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沐云歌也不禁心情大好,欣喜道:“这花开的倒是好。”
希望也是个好兆头。
“是啊,往年都没见它开的这么繁华过,说起来还得要多亏了那些补……”
只有吃得好,才能开的好。
杜随跟着附和感慨,刚想再多说点儿什么,又猛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及时闭上了嘴巴,顺势伸手示意:“王爷就在里头,沐小姐还是……自己进去吧。”
沐云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兀自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房门紧闭,里头也没有什么灯光。这样的情形,何其相似。
颇有点像当初她从天牢出来,过来看望对方那一回,如今的形势,比起那回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沐云歌甚至都做好再次面对一室颓废的心理准备,哪知随着房门推开,想象中浓郁的酒味儿并没有传来,反而是淡淡的茶香。
她心中牵挂着的那个男人,此时正端着一盏茶,坐在窗边望月,神情寂寥。
楚元戟听到动静望过来,看清站在门口的她时,眼神呆滞了一瞬,有点不敢置信的模样:“歌儿?真的是你?”
不是她,还能是哪个?
沐云歌压下心头莫名的酸楚,抬脚进去,假意笑道:“没喝酒呢怎么就醉了?什么眼神,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亏我还专门准备了好吃的月饼巴巴给你送了过来。”
她玩笑的语气,很快驱散了室内的沉闷,室内也渐渐晕染上了她身上的沁香。
楚元戟鼻翼微动,不自觉地站起身往这边走了几步,他很快又不动了,薄唇微启,继续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嗓音有些微微的哑,不仔细听的话,几乎都听不大出来。
沐云歌扭头,瞅着已经立在自己几步之外的身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因为我运气不好,这么难得的日子,却没有家人可聚。”
名义上的家人是有的,也想让她回去来着,可是那些人,当真算得上是她的家人么?
沐云歌想想连日来的糟心事儿,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意,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沐府我是回不去了,特意来找你抱团过节,难不成……定王殿下不欢迎我?”
她说得很认真,好像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楚元戟将信将疑,却是一脸欣喜:“当然欢迎,我盼着歌儿日日都能过来……”
转念,他的身上又有了那么点儿煞气,声线变得冷沉:“莫不是……沐睿这是又为难你了?”
沐云歌哑然失笑,这压根就不是为不为难的事儿!
她黑睫忽闪,表情透着几分狡黠:“为难倒是没有,只是觉着没必要回去罢了。”
转而,她又故作气恼:“怎么?嫌我过来打扰到你了?”
“我没有……”
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楚元戟脱口而出,就是话出口的那一瞬,也意识到自己被女人调戏了,顿时明白过来。
这个歌儿,她哪是真的回不去沐府啊?沐睿打算卖了她联姻,肯定不可能会错过中秋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肯定早就让向珍雁去小院找过人了吧?
不过,她选择不回沐府,大概还是因为他吧?
楚元戟心中闪过这个大胆的猜测,他的真心终是没有错付,这个小女人的心里还是惦念着他的。
他不由得心思翻涌,喉头跟着滚动,明明有千言万语,这一刻却愣是吐不出一句来。
说欢喜,说感动,好像都不够。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照进来的一束光,眼前人儿的到来,让他觉着,自己还有人关心爱护。
至少,在他几乎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刻,还有他的歌儿是记挂着他的,这就够了!
沐云歌听到男人哑声,久久未有半点动静。
刚才他人在窗前,有月光照明,脸上的惊诧还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这会儿,楚元戟站在阴影处,就在距离她几步之外的地方,她却看不清,也猜不透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沐云歌突然有些忐忑,该不会是……她来的不是时候吧?
其实前几天楚元胤找她,告诉她宫宴名单的事情时,沐云歌也很犹豫。
她不得不承认,楚道行做事当真是绝!
好歹宫里头还有太后,还有郁贵妃,这两人必然是会参加中秋宫宴的。他却独独排开了楚元戟,这是不仅排挤了儿子,连带着她们,以及整个郁家的脸,也一块儿给打了!
身为楚元戟,自然是心情最难受的那一个,虽然这男人嘴上从来都没有说过,可沐云歌知道,其实这人对于自己的父皇,明显有着亲近之意。
他说早已习惯了父子之间的凉薄,他说被猜测忌惮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尤其是他被楚道行找由头夺走兵权那次,心里恐怕不仅仅只是失望,更多的……还有难过!
沐云歌遥记起,当初楚道行病重的时候,楚元戟心急如焚,甚至不惜求到了自己身上,也要医好自己父皇的病。
细节处见真章,无非也是他知父,父不知他而已。
现在又被无形地狠狠扇了这么一巴掌,痛的不会只是脸,怕那颗慕濡的心,早就稀碎了。
这种心情,他未必肯跟旁人一起分享,但沐云歌思虑再三,还是过来找他了。
她不看别的,就冲着楚元戟三番四次救她性命的份儿上,在男人孤独难捱的时刻,她也想陪在他身边。
不过现在……貌似还有点儿小后悔了?
