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儿是……游泳池。”

  姜婵衣如实说出口。

  段裴西扫了眼身后走廊和泳池池水无缝衔接的地方,在灯光不好的晚上确实容易认错,但是家里的佣人从来不会主动来这边他住所所在的宅子,她倒是低着头拿着手机一路过来,看也没看就掉进池子里。

  “来这里干什么?”

  柔软的腰身被男人覆盖着层紧实肌肉的手臂横着,她根本挣扎不了,只能说道:“你们段家的佣人全部都不见了,我刚给陈浩帆补习完,太黑了就没找到回去的路。”

  男人似乎轻笑了声,对她的话不置一词。

  说话间,段裴西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岸边,将她稳稳当当地放在游泳池的池壁上。

  姜婵衣立即摸了把脸,把湿漉漉的发丝都从脸颊上拨开,额角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又见自己身上的红裙子早就湿透,湿乎乎地贴在身上,她今天故意选的酒红色短裙,为了继续在姜家人勉强持续自己的“夜店小公主”的人设。

  从和姜家挑明了所有后,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变化得太快,不宜轻举妄动,还是等这段时间让所有人都确信她没有商业价值以后,才作打算。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不透色的红色,一碰到水以后,就会变成这样牢牢黏在她身上,红里透着白,一缩水根本就遮不住她的大腿和屁股。

  一时间,姜婵衣坐在游泳池的池壁上,坐立难安。

  段裴西拿着毛巾,站在她面前,也站在池水里,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颚和发丝滑落,慢慢划过狂野的胸肌,最后没入水中。

  那双锋利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孩。

  目光扫过她微微发红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窘迫咬紧的红唇上。

  姜婵衣抱紧胳膊,又注意到男人只穿了一条泳裤,线条分明的腹肌,结实清晰的人鱼线往下……在水里看不真切,她只看了一眼,立马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接着。”

  段裴西把毛巾丢过来。

  姜婵衣立马接住,匆匆擦了下脖子和脸以后,就把毛巾披在身上,“姐夫……可以让人送我回去吗?”

  男人没回答。

  姜婵衣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原本就在岸边没什么安全感地坐着,抬头一看原本还在游泳池里的男人瞬间没了踪影,她立即跟着紧张了起来,又喊了两声:“姐夫?姐夫?”

  忽地,她感觉面前的池水有些轻微的晃动。

  下一秒,垂着在岸边的小腿被人从水里一把握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猛地往泳池里面拽了一下,直接拖下水……

  “啊——”

  姜婵衣只来得及惊呼出声,可一张嘴嘴里就是疯狂涌将来的泳池水,要不是池水里有人还在搂着她,她直接被淹死都有可能。

  被迫喝了好几口的水,姜婵衣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但这边的水深几乎没到她的胸口,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几声,“段裴西!”

  还好这泳池应该是段裴西的私人泳池,平时都会换水,池里的水很干净,还带着股甜味。

  姜婵衣恼火得很,但一睁眼就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她问:“你故意的?”

  “是。”

  “为什么?”

  男人突然靠近,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

  遮挡了她所有视线,那双幽深的黑眸赤裸裸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姜婵衣。

  因为生气恼怒,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都开始变得涨红起来,混合着脸颊上未干的水珠,她胸口起伏不停,睫毛都跟着有些颤动。

  刚才还在肩膀上披着的毛巾也不知道在刚才的动作里,被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身上的红裙子下摆已经完全被水冲的掀起来,尤其是之前领口很是整洁工整的衣襟,也被冲得乱七八糟。

  一大截雪白的胸口就这样暴露在夜里,风一吹,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段裴西目光下沉:“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提这个称呼‘姐夫’?”

  姜婵衣呼吸一顿,这才意识到他原来是在计较这个,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第几次了?”

