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靳言穿好鞋也过去坐下,见凌若南将粥和勺子放在他面前,“又想故技重演讨好我,让我放过你?”
凌若南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在心里默念:他是病人,不和他计较。
“你觉得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凌若南继续默念:他是病人。
“你现在即便跪着舔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凌若南:他是病人。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凌若南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蹙眉看向黎靳言,看见他病态苍白的脸,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眉目舒展开,挤出一抹笑,端起他面前的粥,舀了一勺递过去,“来,喝粥。”
黎靳言拧眉看着凌若南,“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觉得恶心。”
凌若南嘴角的笑消失,将碗放在桌面上,“我见你是病人,一再忍让,非要吵架是吗?”
所以她不是在讨好他,是在关心他?
黎靳言愣怔一瞬,心头涌起的火瞬间消失无踪,端起碗开始吃饭。
吃完饭,黎靳言开始批阅文件,眼角余光瞥见凌若南给他倒了一杯水搁在茶几上,他没动,视线看着文件,却久久都没翻页。
晚上九点,黎靳言正看着文件,突然文件被人抽走,他抬眸看向凌若南。
“我要睡了,沙发让给我。”
黎靳言蹙眉起身,从她手里拿走文件走到病床边坐下,刚打开文件,灯关了。
“凌若南……”
“灯太亮了,刺眼,睡不着。”
“九点睡什么觉?”
“你是病人,该休息了。”
黎靳言瞬间不说话了,薄唇若隐若现勾了一下,关心他就直说,绕这么大个圈子干什么。
第二天。
早上,黎修洁来到病房门口,看见凌若南坐在床沿喂黎靳言喝粥。
他哥脸上没了前几日的冷峻和阴沉,整个人气色看着都好了不少,果然,还得凌若南。
唉。
情绪被人牵着鼻子走,还傲娇,死要面子不承认。
黎修洁走进病房,将手里的花瓶放在床头柜上,之后将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凌若南,“我哥让我买的。”
凌若南看了一眼,是一款新手机,她有些意外看向黎靳言。
黎靳言则看着黎修洁。
黎修洁递给他一个‘快夸我’的眼神。
黎靳言回过去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摔了就摔了,免得她和野男人的孩子联系。
凌若南收了手机,之后对黎靳言的照顾也更上心了一些。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事相处了六天。
黎靳言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黎靳言将凌若南送去了锦绣华庭,不仅有严斌,还有他的人看着,饮食起居有徐妈。
六点,黎靳言下班回来,陪凌若南一起吃饭。
饭桌上,黎靳言给凌若南挑鱼刺,凌若南给黎靳言剥虾。
徐妈看着两人相处如此融洽,勾唇笑了,这样多好啊,日子就该这么过。
晚上,凌若南端了水果盘去书房,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忙吗?”
黎靳言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她,“过来。”
凌若南将水果盘放在桌上,走到他身旁。
黎靳言长臂一伸,将凌若南拉到他腿上坐下,见她想起来,大手搂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累了,让我靠一会儿。”
凌若南没再动。
好一会儿,黎靳言睁开眼睛,看着她,“找我有事?”
凌若南看着黎靳言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们心平气和谈谈吧。”
“谈什么?”
“我有一个女儿……”
“我不想谈这个。”黎靳言冷声打断,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挺好的,那天晚上的事,他下意识的想忘记,仿佛不提及,它就不存在似的。
“黎靳言,事实面前,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有一个女儿,而你的身份,是不可能允许我这样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在身边的……”
“你又想走?”
眼见黎靳言又要动怒,凌若南忙道:“你冷静点,我不想和你吵架,是诚心想和你沟通。”
“沟通?”黎靳言冷笑,“说白了不就是想走?我说过,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知道你恨我,想报复我,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气?你说,我一定去做,当牛做马,鞍前马后,都可以,只要能让你消气,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是。”
“脱衣服,取悦我。”
凌若南蹙眉,“我怀孕了,上次做就流血了,医生说过,不能同房。”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做什么都行。”
凌若南看着黎靳言,好一会儿后,说:“是不是我和你做了,你就放我走?”
“让我高兴了我自然放你走。”
上次他不知道她怀孕了,现在他知道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动作应该不会太大,最近她休息挺好,轻一些,孩子应该不会有事。
他喜欢她的身子,她一直都知道,顺着他,他高兴了,她就自由了,也就可以见到绵绵了。
这样想着,凌若南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
黎靳言看着她凑近的脸,怒火中烧,为了离开他,她竟然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
在她即将碰到他的唇时,大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推开,“滚!”
“不做了?”
“我嫌脏。”
凌若南知道黎靳言的意思是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被别的男人碰过,所以嫌她脏。
她从他身上起来,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包养我就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快乐,现在既然你连我这具身体都嫌弃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黎靳言大手一挥,桌上的水果盘被他扫落在地,里面的水果洒得到处都是。
他裹了火般的眼神看着凌若南,“你就像地上这些水果,即便成了垃圾,也休想再入别人的口。”
凌若南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紧,面色有些发白。
“滚!”
徐妈听见动静过来,正好看见凌若南从书房出来,“凌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水果洒了,麻烦徐妈去打扫一下。”
“好的,还要再切一盘吗?”
