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小桃子被蚊虫叮咬后寒战高烧,感染疟疾,叶小五叫来陈安然给孩子看病。
检查一番后,陈安然开了一张药单子:“你按单子上的药品去街上的药店买就行。”
叶小五道:“我对这儿还不太熟悉,不知道药店在哪里,不如陈医生跟我一起去吧。”
陈安然没拒绝,大概猜到她有话要问,刚好,她也有话要问她。
最近的一家药店距离孤儿院有三四公里,她上了陈安然的车。
车子开出去。
陈安然问:“昨天七夕节阿衍跟你在一起?”
叶小五特别坦荡的回答了:“是。昨天萧衍带我去看电影吃大餐了,还带我去山上的净恩寺观景台看烟花了。”
语气里隐含小小的炫耀。
陈安然觑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明显收紧。
人的妒心最好利用。
见对面被勾起了情绪,叶小五眼角眉梢扬着一种胜利者的嘚瑟,甚是挑衅的看着陈安然。
继续说:“哦,对了,他说了,要带我去意大利,还要带我去南部的卡普里岛玩一圈,我做攻略发现,那个岛号称蜜月岛呢。”
她做个死绿茶,语气表情都相当欠扁。
陈安然的嘴角果然往下抿了抿,但对面性子沉静,还需要再来一把火候助燃。
她随手支着下巴,看似无意的问:“陈医生,你跟在萧衍身边有些年头了吧,他带你看过电影吗?昨晚的烟花好漂亮,我们还一起去净恩寺拜了佛,萧衍许愿了,你知道他许的什么愿吗?”
陈安然嗤之以鼻:“阿衍向来不信那些神啊佛的,叶小五,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许愿?
这么傻兮兮的行为,萧衍会干?
陈安然从各个角度出发思考,在心里极力否定叶小五这些话的可信度。
可人越是想力证什么,往往越是害怕什么。
叶小五对她的反驳置若罔闻,挑着下巴兀自说:“萧衍许愿,希望我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陈安然攥着方向盘的指节明显苍白。
她不信。
“陈医生,我要是留在萧衍身边一辈子了,你可怎么办啊,以前我不在萧衍身边,他都看不见你,现在更不会看见你了。”
她语气颇为惋惜,似在为她考虑何去何从,没有半点善意,纯欠。
车子猛地刹车。
陈安然冷盯着她,语气很冲:“你说够没!”
“你不是认为我在撒谎吗,那你激动什么?”
她像是拿捏住她的命门,一点一个准。
陈安然果然炸了:“叶小五,我和他之间经历的远比你和他多的多!你少拿一副正宫的姿态对我耀武扬威!”
她语气轻飘飘的勾唇说:“可他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啊,不是正宫又是什么?你又是他的谁?”
陈安然嘲讽冷笑:“未婚妻?什么狗屁未婚妻?在你失忆之前,你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请问你是他哪门子的未婚妻?”
叶小五心中微震,“我既然不是他未婚妻,那他为什么要骗我?”
看到她眼中有轻微的慌乱和无助,陈安然顿感爽快,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刻薄:“谁叫你这张脸和他心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呢,叶小五,你活该的,活该被他洗了记忆困在身边。”
她面色猛然一滞,“你骗我……萧衍说过,我失去记忆是因为在那场爆炸里脑损伤导致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直面的欲海,陈安然也有。
她享受此刻将叶小五方才引以为傲的宠爱,撕的片甲不剩。
于是她更刻薄了一点:“他不那么说,怎么好让你乖乖待在他身边让他玩呢,你失忆不是因为脑损伤,你的海马体完好无损,唐人街大爆炸发生的时候,你命好,遇着他了,他几乎帮你挡去了所有火药爆炸的威力,要是因为脑损伤失忆,那该失忆的不是你,而是他。”
“叶小五,你失忆,不记得从前的事,是因为他让我对你进行了催眠。你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待在他身边。”
陈安然的一字一句,像是惊雷。
她后颈冷汗直冒,如置冰窖。
想过萧衍是欺骗,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可怕,她一个好端端的人,因为他的一己私利被洗去所有记忆,只能像个禁栾一样待在他身边取悦他。
她僵硬在那儿,痴痴开口:“所以……我到底是谁?”
