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队长好大的官威啊,耍威风耍到我们家里来了是吧?艰苦朴素到了你嘴里居然成了乞丐?”
苏桃桃捏着小下巴慢悠悠地围着傅大伯转了一圈。
“也是,傅队长可是我们队里最大的官啊,你穿好衣服好鞋子就天经地义,我们穿好点吃好点就是违法犯罪了是吧?无凭无据也敢污蔑我投机倒把,那你呢?大队长一个月的补贴才几块钱,够买你这一身衣服还是够你抽几包红双喜?你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吗?”
污蔑人谁还不会似的。
傅大伯的脸气得比大门上贴着的关二哥还红三分,他一拍扶手:“放肆!我们老傅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目无尊长胡乱攀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扭去公安局!”
傅大伯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小肉团从苏桃桃的身后冲过来,对着傅大伯的腿使出吃奶的劲踢了一脚,昂着小脸,两只小肉手奶凶奶凶地捶他:“坏人~~不许骂麻麻~~你走~~”
苏桃桃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傅远航已经紧随其后,迅速把小汤圆抱在怀里退后几步,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愤怒地瞪傅大伯。
本来已经准备好叉腰战斗的苏桃桃忽然就不气了,“噗呲”一笑,捏了捏小家伙的脸,柔声道:“小汤圆说的对,有的人是真的坏,我们日子艰难的时候人家威风凛凛的大队长从不登门,还生怕我们上门打秋风,日子好过一点吧,人家又开始眼红,恨不得我们倒霉,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坏呢?我们小汤圆长大了可千万不能成为这种坏人。”
苏桃桃话落刚落,周铃兰正好下工回来,不知道听去了多少,见小儿子眼红红,连小汤圆都气鼓鼓,脸色更是不好看:“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大伯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大伯自从当上这个大队长以后,那个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被人指着鼻子骂这种事别说小辈平辈了,就是长辈都没试过,今天不但被小辈连消带打明嘲暗讽指着鼻子骂,还被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孙辈给打了,他面子里子一点都不剩,见不中用的弟媳回来,那火气一个劲往她身上撒:
“你看看你,你软弱可欺,你娶的好儿媳,你养的好孙子,一个敢投机倒把,一个敢敢对长辈动手,现在敢骑到我头上来拉屎,指不定哪天就敢作奸犯科,敢给征途带绿帽子,我劝你还是早日把人休回娘家,免得以后给祖宗丢脸!”蜀南文学
苏桃桃直接气笑了,直接把周铃兰往自己身后拉: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倚老卖老跑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反过来怪我们软弱可欺?老傅家祖宗十八代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我还丢个屁啊?
说我投机倒把是吧,证据呢?说我给傅征途戴绿帽子是吧,证据呢?我现在实名举报你贪污受贿,现在马上去公社,找书记、找公安评评理,我现在把话撂这,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今天我就让你这个大队长做到头!”
傅大伯自然是没有证据,他都是道听途说话赶话,再加上自己的推测,手里压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苏桃桃理直气壮的态度和胡搅蛮缠的指控像是一盆冷水往他身上泼,整个人顿时清醒不少。
他做大队长这些年做过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有数,万一苏桃桃继续胡搅蛮缠倒打一耙足够他吃一壶。
他把举报信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拍:“这是举报信,你每个圩日都去县城,每次去完回来都大包小包还炖肉吃,这些邻居都可以作证,没冤枉你吧?
你们全家只有征途娘一个人上工,赚得了几个工分?你们身上这些衣服鞋子又是怎么来的?人家自然认为你在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角,不然哪来的钱和票?现在不是我抓着你不放,有人举报我自然得上门了解情况,你一个劲地胡搅蛮缠做什么?”
到底是当了多年大队长的人,能屈能伸,见苏桃桃开始反击,又换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果然是老油条。
居然还倒打一耙,苏桃桃都懒跟这种老油条废话,回房间拿了份劳动合同处出来:
“我倒是不知道凭自己本事吃好点穿好点好还要跟大队长汇报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逢圩日去县城上班,不仅有工资,还有粮票布票,我买肉买衣服碍着谁了?需要提前向你们报备吗?”
傅大伯一脸错愕,这么怎么可能?苏桃桃是公社出了名的懒婆娘,怎么可能会有单位接收她?
