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这天恒宗本代最为卓绝之人的杀意笼罩,身上法力已近枯竭的‘钟神秀’却负着双手,从容应道:“若我说不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包括坚定拦在钟神秀身前的杨璧及都将心提了起来。
江城子,究竟会否不管不顾五域大宗制定的天瀑规矩,直接出手?
面对所有人的瞬间瞩目,江城子心中的杀意瞬间攀至巅峰,冷冷望着杨璧及,喝问道:“杨璧及,这也是你的意思?”
“宗主。”杨璧及身后,有长老欲要张口,杨璧及却将手一抬,止住他发言,沉声应道:“这是钟道友代我龙相宗与神流宗对阵所缴,江宗主无故出手袭击……”
“够了!”江城子将袖一挥,森森言道:“本座懒得与你掰扯,既然你做出选择,莫怪我天恒宗不讲情面,与伱龙相宣争了!”
此言一出,场中诸修顿时眉头大皱,杨璧及也是面色一沉,按着怒气道:“本届法会本宗已与神流宗斗过一场,贵宗想与本宗宣争,好!三百年后本座候着!”
“三百年?谁与你言下届法会?”江城子冷笑道:“斗过一场就不能再斗?天瀑法会有这样的规矩么?”
杨璧及闻声面色顿时微微一变。
规矩自然有!若没有如此规矩,宗派争斗岂非如同鹤蚌相争?那无论胜负与否,都是为渔翁得利而已,岂还有宗门胆敢在天瀑法会上宣争。
但这条规矩也确实不是明文规定,属于默认存在的规则。
之所以如此,也是为防范某些宗门利用规则空当,逃避争斗,有五域大宗主持公道,也不怕有人不遵从这潜在规则。
但若做为五宗之一的天恒宗跳出来破坏这潜在规则呢?
一时之间,不止杨璧及,三宗代表亦是面沉似水,各自心中衡量不定。
见此情形,江城子面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不屑,一时之间,急切似也压了下去,高高在上道:“杨璧及,本座再予你一次机会,交还本宗法宝,此事本座可以揭过。”
此言一出,许多人登时心中一松,看来江城子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只需杨璧及借坡下驴,此事也便避了过去。
然而出乎众所预料,杨璧及在此时,却回头望了一眼’钟神秀‘,两人似乎交换了一个眼神,杨璧面色终于彻底冷冽下来。
“天恒宗如此逼人太甚,也绝怪不得本座无情了。”杨璧闭眼长出一气,睁开双目,义正言辞道:“本座身为龙相宗之主,身负主持天瀑法会之责,岂容法会规矩为无法无天之辈所坏,即使同为五宗之一也决不允许!”
闻言所有人皆是一怔,江城子更是几疑自己耳识莫非受了损去?还不待其再出声,却闻广场之中传来一声喝采,赞道:“好!”
哪里来的厌生死鬼,敢在此时跳将出来拱火?
闻言之人顿时纷纷瞩目而去,望了一眼,顿时有些人面上露出了古怪之色,嘟囔一声:“道妙?”
只见龙相玉台下一阶,代表云澜州,真形观的玉台之上,一名仙姿拔俗的青年道人缓缓立了起来,施然一振白衣,微笑言道:“龙相宗不愧五域大宗之位,天瀑法会是地仙祖师斋醮大会,在地仙祖师眼下举行,岂容无法无天之徒坏了规矩!”
不必江城子再开口,立即便有天恒宗长老起了身来,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此处岂有你等说话的份?”
“不知死活?”许庄闻言只是一笑,架起一道清风升上空中,从容问道:“天瀑法会可有哪宗哪派不能出声发言的规矩?”
“规矩?”江城子冷笑一声,目光终于落到许庄身上,问道:“你在教本座规矩?”
许庄负起手来,蔑然道:“坐井观天之蛙,本座不予教诲。”
“什么?”江城子望着眼前之人,不怒反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天恒宗的长老纷纷心中一震,他等知晓,江城子已是杀意到了极致,才反而露出如此模样,顿时齐齐纵身而起,见状孟浮生亦神色一紧,忙起了遁光来到许庄身后。
一时之间,天中剑拔弩张,不仅龙相宗一等,便连三宗之人,竟似乎反而成了无关之人,不由面面相觑。
面对如此情形,许庄仍是怡然自若,目光从天恒宗一众身上扫过,赫然道:“不错,你天恒宗,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此时在场同道,或敢怒不敢言,但我真形观敢!”
“天恒宗已失其德,今日我真形观便站出身来,向天恒宗宣争!”
