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此的小村庄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肮脏狭窄的道路上不见人影,稀疏的茅草屋杂乱地排列着,显得不那么体面。其中一大片屋子久无人居,挂满蛛网荒废下来。
伊格纳修见状脸色诧异,微微张大了嘴,“维理雷斯家族的白果园怎么成了这番模样?人都到哪儿去了?”
“老爷,一年前……您忘了吗?”格兰特小声提醒了一句。
“一年前?对啊……”伊格纳修这才想起那荒唐而残忍的一夜,自己喝多了酒,在村子里犯下了一连串令人发指的罪行。
白果园的居民被吓破了胆,离开的加上惨死的,走掉了大部分。
他不禁低头凝视自己的双手,隐约还能看到无辜者的鲜血,耳边隐隐回荡着凄厉的惨叫。
“老爷,您别自责了,这群人当时的的确确用粗鄙的言语冒犯了您,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何况您后来也给留下的人免去不少税。”
“爵士,现在忏悔是不是太迟了?”雷索表情冷漠、语气平静。
他要是正巧遭遇到那场大屠杀,也许会考虑施以援手,但事情已过去,现在再来抨击伊格纳修男爵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代又有多少贵族手上从没沾染过平民的鲜血,他们不是大法官,要去挨个惩罚,累也能累死
另一边罗伊也想明白了,猎魔人既不是大善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至多维持有限的正义。
……
一行人往村子东边的屋子走去,沿途偶尔看见坐在院子里无精打采地晒着太阳的中年抠脚妇人,上次猎魔人路过,这群妇人从头到尾维持着死人脸,根本不搭理两人。
但今天多了一个男爵情况截然不同。注意到男爵的村妇无法再保持淡定,有如瞅见猫的老鼠,带着一阵能媲美女歌剧演员的,连绵不绝的夸张尖叫,惊慌失措地逃回屋子紧紧反锁大门。仿佛男爵是什么洪水猛兽。
“唉……”伊格纳修表情变得凝重。
没走多久,他们又遇到了上次那个流鼻涕的小男孩,小男孩本来在谷仓边欢快地逗弄着一条赖皮黄狗,但不经意地一抬头,看到白果园的领主后,好似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抖如筛糠,胸膛剧烈起伏,接着两眼一翻白,“砰”的一声,像根木桩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伊格纳修面沉如水,还多了一丝尴尬。
“男爵阁下,你在村民心中印象很糟糕啊……”
罗伊突然停下脚步神经质地回头一望,然后又闪电般扭动脖子地把周围扫视一圈。
年轻的猎魔人表现极其反常,好似一位受到异常刺激神志失常的病人,一路上不停地回头张望,路过白果园酒馆,更是偷偷往窗户里探了探头,可惜除了那个大屁股的老板娘,并没有褡裢瘌痢头的酒客。
“小鬼,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不是已经弄清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光头大汉有些搞不懂身边人的状态。
“我有种糟糕的预感。”罗伊紧绷着脸,神色严肃。
“上古之血的感应,有危险?”
“现在说不准,希望是错觉吧。”
年轻的猎魔人心情忐忑至极。
调查进行到最后,他意识到整起事件的幕后黑手,一百年前交易给詹妮弗·维理雷斯骸骨书,让她以禁忌巫术延续青春和生命的家伙,极可能是传说中的存在,镜子大师——刚特·欧迪姆。
镜子大师其人,表面上只是一个不修边幅、贩卖镜子、玻璃各种小玩意儿的流浪商人。但它的真实身份却是来自异世界,拥有实体、披着人皮的恶魔。
它能随心所欲幻化为各种各样的职业,农民、画家、屠夫、酒鬼…不同的身份和外貌……在无尽的世界中流浪,只为寻找符合心意的优质客户,签订买卖契约。
它的手段也很高超、富有技巧性。通常会在客户急需援手、甚至性命垂危的时刻现身,签下对方无法拒绝的契约。
它出售商品超出凡人的想象——无穷无尽的财富、不死不灭的生命、快如疾风的骏马、削铁如泥的宝剑、喝不光的酒囊、解决某个具体的麻烦……可谓应有尽有。
而它接受的货币只有一种——灵魂。
“你要的东西都有,但享受过商品之后,留下你的灵魂。”
它在罗伊心中的危险程度,仅次于神明。
……
白果园村酒馆中邂逅的褡裢酒客,是不是刚特·欧迪姆的化身?
