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家别墅,灯火透亮。

  别墅里传来嘶声力竭的争吵声,伴随着尖锐的瓷器碎裂声,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南建安手里拿着一个晾衣架,指着南初:“我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养这么大,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栽培你,费尽心思的让你嫁进陆家!现在你跟我吼什么?苏经年是个什么东西?他比陆家更有钱更有权吗?!”

  南初崩溃大吼着:“你凭什么去羞辱苏经年?当初是我要跟他在一起的!就算你要拆散我们,凭什么这么对他!你还是我爸爸吗!我最恨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费尽心思的把我强塞进陆家,我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

  “你恨我?”

  南建安像是听了个笑话,不以为然道:“你低头看看自己,你身上穿的衣服,手里拎的包,哪一件便宜?我当初,要是真不阻止你跟苏经年那个穷光蛋在一起,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条大街上要饭呢!”

  南初气急攻心,双眼猩红的瞪着南建安!

  她咬牙一字一句道:“就算是要饭,那也是我选的!南建安,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吗!你把我塞进陆家是为了我好吗?你是为了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都多大岁数了,还在做什么发财梦!要不是你,我不会在陆家抬不起头!要不是你,我跟苏经年就不会分手!要不是你,我现在就不会连离婚的勇气都没有!”

  “离婚?你又作什么怪?我警告你,你矫情归矫情,想离婚我打死你!”

  南建安一听“离婚”二字,就跟踩了雷一样,一下就不淡定了。

  他举着晾衣架就朝南初挥去!

  在一旁抹泪的孟静怡连忙拉住丈夫的手。

  她惊慌又着急的看向南初,“娇娇,你先回去,苏经年的事情,妈妈以后再跟你解释,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他不想你跟着苏经年吃苦!”

  南初扯了扯唇角:“回去?我回去哪里?当初我不想嫁给陆之律,你们逼我,骗我!现在我反应过来了,妈,当初你说,我要是不嫁给陆之律,公司缺两个亿的账,这账要是填不平,我爸就要去坐牢!这是骗我的吧?!”

  “娇娇……我和你爸,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嫁的好!你跟陆之律结婚这三年,花钱有多大手大脚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刷陆之律的卡?当初我们要是真的不阻止你跟苏经年在一起,那时候的苏经年养得起你吗?”

  孟静怡和南建安完全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南初苦笑着摇头,“我堕落成现在这样,妈,你和我爸,是头等功!妈,你说的没错……”

  她抬手抹了下脸上的眼泪,无望的看着孟静怡。

  “这三年,我早就废了,我有离婚的冲动,却没有勇气,我怂啊!你们起初说,让我嫁给陆之律,是为了我好,他有钱,陆家还有权,我竟然真的信了你们……这三年里,我想过跟他好好过日子,反正开心还是难过,清醒还是糊涂,怎么过都是一辈子。”

  “可你们呢,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去跟他要钱,我不去,南建安就自己死皮赖脸的去要!你是我爸啊,你有考虑过我的尊严和面子吗?”

  南建安怒吼道:“尊严?你要什么尊严?尊严能当饭吃?能给你买一身名牌?当陆太太,就是你最大的脸面!你不想做陆太太,一大堆女人上赶着要当!”

  “你别太矫情!要是离了婚,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像陆之律那样条件的男人!”

  南初艰难的咽下喉咙口的酸楚,声音嘶哑的说——

  “是,我嫁给陆之律,的确是攀了高枝!我吃他的,喝他的,他还砸了那么多钱养着南氏!我之前真的有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算了,跟他生个孩子,反正这金丝雀的日子我也过惯了,无非是堕落和更堕落,我觉得能接受……”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们早就知道苏经年为什么离开帝都!为什么不辞而别!原来你们也在背后推了一把!”

  “妈,当初苏经年离开,你明知道我有多难过,可你和我爸,是怎么做到半个字不肯向我透露的?那时候,我都快疯了,你们明知道真相,却还在我这里一遍又一遍的颠倒是非,说他不过是跟富家小姐跑了!你们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些刺激我的话!”

  “哦,也是,你们本来就想拆散我跟苏经年,他遇难走了,对你们来说,正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我吃舍曲林两年,你们一个字都不吭,你们明知道苏经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们不仅不告诉我,甚至故意刺激我!逼我恨苏经年!”

  “接着又设计我,把我送到陆之律床上,你们很得意吧!要不是苏经年回来了,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妈,我马上就要如你所愿的……烂死在这段婚姻里,跟你一样,我竟然可耻的发现,原来被豢养久了,是真的不敢飞出笼子,我害怕,其实你也是这么过来的是不是?”

  南建安不耐烦的骂道:“你既然知道离了婚你就什么都不是,那就好好经营你跟陆之律的婚姻!你要是敢离婚,你现在开的车子,住的房子,这一切就都没了!”

  南初十指掐进掌心,浑身发麻。

  她似乎隐忍了太久太久,那些情绪不停地堆积在胸口,压的她快要窒息!

  她疯了一般的抄起花瓶、碗筷,狠狠朝南建安砸去!

  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剧烈的碎裂声,几乎刺痛耳膜!

  一声又一声的“砰”,一声又一声的“哗啦”!

  南初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大喊:“我不会再去跟陆之律要一分钱!我就是想跟苏经年在一起!我想要离婚!南建安你就是个傻逼!”

  她知道南建安和孟静怡想听什么。

  更知道他们不想听什么。

  她撒气所说的一切,落在他们耳朵里,都是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南建安走上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疯够了没有!”

  耳光响亮。

  她右耳有一瞬的耳鸣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口腔里,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

  她浑身脱了力,缓缓抬头,看向门口……

  陆之律站在那儿,脸色晦暗不明,一双黑眸沉沉的盯着她,没有任何温度。

  有一根弦,很清晰的断裂。

  南初摇摇欲坠的站在那儿,脸上血色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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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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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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