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从金彩布庄出来,一路带着玉树来到了这儿。
店铺的牌匾上刻着几个朱红大字——碧红包子铺。
玉树又惊又喜:“是碧红婶婶的包子铺!”
沐云歌刚走到店铺门口,碧红一眼就看见了她:“今儿是刮的什么风?大小姐竟然得闲上我这儿来了……”
碧红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乐呵呵地朝她们招呼过来:“大小姐和玉树姑娘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我这就给你们上刚出笼的大肉包子,还热乎着呢!”
今儿一大早,沐云歌便和玉树起程回城,晌午先赶到金彩布庄给乔掌柜捎了口信,确实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这会儿被碧红婶婶一问,她们主仆二人还真饿了!
碧红端上来一大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还配了两碗胡辣汤。
玉树胃口极好,一口气连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发自心底的欢喜。
“碧红婶婶,这家的肉包子可真香。”
沐云歌吃得不紧不慢,目光一直凝盯着碧红婶婶,看她在来来往往的客人里不停穿梭,干起活来热情又利索,确实是个好把式。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店铺里的客人渐渐少了。
见沐云歌和玉树也都吃饱喝足,碧红便交代自家相公好好看店,自己带着沐云歌和玉树上了阁楼。
这间包子铺上面有间阁楼,面积不大。
但平日里碧红两口子干活累了,也能上阁楼喝茶打个盹,夜里收了摊两口子就回自个儿家。
他们家中的一双儿女,年龄也不算小了,平日里也有公婆帮着照料,碧红两口子经营着包子铺,倒也无后顾之忧。
碧红面露歉意:“大小姐难得来,你看我这一忙起来也没个准儿,怠慢了大小姐……”
沐云歌莞尔一笑:“碧红婶婶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过来蹭吃蹭喝,还让你腾出空来招呼,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他们两口子开门做生意,这家包子铺要养活一家老小,自是不能耽搁了忙活生意的正事儿。
“大小姐快别这么说,可真是折煞了我。”
碧红给她们沏了茶水,在狭小的阁楼里坐了下来:“大小姐突然上我这儿,不会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吧?”
她突然敏感且紧张地盯着沐云歌,察觉到了几分异常。
大小姐在这个时辰来她这间小小的包子铺,不可能只为了填肚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沐云歌覆上她的手:“碧红婶婶别紧张,我娘她没有事,是我……专程来向碧红婶婶打听一些陈年旧事。”んτΤΡS://Www.sndswx.com/
说完,沐云歌便将上次在相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碧红听。
她想知道十七年前更多的信息。
碧红听她说着就红了眼眶:“奴婢一直都相信夫人是被冤枉的,可是当年老爷派人去查,偏偏在当铺找到了夫人的珠钗首饰,还偏巧是那个男人拿去典当的,于是一口断定夫人与他之间确有奸情……”
“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碧红婶婶你可知道?”
沐云歌心想,倘若能找出那个男人,当面对质,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碧红摇头:“当年老爷一气之下,让人打瘸了他一条腿,后来就不知所踪。”
“是个瘸子?”沐云歌似想到了什么,又低沉道:“那碧红婶婶可认识一个叫秋杏的妇人?”
前几日莫言一直派人盯着杜氏,短短几日之内,她与一个叫秋杏的妇人见过好几次面。
“秋杏?”碧红听到这个名字,很快便回忆起来:“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秋杏,当年她也是夫人屋里的丫鬟,夫人出事以后,她家里有人帮她赎了身,听说是回去嫁人了。”
她深瞥一眼沐云歌,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
“大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秋杏?莫非……她和十七年前夫人被冤枉的事情有关?”
沐云歌的雾眸泛着清明的冷芒:“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但秋杏十七年前突然离开相府,近日杜氏又频频与她联系,那她当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或者是参与了陷害向氏的阴谋!
因为沐云歌还得到了一个最重要的线索,秋杏的相公……也是个瘸子!
这让她心中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沐云歌又开口问:“碧红婶婶,倘若再让你见到当年的那个男人,你可有把握还能认出他?”
毕竟已经过去十七年,要记得一清二楚,也并非易事。
碧红提起此人,恨得咬牙切齿:“那个男人污蔑夫人,害了夫人的一生,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他。”
当年,若非那个男人一口咬定向珍雁与他有奸情,也不至于让向珍雁就此背上污名。
沐云歌即刻便道:“倘若碧红婶婶能有把握认出他,我想请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碧红得知大小姐是要帮夫人洗刷当年的冤屈,当仁不让。
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那现在就和当家的打声招呼,然后便随大小姐去。”
城西,地处偏僻的一座院子里,中年妇女的骂声传来:“你这个赌鬼,是不是又偷了我的钱,这个家已经让你给败光了,你到底还要赌到什么时候?”
水缸边,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瘸腿男人,满不在乎地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下肚。
他抬手,一把抹去下巴渗漏的流水,这才回头冷眼扫向那中年女人:“这个家里的钱都是靠老子一条腿换来的,老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放屁!你的那些钱早就被你赌博输光了。这些年若不是靠老娘帮人洗衣挣些碎银,你怕是连饭也吃不上了。”那中年妇女气得直哆嗦:“老娘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赌棍……”
“你再骂骂咧咧,敢在老子面前多说一句,老子就把你的腿也废了。”
那中年男子瘸着腿,但体格还是强壮的,他带着戾气地走向那中年女子,一拳头,又一拳头地挥向她。
凄惨的哭叫声很快就传到了院外。
躲在暗处的沐云歌和碧红都看得一清二楚。
碧红四肢紧绷,浑身僵硬,脸色亦如冰霜般毫无血色:“是他……他和秋杏……”
她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当年陷害向珍雁的那个人。
只是让碧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秋杏竟然结为了夫妻。
细思之下,不难猜到当年向珍雁被陷害的事情,与他们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一阵暴打过后,瘸腿的中年男人摔门而去。
院子里的秋杏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渗着血丝。
她抽泣着爬起来,眼神凛然,像是下定了决定地进了屋,很快便肩挂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秋杏打开院门,正要出去时,突然迎面一道身影,拦下了她的去路。
她的目光落在沐云歌挂着面纱的脸上,怔了怔,语气有些不耐:“你是谁?”
