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经领教过阿荼这鞭子的滋味,竟然让她这样的人物毫无还手之力,让她大感震惊。
那哪是什么鞭子,那力道,那声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可以断了仙家魂的神之刑罚!
瞻仰活了......不,是喘了三万年的气儿,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可怕如此深不可测如此不留情如此下死手的对手和情境!
她心想:“此刻,就算是天上那位管理六界的‘开裆裤’站在这里,这一鞭子打下来,也要没了命。”
这一次她真的慌了。
背在身后念诀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三抖又三抖......
还没完了,一直抖......
她脑子和身体一起僵了,精光闪电轰鸣下,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念头闪出,头顶那道索命鞭也随之落下,电光瞬间横扫整个无间之地!
那盛大的电光还未消散,但不过顷刻,只听“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坚硬凌乱的物事接二连三掉在地上,碎的稀里哗啦。
那长鞭向身后一甩,破开层层电光,执鞭之人冷冷的瞥向不远处,却发现那道闪电没有将瞻仰劈开花,反而是打在了一面金光盾上,落在她们二人中间,碎落一地。
按理说,人之常理,即便机会渺茫,但此刻的瞻仰应该在试着逃跑的路上,或是趁此不备间隙偷袭回来,然后再试着逃跑。而只是见她蹲在地上捧着那些亮晶晶的碎片,嘴角流着血,双眼挂满泪,低低的哀嚎:“完了完了......金符我的金符......一符可抵千金......白干了这下都完了......”
阿荼懵了片刻,啐笑一声,“瞻行者,还真是心宽似海啊。”
瞻仰这才慢慢抬起头,真诚的问道:“阿荼,一会儿咱们出去之后,我的金符,地府能给报销吗?”
阿荼未有理会这番阴阳,手腕当即作扬起之势,“我倒是看你还有多少金符能够死撑!”
话音落地,长鞭,雷电,精光,轰鸣也立时落下。
“噼啪!”
这一声抽击更甚以往,结结实实打在一层坚实的屏障之上,瞻仰搜刮了所有的身家,祭出了为数不多的几张金符送于面前,凭借全身之气,虽暂时维存,那长鞭的威力仍是穿透这一堵薄薄的金光,威力不减,抽的她五脏六腑真气血液都在震颤,通通乱作一团。
“倒是小瞧你了,竟然还有些本事!”
金光之后,传来冰冷的嘲笑,那屠刀般砍来的重击,并未打算收手或停下,只管在面前那一层金光之上一道又一道,似乎是带着挤压了不知许久的许久的激愤重重落下,像在惩戒犯人一般,此消彼长。
而她清楚的明白,金符的功效虽然于修道者而言是天,但面临阿荼这等人物,这只是缓兵之计,撑不了多久。但这些年心里的诸多疑问,却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就要昭然若揭了。
撑住她的,仅凭心念。
她强忍住这种痛苦,在电光频频落下时,放声疾呼:“鬼王荼,小小把戏,多无趣!”
果然,某些词汇触动了阿荼的神经,让她停止了这疯狂的举动。
那道长鞭突然滞在半空,罕见的有了情绪上的波澜,换成了嘴角频频抽动。
瞻仰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大喊道:“鬼王荼!继鬼王炀之夙,旧业复苏,天下唾手,六界指日,何图区区瞻仰这一无名之辈?”
“你!”阿荼颤动嘴唇,“你怎知我父王名讳......休想耍任何花样!”
瞻仰:“在下佩服王荼之意志,为报先王之愿,收复家园,拯救子民,在地府隐忍蛰伏如此漫长光阴,受尽冷漠屈辱,只为一朝光明,这天上地下,六界八荒,非王荼,无可比拟!”
阿荼手中的鞭子已经落下,但仍仅仅攥着,攥的死死的,她的目光仍是肃杀冰冷的,声音也是,“休想耍任何花样,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汝之魂,今必灭!”
似乎是都在意料之中,瞻仰无甚波澜,叹道:“诶!在下早已是身死之躯,拖着这副皮囊行走世间浑噩度日,三万年而已,也只不过是虚无了时光。诶!早知我那杀千刀的早早见了阎王的先夫,竟如此难寻,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为他闯,他就跟那闭眼瞎一般,就跟那狼掏了心窝一般,就跟那捂不热的冰山一般,至今无果,诶!”
叹道这里,瞻仰还抽空伸手颤巍巍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泪,“不然,这大千世界,美妙的烟火,精彩绝伦的红尘,早已享受过百转千回......”
