一个熟悉的身影掀帘而入,疾步上前,一揖作礼:“王定拜见将军。”
张辽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可是主公有消息了?”
在张辽隐匿的这段时间,全都是并州王氏在负责他们的吃穿用度,也是由王氏负责与王昊沟通交流,以免露出破绽。
只不过......
在战争开启以后,张辽便没再接到过主公的消息,因此此次见王定赶来,心中略显急切,面上甚至泛起一丝难掩的激动。
“嗯。”
王定肯定地点点头,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子霄的亲笔信。”
张辽内心狂喜,赶忙起身离席,亲自上前接过信笺,展开浏览,顿时长舒了口气,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主公不愧是主公,战略眼光令人敬佩。”
“将军,这是......”
“诸位!”
张辽拿着王昊的军令,立刻返回上首,展示给众人,朗声言道:“主公有令,继续蛰伏,盯着朱儁,以防其潜入并州,威胁侧翼。”
满帐将士尽皆骇然,一个个眼瞪如铃,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张将军的决策竟然与主公一模一样,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至少证明主公没有忘记咱们,咱们的坚持没有错。”
“幸亏有张辽将军阻拦,否则咱们还真要跟着田司马北上袭击冯宿了。”
“如此一来,不但得不到军功,甚至可能把自己都搭进去!”
“可惜,田司马执念太深,白死了。”
“他一直在跟张将军作对,死了活该!”
“......”
“诸位将军!”
张辽安然坐定,校尉的架子直接端了起来,炯炯朗目扫过帐中将士,声音洪亮。
“在。”
众将士立刻欠身拱手,严阵以待。
张辽随即吩咐道:“我料定朱儁不会放弃冯宿这枚棋子,势必会抓紧机会进入并州,从即日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不得有误。”
众将士铿锵应命:“诺!”
张辽又望向王定:“王家兄弟。”
王定拱手:“在。”
张辽轻声道:“你们王氏在并州颇有势力,还希望发挥尔等优势,多多关注上党、太原、西河等地的情况,旦有发现,立刻上报。”
王定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张辽长舒口气:“如果朱儁当真想要保住冯宿,势必会双管齐下,其一大军吸引主公注意,会在河内方向屯驻,威胁上党境内的孟门陉、太行陉。”
“但这只是疑兵之计而已!”
张辽一副手拿把攥,胸有成竹的模样:“但真正的杀招,绝不会走这两条路,而一定是走轵关陉进入河东,溯汾河而上,进入太原,这样不仅快捷,而且能出其不意。”
“所以......”
不等张辽把话说完,便被王定出言打断:“所以将军是想我重点关注汾河方向的动静,对吗?”
张辽点了点头:“没错,但如果人手足够,还是要兼顾上党方向。”
王定颔首:“诺!将军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张辽拱手抱拳:“多谢。”
王定拱手还了一礼:“在下这便回去安排,将军静候佳音。”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了大帐。
*****
青州。
陶谦大营。
中军,大帐。
老将陶谦身披甲胄,端坐在上首主座,其下立着一员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嵩副将傅燮。
傅燮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朗声道:“将军,根据可靠情报,王昊在清河的防卫力量不足,如今正是我军发起进攻的绝佳时刻。”
“末将斗胆向将军请命,率领一支兵马,趁着对方兵马尚未赶来布防,以最短的时间,占领清河甘陵县,威胁其在邺城的主力大军。”
上首陶谦暂时没有回话,而是双目炯炯地盯着平铺在帅案上的地图,呼出一口浊气:“傅将军的确有胆识,此计若成,大军反攻冀州有望矣。”
傅燮内心狂喜,正要开口继续时,却被陶谦直接摆手打断:“不过,那王昊绝非凡俗之辈,在雒阳时,老朽可是见识过他的厉害。”
“他派出来的兵马虽然少,但各个皆是精兵强将,以一当十,毫无压力,如今又据城而守,占尽地利优势,你计策虽好,但未必能够实现。”
“可是将军......”
