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便吩咐玉树:“去准备马车。”
一侧的天竺闻言看天:“这会儿还阴沉沉的,瞧这天色,指不定迟一些还会下雪。小姐,这趟门,我们是一定要出吗?”
这么冷的天气出门,的确很需要勇气,小丫头满脸都写着不情愿呢。
不过,没办法。
“嗯,得出。不过你放心,冷不到你。”
信是薛常安写的,为了隐秘,特意送了最普通的方式。
至于信件的内容嘛……
果真如沐云歌所料,就在昨日下午,又有人上了大理寺,鸣鼓鸣冤。
依旧还是跟李卫有关,状告他跟贼人勾结,陷害朝廷忠良。
算是将他这个,原本只是夫妻之间矛盾的案件,彻底给升了个级。
偏偏状告这个人,身份还不一般。
导致这么冷的天,堂堂大理寺卿薛常安大人,刚从朝堂下来,又得去坐班。
秦曼娘一人在府中,又是恢复的关键期。
小喜一个丫鬟不拿事儿,薛常安放心不下,只好出面亲笔,请沐云歌过去帮个忙,给坐个镇,照应一二。
虽然不过小事,从医患关系来说,沐云歌原本也算是有这个义务。
但薛常安这份信,显然更加佐证了前几日小追风讲的那段故事。
若不是当真用了心,根本安排不了这么细致妥帖。
这么一看,秦曼娘倒还挺有福气。
当然,她自己,本也值得。
薛常安的大理寺卿府中,没有跟沐府一样多的下人。
沐云歌领着自家两个丫头到达时,里头还在扫雪呢。
所幸侧门这边偏僻,薛常安又提前吩咐过,除了上回的小厮之一,她们再没遇见旁人。
熟门熟路往秦曼娘的院子走,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扫,脚踩上去,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起初天竺还算是沉得出气,没过一会儿便小孩子心性起来,特意跑着去踩雪了。
沐云歌也不愿意拘着她。
念着玉树年龄也差不多,同样是爱玩的时候,也打发她一起过去了。
反正这是在大理寺卿府邸,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其实有积雪的路,也就那么一小段。
随着越靠近秦曼娘的院子,地面也就被清理的越干净。
除了这一块,放眼望去,其实这府中,大部分地方,依旧还是银装素裹的。
别处都不着急,先紧着秦曼娘的院子。
即便她现在,根本就不会出门。
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人在这府中的地位不一般呢。
善良的女子,值得命运温柔以待,沐云歌也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小厮送到没有积雪的地方,了解沐云歌知道接下来的路。
毕竟清理的这么明显,就算是想要走错,也是不太可能,便拱手作揖,要去忙了。
沐云歌点头应允,自己走到了院子跟前。抿着嘴正准备要敲门,院门却自己开了。
难道是秦曼娘知道自己要来,特意让小喜提前开了?
浅浅地疑惑了一下,她没多少犹豫,便推门进去了。然后才走没几步,就见着了刚还念叨的丫鬟小喜。
对方正靠在门框上,双眼紧闭,似乎是在……睡觉?
其实画面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为人奴婢者,本就低人一等。
虽说下了大雪,但是大户人家,守门的丫鬟待在外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已经来了这么久,虽然沐云歌没让自家两丫头干过这样的事儿,不代表心里头不明白。
饶是如此,远远看着,她依旧还是缓缓皱起了眉头。
守门不稀奇,可这么大冷的天,即便是身上盖着斗篷,也万没有坐在门外头睡觉的道理。
况且身为秦曼娘的贴身丫鬟,小喜在府中的待遇并不低。
上回她就已经有注意到。
即便是对方真的困了,秦曼娘不至于连个房间,连张床,都不给自己的心腹丫鬟安排。
现在这样,莫不是……出了事儿?