傅大伯难以置信地拿起了合同看完,沉默半晌后才道:“你刚才为为什么不说?”
苏桃桃嗤笑:“大伯这么威风,进屋逮着人就骂,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傅大伯咬咬后槽牙,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侄媳妇这么能说会道,知道论耍嘴皮子,他知道自己怎么都耍不过她。
撂下一句:“以后还是注意点,免得招人话柄。”
说完打算转身就走。
苏桃桃把人喊住:“慢着,大队长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傅大伯捏了捏拳头:“群众反映情况,我来了解情况,还有什么事?”
“道歉!”苏桃桃走到前面去,挡住他的去路,“大队长有去别人家里耍完威风就走的习惯,我们家人可没有莫名其妙被人骂的习惯。”
傅大伯定睛看着这个侄媳妇,以前他只觉得老二家糊涂,读书好工作好有什么,老二死得早,老二媳妇扶不起来,大侄子有出息又有什么用,整天不着家,还娶个中看不中用的知青祖宗回家供着,对整个家族一点帮助都没有。
平心而论,老二死后,他从未将这一家子放在眼里,不拖累他就不错。
而现在,他居然被这个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没用花瓶逼着低头。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始终是你大伯,替我过世的弟弟教育你们两句犯不着上纲上线。”
苏桃桃才不吃他这一套:“那我先替我公公谢谢你,不过我们家小航不需要骂他是乞丐的大伯,就算我们是乞丐,讨食也不曾讨到你家门口,我婆婆软弱可欺也不是你能欺的,至于你骂我目无尊长我认了,污蔑我投机倒把和红杏出墙,我也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毕竟我都骂回去了,也不亏。
但是小航和妈一句都没有还嘴,你必须给他们道歉,不然我还是那句话,公社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个威风凛凛的大队长做过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也从来不做,但你今天欺人太甚,我也不介意做一次。”
傅大伯怎么会听不出苏桃桃的威胁,这个女人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很清楚,如果不道歉的话,她真的敢去公社告状。
傅大伯能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光识时务,能屈能伸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
“阿航,刚刚大伯是在气头上,那话你别放心上,老二媳妇也是,别放心上,你们家娶了个好媳妇,光耀门楣啊。”
傅大伯半是认真半是讽刺,说完直接往外走。
苏桃桃倒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
这傅大伯有点意思啊,她要不是看过原著,笃定他不干净也不敢这么理直气壮,没想到他还真是能屈能伸。
不过比起周铃兰和傅远航他们这些年来受过的气,这点“屈”实在算不得什么。
得罪他是没有好处,但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就是见不得家人受气,忍着忍着,容易把血性和尊严都忍没了,连小汤圆那么小都知道保护她,她这个做妈妈的怎能忍气吞声?
周铃兰自打丈夫去世后就一直被大伯一家压得死死的,从未对他们一家施以援手不说,连生产队分工她都只能分到最远最能耕工分却最少的地,用大伯的话说就是,他是大队长,凡事更要以身作则,不能徇私为自己的家人谋便利。
那周铃兰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他这样的“家人”。
周铃兰哪里不知道,大伯娘和她的几个媳妇都是分到功夫最少工分最高的工作,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大队长大伯,可是敢怒不敢言,不然能怎么办?
今天,这个高高在上的大队长大伯居然跟她服软,还有小韩,他居然真的跟小航道歉,这可真是光耀门楣的一天。
周铃兰十分惭愧,“是妈没用。”
“妈,我还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和小航真应该学学小汤圆,昂首挺胸,挺直了腰杆子做人,你自己挺不起来,别人没办法一辈子在边上扶你的。”
苏桃桃知道很多穿越人士为了赚快钱都会打黑市的主意,可她不想这么做,一来是因为知道有傅征途这个后盾,二来就是不想让人揪小辫子,她就是要理直气壮清清白白做人,说她得理不饶人她也认了。
苏桃桃抱起小汤圆亲了亲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小汤圆今天真棒,都知道保护妈妈了,不枉妈妈平时这么疼你,走,妈妈给你做好吃。”
傅远航看着嫂子挺拔的脊梁,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顶天立地”四个字,明明她是那样柔软的人,却一直挡在他们前面冲锋陷阵,把他们护在身后。
傅远航不自觉地昂首挺胸,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不再让嫂子冲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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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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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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