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要加告状元楼的掌柜,纵容贩题者、不法童生在状元楼公开买卖考题,坏我大明学风与纲纪。”
黄师爷心头一紧,没想到高希突然要告状元楼掌柜。
实际上,按照基层衙役的做派,宁枉勿纵。
他们去状元楼跑一趟没找到人,通常肯定捎带着就将掌柜这样的有重大干系的人一并抓回来问话了。
好歹也不能白跑一趟,多抓几个人回来,还能多敲几笔竹杠呢!
但正是因为黄师爷在状元楼有股份,状元楼才成了公然卖考题、卖作弊的小册子的不法场所,却又从来无事。
狼庆说道:“正是,既然大人认为小人有罪,那么状元楼怎能逃脱干系?”
“对,状元楼的老板,早该抓来问问了...”外面听审的读书人早盼如此了。
知府黄子威再度扔出令牌。
几个刚跑回来的衙役觉得知府老爷在玩他们,直翻白眼。
无奈,还是捡了令牌,再去状元楼拿人。
不一会儿,状元楼的秦掌柜来了,看样子却很从容,毫无惊慌失措之态。
他进了大堂,不等黄子威问话,先就熟练地跪倒下了,继而在大堂上喊起撞天屈。
“青天大老爷在上,不知小人所犯何罪,要拿小人来此?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好对付的刁民。
啪,黄子威一敲惊堂木,制止他大呼小叫。
“我来问你,昨日有人在状元楼公然买卖考题、作弊的小册子,你为何不管?”
“大老爷,冤枉啊!小店向来青青白白地做生意,哪里会纵容别人在店里做这些不法勾当!”
黄师爷昨日已经将高希告状的事与他说了,他认准了告他的人没证据,所以一推六二五。
“这位狼庆就是在你的店里买的考题,业已认罪。”黄子威指着狼庆说道。
“既然有买题的人,也就应该有卖题的人。若无卖题人,只凭有人空口说,怎么能信?若这样也能信,要诬陷别人,岂不是空口白牙就行了......”
秦掌柜的自我辩护,还有挺有逻辑,不枉昨日想了半夜。
“...再有,说小店有卖作弊的小册子,那么卖册子的、买册子的人呢?”
他虽然伏在地上,低眉顺眼,但为自己辩护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他停了停,又说道:“不知道告发小人的是哪位?若能拿出凭据,小人便认了,任凭大人处置。”
“哈哈哈,要告你的正是我高希,掌柜可抬头看看我。”
掌柜抬头看了看高希:“尊驾怎么可以空口污我清白!”
黄子威听了,提醒道:“高希,你告狼庆买考题。
你是证人,狼庆也认罪,所以狼庆要收押。
但你告状元楼的掌柜,只有买题人,却没有卖题人,状元楼的掌柜是不是纵容他人卖题,无法证明。”
用我们现代人理解来解释,黄子威的意思就是:狼庆有罪,是因为证据链清楚。高希看到他买题,他也认。
但高希告状元楼掌柜纵容卖题,却只有狼庆一个买题人,没有卖题人。怎么证明是状元楼纵容的?证据链有缺失。
外面的吃瓜群众们一听火了:什么,有人认了自己买题,就是有罪,但没有抓到贩题者,状元楼也不认,状元楼就无事?
什么狗屁道理!
“不公,不公,不公......”几个胆大的读书人带头大声抗议,吃瓜群众群起附和。
黄师爷又摆出师爷的架势,跑过去对着人群吼道:“都给我安静,安静,想吃牢饭吗?这里是府衙重地,别不知轻重!”
然后又殷勤地跑回去,用卑微的身姿附在黄子威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既然没有证据,申斥状元楼掌柜几句也就是了,可以就此结案。”
黄子威从一早开始就被吵了半天,虽然他对黄师爷搞出的这一摊子事不满,他也知道黄师爷肯定也难逃干系,但无凭无据的事,他肯定不能做,朝廷法度在。
从吃瓜群众的角度来看,黄子威像是一个昏官。
但从今人的角度来看,以事实和证据为依据判案,宁纵勿枉,反倒颇具现代法律意识,最起码不是一个完全依靠“自由心证”来判案的官员。
他看了看秦掌柜,又说道:“状元楼掌柜,虽说证据不足,不能证明你直接纵容他人在店内贩售考题和作弊工具,然空穴不会来风。状元楼的名字多好,回去后好好整顿,别污了你自己的招牌。若本府查得实据,定重责不饶。你可知道?”ΗtτPS://Www.sndswx.com/
“是、是,大人。”秦掌柜连连叩头,暗中舒了一口气。。
黄子威再度举起惊堂木:“退......”
“且慢,大小,在下现在要加告一人!”这回是狼庆说话了。
“什么?你也要加告?”黄子威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官司,原被告都在当堂提出加告。
“你是本案的被告,你怎么倒要告发起别人来了?好吧,你说你要告发何人......”
“大人,狼庆无权提告。”黄师爷这回毫不犹豫地插嘴,他可不想当堂看到对手有翻盘的机会。
“怎么就不准人家提告?”吃瓜群众们嚷嚷道。
王纪坐在一旁,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是华亭县知县,一年也要审不少案子。
《大明律》刑律中关于诉讼的规定中确实说,“凡被囚禁,不得告举他事”。
现在狼庆承认买题,就要收押,按照这个规定,他无权提告。
“凡被囚禁,不得告举他事。”黄子威在黄师爷的提示下,也想起了这一条:“狼庆,你现在不能告发他人。”
有人纳闷,这黄子威明明是松江府知府,怎么处处听一个师爷的?
不瞒你说,知府虽然是上官,师爷连编制内人员都不算,但师爷的实质权利大得很。
他们名义上是“佐官为治”,实际上很可能是“代官为治”。
遇到强势、精明、正直的上官,师爷确实能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
但如果碰到一个庸官,师爷就很可能把持实权,甚至和书吏、衙役沆瀣一气,倒过来蒙蔽上官。
黄子威当然不是庸官,从政绩来看,还是一个好官。但他过于重亲情、任人唯亲的做法,正好让他的族弟黄仕仁钻了空子。
“大人,我想问这狼庆既然有功名,是不是功名已经被革了?”高希又发问了。
“没有!”
“既然没有,就是他的罪还没定?”
“正是!”
“那他就不是囚犯,他怎么就不能提告了呢?”
“这...”
黄师爷急了:“买考题,他犯的是大罪,只是等着革除功名而已,一会儿也要囚禁他,依律他无权再提告。”
高希讽刺道:“囚禁?他还没定罪,怎么就囚禁了?
再说了,大明律对有功名者,犯死罪都能郝免三次,何故今天对狼庆却不管不顾起来?
倒是黄师爷你急着不让人家说话,别有用心吧!”
“你...你血口喷人...”黄师爷确实生气。
他一个府衙师爷,平时干的就是依侓给上官提供专业建议的职务,没想到今天倒被一个毛头小子拿着大明律来倒逼他。
“都住嘴...”黄子威头都大了,他不再准备在这件事上纠缠:“狼庆,你虽然还未定罪,也尚未革除功名,但到底你有事在身,故暂不许你提告。”
“退...“黄子威又想退堂,惊堂木还是只举了一半。
“大人,小人要再加告一人!”
高希又拦住了黄子威的退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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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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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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