“不用了。”凌若南说完就回房了。
“难道又和大少爷吵架了?”徐妈看着凌若南的背影暗自嘀咕一句,之后进了书房,她看见黎靳言阴沉如水的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才好多久啊,怎么又吵架了?
唉,这两人难不成八字不合?
凌若南回到房间,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心绪才平静下来。
她以为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的融洽相处,对黎靳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会放她走,原来是她异想天开了。
黎靳言还是黎靳言,不管前一秒两人相处多好,他还是一言不合说翻脸就翻脸,他的劣根性永远都在。
看来想离开只能依靠黎良恺了。
一个月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还有23天,那她就再等23天。
凌若南以为经过书房那一吵,黎靳言不会来她房里睡,毕竟他说了,嫌她脏。
可是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上了床,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她瞬间醒了。
感受着背后他温热的胸膛,这一刻,不知怎么地,凌若南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悸了一下。
他的呼吸从身后传来,染了很浓郁的烟味。
她蹙眉,“你抽烟了?”
黎靳言本来是不打算过来的,但是习惯了抱着凌若南睡,一个人竟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也一点睡意都没有。
身体实在疲惫,回头一想,凌若南本来就是他包养的女人,就是用来陪睡的,他在坚持什么?
于是就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醒了。
黎靳言眼底划过一抹尴尬,转瞬被他隐匿,淡漠“嗯”了一声。
“你才刚出院,不能抽烟。”
黎靳言想着凌若南在书房说的那些话,才知道她最近对他的关心都是有所图谋的,都是为了让他放她走。
他就知道,她不会真心实意对他好。
这会儿听见她染了关心的话,他心里没有半分暖意,只觉得这个女人当真可恶,“收起你假惺惺那一套,情人就要有情人的觉悟,暖床陪睡是你的本分,别多管闲事。”
凌若南静静看着漆黑的房间,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以亲密的姿势拥着入睡,说出来的话却比陌生人还伤人。
真是可笑。
默了一瞬,她闭上眼睛,“知道了。”
黎靳言听见这三个字,心中没觉舒坦,反而更加烦躁,“转过来,吻我。”
命令式的口吻。
凌若南第一反应是想拒绝,但想着他刚才说的情人的觉悟和本分,且黎靳言性格霸道强势,若是她不听话,他肯定用强,男人下手不知轻重,万一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于是,她乖乖转过身去,夜色中吻上了他的唇。
黎靳言揽住她的腰,瞬间反客为主,染了怒火的浓烈气息,伴随着近乎粗暴的吻碾压在凌若南唇上。
凌若南只觉得嘴唇一阵阵的发疼,他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惩罚性的蹂躏和撕咬。
很快嘴里蔓延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将她的唇咬出了血。
吃痛,她推他。
他大手搂着她的腰用力收紧,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大长腿缠着她的腿,明明是暧昧的零距离,但凌若南却只感受到了禁锢和钳制,整个人瞬间无法动弹。
挣脱不得,她便不再做无用功,木然不动,任由他疯了一样地逮着她的唇发泄。
只是没想到他会得寸进尺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两人离得近,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那处的变化,那是欲念高涨的象征。
凌若南再也无法装木头人,按住他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黎靳言,我怀孕了。”
“那又如何?”男人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下一瞬,咬住她的耳垂,她吃痛推他,他却咬得更紧,仿佛想将她耳垂咬下来。
她疼得微微发抖,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黎靳言放开她,看着她眸中的泪光,还有唇上的血色,心里的怒火才消退些许,原来她也是知道疼的。
每次他气得半死,她没事人似的。
现在,他怒,她疼,这样才公平。
男人继续脱她的衣服。
凌若南开始竭力反抗。
但男女力气悬殊,她哪里是黎靳言的对手,几番挣扎过后,她满头大汗,衣服一件也没保住。
她又气又急,怒瞪着他,“黎靳言,你敢硬来,孩子有任何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黎靳言看着凌若南慌乱的眼睛,心里莫名畅快,她还是在意他们的孩子的,“害怕了?”
凌若南这个时候不敢和他顶嘴,他就是一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如实点头,“怕,黎靳言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残忍,你怎么对我都行,可孩子是无辜的。”
黎靳言看着女人泪光盈然的样子,心瞬间软了下来,只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将他刚压下去的怒火又挑了起来。
“而且你不是嫌我脏吗?”
是啊,她也曾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过,想到这点,黎靳言只觉得似有一团烈火在他胸腔里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恨不能将身下的女人撕成碎片。
他本来没想要她,就是想惩罚她,吓吓她,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可现在……
他捏住她的下巴,力气太大,将她的嘴巴捏成了0形,“下面脏了,那这里呢?”
凌若南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伸手去拉他的手臂。
黎靳言捏紧了没放,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扯下自己的睡裤,“含住。”
凌若南这才明白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竟然想让她用嘴……
她慌忙摇头,“不行。”
黎靳言理智早已被怒火蚕食,大手穿过凌若南的长发,扣住她的后脑勺,按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得到解脱的凌若南不停地咳嗽,嘴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黎靳言下床进了卫浴间。
凌若南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倒在了床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眼泪无声落下。
宝宝,没事了,没事了。
爸爸真的是个大坏蛋。
妈妈一定带着你和姐姐离他远远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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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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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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