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笑眯眯搭住白松的肩膀把他带离这地方。“夜深了,我们确实该走了。”温莎说。
墨菲却没什么走的意思。
“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们听到的吗”墨菲冷冷道,边说话目光边扫过郁飞尘带来的夜宵甜点,像是怀疑这里面已经被下好了毒般。
“他很少吃这种东西。”墨菲说。
逐个审视过遍后,墨菲把块樱桃蛋糕往安菲的方向推了推,温柔说“试试这个。”
安菲说“谢谢。”
语气矜贵又礼貌,但没有去动那块蛋糕。甚至在蛋糕碟被推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时,不易察觉地往后撤了撤,像是不愿意和人过多接触。
祂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使墨菲安下心来。
却见安菲又看向了郁飞尘。
安菲的注视下,郁飞尘把蛋糕碟拿到自己手上,用银叉取了块递到安菲唇边。
安菲顺从地吃下去。微弯的眼睫表明他的喜欢。
墨菲“”
喂完块后是第二块,只要是被郁飞尘送到嘴边的安菲都没有拒绝,动作斯文地咽了下去。
墨菲困惑地看着安菲,难道祂真的是受共振影响太深,变成了任凭摆布的提线人偶
这样想着,墨菲也叉起块点心递给安菲。
安菲不仅没吃,还往郁飞尘的方向侧了侧,仿佛那块点心有毒样。
“他吃不完。”郁飞尘说,“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份回去。”
已经离开房间走在走廊里的温莎和白松听见门响声,回头,看见墨菲神官从里面走出来,身形失魂落魄,薄唇紧抿,眼眶泛红,仿佛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
手里还拎着盒礼盒装的点心。
温莎友善道“文森特先生,您的画还在里面。”
墨菲“没有什么拿的必要。”
“那,”温莎试探说“晚安”
墨菲身体晃了晃,摇摇欲坠的身影逐渐远去。
房间里,安菲并不只是在被投喂。
偶尔,他会把自己喜欢的递给郁飞尘,只有这时候郁飞尘才会知道原来这个人长了手。
窗外,倒挂的钟表时针缓慢走过十二点,断断续续的晚安播报里,远处百货大楼的火渐渐小了,街灯也渐次熄灭。浓稠的夜色吞没城市,围猎似乎告段落。
郁飞尘离开床畔去拉上窗帘时,安菲似乎不安,目光直追逐着他,直到他回到自己身边。
于是郁飞尘知道,虽然现在的安菲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但依旧身处共振与现实的分界处。混乱的过往场景像深渊样环绕在他的四周,唯真实的现实世界反而像是稍纵即逝的幻影。
灯熄了,房间里唯的光源只有根床边桌上的蜡烛,插在哭泣天使烛台上。
昏暗里,仿佛外界切事物都被隔绝,只有灵魂相对。
郁飞尘没有像墨菲那样讲故事来唤起这人对现实的知觉。
他直视安菲的眼睛,两人近在咫尺。
霜蓝色的眼瞳里像是化开了泓水。安菲在黑暗里再度抱住他。发梢蹭着脖颈处的皮肤。
这样的动作,那位主神做不出来。受共振影响,分不清现实和过去,他的心智和认知现在更接近从前的自己,而非后来的永昼主神。
郁飞尘说“痛苦吗”
安菲摇头。
能让个人秒内崩溃的折磨,他经历了数天,仍然不觉得痛苦。郁飞尘说“之前没找到你,对不起。”
安菲轻轻笑。
“我躲着你。”尾音带点俏皮的戏谑。
郁飞尘“”
他就知道。
郁飞尘“为什么”
“他们都说神是不可战胜。”安菲说。
他声音压得那么低,像树梢头乍融的雪片,除了面前这个人,不会有第二个听到。
“不想让你们看到。”
在信徒与子民面前,神要永远强大,永远仁慈。
郁飞尘“也不想让我看到吗”
安菲又笑。
“我不怕。”他在郁飞尘耳畔说“我知道你会找到我。”
郁飞尘的手指穿入柔软的发丝里,他握住它,像抓住捧月光。
寂静里,他忽然问“我们认识多久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安菲愣,空茫茫的神色里终于现出些许清醒,他缓缓眨了眨眼睛。
“很久了。”
最终,他的回答还是那样缥缈,缥缈得像声叹息。
郁飞尘很久没有说话。
烛火静静燃烧。断续空茫的状态又回到安菲身上。
安菲说“小郁。”
郁飞尘“嗯。”
“小郁。”安菲慢慢说“最开始的时候,我很难过。”
“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可是,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告诉我了。”
郁飞尘把每个字都听着,他知道安菲说的是最开始成为神明的那段满是血腥的道路。
“最开始有了世界的时候,我不会用那些力量,那些力量也不听从我的命令。”他在郁飞尘肩头闭上眼。
“那时候,我把自己和他们完全融为体。”