“你的债主。”
沐云歌直勾勾的盯着她肩上的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应该装着杜氏前几天悄悄拿给她的一百两银子。
看样子,秋杏是将这笔银子瞒住了瘸子,现在想带着银子跑路。
债主?莫非是那个死赌鬼又在外面欠了钱?
“那个赌鬼欠的债,你自己找他去讨,老娘我可……”
秋杏眉头紧皱,正要冲沐云歌发火,目光突然看见了从她身后走出的那张脸,声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睛张大嘴,瞬间僵滞。
“当年陷害夫人的人……原来是你!秋杏,虽然你不是跟着夫人陪嫁到相府的,但夫人向来待你不薄……”
碧红脸色苍白,眸子里的恨意蔓延,直接扑上去狠狠地掐住秋杏的脖子:“当年你说家人给你赎了身要回去嫁人,夫人如此落魄,还从压箱底的银子里拿出了五两给你做嫁妆……”
她怎么也没想到,秋杏就是让夫人落入万劫不复的郐子手。
碧红的眼睛里,泛着睚眦欲裂的赤红血丝,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想要了秋杏的命。
秋杏的手死死护住包袱里的银子,一时无手还击,快要喘不上气:“碧红……姐姐,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她瞪大的眸子爬满了血丝,再加上脸上的淤青伤口,面色变得越来越扭曲。
最终,秋杏只能松了手里的包袱,才一把用力推开了碧红。
她包袱里白花花的银元宝,也因此而散落了一地。
秋杏慌忙得想要去拾银子,这些可都是她下半辈子用来活命的钱。
就在这时,沐云歌一记眼神,玉树手中那把冰冷的寒剑,已经架到了秋杏的脖子上。
这会儿,秋杏才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颤着声求饶:“碧红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
不过,她却下意识地察觉到,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才是能做主的人。
于是朝着沐云歌哭着又道:“这十七年来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怀着身孕时被他打的小产,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老天爷已经惩罚了我,求求你们就饶了我的性命吧。”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娘?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沐云歌盯着她,眸色喋血,似有妖冶的火光摇曳燃烧。
这妇人满面青紫,全都是伤,虽然看上去极是狼狈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秋杏为了保命,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都交代得干干净净。
“当年在相府,奴婢时而出府采购时认识了李坞,见他相貌端正,长得高大魁梧,于是动了春心,暗通款曲。不想有一回在后门被杜姨娘给撞见了,于是她拿捏着奴婢的把柄,让我和李坞合力帮她陷害夫人,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和李坞一笔钱,让我们远走高飞……”
秋杏的声音越来越低,压根儿就不敢抬头看碧红的眼睛:“夫人茶水里的蒙汉药是我放的,珠钗首饰也是我偷拿了让李坞去当铺里典当,后来老爷派人查到了当铺,更加确信了是夫人与人通奸的证据。”
沐云歌冷声问:“杜氏为了堵住你们的嘴,总共拿了多少银子给你们?你家相公还赔上了一条腿,应该不能便宜吧!”
秋杏吱吱唔唔:“当年事成之后,杜姨娘给了我们三百两银子的封口费,可这些钱早就被李坞那个赌鬼给输光了。”
他们当年确实得了一笔横财,可不义之财,来得容易去的也快!
沐云歌冷嗤:“那你包袱里的这些银子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这是前几日杜氏突然上门,让我拿着这些银子带着瘸子离开京城,今生今世都不许再回来。”
秋杏心里原本还在纳闷,杜氏怎么会突然主动上门送银子。
原来是有人查到了十七年前的事情,杜氏担心会受到牵连,才慌忙来料理这个烂摊子,打发他们俩口子火速离京。
沐云歌凝了眼洒落满地的银元宝,饶有意味:“可是你却打算带着这些银子,一个人逃走?”
还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沐云歌心想,杜美兰忍痛割肉的花了这一大笔银子,为了就是永绝后患。
可现在秋杏却要撇下她的瘸子相公,一个人携着银子出逃。
一群演员毫无默契的配合,让这出戏,着实是越看越有趣!
秋杏哪能听不出沐云歌语气里的嘲讽,连声叫苦喊冤:“大小姐,不信你瞧瞧……我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肉,全都是被李坞那个赌鬼打的,我……我是实在受不了和他过这种日子了,才想着一个人逃走。”
她一边说一边撩袖子、撸裤管,让沐云歌能清楚看见她身上的那些伤。
不是她不讲夫妻情分,但凡李坞能把赌瘾给戒了,或者对她好一点儿,她也不至于会绝情的走到这一步。
沐云歌才没有兴趣听她唱苦情戏,她冷冷一挥手:“把人先带走。”
这院子四周,原本就有莫言安插潜伏盯梢的暗卫,这会儿冒出头,直接将秋杏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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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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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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