傅燮眉宇微蹙,心中略显不悦,赶忙开口道:“若不趁此机会强攻入清河,那么王昊一旦反应过来,势必会派兵驻防,届时再想拿下甘陵,难如登天。”
“末将承认王昊是一员将才,但尔等未免也太过畏惧此人了,想当初讨伐黄巾时,我傅燮立下的功劳,也不比他少。”
“将军!”
傅燮声如洪钟,铿锵言道:“这仗还没打呢,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末将相信军中必有猛将,想要与王昊试试手段。”
当下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末将臧霸,愿意随傅燮将军一起,杀奔清河,与王昊决战。”
下一个瞬间,又有将军闪出身来:“末将曹豹,愿意随傅燮将军一起,杀奔清河。”
“末将愿意出战,还望将军成全!”
“末将愿意出战。”
“末将愿往!”
“......”
军帐内,一个又一个将军挺身而出,想要趁此机会,杀奔清河。
他们非常清楚,陶谦已经垂垂老矣,没有了往年的雄风,跟着他别说吃肉了,汤都喝不上。
而今,新朝方才建立,正是需要建功立业的时候,虽然被分配到了侧翼,不是正面战场,但只要能立下大功,不愁没机会成为皇甫嵩那样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摩拳擦掌,他们雄心壮志,甘愿为了心中的理想,抛头颅洒热血,又岂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陶谦抬眸望向众将士,干涸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虽然他依旧不相信王昊会被他们轻易击败,但他已经知道,这一仗难以避免。
不过......
身为三军主将的陶谦必须要从大局出发,绝不能因为这帮混小子的瞎胡闹,便葬送了朝廷与王昊决战的大布局。
思忖了片刻,陶谦终于还是开口道:“既然傅将军有意出兵,诸将也愿意相随,老朽也没有理由再阻止。”
“不过......”
话锋一转,陶谦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轻声道:“自古以来,智者先虑败,后虑胜!若是尔等没能拿下甘陵,反倒被对方杀个全军覆没,势必会影响到青州战场的大局。”
仅仅只是一开口,傅燮便明白了陶谦心中所想,当即揖了一揖:“将军,此战意在速战,绝对不能拖延,因此末将只带两千精骑,昼夜急行,必可大获全胜。”
单从兵力上说,两千精骑的确不多,不至于影响到青州的战场。
傅燮一言至此,倒也证明此人经过了深思熟虑,对于此战,绝非热血上头的冲动之举。
如此,陶谦内心的忧愁又降了三分。
他虽然对傅燮不太了解,但对皇甫嵩还是拎得清的。
能被皇甫嵩器重的人,绝非是个冲动莽撞的主儿,他既然敢于尝试,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两千精骑可是军中全部的骑兵,傅将军此行务必要小心谨慎,如若发现情况不对,当立刻折返回青州,不得有误。”
“诺!”
傅燮欠身拱手:“将军放心,末将定会小心。”
“既如此......”
“且慢!”
眼瞅着陶谦即将答应,臧霸立刻闪出身来,制止道:“末将有异议!”
陶谦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哦?不知臧将军有何异议?”
臧霸倒也没有遮掩,直言道:“军中的两千精骑兵,乃是末将多年积攒所得,以及曹将军族中部曲所凑,凭什么交给他来指挥?”
“就是!”
又有曹豹挺身而出,昂首怒斥道:“此人孑然一身而来,凭什么指挥我徐州兵马?我曹豹不服,要出兵可以,必须由末将与臧将军带队。”
“这......”
陶谦的声音略微拉长,给足傅燮思考应变的时间。
傅燮也清楚自己相对于陶谦的这帮人,是个过来抢功劳的外来户,真正想要建功,就绝对不可能独吞,必须要联手才行。
当下,傅燮没有丝毫犹豫,欠身拱手道:“将军,臧霸、曹豹二位将军,可以作为末将的副将一起出征,但必须听从末将指挥。”
陶谦的目光又转向臧霸、曹豹:“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臧霸、曹豹互视一眼,无奈拱手同意:“愿遵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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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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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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