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一阵凉风吹在脸上,她才惊然从迷顿中。
睁开眼,人在他的休息内室里,床铺凌乱,地面与门口都是散乱一地的衣服。
容迟渊站在窗口抽烟,打开窗放进来一些风,凉意是从那袭来的。
听到她起来的动静,他转过身来,手肘搭在窗台上,站得散漫而随意。
他身上衣服已经穿戴整齐,那副冠冕堂皇的模样,很难想象他刚才怎样如禽兽般欺她。
容迟渊深深看她一眼,烟雾之中的视线,像浸入山林般,冷彻清寒。
他手里的烟指了下桌上的文件:“字签过了。”
然后下一瞬,烟头又指向她床边的简约纸袋:“新衣服。”
这两件事,被他糅在一起说,让江鹿心底平添出一股羞耻感。
她走过去很平静将那份合同撕碎了,甩在他脸上。
有一截纸片掉在他的烟头上,很快被微微的火光灼黑湮灭。
他视线氤着一丝事后的舒畅,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她:“怎么,又不要了?”
“要,怎么不要?合同要重新签,在正当、合适、干净的环境下签署。这是我们deers靠着自己实力得来的投资,而不是我卖给……”
她说了一半如鲠在喉,到底说不太出口那些话。
容迟渊轻嗤了声,黑眸透过薄烟瞥到她披着薄纱外套下的身形。
腰肢细细的,刚才要狠了时,总觉得会掐断在手里的感觉。
想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娇拧拧的,有一股劲让他特别欲罢不能。
“胡言乱语,除了你这会这么想?”他嗤一声,带着烟味的指尖将她长发别到耳后,说:“你想多见我几次就直说。”
“少给自己贴金,我巴不得再也不见你。”江鹿皱眉推开他,往后退几步,转身拿起那纸袋衣服,进浴室换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门时,走到电梯口,才发觉那拐角处站着一个男人,幽然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有手段。”
江鹿被那声音蛰得头皮一刺,动作缓慢转过身,看向眼前人。
血液宛如停止了一样,凝在皮肤之下。
“容时政。”江鹿喊出这三个字,带给她半生噩梦毁了她整个家庭的名字。
容时政靠在墙那头,站在极致的黑暗阴影之下,唇角勾着笑。
她的家人长眠在冰冷的土地里,而害死她家人的人,此刻还站在这里冲她得逞地笑。
江鹿双手捏紧成拳,她这一刻终于是能体会到,那些想亲手了结仇人者的心理。
但那念头也只出现了一秒,江鹿依旧是理智的。
她平静看着他,掩下眼中的怒意,冷然勾唇:“刚出来还不知安分,你还敢出现在我眼皮底下,是请我亲手再次把你送进牢里去吗?”
“你大可以试试。不过我提醒你,江小姐,送我再进牢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以你那点能耐——”
容时政眼神略显暧昧掠过她身上更换的新衣服。
早晨和容迟渊会谈的是他,结束后,容迟渊进入江鹿等待的会议室时,容时政看到了江鹿的穿着,和现在这身完全不同。
容时政笑着道:“不知道还要向男人张开多少次腿,才能达到你的目的?”
江鹿血液顿时倒灌冲上脑顶的感觉,她手指深深嵌入掌心里,双眸顿时泛红瞪着他,深深呼吸着,压抑,拼命用理智克制。
周日上午,无人清扰的电梯口。
面前是身体大不如从前的老人,她这世上恨极了的人。
他此刻站在高高楼梯的边缘,用那双挑衅的视线,含笑看着她。
江鹿知道她此刻气血冲顶,是会做出格的事。
只要轻轻一推,他就会从这里掉下去。
江鹿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容时政眼纹加深,笑意更甚。
但下一秒,想象中的痛意没有传来,容时政看向她,只见江鹿伸手越过他身边,摁亮了下行的电梯。
她轻笑两声:“想激我?省一省口舌,推你下去,顶多让你摔成个半身不遂,哪够解我失兄丧母的痛?怎么也得看你进牢里,享受地狱般的磨炼和痛楚,再亲眼看着你上黄泉路。”
走入电梯,她淡淡扬起的笑靥消失在门内:“我等着这一天。”
容时政盯着那下行的电梯,郁眉舒开,深深抿了口气。
女人那含恨的气场,仿佛积攒了多少年的怨和恨,他作恶多端那么多年,接受过无数的骂名指责和诅咒,却从未有一刻让他这样浑身发凉,彻骨寒意。
*
江鹿在路上等红灯时,打开手机,就跳出了那张照片,底下的猜测纷呈,更是猜得越来越离谱。
还有不少同事给自己打电话,宋屿和栗秋连番在群里问她是怎么回事。
江鹿沉着脸,打算回去就质问穆尧是什么情况。
庭院里多了一辆车,把江鹿的车位占了,她只能停到对面楼下,然后走回家。
穆尧正在客厅,小红豆坐在旁边安静戴耳机学习,穆尧对面坐着他的二伯。
两人正说着什么严肃的话题,穆尧抬头见江鹿来了,眼底辗转了丝柔意,问她:“还顺利?”
