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昂觉得有理,下楼时却故意擦着他的肩走:“不说也好,反正我也不想知道。”hτTΡδ://WωW.sndswx.com/
言崇飞将信将疑盯着他:“你真的不想知道?”
华景昂摇头,言崇飞不信邪地追在身后,没想到拐弯处忽然一个急停,言崇飞差点没刹住车,猛地靠近华景昂眼前,被他瞳孔里映满的自己震了一下。
“除了连环袭击,还有吗?”
言崇飞一愣。
华景昂勉为其难掏出手机:“我虽然人不在,但上网还是会的。”
无领导论坛里已经被袭击案相关的帖子刷了满屏,不止新人营,整个战士大厦都陷入了恐慌。精英基地已经迅速抽调人手加强安防等级,罗规还取消了近期所有商务会议的出行,新人营也收到启动应急管理的风声,只等消息公开。
言崇飞费解的神情渐渐沉了下来:“今天吴丛在战士大厦的停车场遇袭,安星也在场,不过袭击者没对他下狠手,只有吴丛伤得最重,其他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公开赛的时间定得太早,眼下出了这么多破事,管理层估计也不敢草率做决定,想多听听意见。”
华景昂讥道:“他们要是在乎别人的意见,也不会和UG联盟闹到这个地步。”
“别的不说,光是让纪律会来调查袭击案,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言崇飞趁机从危险的距离里撤退一步,伸手搭放在栏杆上。
华景昂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边接话说:“邹闯是什么样的人,集团心知肚明,对于这种行为逻辑简单,没有什么城府的刺头,反而是上乘的利刃,并且对谁都可以下手,没有任何顾忌,我倒是很期待他能查出什么。”
“还能指望他查出什么真相,又有人要倒霉背锅了呗……”言崇飞视线一晃,楼上有路人推门而入,他立马挺直腰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快步下楼。
等路人离开,华景昂禁不住问:“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言崇飞有些犹豫:“现在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华景昂继续保持稳健的下楼速度,一步步来到他身侧。
言崇飞努力绷住一口气,不情不愿坦白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谈论私事不太合适,但是我都对你……这样……又那样过了……你就别一脸单纯地追问了行吗?”
华景昂眼底有微妙的情绪闪过,表面上却还显得茫然,言崇飞实在看不下去,试图用最原生且体面的言语解释道:“就、就是,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已经不纯粹了,公共场合还是……注意点。”
华景昂反应得很快:“现在什么关系?”
言崇飞差点噎了一口气,迅速看透这番对话毫无意义的本质:“你说呢!”
言崇飞骂骂咧咧将他甩在身后,华景昂没有吝啬笑意,只是跟在他身后多一步,嘴角就多沉一分,直到所有表情都消失在脸上。
这还远远不是终点。
好像从某一刻开始,有的距离已经走到了可以靠近的极限,再往前,就会站在旧有一切的对立面,连留在原地都成了一件需要艰难跋涉的事。
华景昂头一次发觉自己找不到答案。
.
病房里,安静的氛围小心翼翼弥漫在四周。
“真的不要紧吗?”警察看着浑身是伤的霜阳,多少不太忍心。
霜阳虽然听力受损不重,但为了避免说话太多,震动影响伤情,她只能先把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没关系,你们尽管问,我怕时间拖久了就忘记了。
嘉述坐在墙边无比沉默,眉头皱了一夜,几乎快要拧出肌肉记忆,他按了按太阳穴,起身离开病房,不打扰笔录过程。
他靠在走廊外,反复查看母亲的对话框,除了早上一条“等电话”的消息,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吕氏夫妇传来的音讯。
嘉述不敢擅自回拨催促,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只不过想起黎明前和易丞的对谈,他始终心神不定。
无领导集团究竟想怎么收拾这堆烂摊子?
临近病房,言崇飞不得已放慢脚步,勉为其难再和华景昂搭上话:“哎,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睡觉么?什么时候看的手机?”
“丢外卖垃圾的时候。”华景昂答完,抬头望见病房外孤身一人的吕赵嘉述。
言崇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大概认出了是谁,没想到当初在无限城和这位小嘉总第一次仓促照面之后,第二次再见会是在这么疲惫沧桑的时刻。
嘉述注意到两人缓缓走近,努力提了提神:“是两位队长吧?”
在延迟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是华景昂之后,嘉述很快补上正式的握手礼:“之前一直没机会,还得感谢华队这些日子对小妹的照顾。”
“小事,”华景昂瞥了一眼门内,“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么?”
“警方刚刚来做笔录了,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言崇飞稍显讶异:“这么着急,她的伤怎么样了?”
嘉述面色黯淡,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休息之后状态好多了,估计也是想着尽快提供有用的线索,抓住那些暴徒吧……”
“记不清人数没关系,把你记得的任何一个人的特征写下来就好。”出警的是一老一少,年轻的警员负责走流程,说话声很轻柔。
霜阳闭了闭眼,努力从混沌不堪的记忆里挑出一些关键要素:有两个掌权的领头人,年龄可能都在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其中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手上很多伤疤,声音有些哑。另一个……
霜阳的心骤然一缩,握笔的手开始微微发颤。
老警员赶紧递上一杯水:“不着急,慢慢来,第二个就是伤你脸的人对吗?”