“什么?”许庄话道一半之时,已有人隐隐生出荒谬猜测,只是犹自不信,听闻全言,顿时轩然,三宗之人,更是齐齐变色。
无论上一刻,五宗是否正在指责江城子破坏规矩,坏天瀑法会信誉,但这一刻,许多人心中反而瞬间站到了天恒宗一方。
神流宗有天恒宗在背后支持,更以五域大宗出身的何浩君为首,仍引起许多人的不满,真形观是何方神圣?莫名跳将出来,挑战天恒宗的宝座,更令他们不能接受。
然而无论各方作何想法,他们甚至未及得讨论或者制止,已被一声长笑打断。
“哈哈哈哈哈!”江城子放声大笑,久久才止,言道:“失心疯的狂徒,跑到本座面前寻死!”
“本座应了!”江城子冷目一扫,从许庄,孟浮生身上掠过,在杨壁及和‘钟神秀’身上停留一瞬,森森道:“莫道本座欺人,只要你能寻得到的帮手,尽管一并上阵便是。”
“不必,应付尔等,我真形观二人足矣。”许庄淡然应道。
“许道友。”杨壁及张口欲言,却被‘钟神秀’所拉住,笑言道:“杨道友,此阵已是真形观的主场,我等且先下去吧。”
杨壁及犹豫一瞬,点了点头,携起龙相一众降下云去,而江城子此时,也已暂时将宗门法宝按下心底,所有杀意都为天恒宗的颜面,更为自己的颜面迸射出来,咬着牙道:“好,好得很,你这狂徒,以为风头是好出的?”
“你真形观会因你此言,断绝道统,你这蠢物,会被本座抽魂燃灯,永世折磨……”
“聒噪。”许庄淡淡一言,侧首与孟浮生道:“师侄,天恒宗的长老,就由你应付了。”
“……”孟浮生应道:“是,师叔放心便是。”
“好。”许庄微微一笑,倏然喝道:“江城子,有种的便随我来吧!”顿时将身一拔,化作一道长虹直往更高天中而去。
江城子冷眼在五人与孟浮生间一扫,冷冷道:“在本座回来之前解决,记住!抽魂拔魄!”说到最后,终于按止不住怒意,猛地将袖一挥,撞破重云冲天而去。
下一瞬间,高天之上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天穹倏然变色,似有无数罡风混乱卷动,似有雷暴欲临。
显然一瞬之间,天中已经掀起激战,不过孟浮生已无暇再去留意,面临眼前天恒宗的五名元婴尊者,深吸一气,悍然出手!
孟浮生的岁寿,在元婴修士之中还算得上是年轻,但他可不是不谙斗法之道的毛头小子,知晓以一敌多的情况下,最忌为人包围起来,唯有施展开来遁法,才有周旋之机。
于是在天恒宗的元婴长老,目露凶光的一瞬,他已动起身来,背后倏尔展起一对金翅,轻轻一扇。
这门《天鹏纵横遁》还是孟浮生从道辰真人之处习来,虽不是太素正宗本门的上乘遁法,但也是太素正宗收录在册,散修高人观摩天鹏飞遁所创的厉害遁术,比之天恒宗这种宗门的镇派遁术,甚至都要隐隐高出一筹。
此遁遁速飞快,只是犹耗法力,好在孟浮生修习的是《一元炼炁经》,法力也算深厚,还有三元象身大法在身,倒也不虞消耗,此时使了出来,天恒宗五人一时反应不及,便已被其脱出圈围而去。
见此情形,天恒宗五人面色微微一变,想及江城子留下的话来。
虽然不能在江城子返回之前拿下孟浮生,也不至于受什么处罚,但江城子正在气头之上,实无必要去触他眉头,何况五名元婴尊者联手,拿不下来区区一名元婴二重修士,面上也须不好看。
顿时之间,便有一名元婴二重长老皱起眉头,这名元婴二重长老以游为姓,精擅遁法,见孟浮生脱圈而去,便欲先行一步,拖延一番孟浮生遁速,好使同门四人能够重新将之围起,顿时猛起了一道黄光,微微脱离其余四人行列,急追而去。
不料孟浮生见他脱节追来,顿时目光一闪,遁速不动声色慢了一瞬,游长老还未察觉端倪,只道自己追至了孟浮生身旁,孟浮生已忽然暴起!
周旋之道,不是一味遁逃,否则敌手有的是办法来将至捉拿,唯有施以一定威胁,使得对手忌惮,才能更利于自身拖延时间。
当然,若能废去其中一人,自然更好不过,孟浮生抱着如此念头,一出手顿时便是拿手神通,大袖一挥,一座似乎精雕细刻的山峦模样石印飞旋而出,迎风便涨,不过须臾,便至数百丈长高长,狠狠往下一镇!
