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黄衡还躺在床上没起,就听说了钟聿白准备回京的消息,他急急忙忙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羽莹那边怎么说?”
丫鬟一边给他系腰带一边回答:“钟少爷只说要回去了,没有提过大小姐。”
看来还是没缘分啊。
黄衡只有这一个女儿,他自然希望她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姻缘。突然来到南城的钟聿白就是他看上的好女婿,虽然知道自己的家世配不上钟公子,但两个年轻人自由相处,万一呢。蜀南文学
黄夫人笑他:“哪有当爹的这么急着把闺女嫁出去的,我还舍不得羽莹嫁到京城去呢。”
黄衡叹口气:“你懂什么。”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还是觉得不放心:“我去送送聿白,你也去催一下羽莹,别等人家都要走了她还在睡大觉!”
他急急赶到钟聿白的院子,一进去就看到小厮正在帮他把行李抱出门去,而钟聿白正在屋子里站着,他手上拿着一张帕子,正痴痴地看着。
隔得远远的,黄衡也认出来了,这是女儿家用的丝帕。
难怪他看不上羽莹,原来是已经有了意中人。黄衡在心里叹口气,故意加重了脚步,大声道:“贤侄啊,怎么这么急着走,是我招待不周吗?”
钟聿白正在屋子里望着云鲤的手帕发呆,虽然他已经明白了云鲤的心意,但每每想到她和卫璋亲密无间的模样,胸口仍是堵得发慌。在这南城多留一刻,他就多一刻的伤心,不如早些归家,从此收拾心情,走遍山河、博览群书……
听到黄衡的声音,他一般将那帕子塞进袖袋里:“黄伯父。”
黄衡假装没看到这些,笑容满面:“看你包袱都收好了,就这么急着离开吗?”
钟聿白点头:“昨夜就订好了车驾,离开得急,来不及正式向您道别,还请见谅。”
黄衡叹气:“既然你急着走,伯父也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回京之后代我向钟老先生问好。”
他送着钟聿白出门,目送马车离开后摇摇头便回府了。郡守府大门关上,不远处,周回垂手问道:“是否要将这辆马车拦下?”
卫璋静静地看着马车远离的方向,心中一阵惋惜。
钟聿白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从他手底下溜走。啧,早知道今日就不帮云鲤梳头发了,不然早点围了这郡守府邸,然后假装不认识钟聿白,把他混在黄家人里面一窝端就好了。
“算了。”想到云鲤每次跟自己闹脾气的样子,卫璋就头疼。他挥挥手:“不要管无关紧要的人,先把正事做了。”
“是!”
周回领命,飞身离开。
……
黄衡送走钟聿白后,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羽莹那丫头要是知道钟聿白不告而辞,肯定会大闹一场,吵得整个院子不得安宁。黄衡避之不及,不愿意去后院,于是来到了西侧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
这个院子离主院最远,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丫鬟在心无旁骛地扫地,直到黄衡都走到她面前了,这才注意到来了人,连忙放下扫帚,对着他弯腰行礼。
黄衡做了个手势,那丫鬟便离开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推门走进一个小楼里:“安儿。”
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床上玩,身边还跟着一个奶嬷嬷。那嬷嬷见了黄衡也不说话,同样福了福身子,打了几个手势。
黄衡点点头,朝着那孩子走去:“嬷嬷说你又不肯吃饭,为什么?”
那孩子安安静静地玩着手里的木马,一个字不说,他侧过脸不看黄衡,左脸上露出一块明显的烙印。
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竟然已经有了奴隶的烙印!