霜阳怯怯地点了点头。
“他应该就是最大的那个头头。”霜阳顾不上写,小声说了出口。
寒天冻地,只有一件单薄的羊毛衫,鬼魅般突兀现身,一言不发就已经威严毕露。如果那个人真的动了杀心,几乎不可能从他手下逃脱苟活。
霜阳握紧笔杆,拼凑着无数被撕裂成情绪碎片的记忆,可是留下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只一瞬,烟头被抛出的画面重现眼前,仿佛坏掉的旧式电灯泡,一闪一闪。她仿佛又看见那只藏在夜色里的手,某一瞬被遥远的路灯照亮了手腕上的刺青。
“对了,他的手上有一个图案……”霜阳艰难地勾勒了几笔,两条短线,一条半弧线,其余部分藏在衣袖里,她无缘得见。
此外,老旧生锈的甩棍器械,明显有过训练功底的专业身手,霜阳已经竭尽全力,笔录的效率远远超出了警方的预期。
没过多久,门开了,嘉述亲自送两位警员离开,病房里的霜阳心绪难平,无意间转过头来,一眼瞧见门口的华景昂和言崇飞。
“啊……”
“嘘!”言崇飞立马让她闭嘴。
霜阳不得不安静下来,睁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向两人,言崇飞缓缓走上前,却撑不出好脸色,只能委婉地说:“老华上午已经帮忙联系了最好的脑科专家,冯一维他应该……问题不大。”
霜阳愣在床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也对,这才脱离生命危险多久,怎么能指望突然降临什么奇迹呢?
华景昂没有配合表现得很凝重,只是悉心替她将面前的小桌板收了起来,小心翼翼顺了顺输液软管:“等你好了,你可以亲自去看他。”
霜阳忽然有一丝动容,言崇飞觑准时机将凳子拉近坐下,问了一通病情,庆幸康复时间比预想的要短,然后又说:“今天除了我们俩,还有一位前卡十组奋斗标兵的热心市民也想来看望你,不过被我无情拒绝了,你要不要可怜他一下?”
“小安安?”霜阳顿时露出“竟然连他都知道了”的诧异神色。
言崇飞不以为意:“现在‘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考虑到你是个病号,需要静养,就不具体讲给你听了。本来想让他给你打个视频电话,不过看你这情况,还是别费神了,我明天去公司告诉他一声就行。”
霜阳自从在袭击中丢了手机,基本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自然没法及时联络身边的亲友。她的视线缓缓落在手背的输液针上,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强行征用言崇飞的手机,找到安星对话框的拍摄键,特地配上美颜滤镜,飞快自拍了一张。
脸上的伤痕被美白磨皮功能淡化不少,瞳孔在镜头里更是明亮如星,看上去还挺有精气神,笑脸背后是言崇飞一张目瞪口呆的脸。
“完事了。”霜阳顺手将照片发给安星,立马收到了几个表情包的回复。
安星:[惊喜]
安星:[哭泣]
安星:[拥抱]
言崇飞对她的“机智”哭笑不得,勉强容忍了自己在镜头里毫无防备的滑稽表情。华景昂注视着她的强颜欢笑,很快止住了询问案情的心思。
“好吧,那我们就先撤了,你自己休息。”
霜阳知道眼下形势严峻,集团那边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她悄悄揪着被角,藏起心头的不舍,和两位队长道了一声“拜拜”。正巧吕赵嘉述也折返回到了病房,与他们简单作别。
两人刚走出病房不远,言崇飞就接到了安星的电话,他没想太多,一开口就调侃道:“你小子怎么回事,有照片还不够,别得寸进尺啊!”
“不是不是,言队,我有一些很重要的线索想告诉你和华队……”
“你先等等——”
言崇飞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转头和华景昂对上了眼色。
.
警车驶离人民医院,在拥堵的主干道上时走时停。
年轻警员在驾驶座上坐得端端正正,无意间视线一晃,瞥见身旁的队长盯着刺青图案久久沉思,时不时调转方向,从不同角度审视着。
“队长,这图案有什么特别吗?”
老警员摸着下巴的胡茬:“你觉不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绿灯亮起,年轻警员匆忙踩油门加速,满脑子都是毫无关联的笔划,“是、是吗?”
老警员从怀里掏出手机翻开图册,一张张飞快浏览,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他又凭直觉进入内部系统,打开了一个备注有“特英局”的加密文件夹。
老警员的眼神瞬间凝光,将手机里的图案和霜阳画出的半边图案反复对比确认,惊呼道:“YR!是YR组织!”
年轻警员也变了脸色:“YR组织?是和体系联合追查的那个组织吗?”
“没错,他们曾经涉嫌多起体系内部的恶性暴力事件,无领导集团许多高层都收到过威胁,是非常难啃的骨头,特英局追查了好多年,一直没有能够抓到他们。可是近年来他们已经沉寂了,有些案子年代久远也没法再查下去,我听说特英局为了节省资源,一直都在申请结案,只不过体系的大领导始终没有同意。”
“哇,队长你知道得真多……”
老警员立马“啧”了他一句:“你以为我在局里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年轻警员露出受教的乖巧表情,老警员虽然十分笃定,但很多细节还需要返回局里继续核查:“如果这次的袭击案真的和YR组织有关,事情可就棘手了……待会儿到了局里,你先处理今天的笔录,我得去找领导一趟,争取以最快速度将消息报送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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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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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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