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日同渔阳厮混在一处,可听她提起过宋今棠,她可有什么异样吗?”
她今日想了一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只能找与宋今棠熟识之人探问情况。
而这府里和宋今棠最熟的莫过渔阳了,谢栀又不可能去她跟前问,那不是发疯么。
所以,她便想到了齐颂清,这厮日日同渔阳鬼混在一处,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齐颂清回道:
“是啊,她常常去星落院看县主,县主也常常提起她,这异常的地方嘛,应该是没有,不过有一点,她和其他的世家小姐不大一样。”
“是什么?”
谢栀屏息凝神,静静地等他开口。
却听齐颂清话锋一转,反而问她: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谢栀早知不会这么轻易得到答案,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鸳鸯莲瓣纹香囊,放到齐颂清床前道:
“这是我一年多来的积蓄,都在这儿了。”
“哼,”齐颂清轻嗤一声,不屑道:
“我都快娶县主了,你还觉得我在乎这二两碎银不成?简直小家子气,无可救药。”
“那你想要什么?”谢栀虽然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但还是给出了十足的耐心。
“嗯……这忽然让我想,一时也想不到,夜还长,不如你今夜留下来……”
谢栀听到他这话,几欲作呕,冷声道:
“都这样了,还贼心不死,我就问问,你起得来吗?”
齐颂清脸色僵了僵,移开视线道:
“呵,开个玩笑罢了,你如今今非昔比了,我哪敢打你的主意?我的确没想好要什么,先欠着吧,往后你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你可同意?”
“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自然同意。”
“伤天害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志向。”
齐颂清冷嘲一声,两人的交易这便算做下了。
他慢条斯理开口道:
“听说宋姑娘擅制药,也和许多药商有所往来,那屋里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你小心,等她过门毒死你。”
……
果然,一切的迹象和谢栀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宋今棠一早便有了嫁给裴渡的想法,又误以为她是老夫人送给裴渡的通房,这才想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可她没料到自己提前察觉,打乱了疏月和那个男人的计划,还阴差阳错和裴渡有了那次意外。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宋今棠堂堂宰相嫡女,一张娴静似水的面孔底下,藏的居然是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谢栀唇边勾起冷笑。
宋姑娘,就那么想得到裴渡吗?
叫他人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在她眼里,自己的命怕是连蝼蚁都不如吧。
这样想来,疏月多半也是被她灭口的。
既然如此,她可不要那么大方了。
裴渡可以议亲,但,谢栀却不想让宋今棠得逞了。
“荔淳,荔淳你好了没?仰山台的人正四处寻你呢!”
外头传来晴仪压低的呼喊。
“这就来。”
谢栀深深望一眼齐颂清,随后转身匆匆离开,与晴仪作别,回到仰山台。
刚一进门,谢栀便见裴渡正大剌剌坐在那架秋千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面色有些不好看。
“哪去了?”
“哪也没去,就是去找晴仪聊聊天罢了。”
谢栀走到他面前,面带微笑,却对上裴渡一双略带寒凉的眼。
“大人,您是专程在这等我的吗?”
裴渡冷哼一声,“你想的倒美。”
“哦,不是就算了。”
于是谢栀伸手拉他的胳膊,“大人,回屋吧,这里好冷。”
“冷还出去那么久。”
裴渡牵住她的手站起来,见谢栀双手被冻得通红,不由说道。
“那奴婢能做什么?难道要日日在仰山台里待着,哪也不能去,只等着大人回来服侍您吗?”
谢栀嘟囔一句。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这段日子,家里不会太平,你少出门为妙。”
“说的也是,我似乎一出门就惹祸。”
谢栀垂下脑袋,慢吞吞地往回走。
听到这话,裴渡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抹笑。
他伸手勾了勾谢栀冻得通红的鼻尖,悠悠叹气: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谢栀小嘴一撇,想撒开他的手自己走。
裴渡却不放,两人闹着进到内室,侍女已经端上了谢栀每日要喝的燕窝。
“快点喝了,洗漱睡觉。”
裴渡将微热的琉璃浅棱碗端到谢栀面前,谢栀却后退两步,嫌弃道:
“大人,我不想喝,你替我喝吧。”
她说着,脱掉身上厚重的披风,坐到榻上,将手伸到炉前烤火。
“你身子太弱,又不爱动,若是连补品都不吃,那要如何?”
“可是真的喝腻了,今天不喝,明天也不想喝。”
谢栀眨着眼睛看他。
“今日乖乖喝了,明日我让人给你寻些别的,换换口味。”
“好吧。”
谢栀接过碗,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喝着。
只是喝到一半,她又开始叹气。
“又怎么了?”裴渡边走到书架前整理书籍,边硬邦邦地问。
“不能出门玩,还得吃不喜欢的东西,还……”
谢栀正掰着指头数着裴渡的恶行,便见他皱起眉,又开始教训她:
“谁教的你这般骄奢淫逸?你可知这燕窝在外面索价几何?多少百姓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
“大人觉得,贵的便一定是好的吗?东西要得人喜欢方显贵重,我不喜欢它,那在我眼里便是一文不值。”
就像他要娶宋今棠一样,只看重对方的家室名声,却从未考虑过宋今棠其人,简直随意到了极点。
裴渡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她话中之意。
见她如此,复又软了语气道:
“知道你心里做怪,我不惹你,后日是上元节,街上有灯会,我那日正好得闲,陪你去逛逛,如何?”
谢栀神情怔愣,脸上露出几分不确定:
“真的?你肯带我出去?”
“我何时骗过人。”
裴渡坐在对面的交椅上,朝她招了招手。ΗtτPS://Www.sndswx.com/
“过来。”
谢栀闻言,放下手中的碗,乖乖朝他走来。
脸上已然是重新挂上笑意了。
这姑娘,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等人到了跟前,裴渡将她拉入怀中,语气低沉地问:
“最近有没有见过裴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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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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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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