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组的队长,精英战士预备役,在华景昂没来之前,训练记录全营排行第一,当之无愧的头号种子。
就算堆了这么多头衔,把他衬托得德高望重的样子,杜昌实际上也只是一名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后辈。
他张了张口,似乎还很难为情,言崇飞率先反应过来,眼前瞬间雪亮:“哦!你是来报名参加公开赛的对吧!”
杜昌不敢轻易承认,更不敢随便否认,言崇飞觑准时机,迅速上前把住他的胳膊,生怕一松手就给跑了,心里止不住地雀跃:“你来得太及时了!就等你了!”
“啊?等我?”杜昌略显惶恐。
“你平时一般打什么位置?”
“先锋多一点,但无分工也可以……”
老天开眼啊!
这不是天选之子是什么?
言崇飞强忍着暗中欢呼,渐渐得寸进尺,顺势搭住杜昌的肩,悄无声息引导他往训练室的方向走。
杜昌越走越不安,脚步有所迟滞:“其实……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先进去再说,我们大家可以帮你一起想!”言崇飞拼命使出缓兵之计,一点气口不留。
杜昌突然意识到什么,明显更慌了:“华、华队在里面吗?”
“他是领导,他当然在了。”
“不行,我得再准备一下!”杜昌立马停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挪动一步。
言崇飞不想强人所难,但杜昌作为现役第一的新人战士,技术水平和职业素养都可想而知,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顶楼到三楼的距离,远不止是几层台阶,而他都已经勇敢地走到这里了。
岂料下一秒,杜昌满脸坚定,对言崇飞用力解释道:“我太喜欢华队了。”
言崇飞瞬间成了一台反应迟钝的唱片机。
脑海里滋啦滋啦乱响一阵,他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内容:“啊?”
“我真的很喜欢他!”杜昌仿佛拧开了某个阀门,顷刻间情绪激涨,“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追他的比赛,他是我职业生涯里最重要的人!”
言崇飞缓缓睁大眼睛,在“真的吗”和“好棒啊”两种无效回答之间,选择了安静地皮笑肉不笑。
杜昌眉眼耷拉下来,接着叹了一口气:“可惜华队来了新人营之后,我还没有机会和他当面说上一句话。之前召开动员大会,我曾经考虑过要不要报名试试,可是身边劝阻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连今天下楼之前,也还有朋友在拦我……”
言崇飞能够体会他的处境:“正常,你们是精英预备役,参加公开赛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可能会影响后续晋升……”
话语戛然而止,言崇飞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万一把人劝退了怎么办?
“但是——”言崇飞试图挽救。
“但是华队他决定退役了!”杜昌反倒抢过了话头,一脸急切,言崇飞立马点头应和,将话语权交还给他。
“这是他最后一场公开赛,我一想到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和他出现在同一个赛场上,更不可能再一起并肩作战,我就……我就……”
“明白明白明白。”言崇飞搭肩的手终于有了用处,安抚地拍了拍他,以示慰藉。
转头却在心里骂道,某人真是“男人心杀手”人设不倒。
“所以,我实在不敢就这么进去……”
杜昌踌躇着,抬眼却看见言崇飞往门口去了,嘴上还“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那你原地不动,我把他叫出来。”
杜昌:???
言崇飞贴在门框边往里探头,冷漠地给出一记眼刀:“喂,华景昂,出来一下。”
“别别别……”杜昌来不及阻止。
华景昂听见身后遥遥传来的喝令,稍显茫然地望向门边,言崇飞连正脸都懒得露,转身快到只留下一点冷酷的残影。
华景昂预感不妙,将观战记录用的设备转交给身边的领队,刚走出训练室,就看见作逃跑状的杜昌,还有拽住他胳膊的言崇飞,两人在走廊上快要拉扯成一尊雕塑。
三人面面相觑,时间刹那静止。
杜昌逃避失败,迅速在华景昂面前端正了站姿:“华、华队好!我是正一组的……”
“杜昌?”华景昂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杜昌浑身一僵,大脑瞬间空白:“您、您知道我?”
华景昂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了,堂堂正一组的杜队,新人营的骄傲,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呢?”
语落的一刹,夸张得就像城市雾霭里透进来的第一束曦光,杜昌竟然不自觉地眼眶湿润。
言崇飞算是“功成身退”,冲华景昂扬了扬下巴:“人家可是来报名公开赛的,不要辜负了。”
最后几个字,格外抑扬顿挫。
说完,识相离开,一派事了拂衣去的架势,到隔壁训练室开始今天的专项练习。
华景昂没想到好事来得猝不及防:“你想好了?”
杜昌定定地望着华景昂,好像不管预演多少遍都不能让那些肺腑之言从口中流利地说出。他局促地眨了眨眼睛,终于在华景昂殷切的注视下点了一个头。
华景昂没有犹豫,伸出手:“欢迎加入。”
杜昌用掌心蹭了蹭衣角,神情无比郑重,握上去的瞬间,过去那些只存在于梦境里的画面都逐一有了实感。hΤTpS://WWω.sndswx.com/
为了比赛疯狂的日日夜夜,身边曾经成群结伴的同窗好友,人和事,勾勒出时间的痕迹。
在偶像夺冠的历史之夜,抛开纪律冲向学校操场,迎着强风,振臂高呼;在风口浪尖的质疑狂潮中,就像溺水的人是自己那样,一群共情的傻子,夜不能眠,辗转反侧。
说是岁月青葱,都太过不痛不痒。
他们身为作战特长生附加的伤与痛,如果没有对终点和胜利的想象,几乎很难撑完全程。
热血的时光总归屈指可数,再往后就是无数的离别和生疏,无处存放的喜怒哀乐,在行业规则里浮浮沉沉,尽人事,听天命。
这么多年,终点忽远忽近,有时候甚至连起点都模糊了,但正是因为有像华景昂这样的人在,年轻的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
只是,此时此刻,杜昌在短短几秒的握手里,脑子里走马灯般闪过数年的光景,最后还是选择万籁俱寂了。
毕竟,那是他的曾经,或者跟他一样默默追随多年的人的曾经,并不是华景昂的。
杜昌腼腆道谢:“华队,辛苦你了。”
华景昂虽然习惯应付各式交际,但握手的分量孰轻孰重,他一清二楚。
杜昌参赛的压力不言而喻,他发自内心地感激:“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
.
