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兜售考题”这件事非同小可,因此他的声音比先前那个卖袖珍册子的贩子更小,行事更为谨慎。
黄翰冲那个人摆了摆手:“你去别桌吧,我们这里没人要这个东西。”
众人没想到堂堂松江府衙的对面,光天化日,竟然有人在此公开兜售考题。
贵升满脸怒容站了起来,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翰却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他再看看高希,高希脸上无悲亦无喜,一时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是伸手上下挥动,也是示意他先坐下。
于是,一桌人闷闷地吃着茶,等着上菜,那边却有人嚷嚷起来。
高希看到,正是刚才那个兜售考题的人,似乎正在与人理论,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你们吃饭,我和汝申过去看看。”
高希说完,就和黄翰一起离了席,贵升还气着呢,也想看个究竟,自然也跟了过去。
三人近前一看,果然那题贩子和一位男子吵上了。
“......你不买可以,你凭什么说我这题是假的?”那个题贩子有些气急的样子。
“我一不知道你的名姓,二不知道这题的真假,叫我如何信你?”
坐在那里与他理论的男子,看起来已经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了。
这个年纪还在参加童生试,真是一个老童生了。
这么多年都考不中,所以才出此下策,准备买考题吧!
“先生,看你的样子,是老童生了,定是想要考个秀才,了了心愿,回家好光宗耀祖。
我这里和你说句实话,如果你不是来状元楼吃茶,你想碰到我,还没那个运气呢!
你若在别处买题,我保管你花多少银子,都买不到考题。”
题贩子趾高气扬,自信满满。
“好吧,我不要知道你的名姓,你就告诉我,我若买你的考题,你怎么保证它的真假?
你也说了,可怜我是老童生,那你就想个法子让我这个老童生放心。
我当下就买了你的题,不还你的价,绝无二话。”
题贩子想了想,脸上多有为难之色,最终下了决心说道:“这样,这题二十两银子,不二价。我现下只收你一半,另一半你写一张欠条给我。院试结束,我在这里等你收钱。”
“嗯,好主意,你不怕我考完就跑了?”
“哈哈,跑?我敢卖题,还怕你跑了?”
题贩子一脸神气与嚣张,因为这种题贩子有的是后手。
你写了欠条,上面有你的大名吧?
你敢溜,他就去告发你。你要功名还是要银子,你自己选!
你留假名?他顶多麻烦点,还是去告发你,一比对字迹,你也逃不掉。
你用假手写?别忘了,他敢做这种生意,也不是吃素的,早就请了打手准备揍你呢!只要你不补上欠款,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你以为,他告发你,卖题的事东窗事发,他也会挨官府的板子?天真!
他上面肯定有人,就算上边没人,他也可以随便找个人来顶扛!
有钱能使磨推鬼,更别说花钱找人顶扛了。
老童生听了“不怕他跑掉的话”,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高希觉得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古怪在哪里!
小二已经送来笔墨,那老童生也痛快,写下欠条,签上大名、按了手印,掏出十两银子,一起递给了题贩子。
题贩子看了看欠条,感到奇怪:“您姓狼?大灰狼的狼?还有这姓?”
那老童生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怕我用假名?这签字和手印不是假的吧?再说了,你都不怕我逃走,还怕我用假名?院试开始放牌,你就守住大门收钱,我用不用假名,又有什么关系!”
“有这个姓,春秋时晋国就有一个大夫叫狼瞫。”高希在一旁插了一句。
题贩子回头一看,有三位童生模样的青年站在他身后,便笑道:“读书人就是懂得多,我倒是从没听说过‘狼’这个姓。”
说完,他将欠条收起,又掏出一个信封,又故作神秘地递给那位老童生,身子略微凑向前压低了一些声音:“您回去拆吧,这题若有假,这里买了题的童生都饶不了我,我就别想在松江府混了。是真题,我保证!”