它是否已经盯上了自己,甚至对记忆做了点手脚?
罗伊无法确定。
不过刚特·欧迪姆通常会对选中的“客户”进行全天候、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但他一路走来,毫无察觉。
“如果是它,希望它仅仅偶然路过。”
如果这家伙盯上自己,凭他目前的能力,完全无法反抗。
……
农民布拉姆的小屋,一栋茅草和木材搭建的屋子。大白天的院子里没人,只有几只鸡鸭在禽圈里呱呱叫。
伊格纳修男爵并不是个友善的访客,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的唯一的孩子,冲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便几步上前狠狠一脚踹开了房门。
“天啊,你们是谁,别过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响起,然后男爵推开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了屋子,猎魔人紧随其后。
屋内被木门隔成了两边,外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炊具、盛装蔬菜和货物的架子,还有一口铁锅正架在火堆上冒着白烟,白烟从正后方的木窗户飘出去。
而那个身材消瘦的女人站在里间的一床地铺上,靠着墙角挡住什么东西,年轻的脸上毫无血色,原本清秀的五官因恐惧而扭曲。
“男……男爵?!”
“是我,白果园的领主,伊格纳修·维理雷斯。你叫瑞娜?”爵士咧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语气尽量显得温和,“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想来看看你们。”
“求您,别过来!”女人身体开始发抖,似乎又想起了痛苦不堪的往事,“男爵大人,我不需要您的看望,这里不欢迎你……”她慌乱地往身后看了一眼,“请你马上离开!”
伊格纳修摊开双手,自顾自地向着女人靠近,
“行了,爵士!”罗伊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你准备当着我们的面欺凌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你之前是怎么保证的?”
“好吧,抱歉,女士、我太着急,吓着你了。”男爵摊开双手,满脸歉意,扭动着虚胖的身体往后退开,“您有个女儿对吗?让我看一眼,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
男爵伸长脖子,加重了语气,“来补偿以前对你造成的伤害!”
他注意到女人别扭的姿势,像是只护犊的母鸡,“你身后有东西?是她对吗?”
“让我看一眼,求你!”
男爵低声下气地说向女人拱手。
自从向寇格林姆的尸骸磕头之后,他似乎完全丢弃了家族的脸面和尊严,
“那个可怜的女孩儿需要一个父亲!”
“我以白果园男爵的名义保证,我会给她最好的照顾!”
“等等,您……您刚才说,愿意用任何东西来补偿我?!”女人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惊恐消失,疯狂之色一闪而逝,又露出一丝错愕,
“只要你原谅我从前犯下的糊涂罪行,让我带走那个孩子。”见对方态度软化、伊格纳修心头一喜,“补偿保证让你满意!”
名叫瑞娜的女人清秀脸颊上浮现出一丝酡红,被各种家务农活折磨得骨节粗大的双手死命地攥在一起。
她开口让几人吓了一大跳。
“伊格纳修大人,那你能娶我吗?”
“把我和孩子都带进城堡里!”
伊格纳修闻言一愣。
猎魔人也怔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被糟蹋的女人,居然要嫁给伤害她的人,心里难道没有一丝芥蒂。
“你愿意嫁给我?”男爵浑浊的目光将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遍,面容清秀,身材丰满。
虽然穿着最廉价的亚麻衣裤,打扮土里土气,但放在乡下也是一个不错的美人儿。
“布拉姆去世后,我独自抚养孩子,每天都要起早贪黑下地,做家务、还要给她喂奶……才一年就累得浑身都是毛病,可我只是一个女人!”瑞娜自怜自艾,眼泛泪光。
“您想带走她,没问题,但必须把我也带上!”女人仰起头,神色激动,“我当了一辈子农民,受够了这紧巴巴的苦日子,我也想穿新衣服,每顿吃上现烤的面包和肉!”
女人盯着男爵的脸,微微扬起下巴,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喊道,“我要到城堡里享福!我要您当着所有领民的面娶我!”
