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宫殿内,地龙烧得正旺,琉璃宫灯高悬四壁,连枝灯台烛火葳蕤,云母窗明烘暖白,仅一墙之隔,便生出了两幅景象。
华琼听完蝉衣的禀报,又阖了阖眼,拖着娇媚的嗓子,懒懒说道:“还算是有些用处,也不枉父亲这些年来一直庇护着他们,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地在山中做大王,如今也是该让他们回馈一些恩情给咱们了。”
话音刚落,又像是有些不放心,抬眸问道:“今夜之事,可是王明安亲自去安排的?”
蝉衣颔首:“是,娘娘请放心,王大人办事向来严谨,必不会出什么纰漏。”
华琼轻轻“嗯”了一声,由蝉衣搀扶着起身,缓缓步入内殿。
“这个王明安倒的确有几分本事,难怪父亲会对他青睐有加,将他一介寒门出身之人,破格提拔到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当年也是他有先见之明,才在剿匪之时,劝父亲将这些山匪留着为华家效力,往后咱们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便可以差他们来办。”
说话间,华琼已行至镜奁前坐下,蝉衣一边替她拆卸着发髻上的钗饰,一边回道:“这位王大人的确是个有能之才,当年聂家之事,也是他的主意,如今聂家军无主溃散,老爷正好可以让这些年重新培养的军队将其取而代之,也算是将兵权握在了手里。”
华琼凤眸微眯,唇畔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若是有了兵权,本宫便不用再看那老妖妇的脸色,本宫的四皇子也能如愿坐上储君之位。”
蝉衣望着镜中美人的笑靥,莞尔道:“娘娘乃是福泽深厚之人,往后的日子必能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华琼唇畔笑容一滞,旋即悄然隐去,仿若昙花一现。
她缓缓垂眸,目光落在一旁掐丝银嵌宝石妆匣上,默然半晌,忽然问道:“这个消息已经派人给他送过去了吗?可有让人察觉出什么端倪?”
蝉衣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便也敛了笑,肃然回道:“娘娘放心,奴婢特意让人安排了个乞丐去送信,绝不会让人察觉出端倪。”
“那便好。”华琼执起梳篦,牵起一绺垂落在胸前的青丝,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刮过,“只要他前去信中所透露的地点,便能顺利将人救回。若是这丫头能平安度过今夜,明日禄亲王一回来,再加上有了这个恩情,太后便也无计可施,只能将人放出宫去。”
蝉衣拆卸发髻的动作微顿,抬眸看了一眼镜中人,眸光中带着一丝迟疑,似欲说还休。
华琼凤眸轻抬,从镜中瞥见蝉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是否觉得本宫这样做太过冒进?”
蝉衣听她这样问,也不再有所顾忌,直言道:“娘娘今日有的是法子,让皇上不去御花园,实在犯不着激怒太后。再说,若是想让太后将人放出宫,大可以差人去给禄亲王送个信,让他连夜赶回来便是,又何苦走下这一步,将自己置于险境。”
“犯不着?”华琼冷嗤一声,将手中的梳篦重重掷在妆台上,恨恨道:“就算本宫不招惹她,她也不会放过本宫!”
她冷冷地盯着前方,思绪被恨意所牵动,就连镜中的自己也变得模糊起来。
“自本宫入宫以来,太后便处处打压本宫,对本宫不依不饶,将本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近两年更是变本加厉,接二连三地替皇上招纳新人,想借此拉本宫下位,本宫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她凤眸微凝,陡然划过一抹犀利,眼眸深处,仿佛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本宫今日这么做,就是要让太后明白,和华家作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让她好好掂量掂量,这代价,她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
蝉衣明白,娘娘是想通过这件事来警示太后,让太后有所忌惮,纵使太后会怀疑是娘娘所为,可也只是空口无凭,根本坐不得实。以皇上对华家的宠信,自然不会为了太后的无端猜测而为难娘娘,最多是让人彻查一番,来宽太后的心,至于能不能查到,那就另当别论了。
蝉衣见华琼心烦地摁了摁眉心,立即放下刚从她耳垂上摘下的耳坠,一边轻柔地替她揉着侧额,一边宽慰道:“娘娘不必烦忧,皇上对那些新人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心里偏爱的始终还是娘娘您啊。”蜀南文学
“偏爱?”华琼合着眼,任由蝉衣替她揉着侧额,唇边缓缓撩起一道讥诮的弧度,嗤笑道:“六年前,本宫尚未入宫之时,皇上宠爱的还是如今已经瘗玉埋香的岑妃,若他真的有心,又怎会在岑妃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皇上偏爱的不过是美色,不是本宫,倘若遇到比本宫更为美艳之人,皇上便会将本宫抛诸脑后,本宫最后也会落得跟她们一样的下场。”
说罢,她缓缓睁开眼,唇角的笑容似染上了一层悲凉之意,继而说道:“幸而皇上没能去御花园,否则一旦让皇上见到了那丫头,恐怕这后宫就要变天了,本宫这宠妃之位不但要拱手让人,就连华家的恩宠也无法像如今这般稳固,若是再被太后从中搅和,这兵权之事指不定也会落空,到头来,一切便会遂了太后的意。”
蝉衣闻言一怔,不由望向镜中之人,千娇百媚绕眼波,万般风情入眉端,分明美得如此勾人心魄,可言辞中却处处透出一股忧虑,能让素来艳压群芳之人都感到岌岌可危,可见那人的姿容必定得天独厚。
蝉衣心思一转,眼中骤然浮现出一抹杀意,沉声道:“不如让奴婢去将她解决掉,以免后患无穷。”
知道蝉衣向来对自己忠心耿耿,所行之事也皆是为自己着想,华琼难得露出一丝真挚的笑意,对她道:“不必,本宫试探过她,她并无与本宫争宠之意,只要她不威胁到本宫的地位,本宫便不会为难于她。”
说着,她眸光一掠,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况且,今日本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独自邀她进了梅林,又并未对她刁难,恐怕此时太后心中已然认定她与本宫串通一气,自然不会蠢到将一颗随时都会反戈的棋子送到皇上身边。想必太后今夜就会对她下手,本宫好心提醒过她,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能不能化险为夷,就要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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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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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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