这正是孟浮生的拿手法器,以大量土行宝才炼制而成的‘元山镇震印’,可大可小,重量惊人,最是孟浮生这等法力深厚的修士最喜爱,也最拿手的法器类型。
元山镇震印一出,游姓长老顿觉不妙,忙将遁光一反,但他追之过急,已然到了避无可避之处,元山镇震印已经携起泰山压顶之势,轰然镇下。
好在游长老是追至过急,但孟浮生也缺少了一丝耐心,发难太早,两人其实还未脱出其余四人太远,留下了一线救援之机。
天恒宗一行之中,余下的另一名元婴二重尊者与游长老不同,名唤李乙,是类似江城子,何浩君这样的潜力修士,虽然岁寿年轻许多,道术反而更加精深,见状将手往袖中一掏,掷出一个金环,倒非欲与元山镇震印较力,而是发出一道无形引力朝游长老摄去。
游长老忽感引力加身,忙不迭将遁术一变,以借引力遁行之法,飞快往后脱身而去。
孟浮生眉头一皱,手中法诀同样一改,元山镇震印的第二种神妙,便使了出来,一股无形震荡之力横扫而出,击在游长老的身上,虽不如‘镇压’之神威,也是顿时叫其浑身一震,一丝猩红从唇角溢了出来。
孟浮生以一敌五,不仅不落下风,反而一个回合之间,便使一名敌手受了轻伤,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微微笑意,金翅一扇,便欲再次脱身。
然而天恒宗一行也不是任人玩弄的蠢货,李乙见得孟浮生变镇为震,击伤游长老的一刻,已将法器目标一变,引力悍然朝孟浮生摄去,孟浮生才起遁法,顿时被引力拉的一停。
游长老本来立功心切,结果一经交手,反被孟浮生所伤,早已面现恼色,见此情形,猛又将身一折,往前遁去的同时,一柄乌铜色的圆头小槌便飞了出来,加持了天恒宗的力场道法,狠狠往孟浮生击去。
天恒宗其余三人,虽不如游长老一般恼怒,但见机会乍现,自也不会错过,立马各出手段,一时之间,竟有四人蜂拥似地袭杀过来。
孟浮生被引力拽住,催起法力将金翅连扇数下,才将将脱出身来,孟浮生本来心生不妙,见得四人齐齐杀来,却忽然惊色俱出,反生心喜。
“此四人如此蜂拥而至,岂非正是许师叔所言的时机?”
孟浮生目光一闪,倏然停下了身,不顾李乙再一次加身的引力束缚,却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赤色凝红,似有流焱在其中来回翻涌的玉符出来。
在远处施术制住孟浮生遁法的李乙忽然心中一跳,然而未等其思量,孟浮生已将玉符执在手中,口中疾念了一段法诀出来。
随着孟浮生法诀,一股庞然火力从玉符之中凶猛溢出,孟浮生奋起精神,大喝一声,将玉符击出,顿时天地之间,闻得似乎无数火星迸溅之声交叠一般的异响,疑似天火降世,焰流燃原,一道爆烈火光轰然席卷而出!
这正是许庄耗费将近八瓶,显灵门积年老魔在地肺之中苦苦炼化出来,准备交付白骨宗高人炼法的精纯火元,以外炼之法练成的火行神光,制成符箓交予孟浮生,正是为了此时。
火行神光一出,顿时延伸至千丈长宽,似乎一道遮天火幕,光华灼灼,威势煊赫,只是往下一扫,只闻轰然爆裂之声,游长老当头飞至的圆头小槌甚至没有丝毫抵抗,轰然碎裂。
火行神光再往下一卷,游长老便被卷入焰流之中,只见灵光爆闪,法衣,护身法器,护身灵光,不知道多少重防护激发出来,下一瞬间已是化作飞烟。
三名紧随游长老之后的元婴修士面色大变,眼中流出震怖之色,然而毕竟是元婴修士,瞬间各种应对使了出来,其中一人果断无比,将护身宝物一激,以牺牲了什么为代价,瞬间遁去数里。
余下两人,亦是各自做出不同选择,一人将牙一咬,竟然祭了两件禁制圆满的上乘护身法器出来,往上一迎的同时,身上灵光闪烁不止,一气不知多少件符箓,道术飞将出来。
而最后一人,却猛地将身一折,浑身法力狂催,便架起遁光,疯了也似逃去,李乙在火行神光覆盖之外,见此情形,来不及震怒,忙将法器一催,最大程度引力瞬间摄去,协助此人脱身。
下一秒焰流悍然卷过,那人惊险无比遁出身来,冷汗津津往下一望,半截左腿已经没了踪影。
而那拼死抵御之人呢?
似乎一缕飞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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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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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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