“瑞娜,我,白果园的领主,伊格纳修·维理雷斯答应你的请求!”男爵皮肤松弛的脸颊一颤,几乎毫不犹豫,“等你跟孩子回到城堡,不日举行婚礼!”
眼前这一出戏,委实让罗伊措手不及,他揉着太阳穴,满脸难以置信,一个男爵和农妇,就这么潦草地定下了夫妻的名分?
“小鬼,你还是太年轻。我见过更多曲折离奇的事,别说是领主和被他欺凌过的村妇,就算杀父杀母仇人,同样能结合。”雷索脸色仍然平静,压低声音道,
“可,他们不是受害者……加害者?”
“人心复杂,你敢保证瑞娜进入城堡后,一定会当个老实的贵族夫人?不见得。”
光头大汉注意到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
“你的意思是?”
“走吧,搜搜看,能不能找到恶灵尘,以后是福是祸,都是伊格纳修咎由自取,跟咱们无关。”
……
男爵极尽温柔地呢喃着,越过浑身颤抖的女人,走到摇篮前。“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她叫什么名字?”hΤTpS://WWω.sndswx.com/
“汉妮……”
“汉妮小宝贝儿,爸爸来看你了。”
摇篮正中,躺着个包裹在白色襁褓里的娇小女婴,她不到两岁的样子,皮肤白嫩,脸蛋胖嘟嘟的,此刻正含着自己的拇指,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身前的陌生人。刚才那一连串的动静,竟然也没有吓到她。
“看看这眼睛,比黑宝石还要美丽,毫无疑问,维理雷斯家族的象征!她是属于我的孩子……”男爵欣喜地冲女婴伸出了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儿,女婴一点也不怕生,还极为亲近地将两条白藕似的小胖手从襁褓中伸出,伸向了对方。
男爵笑得合不拢嘴,直接将女婴从摇篮里抱出,而女婴似乎与他极为投缘,在他逗弄下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大人,您尽管看,我保证,她是您的亲女儿。”女人低眉顺眼,声音温柔如水,仿佛已经代入了妻子的角色。
“伊格纳修爵士……”不久后,猎魔人走出来展示手上一小堆恶灵尘,这是他刚从草席底下找到的,“你再看看孩子的后脑勺……”
“维理雷斯血脉的胎记,如假包换!”男爵伸手摸了摸,松了口气,又轻轻拍打襁褓、恳求道,“两位大师,不如委托到此为止。现在就赶回城堡拿报酬?”
“你要违反之前的约定?让维理雷斯家族的厄运延续下去?”罗伊靠近了摇篮,婴儿的笑声戛然而止,乌溜溜的大眼睛往猎魔人身上一扫——她竟当场“哇哇”大叫哭了起来。
仿佛感觉到猎魔人的恶意。
“我有那么吓人?”
罗伊讪讪一笑,稍微远离了襁褓,目光紧紧盯着小家伙。
别说,这女婴儿细皮嫩肉,脸蛋肥嘟嘟的,长得还挺可爱。
汉妮
年龄:一岁
性别:女
身份:
转生者(白果园维理雷斯家族创始人詹妮弗·维理雷斯的灵魂,利用禁忌死灵术占据了汉妮的身体)
“一百多岁的灵魂,婴儿的躯壳。”罗伊脸色发苦,不禁犹豫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要彻底破除诅咒,必须毁灭詹妮弗的肉体以及死后所化妖灵!只有把这个婴儿处理掉,才能终结维理雷斯家族的厄运!
但亲眼看到一岁多的女婴,他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狠心程度,“突变怎么没夺取我的感情?”
光头大汉眉毛好似隆起的山川,同样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让他解决魔物,眼睛不带眨一下,但解决小孩子……襁褓里幼小的生命还不如他沙包般的拳头大。
“你来动手!”
琥珀的眸子和暗金的眸子撞到一起,猎魔人师徒同时推让起来,紧接着相对无言。
男爵见状一咬牙,把襁褓往他们面前一推,“两位大师,看看她的笑脸、又纯净又可爱。你们要是狠得下心,尽管动手,我绝不阻拦!”