  “……”姜婵衣深吸一口气,“要我给你道歉的话,我可以道歉,以后也不会再说了。”

  “不用。”

  “那你……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开口:“当然是想让你长记性。”

  “啊?”姜婵衣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后退一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臂,一扯就重新扯回了他怀里。

  背脊贴上男人坚硬的胸膛,两人离得特别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只要他微微一低头,嘴唇就能亲吻触碰到她的耳尖。

  男人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别在腰后。

  姜婵衣因为他手上的力气,往段裴西的胸口上一撞,脊梁骨又痒又疼。

  她因为被限制猛地挣扎起来,转过身,抬脚就要踹人。

  段裴西没想到她竟然在水里还想着踹人,就静静看着她抬腿的动作,还没踹到自己身上,她自己倒先因为水的惯性和冲击力,根本就站不稳直接往后倒去。

  这次段裴西没扶,就在旁边站着。

  眼看着就要往里面摔,姜婵衣水性非常差,她真的不想再摔了,下意识就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像是即将要落水的小猫一样,抓住杆子就往上爬。

  而眼下被她抓住的这根杆子,就是段裴西的手臂。

  “唔……呸呸呸!”

  姜婵衣吐出几口水,这个泳池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好多,水的浮力也太大了,一旦摔到对她这种不熟悉水性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溺水一样窒息。

  等她终于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像是只落汤鸡一样,紧紧贴着段裴西的胳膊,就差没直接挂在他身上了。

  男人正低垂着眼眸,目光触及紧紧搂着自己手臂的女孩,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姜婵衣眼底闪过一丝羞赫,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到底还是有点窘迫。

  她站稳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开始抖得不行。

  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额角的伤口开始隐隐渗透出血迹。

  段裴西似乎感觉到什么,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立即从泳池里上岸。

  抱着人进了别墅后,姜婵衣就一直缩在沙发里。

  一声不吭,把自己蜷缩成团,安静地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她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段裴西站在沙发前盯着她看了片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很烫,伤口也在流血。

  但从刚才抱着她的时候爷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

  他把宽大的干毛巾盖在她身上,遮住她湿衣服下的曲线。

  拨了个电话出去,医生很快就到了,给姜婵衣做了个检查,又替她把额头和后脑勺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起身,低头和段裴西说道:“小姐身体亏损严重,气血虚弱,再加上脑袋上的伤口,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今天是因为着凉了导致的浑身发冷发热,冷热交替的,今天晚上只需要注意一下,吃点药,好好休息就行了。”

  “伤口会不会恶化?”

  “目前看不会,只是出了点血,碰到的水也很干净。”

  段裴西轻点了下头,示意他去开药。

  等医生把药开好,把昏昏沉沉的姜婵衣叫醒,她看了眼药,皱着眉头转身,“妈……我真的不想再吃药了……”

  说话都是一股浓浓的鼻音。

  医生被推开,无奈地看着段裴西。

  段裴西表情未变:“不吃就给她灌下去。”

  但医生认得姜婵衣,是姜家的小姐,而且这大晚上的竟然还出现在段少的私人别墅里,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手上的动作可不敢真的用力,忙活了半天,泡好的药全部都洒在了地上和沙发上。

  他急得满头大汗,手里举着药碗的手也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位姜小姐下午受伤的时候明明还很是配合,连全程他给她上药消毒都没喊一声疼,怎么现在就突然死活都不肯吃药了?

  “起来。”身后的男人将黑色的浴袍腰带系好,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药。

  段裴西抽了张椅子在沙发面前坐下,端着药把人毫不客气地拽起来,还没开始喂药手里的碗就被她打翻了。

  段裴西盯着自己浴袍上的药渍,脸色难看,但没动:“去重新冲药。”

  医生立即点头。

  现在姜小姐的情况喂整个的药她根本都不会吞,只能把药丸都碾碎了全部冲水给她送下去。

  等到医生重新把药冲好,递到男人手边时,都怕段少直接把姜小姐丢出去,的毕竟之前也有不少想要趁机接触段少的女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被他丢出去。

  男人抬手接过药碗,“你可以走了。”

  医生立即点头,收拾收拾自己的医药箱马不停蹄就往走,但站在玄关处,他经过泳池前的转角时,余光不小心瞥到落地窗的大厅内的一幕,差点一个踉跄。

  段少好像抱着人,用勺子在喂药……

  天太黑了,周围的灯光太暗,肯定是他看错了!

  他脚步更是加快朝前走去,生怕自己是真的见到鬼了。

  而别墅内的情况其实和他想的也差不多,段裴西又被吐了一口药,他眸光深沉地盯着姜婵衣,倒也没生气,将药往旁边一放,起身准备重新叫人过来灌。

  但才刚拿起电话,沙发上的姜婵衣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了,满眼茫然地看着他:“怎么是你啊……”

  段裴西:“不然还有谁?”