沐云歌想着,收回视线稍稍垂下眉,也没再去看对方,而是将手里的食盒搁在了桌子上,缓缓道:“你过来尝尝,这些……可是花了我好多银钱。”
她说着,打开了食盒的盖子,正要把里头的盘子给端出来呢,手突然被一只大掌给捏住了。
楚元戟握得很紧,用了些力道,一副生怕眼前人突然不见的样子。
就在沐云歌感觉有些不适的忍不住皱眉时,终于再度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楚元戟说:“你来了就很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真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色很平淡,整个人更是冷静自持。
可是话音刚落,他人就贴上来,靠近沐云歌将她半拥进自己怀里。
两人一前一后地距离,沐云歌的后背几乎贴着他的胸膛,几乎一瞬间就听到了男人汹涌的心跳,清晰而有力,明显情绪迸发。
突然之间,沐云歌就不想去猜这人究竟什么心情了。
内心唯独庆幸,自己这趟……是来对了!
沐云歌整个人霎时轻松了下来,嘴角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声音也跟着软了好几分,竟有几分撒娇:“怎么就不重要了?这个很难买的,你不许浪费……”
听到这话,拥着她的男人笑而不语。
沐云歌将盘子端出来放下,用手指捻了块月饼递到身后人嘴边,故意道:“尝尝?”
楚元戟却是低下头,窝在她颈窝里狠狠吸了一口气:“果真是香。”
沐云歌红了脸:“不要脸!”
中秋月圆之夜,从辰光阁出来的杜随激动地直接原地下跪,毫不犹豫地朝着月亮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吓得守在外头的莫言等侍卫们都以为他是不是中了邪。
直到……
“你说什么?府里头也要过节?”
“需要采买一应物品?我去!”
“醉春楼订一桌酒席?我跟他们老板熟,交给我。”
“我去库房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一应鲜花供果我来准备吧,去年就是我准备的,有经验。”
“挂灯笼的事儿我来。”
……
沉寂清冷的定王府,突然之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虽然府中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却愣是一个人忙出了三四个人的效果。
不过短短半个多时辰,再等沐云歌踏出房门时,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感官了。
所及之处,一片繁华。
有花有树,有灯有娟,再也不见来时的半点萧条。
还在院中准备了供桌。
上头一应物品半点没落下,丰富至极。
月亮已经起来了,偌大的王府,再装扮起来肯定是来不及,只能先紧着辰光阁收拾。
即便如此,沐云歌也很为这几个人的做事效率叹为观止。
杜随等人个个喜气洋洋,也不嫌幼稚,每个人手上都提了花灯,还为沐云歌和楚元戟一起准备了。
沐云歌拎着被塞过来的莲华灯,目光瞥向一旁,差点忍不住嘴角的笑:“还准备了河灯呢?准备自己去放吗?”
这玩意儿,可是男子买来送给心爱的女子,再由女子虔诚祈祷赋以心愿,然后放走的。
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
说起这个,杜随似乎就忍不住有些遗憾了,看向沐云歌的眼神也颇为幽怨。
不过,当触及到自家王爷的目光,杜随这小子快速回神,一本正经起来:“不是我们要放,这是为王爷跟小姐准备的。”
他们这些单身汉,根本不配!
说完,杜随不忘神秘兮兮补充道:“不止这些,属下还寻了其他好东西,等拜月结束就送过来。”
这个中秋拜月,是沐云歌陪着楚元戟一起。
两人手中各执三炷香,直至跪下去的时候,沐云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一起拜月的事儿,不是夫妻之间做的活儿吗?她和楚元戟之间早就和离了。
楚元戟却一扫先前的阴霾,嘴角的笑意从那之后就没有消褪下去。
拜月过后便是开宴,他们一起赏月品尝月饼。
现在府里头就剩下了他们这些人,吃饭也没讲究太多,再加上楚元戟心情极佳,便下令让属下们一起进餐。
莫言和一众侍卫起初还有些顾虑,暗戳戳望了自家主子好几眼,直到被杜随暗暗踹了一脚,这才害羞拘束地朝着黑暗四处打了手势。
猛的,刚刚还只有他们几人的院子里,竟莫名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月光下影影绰绰,有身影来回交织。
那些影子像极了鬼魅,从树间,从廊下,甚至还从水里,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钻了出来,然后齐刷刷地立在了桌前。
沐云歌对上那一双双略显冷漠的眼,有那么一瞬间觉着自己像是看了一场魔术表演。
这根本就是大变活人!