这题贩子还挺滑稽,明明已经因为争吵引起不少童生的注意,高希他们几个都过来围观了,这会子他又故作姿态起来。
酒楼里,起先还装模作样的童生,此刻见有人买了考题,便打消了“是不是假题”的疑虑,将那题贩子叫到一边买题去了。
那些买题的童生也有样学样,都写了欠条,交给了题贩子,然后拿着装题的信封,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吃茶喝酒。
一府的院试考题,居然在府城衙门对面的酒楼里,像买卖大白钱一样讨价还价,这帮人也太大胆了。
贵升很生气,他这一年来一边管着锦绣织坊兴建的事,一边拼命读书,以实现他爷爷丁满堂的夙愿:丁家出个举人。
可是,这些投机取巧的人,公开在此买卖考题,这对像高希、丁贵升、黄翰这些努力备考的童生,广大老老实实参加考试的考生,就太不公平了。
他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就不怕有人告发吗?”
“告发?报完名就直奔这里的考生,多半知道买卖考题这件事。这里有府里师爷的股,他们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坐在那里的狼姓老童生却接了话头过去。
“想必几位小友也是来报名参加院试的吧?”他冲高希三人拱了拱手
黄翰心中虽然同情他年长,屡试不中,还是一个老童生,但也实在厌恶他公然买题的行径,拱了拱手回礼便要离开,不愿意再搭话。
不想高希却和颜悦色,恭敬回礼道:“在下金山卫高希,幸会。”
黄翰奇怪高希的举动,便也补了句:“在下松江府黄翰。”
“在下丁贵升,”贵升最没好气,拱手也只是做做样子。
“原来是高、黄、丁三位小友......”说话间,却多看了两眼高希,又继续说道:“......在下姓狼,单名一个庆字,狼庆。几位请坐!”
贵升和黄翰勉强坐了下来,青春年少、嫉恶如仇,不满和鄙夷全都写在脸上,高希仍是不喜不悲。
狼庆笑道:“几位是不是看不起在下买题的做法?”
贵升和黄翰二人不吱声,高希“呵呵”两声,也未置可否。
“呵呵......”狼庆也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也不是我一个人在买题,也不是今年才有买题的事。你看看......”
他用手指了指那个题贩子离去的背影。
“没有这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从哪里买考题,又在哪里见到这么多和我一样想买考题的人呢!”
“狼兄,恕我直言。
我等皆是寒窗苦读多年,前来应试。
这买卖考题之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坏了公平,为读书人不耻之事。
狼兄年长,应该考过多次,至今未中秀才,心情迫切在下能理解。
只是用这种作弊的手段,就算求得功名,也是德行有亏啊!”
高希没有疾言厉色,语气虽然温和,却字字义正辞严。
“那你二人也可以买题,或者也可以去告发啊!看,府衙就在对面。”
这位狼先生对高希的劝告似乎毫不在意,反而笑着指了指街对面的松江府衙,还有调侃的意味在里面。
“我是松江府本地人士,自然知道这状元楼颇有来头。
以往也有童生去府衙告发,说有人在此兜售考题。
结果差役是来了,题贩子早不见了踪影。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差役还怪告发者多事,说是查无实据,拖回去,横竖打了几棍。
谁还敢再告!”
话不投机半句多,待黄翰说完,高、黄、丁三人起身一拱手,就回了自己的饭桌。
狼庆倒也不生气,看着他三人的离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又一仰脖子将一杯茶水饮尽,丢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抄起手,趟着方步径自下楼去了。
回到坐席,未去围观的子龙等人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们当然知道是有人在此买卖考题,众人皆感不耻与愤愤不平。
黄翰住在松江府城,早就知道这状元楼有如此不堪之事,又无力改变,徒自叹息。
贵升最感愤怒,他喝了一大口茶水,想要压住自己的情绪,终究不管用。
他一挥手叫道:“伙计,拿笔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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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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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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