“我的子民里有人悲伤或痛苦,那种痛苦也会发生在我心里。有人受伤了,同样的知觉也会出现在我身上。这是我的诅咒,我知道。”
“可是,”他声音低至断续,“好疼啊,小郁。”
“但是没关系的,现在我习惯了。”
“而且,你来找我了。”
“我不痛苦。”
他依旧是在回答郁飞尘最初的那句“痛苦吗”。
郁飞尘扳过他的脸,烛光下,他看见微红的眼眶上,滴眼泪与那枚泪痣恍如重合,然后,从安菲平静的脸庞上缓缓落下。
他说,他不痛苦。
可他的眼泪在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
目光相对的那刻,安菲的声音终于颤抖起来。
“太久了”
你离开,太久了。
久到我连痛苦都忘记了。
郁飞尘抹去那些眼泪,像从荆棘丛里捡起被摔碎的水晶。
可是离开他怀抱后,任何形式的触碰都没办法让安菲感到安全,黑暗里,他的身体朝他靠近,手指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往自己这边拉拽,像落水者抓住唯浮木。
“小郁”他不安的气息就那样拂在郁飞尘耳边,濒临破碎覆灭。
郁飞尘不知道他究竟在喊谁。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忘记过什么。
但在安菲的眼泪落下的那刻,他知道自己心脏早已被锁链重重缠缚,那上面烙着个永生永世的名字,属于这世间唯神明。
他以安菲期望中的力度握住他的肩膀像是要生生捏碎那样。
然后,他把人按在皮质柔软的床头,倾身靠近。
安菲陷进去,略带茫然地抬头看他。
却只等到熟悉的嗓音用冷冷语调问了句话。
“以前也这样吗”
安菲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他想问,下刻陷入个湮没切的漫长又疯狂的吻。
仿佛没有了现实,也没有了虚幻。
在永夜里,在迷雾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们两个。
靠近到不能再靠近的时候,仿佛毁灭才是唯的出路。
只有把身体和灵魂并碾成比尘埃还小的碎片,碎片混在起彼此不分的时候,才能获得永恒的宁静。
如果世上有能做到这件事的方法,郁飞尘确信他会去做。
最后的时刻他死死捂住了安菲的口鼻,丝空气都无法被吸入。
安菲在哭,他的身体在郁飞尘手中剧烈颤抖,他用力想挣脱那只手臂却没办法推开半分。
最后失去所有力气,灵魂抛至高空,连生命都被抽离,彻底的空白,彻底的恐怖。
也是彻底的重生。
干干净净。
郁飞尘放手的那刻安菲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不住痉挛颤抖,连手指都没法收拢抓住什么。
郁飞尘看着安菲,昏暗的光线下,粒汗珠沁出来,没入胸膛线条分明的肌理中。安菲窒息濒死的那瞬间他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像陪这人走了遭。
呼吸终于稍微平复后,意识回笼,安菲第句话是“你”
声音极端虚弱,语气极端糟糕,说出个字后,他不说了,拉过旁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没拔刀杀人,郁飞尘觉得安菲的脾气也真是好。
虽然这动作已经明晃晃表示“别让我再见到你。”
天泛白了,黎明从窗幔的间隙里透出细若游丝的线。床头灯打开,入目片混乱。
十分钟后安菲终于起身,摇摇欲坠地靠在床头。
旁边有冰果汁,插着吸玻璃管,可惜连喝东西的力气都没了,拿在手里降温用。
郁飞尘给他递去件丝质睡袍披上,稍稍遮住了身上片狼藉。
虽然他自己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郁飞尘“醒了”
这种程度的知觉都没法唤醒现实世界的实感的话,世上或许没什么东西能让安菲回来。疼痛绝望危险,那些东西他早习惯了。
安菲用重重放下玻璃杯这动作回应了他。杯底和木质桌面相撞,声脆响。
不是把东西泼向他,已经超出郁飞尘的预料。
郁飞尘伸手在安菲眼前晃了晃。
安菲淡淡回视。
“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安菲没有回答。
完了。
好像还是没完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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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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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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