不过,她心里虽然惊讶,但也很清楚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暗卫?是楚元戟的暗卫。
这男人,就这么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儿,明晃晃地把自己的暗卫全都暴露了,真的不担心么?
沐云歌心里正想着,坐在身旁的男人夹了丸子递到她碗里,含笑道:“歌儿,这个……你尝尝。”
男人的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力量。
沐云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美食,突然联想起誉王府的那次危机,楚元烨能动用暗卫来对付她,这个面子还真不是一般大!
醉春楼大厨的手艺很不错,虽然是临时准备的宴席,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味道半点不糊弄。
楚元戟没吃多少,只盯上了沐云歌带来的月饼。
除了拿了一盘出来献祭月神之外,其他的差不多都进了他的肚子。
沐云歌自己就捞到了一块。
不得不说,这些月饼贵得有理,物有所值。
杜随惦记着自己刚才的话,刚等到宴席一结束,便叫人抬了一个箱子进来,然后很识趣地告退了。
沐云歌走过去打开,忍不住目露惊喜。
“是烟花!”
还有什么,能比中秋夜放烟花更好的娱乐?她被调动了情绪,欢快地开口建议:“我们去后院放吧?”
楚元戟见她一脸高兴的模样,眼底尽是宠溺,笑着点点头,拉上她的手。
定王府的后院有一个湖。
沐云歌觉得这个地方挺不错,最适合放烟花。放完烟花还可以接着放河灯,想想就觉得完美。
楚元戟听到这话,却没着急表态,而是找了个小箱子过来。
然后,他在沐云歌惊诧的目光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些特别的烟花放进去,合上盖子之后神秘浅笑:“歌儿,我带你去个更合适的地方放烟花。”
这男人的表情,一看就是憋着坏呢。
没等沐云歌多问什么,对方已经抬起手臂揽上了她的腰凭空腾起,飞檐走壁,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让沐云歌狠狠享受了一把人工智能过山车的体验感。
等到落地时,沐云歌发现脚下踩着的是别府的房顶,定眼再瞧,入眼的景致好像隐隐有几分眼熟?
不太确定,再看一遍。
这里怎么好像是……
正当沐云歌皱着眉头猜测时,下方的对面的房间里头传来了一声谩骂:“没用的东西,你弄疼爷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滚!”
“吱呀”一声,房间门开了。
一个小丫鬟衣衫不整地捂着脸跑了出来。
这熟悉的情景,这熟悉的声音,沐云歌恍然大悟:“我们……莫不是在李侍郎的府上!”
这里是李侍郎府的西厢房,之前看诊的时候,李幼薇带沐云歌来过。
不过眼下是晚上,视线没那么好,所以她定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这个时间,李侍郎……哦不,他现在已经是礼部的尚书大人了,想必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大人,此刻应该还在参加宫宴没有回来。
一家之主不在,府里头的拜月仪式也没开始,西厢房这边更是静悄悄。
楚元戟是带她来这里放烟花吗?
沐云歌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定王!
身旁,楚元戟抬起了手臂一记掌风劈过去,窗户开了道缝隙。
然后,男人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咻地一声,被点燃的烟花直直朝着窗户飞了过去,无比精准地窜进了陈直的房间。
片刻之后,“砰”的一声炸开。
紧接着听见陈直惊慌失措的惨叫:“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想要谋害爷?来人,快来人啊!”
他眼睛看不见,乍然听到这种动静必定害怕。
沐云歌都不用过多猜测,就能想象得到此时的房间里头是怎样一幅场景。
偏偏身边的男人不改恶劣,再度一连扔了好几个烟花进去。·
在陈直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中,楚元戟这波操作实在惊呆了沐云歌。
就在她目瞪口呆时,手里头突然多了一个烟花。
近在咫尺,楚元戟笑容恶劣地扬了扬眉梢,像极了正在恶作剧的顽童:“歌儿要不要也来试试?”
“……”
沐云歌目瞪口呆,这男人未免也太丧心病狂,好歹陈直现在也算老弱病残,他就不能有点儿同情心?
却在转念,她满怀深切的愧疚感就灰飞烟灭。
沐云歌尽量笑不龇牙,水眸深处冒着精光,朝男人挥挥手:“快,你赶紧帮我点上!”
烟花脱手而出的一瞬间,楚元戟及时帮她调整了一下力道角度,烟花再度从窗户稳稳落入了房间里头。
这一回的烟花不知道炸在了哪里,只听见陈直的惨叫直冲云霄,惨叫声太高,直接破了音,愣生生变成了一只公鸭嗓,听着滑稽又可笑。
很快,房门“砰”的一声撞开了。
只见陈直眼睛上蒙着白布,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凄厉大喊:“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还不赶紧滚出来,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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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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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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