平衡板还在剧烈翻转,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急切得连暂停机器都来不及,言崇飞只能连爬带滚地跳下来,顶着满头大汗接起电话。
“喂,奶奶?怎么了?小蝴蝶?”言崇飞聆听电话那头的倾诉,不知不觉皱起眉头。
“……你抽空过来一趟吧。”曾奶奶焦急道。
言崇飞看了看墙上的训练时间表,恰逢隔壁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用问也知道是考核赛圆满结束,外加杜昌的到来点燃了集训队伍。
眼下所有人都在紧张备赛,估摸着不太好请假,他盘算一遭,说:“今天晚饭的时候我过来看一眼……”
挂掉电话,言崇飞松开呼吸的控制,大口喘了几下,迅速抹去胡思乱想,重新回到平衡板上完成训练。
等他再回到隔壁围观的时候,新的辅助阵容已经在训练室里整齐排开——周介站在第一个位置,安星紧随其后站在第二个位置,吕明远则在候补的五人队伍里。
言崇飞目瞪口呆:“周介?你拿了第一?”
周介稍显脱力的面容上没有特别的表情,视线轻轻飘在言崇飞之外,分不清是不在乎,还是不好意思。
安星赶紧站了出来:“言队你都没看到,进入红海区之后,周介哥的向导简直跟开挂了一样,实在太强了!”
言崇飞好奇地走到大屏前凑热闹,翻了翻这次资格考核赛的成绩单,周介各项指标都表现优异,生存力不再拖后腿,技术力更是破天荒到了89分,已是接近精英战士的水准。
言崇飞由衷欢喜,好像有一种本该如此的释然。无关周介的学历背景,只是单纯靠着日复一日的相处,足够证明他是一名优秀的向导战士。
华景昂曾经提过,周介毕业的东方学院,在战大算是金字塔尖中的塔尖,每年招新人数非常少,除了必要的文化课成绩,还需要经过万里挑一的素质考核,招收的学生通常以作战科研方向为重心。
依周介那个爱蹲小黑屋算数的性子,怎么看也更适合在学界大展身手,为什么会愿意来到新人营混日子呢?就算想图朝九晚五的清静,战士训练繁重不堪,随便去个舒适圈以内的机构组织不是更加轻松?
言崇飞思绪险些脱缰,忘了周介本就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能用世俗的逻辑去简单剖析。
他接着满场寻找华景昂,让他赶紧把周介抓来打主力,却四处瞧不见踪影,转头才看见,华景昂和杜昌从虚拟空间里缓缓走出,交谈甚欢。
“……现在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除了你,我们还差两名主力。”华景昂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前后脚的工夫,就已经带杜昌熟悉了一遍公开赛的各项事宜。
杜昌同样融入得极快,初识的慌乱和紧张缓解不少,积极建议道:“我觉得考核赛第一的这位前辈,应该可以胜任主力向导的位置。”
华景昂认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言崇飞远远听了几声,自讨没趣地撤回脚步:得,没我事了。
周介在众人的盛情邀请之下,态度反倒趋向保守,想要再考虑一阵。
言崇飞见他犹疑不定,顿时觉得以前的周介又悄悄回来了,给出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安星忽然插了一嘴:“欸,如果周介哥去打主力,辅助阵容是不是会往前候补一名?”
自然是顺理成章。
安星立马转头,兴奋道:“明远哥,你是候补第一,还有机会!”
吕明远打完这一场已经对往事释怀不少,排名第六也算意料之中,只是安星猛的一嗓子,嚎得他立刻神经紧绷。
“什么?”
“真的真的!”
人群在战后的片刻闲暇里逐渐沸腾,松弛的身心,自由的交头接耳,训练室难得活泼起来。
趁着热闹,华景昂的视线短暂掠过杜昌和周介,最后又回到言崇飞身上,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
墙上的数字时钟不断变换,战士大厦转眼迎来熟悉的黄昏。
言崇飞匆忙收拾一通,刚出办公室就撞上拎着晚饭回来的华景昂。
“你要出去?”
“家那边有点事,我回去看一眼,应该还能赶上晚训的尾巴……”
“从这里往返海东区,应该快不了吧?”华景昂的目光倏地软了下来,“晚上不练了,我陪你去。”
言崇飞微微愣怔,两人彼此相望,照明的灯光落在眼里,像藏在黑曜石里的秘密星系,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仿佛暧昧不清这件事是刚刚才有的。
言崇飞轻声嘲道:“你陪我有什么用,两个人坐车还能比一个人坐车更快?”
华景昂毫无顾忌地走进呼吸相撞的危险距离:“至少,这个点,两个人堵车要比一个人堵车更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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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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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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