“同意了,改天签约。”
江鹿自动省略了中间一系列的过程,在沙发上坐下,对穆尧二伯点头问了声好。
“鹿鹿,真是对不起啊,早上那新闻是我放出去的。我秘书正好那天经过阿尧的会议室,顺手拍了照片发给我。你和阿尧孩子都有了,婚事却迟迟不办,我心里也是着急,就想着,推动推动你们的关系,所以就……你别生气,阿尧刚才已经骂过我了。”
穆尧二伯一上来就跟江鹿道歉,倒让她有话没处问。
她看一眼穆尧,他正在打量着自己的这身衣服,眼底略有深意。
“瞎操心。”
穆尧赏了二伯一句话,他向来对长辈也没好脸色,“你自己花钱把热搜撤了,就当买个教训。别在这周末打扰我们清静。”
穆二伯哦了声,走到穆尧身边时,低声对他说:“阿尧啊,但是二伯对你的心意是真的,真心觉得鹿鹿不错啊,你应该留住她。”
穆尧横他一眼:“废话不是,我不知道她好?”
穆二伯也不说了,站在门口,对小红豆喊着:“小红豆,二伯走了,跟二伯说再见啊!”
小红豆有点莫名,看一眼妈咪,才摘掉耳机,挥了挥小手:“二伯再见。”
房门关上,江鹿松了口气,有点无奈:“他真来道歉的?”
“道歉?”
穆尧手指向小红豆脚边的袋子,嗤之以鼻,“买了一堆娃娃衣服鞋子送孩子的,就差没把商场整个搬过来。而且不是他一人,其他癫公癫伯也花钱买了不少。搞不搞笑?我女儿,跟他们半毛钱关系?他们倒稀罕成什么样。”ΗtτPS://Www.sndswx.com/
江鹿这下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来看望小红豆的。
“他们喜欢小红豆,也会对小红豆好,跟我承诺过的。”
穆尧在她身侧,忽而去握她的手,“我家人这边,你看见了,其实一切都不是问题。哪怕未来小雨点会回来,他们也会喜欢。当然,我也会视如己出。”
他循循善诱着,江鹿明白他的意思。
穆尧继续问:“那天晚餐跳舞时,跟你说的话,还记不记得?还没有给我一个答复。”
江鹿知道迟早他会问自己,脸色沉下去,有点低迷。
“很让你为难,还是在想怎么拒绝我?”
穆尧依旧是笑着看她,他在她面前,似乎永远也不会沉下脸。
半晌没有得到回复,只看到她有些难看的脸色。江鹿说:“对不起,穆尧,我现在还没办法。”
他眼底光明显地暗了一秒,他这样骄傲的人,什么时候在一个女人身上尝到这样多失败的滋味?
其实也都懂,但就是不甘心,就是倔强,哪怕被她的沉默伤过千万遍,还是想一往无前。
但一瞬间,他压下那种挫败感,摸摸她的头发:“能理解,以后不再问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如果还能有以后,不知道能不能等来你一句主动?”
江鹿心尖一涩,她攥着拳:“穆尧,我这样的人,隔着血海深仇,还有两个孩子,你实在不必那么愿意在我身上耗费……”
她话没说完,穆尧手指将她唇瓣堵住:“当着我女儿面前,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江鹿沉着气看向他。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他手指在她后背上,摸着这条材质姣好的纱裙,“去换身衣服,洗洗手,吃饭。”
*
签约仪式那天,是穆尧去的。
他推门进去时,除了站在包厢落地窗前高挑笔挺的身形,别无他人。
穆尧瞧一眼桌上自己的名牌,再看一眼腕上的表,漠漠问那人:“不是说好六点半?”
想起什么,皱眉凝着容迟渊的背影:“故意提前约我,你有事?”
容迟渊这才转了身,他将手里一份纸袋放在转盘上,轻轻转到穆尧面前:“有东西托你带给江副总。那天,她落在我这里的。”
他语气轻淡,但穆尧看到那一袋子装叠整齐的衣物。
甚至还有内衣和贴身用品时,顿时一下有些沉不住气。
他抓着桌布,就差没把整个桌子给掀翻,阴冷看着容迟渊:“你他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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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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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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