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有人执了紫毫笔在纸上游龙舞凤般逶迤而过,墨香逸散在雨中,洒金宣纸上只留下一行行嶙峋挺拔的字迹。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是有人穿了皮鞋踏在院子里青石径上的声音。
巫怀尧脚步匆匆,到了廊下却放慢了步伐,推开虚掩的门。
“父。”
“怎么过来了?”巫珩搁了笔。巫府是巫家的大本营,但大家在各处都有住所,所以自他沉睡之后就都搬了出去。
巫怀尧将旁边矮几上搁着以备擦手的湿毛巾递上去,“前些日子定的衣服做好了,就给您送过来。”
衣服是几套墨色的汉服,还有四套繁复华丽的西装,都是做工精良又考究。蜀南文学
“不知您如今的喜好,就私自按您以前的习惯做了些。我让他们送了两本图册过来,您正好可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好。”伸手拍了拍面前中年男子的肩,巫珩眼里浮出一些笑意,“你有心了。”
“如今家里在京的都有谁?”
巫怀尧闻言笑了:“自您醒来,大家就都回了京,想来见您,又怕人多您嫌烦。罗马那边的族人也过来了。”血族巫氏是科尔乌斯家族在九州国的血裔,本家在意国。
“那就让他们明晚回来吃饭。”许是想到久未相见的家人,巫珩神色松融了很多。
“自己动手?”他记得当年聚餐他们就爱自己动手。人类食物对吸血鬼来说没什么作用,但九州国的食物是举世闻名的美味,哪怕尝个味道也算过过瘾。
想到这里,巫怀尧不由看向巫珩——父没有味觉。
“可以。”巫珩失笑,搁了手里的画册,“你们自己准备。”
“哎。”
次日。
清幽雅致的花园里摆了两张烧烤架,俊美的男女来来去去间,袅袅烟火给古朴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巫珩没有参与进去,在抄手游廊里摆了一张小几一壶青梅酒小酌。他的味觉早已在千载时光中消磨殆尽,如今无论怎样的美味在他口中都淡如白水。
其他人正是知道这点,也知他素来喜静,便也没来扰他,只时不时过来借着斟酒说上几句话再跑开。
“父。”穿黑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拉着褐发碧瞳的伙伴举着两串烤串跑到巫珩跟前,对上巫珩疑惑的眼神也不恼,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父是个脸盲。
“父,我是云昭呀,还记得我吗?这个是阿琳娜,卡萨帕兄长家的。”卡萨帕是科尔乌斯家族这一代的族长,从血缘上来讲是巫珩侄儿,至于巫珩那一代,如今就剩他一个了。
想了想,巫珩想起些画面,露出笑容,“长大了。”记忆中的女孩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虽容貌未变,气质不一样了。
又看向旁边纯血少女,问道:“你父呢?可还好?”
“回塞里斯大人,一切安好。父说得空了就过来看望您,也希望您能常回家住。”阿琳娜记忆里没见过巫珩,只听过这位大人的传说,有些拘谨。
巫珩柔和了眼神:“好。”
云昭牵着阿琳娜行完了礼,把烤串往巫珩手里一塞,又跑开了。
“昭,塞里斯大人不会生气吗?”阿琳娜拉了拉云昭的袖子,神情有些不安,那位塞里斯大人看上去很严肃啊。
“放心吧,塞里斯其实只是看上去冷淡了点。”云昭让阿琳娜回头,就见回廊下坐着的人形容肃雅清贵,面上神色清淡,却就着竹签子一口一口吃掉烤得发焦的肉串。
“云昭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为巫珩斟满酒,巫怀尧看着云昭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几百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大家都很好。”尽管巫珩面上神色淡淡,但巫怀尧还是听得出他们的父心情很好。
巫珩本身是人类转化而来的杂牌血族,他的血裔只有怀尧和云昭,也都是由杂牌,其他的或是怀尧云昭的血裔,或是收养的游离者,罗马那边的族人来九洲国行走也爱冠巫姓。吸血鬼子嗣艰难,又因时光漫长,总是格外重视家族和亲人。
父子俩对饮了一会儿,巫怀尧突然想起什么道:“父,华大老校长想邀请您去讲课。”
“嗯?”
巫怀尧报了一个名字,“这位老校长当年听过您的课。”
早年巫珩也曾应邀偶尔去给华大讲课,这位老校长是当年最后一届学生,已是近九十的高龄。
巫珩有了些兴致,随口问道:“讲什么课?”
“古代文学和九洲古代史”报出两个科目名,巫怀尧不禁想笑,父的这位学生倒是挺有想法,竟打算让一位活了两千多年的大吸血鬼去讲古代史和古代文学。
“可以。”想了想,巫珩便也应了,生命太漫长,找点事做也好,更何况为人师表他也是做惯了的。
“那我帮您回复他。您这醒来不到一个月,他都问了我好几回了。”巫怀尧拿出手机一边发消息一边道,“对了父,您要不要配一个手机?日常也方便些。”
看了看那个手掌差不多大的仪器,巫珩并无兴趣的摇了摇头。
巫怀尧表示遗憾,现代手机能办的事可多了,可惜父并不是很喜欢现代化生活。然后就见巫珩起身似乎想离开,以为他不耐吵闹,便准备叫在庭院玩闹的族人收敛些。
看到长子的动作,巫珩略微露出笑容道,“你让他们自己玩,我只是出去走走。”
医院顶层的走廊静悄悄地,两个个青年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看向大门紧闭的病房。
“宁队,你说头儿不会有事吧?”封殊眉毛都皱成了一团。由于某些原因,他们头儿身体格外不好,大多时候需要静养,但是这段时间正逢中元,处里事多,今天又去帮他们组看了个现场。
宁安揉了揉眉心,正欲说话,就见白隼与一华服女子匆匆而来。
“怎么样了?”女子先行了个敛衽礼致谢,才开口问情况。她似乎是从晚宴上中途离场,妆容精致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宁安摇头,姬临渊是在从现场回来后突然昏迷的,封殊按着手腕和颈侧半天没摸着个整脉,吓得脸比白隼的羽毛都白,被白隼提醒才反应过来把人送到这个和他们长期合作、守护者十二氏名下的医院。
治疗室的门被人从里边拉开,医生探了个头出来,“进来个人类。”
然后抬头看到华服女子,稍微舒缓了神色,“二姐来了?正好。宁安队长,你也来。”
白隼封殊两个非人类自觉留下守门,祁临澜与宁安依言跟上。
“阿溪,怎么回事?”若不是隐约能感觉到心脉处微弱的生机,祁临澜几乎以为面前躺着的是个死人了——触手冰凉,呼吸心跳全无。
“离魂。”腾临溪手不停地往姬临渊身上下针。
“离魂?”祁临澜手指微颤,“怎么会……”离魂多发生在受到惊吓或者忧思过重的人身上,且不说他姬临渊会不会惊吓过度忧思过重,就是谁离魂会连心跳都没有!
“怕是与最近的案子有关。”宁安想起姬临渊去的那个现场,最近行动队有个案子,死者都是于睡梦中没了魂魄,“腾六爷,需要我们做什么?”
“生机未断。”腾临溪轻轻掰开姬临渊攥着的右手,一颗小指头大小的暗红玉珠滚了出来,“只要四哥的生魂能保持神志清醒,就能自己回来。”
一般人若是生魂意外离体,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神志不清,以致错过最佳回魂时机,成了孤魂,民间在人离魂后会有“叫魂”的做法,就是为了让生魂保持清醒,能自己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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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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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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