黄衡心中不忍,走过去抱他:“可说好了,多吃饭才能长高长大,长大了才能出这个院子玩耍。”
安儿不解,小小一团变得越发安静了。
黄衡叹口气。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宁安王云皓的稚子。当初宁安王勾结胡人造反,全家被抄压入京,成年男子尽数斩首,女眷和幼子都被打成奴籍,押送出境,永不得回国。
押送罪奴的队伍路过了南城,再走三日便要出境了。黄衡以前承过宁安王的恩情,作为旧识,他安排了菜肴给恩人家眷送行。
谁知,牢狱中,宁安王的长女偷偷告诉他,罪奴只是欺骗世人的幌子,朝廷真正的命令是将她们屠尽!
黄衡不忍心恩公全家覆没,便偷偷用乞丐的孩子换走了宁安,把人救了回来,算是给宁安王留了一条根。他把孩子藏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买了两个聋哑奴仆伺候,生怕被别人发现。
天高皇帝远,这南城如此偏僻,应该不会被人知道。只求这孩子健康长大,忘记过往的一切,做个普通百姓吧……
黄衡摸了摸云安的小脑袋,吩咐嬷嬷好好照顾,便准备离开了,可刚一转身,竟发现门口倚着一个人!
这人是怎么进来的,郡守府上的亲兵呢,他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黄衡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试探着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逆光而站,让他看不清相貌,但仅凭身形,黄衡断定他是个年轻的男人。
“我是何人?”那年轻人轻笑一声,慢悠悠道:“黄大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为何昨夜要派郡守亲兵前去刺杀呢?”
黄衡大惊:“不可能!我和阁下无冤无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人背着手,慢慢走进来。
屋内的阴影撒到那人脸上,黄衡看清了他的相貌。确实是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容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华贵,让人见之臣服。
“你……”
“坏人!”
身后的云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扬起手中的木马砸到那人身上:“坏人!坏人!”
黄衡吓坏了,他一把将云安抱在怀里:“他、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卫璋接过那孩子丢过来的木马,浅浅笑道:“你还认识我?”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竟然将人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是,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啊。
卫璋走过去,笑着看向那孩子:“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
云安的声音虽稚气,但透着不符合年龄的仇恨。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姐姐……”
卫璋目光一冷。
这便是说的云鲤了,小孩子的世界没有成年人那么多阴谋诡计,对男女都有自己的判断。云鲤穿着龙袍出现在大狱过,便被这孩子记住了。
那是绝对留不得了。
他站直身子,身后的房门无风自关,几声短促的呼声后,一抹血迹撒在了雪白的窗户纸上。
……
云鲤正在收拾东西,丫鬟们把衣服给她一件件装好,她一个人趴在桌上,将昨日买的泥塑人偶一个个装进盒子里。
本来都收拾好了,谁知胳膊一动,宽袖正好扫到了那木盒上,噼里啪啦摔到地上,人偶全摔碎了。
“哎呀!”她心疼地去捡,慌乱间又被割破了手。
卫璋一回来,就看到他的小姑娘皱着眉坐在地上,嘴里咬着指头,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确定身上没有血腥味,这才走过去把人抱起:“怎么了?”
“我的小人摔坏了。”云鲤指了指地上:“好可惜,还没玩多久呢。”
“摔了就摔了,等回家了我给你买更好的。”他把云鲤的手指头拿出来,吻了吻那伤口:“东西收好了吗,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一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云鲤心中生出几分不舍的情绪,但她知道,京中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卫璋也没空整日陪着自己过家家。
“收好了。”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们走吧。”
“走吧。”
卫璋牵着她的手往外走,院子外果然停着一架马车,云鲤踩着凳子坐进去,临走前,又忍不住掀开车帘看了看这小院子。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她情绪不佳,卫璋也不吵她,马车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她闻到了一阵呛鼻的浓烟。
“哪里失火了吗?”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呀!这是谁家的府邸,怎么烧成了这样!”
卫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附和道:“是啊,谁家这么倒霉。”
“瞧这火势,估计很难灭了。”云鲤叹口气:“真希望这家人都逃出来了。”
卫璋抬抬眼,看了一眼愁容满面的云鲤,随后说道:“放心吧。”
放心吧,死人是一个也逃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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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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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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