  “大混蛋,就是你拉我下水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摔下去的。”

  姜婵衣突然就开始落泪,苍白着张小脸,默默无声地开始掉眼泪珠子,披着一条白毛巾缩在沙发上的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裙摆掀起,娇嫩的腿根肌肤暴露在空气和灯光里,头发和睫毛都是湿漉漉的,真像只落水的小白猫,纯洁又无害。

  段裴西半眯起眼:“哭什么?”

  姜婵衣不说话,眼泪还是无声地掉。

  眼睛都红了一片,眼泪落下来,她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脆弱泡沫。

  段裴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挑了挑眉。

  以前女人哭他只觉得烦,二话不说就会让罗熊把人丢出去,现在看到姜婵衣在哭,他到觉得很有意思。

  他站在沙发前,垂着眼审视她脸上的每一寸,最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逼着她仰着脑袋和自己对视。

  姜婵衣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神清澈又无害,但漂亮的脸颊上全部都是泪痕。

  段裴西又问:“你哭什么?”

  “我的手机也掉水里了。”姜婵衣提起这点又开始心疼。

  “……”

  “之前的手机被摔坏了,这是我买的第二台手机了。”

  “至于吗?”段裴西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用力捏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你现在的脑子,我看你迟早要烧蠢。”

  姜婵衣的眼神还是迷茫无神的,可以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意识,但她能听懂段裴西的话,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上安静下来。

  段裴西丢给她一套新的浴袍:“没女人衣服。”

  姜婵衣点点头,却没动。

  段裴西去倒了杯水回来,见她还是刚才的姿势,头顶刺眼的白光照得她整个人更是苍白虚弱。

  他眉眼微冷:“怎么?药不肯吃,衣服还要我给你脱?”

  姜婵衣默不作声地抵着脑袋,脑袋很沉很重,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开始模糊。

  很痛……脑袋很痛……好像是有医生要过来给她打针了,妈妈就在窗外看着她,满眼担忧……

  段裴西皱眉,刚要转身去给她拿被子,就被沙发上的人轻轻拉住了手臂。

  低头,是姜婵衣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她小声地说道:“我吃药的……我吃药以后就好好去画画,画好多好多画卖钱,到时候一定带你吃上我们街上最贵的那家菜馆子里最贵的菜,要点很多很多菜,让你不挨饿……”

  段裴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她抓住自己的手掌,亲昵地贴在脸颊,像猫一样蹭。

  “我会吃药的,也会去医院接受治疗,也会乖的。”

  “你——可以告诉我药在什么地方吗?”

  姜婵衣仰着脑袋,额发还是湿的,线条优美的脖颈显得虚弱纤细,语调里有些难得的撒娇意味让段裴西眸色沉了沉。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朝主卧旁边的客房走去。

  将人放在床上,关了灯,紧接着就是替她把身上那套湿漉漉的红色裙子扯下来。

  手下女孩娇躯柔软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继续。

  但男人手上的力气太大,那条红色的裙子竟然直接在他手里被撕成了两半、

  段裴西没闲工夫去管这些,把手里的布料往地上一扔,然后拿旁边的被子紧紧裹住她的身体。

  转身出去把药拿进来。

  这次姜婵衣是真的很听话,让张嘴就张嘴,让吃什么就吃药。

  段裴西第一次喂人喝药,动作非常不熟练,好几次都磕到了她的牙,但她没有出声,裹着杯子,只露出肩膀上的一小块皮肤,张着嘴伸出里面嫣红的舌头,把他递过来的每口药都吃的干干净净。

  房间里开始给她脱衣服的时候没亮灯,但喂药的时候亮了一盏。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段裴西在房间里再也待不下去,扔了碗就一脸不悦地朝外走。

  走到客厅,他独自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直至深夜确定客房里的人睡了以后,才过去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见人裹着被子睡得香甜,他关上门,捡起刚才被他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和外套。

  立马就拨了个私人电话出去:“明天叫医生来给姜婵衣做个检查,再查查她之前在学校和姜家的事情交给我……”

  末了,他又补充道:“明天,再带一台新手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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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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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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