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余娇的不容置喙的态度,这契纸今日不撕是不成了,余儒海只得狠了狠心,将契纸从桌上拿了起来,却如何都下不去手将契纸给撕了,有契纸,往后孟余娇便是自由身,他再想拿捏她可就没有由头了。
角落里的余谨言迈步走上前,在余儒海耳旁低语道,“祖父若是担心没有牵制,不若让二伯父和二伯母认孟余娇为女,她与五弟毕竟无名无实,若是成了咱们余家的女儿,以后她看诊治病再有名,也是落在咱们余家的头上。”
余儒海听后心神皆定,混浊的老眼露出一丝精光,捏着契纸‘刺啦’一声撕烂后,朝余娇讨好笑道,“祖父都听你的,撕了。”
余娇从他手中抽出被撕成两半的契纸,直接揉得粉碎,还不忘将碎纸扔进了茶杯里,眼见字迹被水洇染,才收回视线。
余儒海脸上松弛的肉颤了颤,别开视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已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余娇瞧着他这模样,心里痛快了不少,亲手毁掉舍不得的东西,才能叫余儒海更加难受。
“契纸已经毁了,孟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余儒海低声讨好笑着说道。
余娇摇了摇头,“我已是自由身,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们心里应当清楚,往后余家若是叫我呆着不舒服,我随时可以一走了之。”蜀南文学
余谨言的话,令余儒海心里已经另有算计,他笑着好脾性的应声道,“你只管放心,以后祖父定不再委屈你。”
余娇不置可否,淡淡一笑,看向江清河,歉意道,“江大夫,实在对不住……”
她一开口,江清河已知她的意思,叹息着出声道,“无妨,日后孟姑娘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去找我,既如此,我便不多打搅了。”
余娇站起身来,想要送江清河离开,何东升也站起身来,告辞道,“我也不多搅扰了,孟姑娘若是得空,烦请改日再上门一趟,帮老爷子请个平安脉。”
“使得,等来日得空,我便登门。”余娇笑着道。
院内何家小厮门不光将上次打砸的缸瓮全都替换上新的,还顺手将余家的院子收拾了一番,打扫得干干净净。
余儒海跟着将何东升送出门,院外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余儒海想要在村里人面前找回面子,老脸上带着笑容,亲热的将何东升送上马车,故意做出与他熟识的姿态。
何东升打心眼里厌恶他的为人,坐上马车后又撩开了车帘,朝静立在院门处的余娇道,“孟姑娘,日后何某若是介绍朋友来看诊,还望你盯着些,亲自看诊,莫要让庸医再误人性命。”
余儒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中又气又恼,忍不住狠狠咒骂何东升,没得当着村里人这么落他脸面的。
余娇扫了一眼余儒海的脸色,淡淡一笑。
已经坐在马车里的江清河,听了何东升的话,也有意在青屿村人面前抬余娇的脸面,亦撩开车帘,冲余娇高声道,“孟姑娘医术精湛,我回春堂随时欢迎孟姑娘去坐诊。”
不多时,一群人总算是离开了,只是余家门外并没有清净,好奇的村里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何家和江清河。
余娇回了院子,余周氏应付着村里人,拣着对余儒海有利的话说,余儒海则匆匆去了陈柔家里,找她的父亲陈里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余娇的名字加在他们家的族谱上。
虽然余周氏极力说先前何家来闹事只是误会一场,如今何老爷子的病已经好了,何家还特意上门道歉,但是村里人都不眼瞎,陈家给何家小厮送饭,探听出不少何家前些日子在余家闹事的缘由。
借由陈家的嘴,余儒海开药差点害了何家老太爷已经传得村里人尽皆知。
况且从那位何老爷和回春堂江大夫对孟余娇的态度里,村里人心里也琢磨出了些什么来。
余周氏被问的头疼,随意应付了两句,忙关上了院门,回了屋里。
见识过余娇医术有多厉害的周槐夫妻俩,心里则跟明镜一样,他们算是知道内情最多的,当初被余儒海交代了不准往外说,便一直藏在心里,可现在余娇会医术的事儿已经被那位何老爷在村里人面前戳破,他们自然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周槐的媳妇周氏有些兴奋的与关系好的妇人道,“当初我男人差点一命呜呼,就是被余家五郎的冲喜媳妇孟余娇给救活的,她医术好的很哩!”
一句话引了不少站的近的村里人注意,一个个都很是八卦的凑了过来,催问道,“余家五哥儿的冲喜媳妇真会医术啊?她怎么救活你家男人的,当初你不是说是余老头给治的吗?”
“不是余大伯治好的,是孟姑娘。余大伯当时不让我们往外说,便只得瞒着了。”
周氏见众人都好奇的盯着自己,有些得意的低声道,“我男人是半夜惊风晕厥过去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要去了,抬到余家,余大伯说他救不了,让我去镇上医馆找大夫,可我男人那个样子,哪能来得及去镇上找大夫?眼看着我男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就要不行了……”
周氏顿了顿,一旁被她吊着胃口的妇人忙出声道,“你别停啊,后来怎么样了?”
周氏瞄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才接着道,“就在那时候,孟姑娘突然站出来,说她能救我男人的命,还一眼就认出我家男人的病症,我当时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抬到镇上再去找大夫,我男人也活不了,索性就求着孟姑娘给我男人治病。”
周氏还不忘自夸,笑着道,“多亏了我胆大信了孟姑娘,要是搁你们身上,指定不会让她这么个小姑娘乱来!”
一旁的妇人听后,心里也觉得周氏说的对,孟余娇才多大,还没及笄的一个小姑娘,又是被余家买来的冲喜媳妇,凭空站出来说她会医术,誰会信?
“你快说说余五郎的冲喜媳妇是怎么把你男人救活的?”听得心痒的妇人急急催促道。
周氏接着道,“孟姑娘就拿出针在我男人的手指头上扎了扎,放了些血,我男人憋着的那一口气就上来了,人也醒了过来,别提多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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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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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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