抬眼间隙,对面之人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冰冷面皮,瞻仰又抹了把血泪,继续痛诉:“诶!还有我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鸟鸣子师,见不到影不说,还要给他那些糟心的破事儿,擦屁股......这些还不是最糟心的,这些年来,还要被那两个还不如卖了做废铁的破烂儿......”
“可以了!瞻行者不去戏班子唱戏,着实委屈你了。”
阿荼冷色之中带着些许的鄙夷,“我想,这些年你所追查出来的所见所闻,你也猜出了几分,那我便成全你,让你死个明白。”
听到这里,瞻仰面前的金光霎时之间有如突然蹿升的火苗微微闪烁。
阿荼似未察觉般,盯着金光后那双赤红的眼睛,轻描淡写道:“万余年前,也就是你口中的先夫,下凡入人间历劫,我伪造一纸封妖堂书信,解朱雀封印,引他二人入局。”
前尘往事,就如此一笔带过,彷佛史书一行。
瞻仰整理了下飘飞的思绪,问道:“那,鬼门渊,巨大的荆棘树,秘道......那天我们三人遇见的那个人,换句话说,对鬼门渊了如指掌,并且能够经常出入,隐瞒了那里一切秘密......”
“没错,一切尽在我的掌握。”阿荼定然道:“并且,有关那颗荆棘树的来历,我敢肯定,你宁愿从不知晓。”
瞻仰不禁蹙眉,但未等她颤抖的嘴唇分开,阿荼抢先道:“还有汝师鹤鸣子,更是如此。”
听到第二句,瞻仰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内容很少,但足够让人深感不安与未知的恐惧。但她也不能在此刻深究,留意到阿荼手中安奈良久电光渐盛的长鞭,留给她的机会和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摊开掌心,送出一物,棱角分明,外表漆黑,内中藏芒。
“那些阴阳石,是你弄出来的吧,暗中搜寻那些怨气极重的魂魄,诱骗他们驱使此物,强行提升修为,然后,为你所用。”
阿荼微微耸了耸肩,道:“不然呢,王图大业实现的那一天,总要挑选培育精兵良将,浴血厮杀冲锋陷阵,他们都是我的子民,鬼族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他们皆是自愿,何来诱骗,简直是笑话!呵!”
“那些阴阳石,是你和......”
瞻仰正待开口再问,突闻对面之人一声暴怒:“都说完问完了吗?送你一句离别赠言,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了解了反而痛苦,凭你一人之力,难以回天。时间到了,该送你上路了,瞻,行,者!”
被越来越多未解的谜题缚住了的瞻仰,难以说清楚当下的感受,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有如野兽般定在她对面的那双充满杀意眼睛,而后铺天盖地的有如刀子落下的惊雷电闪,只一瞬间,轰轰隆隆的,而后她面前那一堵就在她周旋之际,祭出了所有金银黄紫大大小小的法器符箓,东拼西凑缝缝补补的金光屏障,就在这一瞬间,被撞击成无数随便,四下纷飞。而她,也被这一瞬间的撞击,逼退丈余之外。
这一退,她便再也站不起来了,浑身的气力彷佛也被撞散了,胸口像裂开了一样,喉咙里不住的腥甜,眼前忽明忽暗,世界模糊一片。
有阵阵狂风不断从耳边经过,吹散了她的长发,吹皱了她怒红的长衫,竟不知,此刻她却是被逼到了来时的那处悬崖,在她的头顶,就是那块唯一可离开无间狱用几条锁链悬着的铁板,此刻也被悬崖下骤起的狂风,吹的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她盯着那块晃来晃去的铁板,听到越逼越近的脚步声靠近,心想:“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索性闭上了双眼。
眼前的世界是平静的,却又好像是喧闹的,在这个世界里,是空的却也是充盈的,没有一个人存在却好像又忽然间出现了很多人。
就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霎那,忽然感到耳边的狂风停了下来,迎面吹佛过来一缕缕爽朗的气息,像春天下过雨后,湛蓝天空的明耀,潮湿泥土的芬芳,摇曳竹林的清香。
还裹挟着一阵金属破风的铮鸣之音。
那一刻,她忽然笑了。
眼前虽是漆黑一片,但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
原来,每一个陷落无法自拔的泥沼,每一丛撞的鲜血淋漓的荆棘,每一个干涸不见天光的枯井,每一个沉睡不醒将亮未亮的黎明,每一个如此挣脱不开逃离不掉困顿不堪的境地,她忍了好久,那一刻很想想开口说出的,不是,“怎么又是你?”
而是......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闻仲。”
“右玄羁。”
“我的,六界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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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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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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