“爵士,你们这是干什么?”女人紧张地挡在婴儿前面,两名猎魔人异样的注目让她感到了不安。
“瑞娜,别担心,大师要帮孩子检查身体……”
伊格纳修观察着两人的神色松了口气,顺势说道,“大师,我保证会废掉那个荒唐的传统……把她好好抚养成人,稍大一点就送去奥森弗特读大学……远离一切巫术相关的东西!最后嫁到外地!“
“没有那本书,她啥也记不起来!”
“你想得太简单,只要她还活着……”罗伊五指勾勒催眠掉瑞娜,然后盯着爵士的眼睛,“维理雷斯家族的厄运将延续下去。而且某种程度上是她扼杀你真正的女儿。”
伊格纳修真正的女儿,那弱小的灵魂,没来得及长大,就被詹妮弗·维理雷斯顶替。
爵士闻言,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女婴儿,语气温柔而决绝。
“她是维理雷斯家族最后的孩子,为了她,我愿承受一切后果。”
两名猎魔人顿时陷入沉默。
“人类为何对延续后代如此执着?”
罗伊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又给自己的软弱找了个理由。“詹妮弗与类似镜子大师的存在做过交易。而恶魔的要价向来童叟无欺,那就是灵魂!”
“现在处理掉她,岂不遂了对方的心意?等它收走詹妮弗的灵魂之后,没准一转头就会盯上我!”
为了保险起见,罗伊决定让未知的存在继续跟詹妮弗耗下去。
他看了一眼雷索,对方似乎理解了他的想法,重重地点头。
“伊格纳修爵士,不得不说,你很走运。作为猎魔人,咱们通常不会对人类出手,尤其是这种完全没办法还手的目标……所以我们决定放她一马……不过报酬方面。”
“必须让大师满意!”男爵涨红了脸,一咬牙,“翻倍……四百克朗!”
三人初步达成了一致。
最终的结局,这名诅咒的根源,名为汉妮·维理雷斯的女婴,由白果园男爵带回城堡,抚养长大。
而猎魔人跟随伊格纳修男爵回到城堡做完了交接,就毫不留恋地离开。
……
当暮色四合,白果园的荒野中燃起了一堆篝火,罗伊将《骸骨书》丢进了火焰,看着它化为了灰烬。
“1261年8月……”
他在贴身收藏的牛皮纸手册上写下详实的记录:白果园、阿玛维特城堡、维理雷斯家族、血脉诅咒……詹妮弗·维理雷斯为了延续青春和生命,与镜子大师做交易?献祭血脉后代。
他放下笔,深呼吸。
“就这么放过爵士?”
“有的人活着比死掉更痛苦,”雷索饮了口矮人烈酒,话里饱含深意,“特别当他身边出现两个别有所图的女人,他的下场绝对比寇格林姆更惨。也许咱们下次回到白果园,阿玛维特城堡将不复存在。”
“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
坐在篝火边的少年合拢了手册,“我还有些地方没搞明白,比如玛丽·维理雷斯死掉的孩子,父亲是谁?伊格纳修又和谁生下了孚罗里安?城堡里找不到他妻子存在的痕迹。”
“你心中应该有答案,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雷索扭了扭脖子,望着漆黑的夜空,“书上最后是怎么说的,血脉越纯正,转生者保留的记忆越多。”
“我甚至怀疑维理雷斯几代入赘的女婿,都只是‘装饰品’。”
“白果园的事到此为止,说点开心的。”雷索中断了回答,转而好奇道,“小鬼,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
“伊格纳修前后共给了600克朗的报酬,加上以前攒下的,”罗伊稍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谈到钱,他就来了兴致,“一共有2800克朗,足够在北境任何一个国家的首都买栋小房子,装下咱们四个人。”
“是五个,算上‘寇格林姆’。”
“对!但重建学派至少需要庄园大小的地儿,这钱远远不够。”
雷索听完一阵庆幸,虽然他一直认为这个小鬼太过于吝啬,但又不得不承认,钱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估摸着花的差不多了。
“下一步收集材料,然后开炉铸造。”罗伊不无兴奋地说,
“还得再等等。”雷索摇了摇头,“先不论材料的收集难度,除了寇格林姆,我和瑟瑞特、奥克斯在武器铸造方面不如锻造大师,打造不出完美蛇派装备。所以还需要找到一位铁匠宗师。”
“也许我有办法。”
罗伊心头一动,记忆里正好有一个目标——在维吉玛。
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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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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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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