心头陡然升起十分不好的预感,沐云歌不仅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弯腰伸手探了探小喜的鼻息,果然十分微弱。
不仅如此,对方脸色也白的异常。
略一思索,她尝试着去探小喜的后脑勺。结果手掌刚刚伸过去,便摸到了一片湿润。
等再缩回来时,入眼处已经是猩红满手了。
这……
瞳孔巨缩的同时,沐云歌也听到了房内传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秦曼娘,好好做你的残废不好吗?干什么非要做什么手术,妄想变成正常人?!
还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姐夫,像你这样的贱人,即便是能听会说,恢复成了正常人,又能怎么样呢?
无非也就是为自己家族蒙羞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死了!”
“你放心,作为你的好姐妹,等你彻彻底底成了废人一个,再也没有办法翻身的时候,我一定会,毫不嫌弃地守在你的身边,好好照顾你。到时候,我便也能堂堂正正地住到这府邸里头来了。”
“便是你那位,丰神俊朗,温柔待你的姐夫,也要分我一半呢。”
“人家都说,好姐妹,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知道我多惨了,不如就牺牲牺牲自己,帮帮我?”
话说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清晰无比的恨意。
还充满了让人无法言喻的癫狂。
而且那嗓音,还十分熟悉。
外头的沐云歌一听情况不对,根本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当机立断地撞开了门。
同时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张面孔。
自称是秦曼娘好姐妹,实际上却处处看不上她,甚至背刺,在危难关头企图拉她挡刀的,陈慧慧!
这人心思不正,如此关键时刻,难保不会对秦曼娘生出什么恶毒的想法。
况且那些出口的言语,一听就不对劲。
沐云歌就是好奇,明明薛常安千防万防,对方又是怎么进来的?
急急冲进去一看,果然发现室内多了一个人。
熟悉的面孔已经扭曲如鬼,陈慧慧的双手正卡在秦曼娘脖颈间,死命地掐着。
旁边还有被打翻的药碗。
满屋子蔓延着苦涩味道,根本就不是沐云歌开的补药!
而秦曼娘原本就做了手术,正虚弱着呢,哪里受得了被这么折腾?
这会儿已经放弃了白眼,眼见着就要一命呜呼。
自己的病人,岂容旁人如此对待?
沐云歌眼神一寒,多一个字都懒得多说,整个人直直扑了过去。
见着有外人进来,陈慧慧也是吓了一跳。
反应也是快,当即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准备横在秦曼娘脖颈大动脉上用以威胁。
可惜,动作只做到一半,人突然就僵住,动不了了。
身上好像哪里疼了一下?
下一刻,整个人被推翻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
“滚!”
低吼一声,沐云歌第一时间接住倒下来的秦曼娘,赶紧给她检查情况。
所幸,这女子,不仅福泽深厚,连生命力都好像分外顽强。
被陈慧慧那么掐了,竟也没有陷入昏迷当中。
只是虚弱的厉害,看到沐云歌那张脸时,快要涣散的瞳孔一下子就重新聚了焦。
然后一边拼命地咳嗽,一边着急地大张着嘴巴,想要表达点儿什么。
沐云歌替她拍着后背顺气,指缝间几根金针落在对方身上几处要穴,帮着稳定情况。
同时口中宽慰道:“别太激动,小喜没事,她还好好活着。”
这话一出,秦曼娘果然一下子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然而呼吸顺到一半,她又再次僵住,不可思议地抬头,怔怔地望着沐云歌。
被扔出去的陈慧慧也终于缓过了神。
恰巧看到这一幕,双目圆瞪,犹如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道:“你……你能听见了?”
那秦曼娘,究竟是,什么时候能够听见的呢?
之前因为快意,因为想要发泄心中积攒的情绪,她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几乎是把心里头的那点儿盘算,全都给讲出来了。
眼下秦曼娘又没死成,还好好活着呢。
迟一点儿,再等薛常安回来,等秦曼娘再告状……
一想到这里,陈慧慧登时要疯。
目光落到沐云歌身上,如果眼神也能杀人,估计已经将她给万箭穿心了。
身体的麻痹感还没过去,即便是想要拼命,都做不到。
陈慧慧睚眦欲裂,眼神带刀:“是你,都是因为你!区区一个卑贱的医女而已,凭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一个聋子做什么手术?”
