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思礼看着却十分满意,“好看难看也只有乖乖一人看,只要是乖乖刻的,在我眼里就是好看的,哪怕是乖乖抟扶摇羊角拉屎(三百六十度旋转),我也喜欢。”
叶青梧一听,更为恼火,他总是爱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污言秽语。
“下流死了!”
叶青梧在他肩头推了一把,扭过头去。
“嘶——”
听到身后痛苦的呻吟,叶青梧转过头去,一脸焦急,“怎么了,弄疼你了?”
目光落在他不断流血的心口,心里愧疚,怕是刚刚扯到伤口了。
怀思礼却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学骂人的新词了?”
“……”
叶青梧气的不信,刚打算骂他无耻,又想到会被他嘲笑,干脆扑上去,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
怀思礼对这不痛不痒的一口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反而是像在摸一只阿猫阿狗一样摸着她的头。
叶青梧见他这样,又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这次用的劲大,都渗出血了,也不见怀思礼反抗。
她不免疑惑,“你怎么不躲开?”
“乖乖现在有身孕,万万不能动了胎气,只要你能出气,就算是咬死我,我也不躲开。”
怀思礼大掌扶着她的背,从蝴蝶骨顺着脊梁骨往下,像是在安抚一般。
不知怎的,叶青梧忽然想起她娘来。
小时候不听话,她爹总是提着一个棍子打她,她那时候傻,也不知道跑,只是乖乖受打。
后来她娘告诉她,以后她爹打她的时候,让她有多远跑多远,不要再傻愣着挨打,打在她身,痛的都是做跌娘的心,等跑到外面溜一圈再回来,做爹的心里气早就消了,既不用受皮肉之苦,爹娘的心也不会痛,这气消得也快。
此刻面对怀思礼,她忽然也有了这番感受。
虽然她是狠狠地咬了怀思礼,可她并不觉得解气,相反还觉得心疼,希望他能够躲开。
不知不觉,叶青梧红了眼,她有点想爹娘了。
“怎么了乖乖?”怀思礼如视珍宝一般问道,见不得她受丝毫委屈。
叶青梧吸了吸鼻子,她定然不能告诉怀思礼她想爹娘了,虽然爹娘的死不怪怀思礼,但怀思礼还是会愧疚的,不能让他愧疚。
“下次我咬你的时候,你躲开。”
怀思礼看着他一愣,紧接着笑容绽放,“原来乖乖是心疼我,都心疼哭了。”
将她扯入怀中,低声哄着,“我下次一定躲开,不让乖乖心疼。”
叶青梧心里稍微好受些。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来,聘礼的事一直没问怀思礼呢。
“你准备那么多聘礼做什么?我又没有娘家。”叶青梧被他圈在怀里,抬起眼道。
怀思礼温柔揉了揉她的头,“该有的礼数,乖乖都要有。”
“聘书、礼书、迎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他似诉说般絮絮叨叨,“三书六礼,一个都不能少。至于娘家,不是还有你义父在?女儿出嫁该准备的,他都会准备好的。”
“……”叶青梧预感不好,觉得义父又要摊上事一样。
“你不会为难义父的,对吗?她当年毕竟帮过我许多。”
“当然不会。”怀思礼温声答道。
但这心里面却是另一番心思。
当年娶皇后,要从他们徐家出,徐家没女儿就说没女儿,却还是要把她嫁进去,还认作义女,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能还心想着,日后皇后要是真麻雀变凤凰,自己也能跟着享福。
那老东西,简直是在做梦!
