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发现,就算他可以算尽这世间一切,却还是无法算出她与他两心之间的距离。那种咫尺天涯间的无力感,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再体会过了。
苏景迁神色哀恸,将双手负在身后,仰头望着浩瀚苍穹,沉声道:“林绾绾,不论你信或不信,我没有利用你,东宸也绝不会对北落师门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共舆而驰,同舟而济,舆倾舟覆,患实共之。东宸与北落师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此时林绾绾的内心已被积郁和愤恨所占据,难以平息的怒火化作一股股滚烫的热流,在心中筑起了一道火墙,将苏景迁的话彻底拦截在外,并将其焚烧殆尽。
“东宸国君的野心还真是大,如今南陵尚未收入囊中,便又打起了北溟的主意,东宸国君莫不是真想要一统这天下?”她勾唇冷笑,语气中的讥讽与不屑是那样明显。
苏景迁静静地望着天空,林绾绾冷冽的声音在这片静默中显得格外尖锐,可却并未再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波澜,在那双深邃而幽寂的瞳眸深处,无悲无忧,仿佛所有的悲与忧,都已随风而去,散作了漫天烟尘。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古以来向来如此。即便不是我,也总会有人另立乾坤。再说,只要玄武帝在位一日,那么墨族便永无昭雪之时,就算我不插手,容绥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玄武帝拉下位,替墨族洗刷冤屈,让数千冤魂得以安宁。既然北溟迟早要变天,那又何不通力合作,各取所需?”
苏景迁的语气显得极为平淡,听不出一丝感情,林绾绾越听越失望,心中的怨愤和厌恶如潮水般不断上涌,令她身陷漩涡,难以自拔。
她用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眼锋如刀,仿佛要将他的后背生生剜出一个窟窿来,“东宸国君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又何必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作借口?无论是为容绥复仇,还是为墨族讨回公道,这些都不过是你踏上至尊之位的垫脚石罢了。”
“林绾绾,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微微侧过脸,用冰冷的余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侧脸线条精致而利落,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你可别忘了,你曾经向我承诺过,即便我想要一统天下,你们北落师门也会帮我。”
苏景迁的每一句话都是那般冷沉,犹如砸入深井中的一道闷雷,沉闷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绾绾从未想过,自己曾说过的话,有一天竟会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自己的咽喉。她甚至忍不住去想,苏瑾对她的好、对她的百般纵容,究竟是为了她,还是因为她身后的北落师门,抑或者,苏瑾从始至终想要的,根本就只有北落师门这一把利剑而已。
到底是她太过盲目自信,将虚情误认为真心,还是他本就有意让她误解,从而让北落师门死心塌地地替他卖命?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承载着过往,一半记载着现在。过往有多美好,此时便有多凄怆。
过去他对她的好,早已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寄托,她割舍不掉;而如今他的算计、他的利用,却犹如在她心上划下的一道道伤痕,让她无法抹掉。hΤTpS://WWω.sndswx.com/
她执着多年,心心念念想要寻回的,无非是当年那个眉眼骄矜桀骜的翩翩少年,可早在剿灭血衣阁的那夜,当她第一次见到黑袍加身的苏瑾时,她便明白,当年那个耀若骄阳的白衣少年,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只是她一直都在逃避,不愿去接受罢了。
林绾绾轻轻抚上胸口,试图抚平心中那道裂痕,可她却发现,一切皆是徒劳,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般,酸涩直冲眼眶。
她这才明白,裂痕终究是裂痕,即便可以修补,可当它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只会变得更大更深,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正如她与苏瑾之间的那条鸿沟,始终横亘在那里,他跨不过来,她也跨不过去。
“好……”林绾绾强忍着即将溢出眼眶的热意,竭力收敛着话中的情绪,低声道:“既然东宸国君想让我去北溟,那我去便是,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带走双姐和一一。”
苏景迁再次将目光转向苍穹,没再多看她一眼,只淡淡道:“一一可以跟你走,但聂雅不行,你知道的,她不可能走。”
“东宸国君果然是想留着她来牵制聂殊和江家。”林绾绾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随之消散,那失落的眸底,蕴含着一片凄风苦雨。
她早该明白,苏瑾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放走聂雅,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可她却偏偏还是想要试试,而这一试,也让她明白了,他们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当怨愤的潮水褪去,心底的伤痛在刹那间蔓延开来,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一颗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所吞噬,变得冰冷麻木,疲惫不堪。
林绾绾仰起头,强忍着眼底涌动的热泪,依旧固执着不肯就此认输,“既然如此,那我便祝东宸国君,早日达成夙愿。”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他仍然从中听出了一丝哽咽,苏景迁的心猛地一缩,仿佛有一支利爪在挠他的心,他的心也在出血,也在发痛,可他却又无能为力,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生出了一股决绝之意。
流光碎影渐渐化作阴霾,暖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之中,整片天空灰沉且压抑,一团团厚重的云将天幕越压越低,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下来。
苏景迁凝望苍穹的眸中,似乎落下了一片雪,带着一抹孤绝之意,悄然飘落,无声坠地。
“快要下雪了,晚些恐怕不好赶路,我先让人送你回去。”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今日我还有要事要与他们相商,便不回去了。”
林绾绾何尝不知道,他之所以不回去,其实就是在故意避开自己,就如同数月之前,她说没有正事不必再来寻她,他也是这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可他却不知道,在她发现他曾为自己付出过那么多之后,她的心境早已不似当时。
林绾绾神色悲凉地阖了阖眼,此时心中只余一片苦涩,“好,那我便先行告辞。”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冬意阑珊,岁末之风拂过了青梅树梢,命运之轮碾过了窗下竹马,泱泱岁月,难再回首。
这尘世,曾有多少青梅竹马失散在茫茫人海中,难再回首,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他们怕蓦然回首时,那人,却早已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复阳了。大家保重身体,多喝热水。
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大概要等身体好了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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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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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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