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眼下这些事情,根本就全都不会发生!
不是跟八皇子关系好吗?
直接去讨好巴结贵人就是了,跑来这里碍什么眼?
陈慧慧越说越气,到了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将对秦曼娘所有的恨意,全都转移到沐云歌这边来了。
沐云歌懒的跟这种不讲理的疯子计较,还一门心思地帮着秦曼娘。
一双手又是帮着拍背又是扎针的,没一会儿,就见秦曼娘的脸色当真是逐渐红润了起来。
生怕这一屋子的苦涩药味对她不利,沐云歌又替她裹了狐裘,搀扶着人往外走。
踏出门槛时,秦曼娘回头,看了眼陈慧慧。
满眼的失望。
唇瓣不住地抖动,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
只是她耳聋失语久了,这一时半会儿,语言系统压根没办法一下子就恢复。
努力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都没吭出来。
即便如此,陈慧慧也依旧还是被她的目光所刺痛。
到了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下来,不慌了。
跟着一道跨过门槛出了屋子,表情异常冰冷。
俨然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眼前这两个人了。
尤其是,这个自作聪明的医女!
“这双手,长得可真是好看啊。又这么灵巧,医者仁心的。不如就砍下来,供着,高高被人瞻仰,如何?”
沐云歌:“……”
她料到了对方穷途末路,可能会有点什么过激的行为,以示最后的挣扎。
可再没想到,对方居然看上了自己的手?
都有些惊呆了,对方一个外人,敢在大理寺卿府中这么放肆!
害秦曼娘一个不够,竟还想要夺了她吃饭的器官?
沐云歌被对方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态度给逗笑,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笑了。
她嘴角一弯,全然是讽刺:“灵巧不错,我这双手,自己也是满意的不行。至于你想要?这恐怕不太可行。”
挺有用的,自己还想继续留着呢。
眼见着沐云歌半点不慌,还能镇定自若地接自己的话茬儿,陈慧慧脸上闪过明显的冷沉。
阴恻恻道:“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就见一侧人影闪动,被薛常安留下特意护着秦曼娘的两个武婢,居然动了。
每人手持一剑,一左一右朝着她齐齐攻了过来。
期间,还掺杂着陈慧慧的叫嚣,“给本小姐砍了她的双手,再戳瞎双眼,连着舌头也一并拔了!”
沐云歌:“……”呵,还真是,狠毒啊。
跟当初那个看着温婉柔弱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呢。
不过,连薛常安的人也能收买,这陈慧慧,有点本事。
小看了她。
心思念转,沐云歌面上冷笑,脚下纹丝不动。
看她没有挣扎,甚至都没有半点想要逃跑的迹象,陈慧慧只道是对方已经吓坏,登时更加得意。
然而笑容才刚挂在脸上,尚未来得及展开到最大,就蓦然僵住。
与此同时,一道倩影凭空出现,朝着几人飞扑过来。
明明沐云歌身边上一刻还空无一人,不过眨眼之间,玉树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
只见她身形如电出手狠绝,不过三两招功夫,便化掉了两个武婢的攻势。
又怒她们以下犯上胆敢意图伤害自家小姐,更是不留半分情面,手起刀落,直直朝着对方两人双手攻去。
不是很想要小姐这双手吗?
好啊,成全她们!
手起刀落,一片剑气的寒光闪烁中,两声惨叫相继响起。
下一秒,有东西齐齐朝着陈慧慧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沐云歌全程气定神闲。
在玉树出现的一瞬间,便收起掌中的麻醉剂,同时还十分贴心地捂住了秦曼娘的眼睛。
场面太过血腥,不适合她看。
至于她自己?
亲眼目睹这两人四手被齐刷刷地在自己面前被砍断,一片血淋淋的刺眼猩红染污了洁白的雪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更别说出声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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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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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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