这么喜欢嫁义女,那嫁妆礼数就交给那老东西来办好了,办不好,直接要了他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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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越来越长,天又变得热了起来,转眼间已经入了夏,许是三年没有下过雨,今年依旧没有下雨,却是让人觉得燥热难耐。
分明夕阳已经落下,还是让人觉得燥热。
太医刚请完脉,叶青梧在屋子里拿着扇子扇着,心里还是不舒服。
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一想到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日后若是有个小娃娃陪着他,就算是怀思礼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也不用总是心慌了。
怀思礼还真是说到做到,现在三书六礼的流程已经走上,大约到了七八月份,便能够被她明媒正娶嫁过来,想想还是心中期待的。
瞧着外头已经发黑,时辰不早了,可怀思礼还是没有回来,叶青梧不由得担心。
“绿柳。”
从门外进来的,却是秋年,“主子,掌印说今日不回来了。”
叶青梧一滞,忽然想到,今日是那个每逢七日的日子。
自打上一次怀思礼吃下毒药后,每七日复发一次,忍受万虫噬体的痛苦,每次毒发,怀思礼都会避着她,不让她看到。
上一次撞见他毒发是一个月前在冰窖里,似乎只有把自己冻在冰窖,才能让疼痛缓解一些。
叶青梧当时见到他那般模样,的确是心疼哭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谪仙人,却忽然间犹如坠入泥潭,狼狈,疯癫,痛苦的蜷缩起来,表情扭曲。
自打那一次后,怀思礼毒发时,就一直在宅子外面避着,一般不会回来。
叶青梧不允许他一直这样折磨自己的身子,对于她爹娘的误会也已经和他说清,说了自己不怪他,要求怀思礼去寻找解药,怀思礼也的确在找了。
只不过这种毒药,目前来说无药可解,只能通过另外一些药,缓和毒性,让他毒发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这种毒会随着年月积累逐渐消失,差不多过个十几年,就能够完全消失,不会毒发。
最开始毒发的一年,是最痛苦的,往后会随着年月增长,症状有所缓和。
怀思礼不在,叶青梧睡不着觉,便想着道外面看看。
不知不觉,绕到了后院里,看到一个火盆,发出黄色的火焰火焰光芒,还弥漫着一股子烧纸的味道。
烧纸之人,正是绿柳。
叶青梧远远看着,忽然间记起,今日是五月初四,再过几日便是芒种,恰好是当年沈行舟身边小太监,宝德的忌日,怪不得绿柳在烧纸,怕是还记着那个小太监。
叶青梧站在原地出神。
绿柳烧完了纸,便看到立在墙下的叶青梧,忙走了过去,“主子,你怎么过来了,您现在怀着身孕,不能乱走动。”
“没那么娇气。”
叶青梧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被绿柳扶着回了屋。
回屋之后,叶青梧叫住绿柳,没让她走。
“你莫不是心里还放不下那小太监?”
叶青梧差点儿就忘了那小太监,前段时间还在撮合秋年和绿柳,想起这事来,心里面就是一阵愧疚。
只是她瞧着,秋年实在是深情,所以才……撮合的。
“不是,今日是他的忌日,我只是给他烧些纸,好好道个别,以后就不和他烧纸了,他现在应该是好好投胎去了,不再挂怀了。”
叶青梧算是舒了一口气,那便好。
只是,秋年是个好人,秋年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会伤心。
“秋年……”
“主子,我思来想去,也算是明白了,曾经我对宝德,只是感激他帮了我们,同病相怜所以才会有所触动,如今我与秋年已经商量好了,等主子你们一成婚,我便做他的对食。”
“——?”叶青梧有些错愕。
她听到了什么?绿柳要做秋年的对食?
“你……想好了?”
