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飞回到办公室,莫名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错觉。此时的太阳已薄西山,暮色静静流淌在地,只剩桌椅斑驳的影子,眼前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点大概都去吃饭了。
白天的训练已经结束,言崇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还要过来凑热闹,他下意识看向华景昂的位置——此人今天竟然没在办公室独自享受VIP外卖?
倏然一瞬,铺满金黄阳光的楼道、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道、无意中抬头望见的人影,所有一切齐齐涌进脑海,言崇飞终于想起在医院和华景昂偶遇的事。
看来今天没来上班的人不止他一个。
言崇飞忽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他心不在焉揭开蛋糕盒,趁眼下无人,赶紧将蛋糕切成小份放在每个人的桌上,成功避免面对面的尴尬。
谁知,刚刚做完好事不留名,安星突然从会议室里冲了出来,拿起枪式礼花筒朝言崇飞“开了一枪”:“言队生日快乐!”
紧接着,所有人都从会议室陆续现身,吕赵霜阳带头热烈鼓掌,仿佛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尤其卡十组一群糙汉子的手劲极大,鼓个掌就跟要“掌心碎大石”似的。
言崇飞瞬间站成风干的雕塑。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霜阳作为“偷袭”行动的领导人,竟还公然站出来自我表彰,“本来应该有蛋糕的,结果你来得太突然,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幸好你自备了!”
霜阳的视线离开寿星之后就直奔蛋糕而去,安星也顺手捧起自己桌上的蛋糕盘,只见冰淇淋里镶嵌着可爱的巧克力人,他禁不住呼道:“谢谢言队!这个一看就很好吃!”
剩下以冯一维为代表的鼓掌工具人们面不改色,连祝贺的话都别别扭扭说不出口,直接原地解散,回到各自的位置享用蛋糕。
言崇飞的反射弧历经重重磨难,像是去太阳系绕了一圈,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正常。
“等等等等……”言崇飞试图理清思绪,“你、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的?”
冯一维仍然绷着嫌弃的嘴脸:“哎,关系户,你不会以为你的生日平平无奇,特别不好记吧?”
当初履历表上登记的信息几乎没一项是正常的,想忘记都难。
“这种事情随便一查就知道了,况且你今天还没来训练,很显然啊。”霜阳接着补了一句。
言崇飞算是无话可说,果断跳至下一个问题:“那你们怎么知道我这个点会回来?”
“我们不知道呀,”安星插嘴道,“是周介哥刚刚在窗边看见你了,所以我们才临时决定躲起来给你一个惊喜。”
“哈?”言崇飞诧异地望向周介,那家伙正色吃着蛋糕,看上去像往常那样不欲多言,一个人游离在外,完全无法想象他会主动向众人提及类似“言队回来了”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言崇飞自打来了卡十组就在不断刷新自己的既有认知。
简直防不胜防。
“还有这呢?”言崇飞最后将矛头对准安星的玩具枪。
“这是买圣诞树的时候送的赠品!你要玩吗?”霜阳飞快抢答,安星也在旁连连点头应和。
“大可不必!”
再一定神,或许是暮色越发浓重黏稠的缘故,言崇飞被搅得七零八落的心也跟着凝住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竟感到如白天走在阳光沐浴的楼梯上那般舒心和坦然。
他没白来一趟。
只是仍有一点美中不足……言崇飞的视线又落向华景昂空荡的位置。
马知书见他的蛋糕还剩一点没分完,善意提醒说:“言队,你可以带一块去隔壁平衡训练室给华队吃,我们准备的惊喜太小儿科了,刚刚都没好意思去喊他过来。”蜀南文学
只一刹,犹如砾石坠入心湖,言崇飞有所振神:“他、他在吗?”
马知书被问得有点懵:“华队今天一直都在呀,只是中午出去了一会儿。”
言崇飞没再多言,迅速切了一块带出办公室,冲进平衡训练室的时候显得格外莽撞,连敲门都直接略过了,以至于里面的光景让他瞬间有些措手不及。
华景昂一个人站在巨型平衡板上,训练衫才刚刚穿了一半,言崇飞猝然闯了进来,两人站在房间的对角线两端,无声对望。
言崇飞愣在原地,喉咙缓慢滑动了一下。
华景昂的腰背上竟然贴着许多膏药,就像遍布的补丁,仿佛深究下去,就会撕开缝缝补补的表象,将他整个人都拆成碎片。
下一秒,华景昂穿好衣服,依然同言崇飞视线相对:“找我?”
言崇飞重新迈开步伐,三下五除二就身手敏捷跳上了平衡板:“还以为你没来呢,喏,送货上门了!”
平衡训练室是所有训练室里占地面积最大的,主要原因就在于里面这台硕大无比的平衡训练仪器——简单而言,这是一块智能的方形面板,可供模拟虚拟CITY里城市翻转的情况。
平衡板的边缘叠着一件外套和几张膏药废纸,看样子华景昂应该是训练途中抽空给自己换了膏药,正巧也迎来了言崇飞这位不速之客。
华景昂方才已经从隔壁浮夸的掌声中猜出一切,很快接过蛋糕说了一声“谢谢”。
言崇飞甩了甩手,竟有些不自在:“那……我走了。”
“我以为你有话要问我。”华景昂毫不避讳地说。
言崇飞原本不想提及医院的事,就算华景昂主动问起,他也会坚持沉默是金的原则,结果这家伙直接自作主张将掌握主动权的人默认成了他。
言崇飞思忖片刻,决定延续一贯的坦率,朝他没好气道:“难道我问你,你就会说吗?”
华景昂原地盘腿坐下,透着一点狡黠:“那我问你,你会说吗?”
