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腹部,赫然被一剑贯穿,开膛破肚,内脏肝肠堆积在伤口处,影影绰绰,颤颤悠悠。稍一晃动,便要轰然坠落,横流一地。
若非是道虚无不可触的鬼影,单凭这短暂一瞬的画面,便可将在场者一并吓得魂不附体,七窍生烟。
当场有人惊叫出声:“是老七!是老七夺了六弟性命!”
齐万年见识了种种常人难以领略的场面,面色早已不似活人,但身为一宅之主,扔吊着几分剩有的气魄威严,喝道:“三弟,休要再胡言乱语。来人啊,送他回房!”ΗtτPS://Www.sndswx.com/
余下三兄弟领命,便爬起的爬起,扶起的扶起,驾着齐万山歪七扭八出了院门口。
目送四人离去,齐万年转回苍白的脸面,向能氏二杰拱手道:“劳烦二位行者搭把手,将我兄弟安置了尸身再说。”
能大能二见多了此种场面,便不再推辞,三人齐心协力将齐万舟的尸身妥善处理了。
齐氏家宅刚刚丧命一条,众人仍沉浸在悲痛之中,能大虽心惦记着事先谈好的报酬,却也并非是那毫不通情达理之人。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便想着先回厢房歇息,一切等天放亮了再说不迟。心中各自盘算,便纷纷散了去。
但此宅中尚有众多疑点未明。瞻仰无心旁事,便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暗中驱策追踪符。
东院一处,齐万民、齐万户、齐万山、齐万林,四位兄弟,步履沉重,神色慌张,接二连三赶到一所房内,反复向外张望确信无人搅扰,才闭起门来私下探讨。
室内并未盏灯,老三齐万户于窗下幽暗月影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家主齐万年捏了捏眉心,沉声吼了一嗓子,齐万户便重重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坐回了桌前。桌上放置一盏茶壶,齐万户抬手倒水入杯,哆哆嗦嗦洒了一地。
齐家老二齐万民是个饱学之士,遇事向来要比旁人沉稳淡定一些,却也不得不承认,开了金口:“那个手法,确实是六弟惯用无疑。任鬼魂再如何附身,仍做不到他那般精准到位。”
齐万户道:“若不是老七做的,那还有谁有如此本领?”
众人面色黯然,垂首不语,齐万户突然参悟出了什么,惊道:“你们可听见六弟死前那番陈情了吗?”
齐万民恍然道:“齐氏九代,罪孽深重,恶贯满盈,愧对先祖。”
齐万户道:“这第九代······难道,我们做的那些事惊动了······”
齐万年再沉不住气,登时站起,拍桌震慑:“齐万户,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休要再口无遮拦造谣生事!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鬼魂神冥!一切都是无中生有,无稽之谈!六弟向来是个善于猜忌疑神疑鬼之人,今日之事,全当是他自己胆小怕事,才自甘堕落了此残生,莫怪任何人与事!”
“可是,老七的阴魂如何解释?”
齐万民眉间浮起一缕阴霾,道:“江湖术士,手段诡谲,坑蒙拐骗,花样频出。明日一早,打发了既是。”
说着,齐万年悄然行至一方花案前,从案底摸出一张符箓,攥在手心,撕了个粉碎。
齐万年靠近那花案前一刻,瞻仰立即收回神识,不然,也要同那张小小的追踪符版,散个七零八落。
齐氏几位兄弟的谈话中所提及的一个词,恰好提醒了她。若是此宅中还暗藏了其他不可察觉的能人猛士,非此人不可了。但揪出罪魁祸首之前,她还要再次确认一件事。
瞻仰寻到能大能二藏身之处,二话不说,破门而入。
能大在收拾包裹,不时卷些从此宅中搜刮而来的画轴古董,一件件填入袖中乾坤。能二则抱着一坛陈年老酒,对准盛酒葫,滴水不漏灌入葫中,脚下还四处躺着七八个空酒坛。
瞻仰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进门便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妙!”
能氏二杰被她突然一声怒吼吓破了胆,慌忙遮掩手中活计,磕磕绊绊道:“怎怎怎么一回事!”
瞻仰一拍双掌,叹道:“原来,那女鬼竟是个长舌妇,在被你收服之前,口口声声说是要上告你二人!”