“你是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是c国人,前不久你的家人应该来南洋找过你,不过很可惜,这里是阿衍的地盘,他不想让你家人找到你,就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藏住你。”
陈安然留了一手,怕叶小五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联络严家人带人来布署救人,到时候难免摩擦,她不想因为叶小五而把阿衍置于任何险境,即使在这里阿衍有绝对的势力。
只要叶小五自己逃回c国,这事儿就算了了。
她顿了顿,又用话术安慰她:“不过你也不必着急,等阿衍腻了,自然会放你走。他右手腕上戴的那个红色发圈,你看见了吧。”
她现在大脑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被人强行催眠洗去记忆的事情,萧衍心里想着谁喜欢谁,她其实并不关心。
但这件事已经牵扯到她的自由和安全,于是她问:“那个红发圈,是他心上人的吗?”
陈安然应声:“那个女人死了,他没办法,只能抓来你这个赝品留在身边代替。”
萧衍……实在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南洋太乱,萧衍在这里的势力又太大,她逃不出去的,必须抓住这次意大利之旅。
原先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给苏察透露萧衍的行踪,可现在看来,萧衍说的没错,乱世先杀圣母,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凭什么把她当物件一样洗去记忆囚在身边,做别人的影子。
她的家人找不到她,甚至以为她死了,又该多难过。
她不是叶小五,她要离开那个恶魔,她要回家。
陈安然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你原本可以过普通人正常的生活,你跟阿衍是两个世界,他强行把你留在身边不合适,你该回c国过原本属于你的生活。”
叶小五不是蠢货,自然知道陈安然在提醒她什么。
她点头说:“陈医生放心,我不会跟萧衍说不该说的。”
毕竟,她也想离开这鬼地方。
她坐在副驾上血色尽褪,陈安然瞥她一眼:“药店到了。”
叶小五缓了一会儿,独自下车去买药。
陈安然开车离开,但开到一半,思绪凌乱紧绷,骤然刹车停靠在路边。
她手指轻抖。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真正违背阿衍的意愿行事。
算是背叛吗?
真是可笑,她陈安然有朝一日也会因为这种丑恶的嫉妒,去做这种她根本不屑的事。
她抬头看向车镜里照出的自己,虚弱又卑鄙。
可怎么办呢。
她和萧衍一样不认命,一样喜欢强求。
如果两情相悦这件事是通过强求和努力获得加分,那她和阿衍,在这一项里,应该是满分。
他仰头望着月亮。
而她呢,跟在他背后,看着他仰望月亮。
那一年的金三角好乱,几个独枭在边境抢生意火并,她也就刚满十八岁,被沾了毒.瘾的畜生父亲抵给独枭,换了十包糖。
她就那样廉价的沦为年过中旬的独枭玩.物。
不过她运气好,那样屈辱的日子没有过太久,因为生意纠纷,几个独枭厮杀,她委身的那个独枭黑冰死了。
她像个赤.裸的物品一样被关在金丝笼里进了地下拍卖场。
参加这种拍卖会的能有什么好人,将她拍回去,也只是想尝尝独枭玩过的女人。蜀南文学
她对比不抱希望,无非是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注定的,什么时候遇见,什么时候缘尽,都是上天说了算。
她遇到萧衍,是用尽一生的运气和幸运。
她被萧衍从令人作呕的地下拍卖场带走,那一年她十八岁,萧衍也就二十岁。
她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拍下她,是为了让她委身于他。
如果他存的是和其他人一样肮脏的心思,那她现在不会妒火中烧,更不会在之后长达七年的时间里将自己画地为牢。
他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他们之间,永远是上下级关系,永远是共患难的战友。
后来她百思不得其解,问他那天为什么要带她走。
他说,你身上纹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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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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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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