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儒海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朝宋年问道:“这是?”
宋年说道:“公子知道您要来京后,就特意吩咐小的去买了两个粗使丫鬟和厨子。”
余儒海这下满意了,“还是五哥儿细心。”
宋年领着他们看了房间,又叮嘱了两个丫鬟一番,便对余儒海道:“老太爷早些歇息,小的还要去公子书房伺候,就先告辞了。”
余儒海颔首,在宋年离开后,他便变了脸色,对余周氏道:“瞧你干的好事,非要带谨书和谨言进京,平白惹得五哥儿不高兴。”
余周氏心里颇不是滋味,当初谨书和谨言也是老爷心头的金疙瘩,而今倒只剩下被嫌弃的份了。
但面上她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柔声说道:“我瞧着五哥儿倒不像是生气,他那院子的确是小,住着多有不便,给咱们安置在这里兴许是想让咱们住得自在些,知道咱们上了年纪,连使唤丫鬟都采买了,那孩子孝敬着呢!”
余儒海闻言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余周氏继续说道:“有道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五哥儿孤身一身在京城,他再有本事也需要亲兄弟帮衬不是,外头那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谨言谨书他们跟五哥儿可是打断骨头连着血脉的亲兄弟,若是日后谨言也高中做了官,五哥儿在朝廷里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余儒海愿意带余谨书和余谨言进京,便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他脸色缓和下来:“还得看五哥儿的意思,只是老三当初那事要再闹出来,累及五哥儿的官身可如何是好?”
余周氏上前一边帮余儒海揉肩一边道:“老三都已经娶了李寡妇了,若是陈家人敢再攀扯,咱们就说原就要给老三纳妾,这是一笔糊涂账,哪里能算的清楚?再说李秀娥本就没有男人,她已经嫁给老三了,肯定是跟咱们家一条心的,只要李秀娥出来作证咬死没跟老三通-奸,陈家也没什么证据不是?”
余儒海还有些犹豫,“咱们没什么见识,就一条,不能给五哥儿添乱!他好不容易才做了大官,可不能因为老三那个孽障闹出什么事来。”
余周氏笑了笑:“老爷说的是,五哥儿如今可是四品大官,陈家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哪里还敢跟咱们余家叫板?”
余周氏这话令余儒海心里一阵舒坦,自从五哥儿中了状元,老大做了里正,村里人见了他全都是捧着,陈根生见了他也只有说好听话的份儿。
“说起来陈志清也在京城做了官,明个儿我可要问问五哥儿,陈志清升没升官!”余儒海记得前些时候,陈根生还在他面前阴阳怪气,说陈志清春闱虽然名次不如余启蛰,但也留在京城做了从六品的京官,比余启蛰从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还要高上那么一品,又是吹嘘他儿子在京城认识了多少了不得的人物,什么伯爷府的世子,尚书家的公子都与他儿子交好,吹嘘得是天花乱坠。
余儒海当时还气不平过,他家五哥儿可是状元郎,怎么会比不上在榜尾的陈志清!
“他定是没咱们五哥儿官大,不然依陈家那爱炫耀的嘴脸,怕是早就宣扬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余周氏哪里能瞧不出余儒海的心思,净捡着余儒海爱听的话说,且没少夸赞余启蛰。
丫鬟送了热水进来,伺候余儒海和余周氏梳洗,余周氏打发了丫鬟下去,亲自给余儒海洗了脚,伺候他躺到床上。
余儒海心里美极了,放在从前哪里想过能买丫鬟伺候自个儿,过上那些公侯老爷的神仙日子,他哼了个小曲,咂摸道:“五哥儿也该娶妻了,你说那谁还能瞧上咱们五哥儿麽?咱们五哥儿做了她爹的门生,他们俩是不是也经常见面?”
余周氏一听就知道余儒海说的是谁,心下微微一沉,当初孟余娇走的时候,老爷子可是将一腔怨念都怪罪到了她的身上,况且当初她对孟余娇动辄打骂,还差点就将那丫头给打得没命,现在想想余周氏便觉得后怕,她自然是不想让余启蛰娶余娇的。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她眼下可做不了这个主了,余周氏认得清,往后这个家说话份量最重的人是余启蛰,于是她笑着说道:“当初在村里的时候,那丫头跟咱们五哥儿感情好极了,说不得还是能亲上加亲的,她父亲愿意收咱们五哥儿做学生,未尝不是瞧得上咱们五哥儿,再说了五哥儿一表人才,如今又是大理寺少卿,身份上也配得上。”
这话余儒海自是爱听的,他们余家没有半点底蕴,寒门一个,若是启蛰能做了阁老大人的乘龙快婿,有这样的岳丈提携,还何愁没前程。
再者孟余娇如今虽是阁老家的小姐,可到底在二房跟起启蛰同吃同住了那么些日子,传出去可没什么清白可言。
余儒海做着与阁老联姻的美梦睡了过去,余周氏却辗转反侧许久未能入眠,余启蛰今日那副绯服加身,俊朗威仪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对着漆黑的夜色,余周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深知往后余谨书兄弟俩要想在京城站住脚,往后只有在余启蛰面前讨好卖乖的份,余周氏算是看着余启蛰长大的,她早看出此子性子既独又薄凉,恐怕绝不会念什么兄弟手足之情。
丫鬟见各个屋子都熄了灯,摸黑去了对门。
余启蛰在房里陪余梦山夫妇说话,半年多未见,夫妇俩有许多话,宋氏心里也惦记着余娇,问了很多她的事,知道余娇跟着刘夫人回乡省亲,宋氏很是高兴,她原先还担心余娇流落在外多年,跟家里人生疏,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亲近,刘家人会待余娇不好,听余启蛰这么说,就放心多了。
说到这里,宋氏笑着道:“知行的媳妇雪烟又怀上身子了,小桔梗如今也长高了,小丫头愈发懂事,嘴甜的很。也不知是不是当初余娇经常给小丫头买糖吃的缘故,那丫头竟一直记着她呢,常常问余娇这个姨姨什么时候回家。”
余启蛰唇角多了些笑意,只是眸底却划过一抹黯然,从前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再是那个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人了。
自己生的儿子,再没做母亲的了解了,宋氏体察到余启蛰的情绪,心里也有些无奈,在余娇被接走的时候,她就知道儿子跟余娇恐怕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了,但当初俩孩子情投意合她一直是看在眼里的。蜀南文学
自家儿子本就性子冷淡,待余娇却是实打实的用了心,也动了情的,只是世事难料。
宋氏忙扯开了话:“茯苓也怀身子了,路上折腾,这趟就没让她过来。赵禹待她极好,他们父子俩在沚淓县做工,赚到银子后就在沚淓县安了家,日子过的也愈发好了,你不用担心你阿姐。”
余启蛰颔首,“等阿姐生了孩子,我让人备些礼物去瞧阿姐,若是能抽得开身,我便亲自回去看阿姐。”
宋氏心里慰贴,笑着点头:“行。”
余梦山也说起村里的变化,自打余樵山做了里正后,就带着村里人在青屿山山脚下开出了一大片荒地,每家每户都分了一块用来种植草药,靠着卖草药,村里人的日子比从前好过了许多。
夫妇俩絮叨了许久,余启蛰一直耐心听着,最后还是宋氏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余启蛰明日可还有公务?在知道余启蛰明日还要去衙门后,便催促着他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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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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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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