真是当代反问艺术家……
言崇飞跟着坐在他面前,有些气鼓鼓的,懒得配合他兜圈子,华景昂心知肚明,笑着说:“所以最好都别问了。”
言崇飞求之不得,但又莫名觉得落了把柄,只好转移视线看向他手里的蛋糕:“哎,你倒是快吃啊,外面的奶油冰淇淋都化了。”
华景昂倒是一本正经地说:“生日蛋糕应该不是拿来吃的吧?”
“啊?”
言崇飞堪堪开口,华景昂就飞快用指尖沾上奶油抹在了他的脸颊上,并满意于他呆滞的神情,说:“生日快乐。”
指尖还是如此冰凉,仅有的一丝温度也几乎融化在冰淇淋里。
分明是比微风还轻的力度,却像留下了刻肤的痕迹,恍神间,言崇飞感到心神仿佛沉进深海,被海水的强压裹挟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恰在此时,安静的训练室外传来了遥远的响声。好像有什么破裂了,一个接着一个,却是悦耳至极。
“海边的新年烟花。”华景昂朝言崇飞小声解释,没想到刚送完祝福,外面就及时捧了个场。
言崇飞凝神聆听外面的烟花声,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前方。刹那的光景,他忽然感到眼底有些发热,堆叠的心事瞬间倒成洪流,借着夜晚勾人心弦的迷效肆无忌惮淌了出来。
好像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对今天这个日子有了实感。旧时光再度终结,新开始依旧茫然寻不见方向。
从热闹的仪式感里抽离出来,其实什么也不剩。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和时间真正握手言和过。
生日真的快乐吗?
或许答案是肯定的,但十分可惜……言崇飞借着这片刻的宁静,突然开口说:“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华景昂闲适的神情渐渐冷却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我没有生日,”言崇飞的样子显得无所谓,“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个冬天,风刮在耳边很响,眼前的天空灰蒙一片,一只飞鸟也看不见。”
这是华景昂第一次听言崇飞谈起私事,而自己的反应要比想象中关切得多:“为什么?”
言崇飞迎着他诚挚的目光,倒有些赧然:“我是个孤儿,小时候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不知道像你这样出身在好家庭的人对那种地方有没有概念,反正就是人挺多、挺热闹,所以我也给自己选了个热闹的日子当生日。这样的话,每到新年放烟花的时候,我都可以厚着脸皮当作是给自己的庆贺。”
华景昂沉默了一阵,没有追问下去,只挑了最不轻不重的点说:“其实我小时候跟着我爸去过海市的福利院,不算一无所知。”
言崇飞稍显意外:“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华景昂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不过是我爸带着我偶然路过,听说福利院里面有台什么机器出了点问题,我爸正好有技术背景,于是直接上门去帮忙维修了。”
“什么?”言崇飞不禁乐了,“你爸真是个好人!”
华景昂也无奈地笑笑,言崇飞见他没有就此神伤,稍微胆大了些:“话说,怎么很少听你提起你母亲啊?”
华景昂一愣,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倒也不是我不愿提,只是我和母亲聚少离多,平时基本不交流,可以提起的事太少,还都不是什么温馨的画面。有时候,甚至觉得亲妈还没有干妈亲……”
言崇飞安静旁听,仿佛在惬意欣赏着什么,就像有一场盛大的宴会即将落幕,需要竭尽全力铭记于心。
短短一天时间,他同时陷进了开始和结束两种情绪,彼此间交织浪涌,而自己只能随波逐流。
战士大厦无疑是完美的梦茧,如果可以,有人宁愿一辈子也困在里面。
但言崇飞不想当那个做梦的人。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当不了。
他与外面的世界牵绊更深,与这里更像是逢场作戏。不过中途离开了一天,言崇飞就已经无比清晰地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离别。
他应该不会久留了。
“华景昂……”
言崇飞成了不称职的听众,擅自走神走得极远,等到自顾自回神,还贸然开了口。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真的。”言崇飞字字斟酌,最后说出口仍然觉得太官方,可他又别无办法,笨拙得连养老院那个懵懂未开的小丫头都不如。
华景昂不是迟钝的人,他的直觉一向准得离谱。这番与告别无异的话几乎直接往心头上扎了根刺,他不觉想起自己今天从医院回来火速提交的离职申请。
他无端念及“朋友”两个字,此刻用在两人之间竟显得苍白无力。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这种场合之下,回应就像一种承诺,轻重实在太难把握。
言崇飞见他无言,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赶紧起身撤退,独自碎碎念道:“这蛋糕里该不会掺了假酒吧……”
他胡乱逃开几步,华景昂忽然喊道:“别往那边走——”
话音未落,平衡板“轰隆”一声被触发,开始疾速旋转,言崇飞登时偏了重心,慌乱之下凭借经验调整身形步伐,勉强平稳滑到角落,而眼前已呈现出大角度的陡坡。
华景昂和他一起站在逼仄的墙边,相当惋惜地望着平衡板上粘住的蛋糕残迹。
言崇飞只好强颜安慰道:“呃……我的那块你还要吗?”
“算了。”华景昂到一旁翻出纸巾准备收拾残局。
言崇飞自诩一世英明,却接连在这位大佬面前犯蠢,此刻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
华景昂又说:“下回我要一份完整的蛋糕。”
言崇飞讷然望着他。
“言崇飞,别放弃。”华景昂话锋一转,几乎是在向他严正提出申请。
那一刻,言崇飞庆幸自己还在梦中,哪怕眼前再度出现林立的广厦丛林,也能安下心来为自己一战。
无论是否为终结。
“欢迎领战计划的各位战士进入CITY。”
“这里是,无领导集团,新人营,阶段测验,18号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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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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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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