说起上告一事,渊源已久。
在猎魂这份行当出现之前,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皆是由地府中任职的黑白无常所统管。那时,地府条件待遇优渥,人间生育力薄弱,各地阴魂普遍不多,因此,黑白无常也算是份清闲自在的正经职业。
但随着时间推移,人间烟火越来越浓,在天界众神调理之下繁衍生息,世代相传,生者源源不断,死者亦是更替往复。黑白无常疲于奔命,东奔西跑,却仍是漏下大半阴魂于外,无法尽数捉回打入轮回。加之,有些孤魂在人间游荡多年,吸了不少俗事怨气,便幻化而成凶煞厉鬼,常在夜间闹事行凶,伤人无数。
而向来地府纳新任命需要相当严格的考验与历练,一时半会儿没有这么多的可用之人。但民间向来高人辈出,人才济济,便有一些修真之士横空出世,仗符江湖,驱鬼除祟,以解人间疾苦。后来,自发者聚众商讨,一成三,三成众,逐渐壮大扩张,成立了一门新的修真组织。这一民间组织,便是后来的葫中天。
葫中天成立之初,不但减轻了地府繁冗重担,而且归属者皆为能人异士,优势突出。但随着时间推移,弊端也是愈发明显。由于归属者来自五湖四海,人数繁杂,勾魂摄魄的手段五花八门,参差不齐。猎魂者往往是前脚方将鬼魂送去地府报道,后脚葫中天便受到来自地府的小报告。因此,葫中天未保全声名,管控下属,便于后续制定了相当繁琐的规定,用以约束。
而对于鬼魂上告这一传统,历来常见。一旦查明属实,初犯加以警告,小犯罚没阳石,重犯请去喝茶。对于那些屡犯不改者,先是不准出行,再是没收猎魂资质,从此行当中除名也无不可能。
熊大熊二去葫中天喝茶无数次,次次将红茶绿茶白茶喝到寡淡无味,泡茶者还不肯善罢甘休,非要逼他二人将茶渣子一并烂嚼下肚,才勉强放他二人通行。
因此,这二位仁兄闻茶便呕,见茶便吐,誓死不愿再碰一滴此物。
话虽如此,葫中天仍在每年结束评语落下同样四个大字:屡教不改!
忆起那些年咽过的茶渣子,能大登时气不打一出来,不愁无处发泄,随手将那狼牙棒祭出,唤出当事阴魂来问。
“说!你这毒妇,究竟要上告老子何事?”
先前那张休止符仍贴在阴魂背心,尚无人发现。瞻仰默默靠近,悄无声息取下。
能大双目赤红,再次逼问:“说是不说?再不开口,老子一棒子将你敲个魂飞魄散!”
那阴魂察觉周身无束,面前又有如此恶势力胁迫,不敢不从,忙抬手掌连连摇摆,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吐字。
能大瞪她:“做什么?鬼还知道撒娇?歇菜您吧!老子不吃这套!”
瞻仰与能二欲哭不得,双双翻了个白眼。瞻仰近前查看,道:“能行者,她口中好像含了什么东西?”
能大举起狼羊棒呵斥:“张嘴!”
那阴魂双眼一闭,张口示意。其上下唇甫一分开,黑洞洞处登时如潮涌,泄出一道鲜红血水,顺着下颌“哗哗”淌了一地。
能大厌恶又惊恐,忙道:“好了好了!闭嘴!”
瞻仰趁势追赶:“能行者。我曾在《猎魂千问》上读过。猎魂者所捉阴魂,应依照如下几个步骤行事。一,问清其身世背景,姓名来历。二,探明其作祟背后动机,伤人几许。三,令阴魂吐露心路历程,安抚破碎魂灵。若条件允许,需先弱化其自身怨气,方可收入法器归官。”
能大从不喜看书习字,凡听到咬文嚼字的圣人教诲,面上尽是憎恶。但未等破口大骂,能二抢先道:“她说的对!《猎魂千问》上确实如此标注。”
二人针锋相对咄咄逼人,能大势单力薄,唯有晦气一叹:“可,可你们看见,这女鬼舌头都被人割了,要她如何开口为己辩解?”说到此处,能大不禁挠了挠后脑,嘀嘀咕咕:“欸?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之事······”
瞻仰暗自庆幸,喜道:“她虽没有舌头,但还有眼睛呀。咱们'移花借目'看看不就成了!”
能二拍掌附和:“说的对,来吧。能大,愣着做甚?不看白不看。”
能大粗声粗气“嘿”了一声,召来一张休止符贴于阴魂面上,防止她趁机溜走。
三人互换了个眼神,便各自徒手召来两朵黄底剪纸花形符箓,花心一点血红朱砂。抛入上空燃尽,幻成两股轻盈白烟,一道送入阴魂眼底,一道飘向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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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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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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