“想好了,主子。”
叶青梧这才换掉那错愕的表情,一脸喜色,“早就应该这样的,等你嫁给秋年的时候,我给你做媒。”んτΤΡS://Www.sndswx.com/
“谢谢主子。”
绿柳退下之后,叶青梧也睡了。
怀思礼今日来的很晚,脸色苍白,害怕打扰到她,便在书房直接睡了。
近日来朝廷的形势很不好。
厉云沉按理来说应该是去北征的,但由于上次被怀思礼打伤,便没去成,换了个人去,他则是直接留在宫里,把持着重要的事情,似乎是要在朝堂上与怀思礼争锋。
农田改桑田的事情内阁执意要执行,怀思礼懒得管,便直接放权让他们做了,现在进展似乎不是很好,沿海一代的百姓都不愿意改为桑田,毕竟农田改为桑田,没吃的了。
再加上旱情严重,民不聊生,现在已经各种谣言四起,怕是有失控之兆。怀思礼也是分身乏术,这些事情的确是让他焦头烂额。
五月初十,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求医,忌开市、安门。
今日早朝,厉云沉联合诸多大臣,呈递上来一封万民书。
大旱三载,饿殍千百,灾民数以万计,百姓流离失所,是上天降罚于百姓,一切皆因昏君奸佞所致,如今昏君已死,当替天行道,除去奸佞,罪责方能抵消,上天将免去责罚。
奸佞怀思礼,杀人如麻,挟天子以令诸侯,胡作非为,将朝廷百姓视之不顾,罪大恶极,理应以体祭天,方可平息罪责,上天将会免去百姓疾苦,降下雨露,遍布施恩。今万民请愿,让怀思礼以身祭天,偿其罪过,佑我大徵百年风调雨顺!
怀思礼一身红袍黑带,站在百官之首,丰神俊朗,大红的官袍衬的他愈发光彩,有以一敌万之势。
许是今日早有预料,一向不羁的他也换上了这大红的正式官袍,官帽上的帽翅微微晃动,尽显风骨。
他看完这万民书,薄唇微抿,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将万民请愿书交到了厉云沉手上。
“厉将军,收好。”
厉云沉双手收回万民书,神色微敛,将目光中的锋芒压下。
今日怀思礼,已经是必死无疑,这一封万民书,包含着三年来的民怨,怀思礼任他再怎么强,又如何强的过千万百姓,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见他神色淡然,也没有什么表示,厉云沉又道:“如今皇宫已经被万千百姓包围,掌印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怕是不成。”
“……”
静默无声。
整个朝堂之上,少说也有几时来号人,此刻却是鸦雀无声,离得近的,甚至都能听清旁边人的心跳,喘息声。
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在上空,闹得人心惶惶。
怀思礼他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现在要垂死挣扎,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不成?
众人浑身出了一把虚汗,耳朵都留心怀思礼那边的动静。
“不就是要雨,咱家亲自去求,若是求不来,再去祭天也不迟。”
“……”
???
疯了吧?
紫宸殿外,阳光普照,那刺眼的阳光像是要把人烤焦一样,他去求雨?能求得下来吗?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厉云沉道:“掌印光说求雨,可否给个具体时间,还有宫门外的百姓,也要给一个交代,光和我们这一群人说可没用。”
“现在就去瑶台山求雨,左右不过三四个时辰,咱家现在就去跟外面百姓给个交代。”
“……”
众人一听,直接愣在了原地。
怀思礼这是作死吗?就这大太阳的,他还求雨?求死差不多吧,他要是能求下来雨,我给王八当孙子。
不过众人没愣多久,就回过神来,一个个迅速跟上怀思礼的脚步,等着看他的笑话,明年的今日,就是怀思礼的忌日,总算不用被这个阉贼压着一头,想想心中还是挺解气。
宫门口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按理说有禁军管着,不过今日的禁军就像是被串通好了一样,一个个无影无踪。
宫门外百姓吵吵嚷嚷。
“阉贼!杀阉贼!平大旱!”
“杀了阉贼!”
宫门一开,怀思礼一身大红官袍,皮肤白的胜雪,立在众人面前,众人直接呆住,纷纷噤声。
这是哪里来的天仙?
一身红衣,璀璨夺目,只是让人移不开眼。
怀思礼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咱家现在去瑶台山祈雨,若是不能求得雨,便以身祭天,佑我大徵百年风调匀顺,生生不息。”清冷地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百姓们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就是……阉贼?
传闻中的阉贼明明膀大腰圆,呻吟尖细,长得也是奇丑无比,浑身脏兮兮,手中总喜欢拿一块人皮擦嘴,惹人讨厌,隔着百里就能闻到他身上的狐臭味,怎么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副丰神俊朗的仙人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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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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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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