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向统制吗?他是要身先士卒吗?”
身为一军主帅的向士璧,横刀立马,似乎要和将士们一起冲阵。
“换做是你,你不身先士卒吗?”
辛肃看了一眼骑兵大阵,收回目光。
“向士璧孤芳自赏,自负才气不输曹友闻余玠二人,对陛下没有派他去西北边陲一直耿耿于怀。他现在只是个统制官,而曹友闻和余玠,已然是封疆大吏了。”
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向士璧这是要玩命,急着建功立业了。
向士璧和杜庶,与曹友闻、余玠一样,都是讲武堂第一期的毕业学员,同样成绩优异,获得了“军人魂”短剑。可四五年过去,曹友闻和余玠早已名扬天下,伊然朝廷重臣,天子垂青。
而向士璧,还只是淮南军中的一个统制官而已。
这对自负的向士璧来说,的确是难以忍受。
“陛下励精图治,有识之士皆能得到擢用,能人辈出。淮东没有大的战事,向士璧被任为统制官,杜帅已经待他不薄了!”
同为金陵讲武堂第一期的学员,他辛肃自己还是个统领,找谁说理去?
“向统制为什么不向陛下请求去西北边陲?西北战事频繁,容易建功立业。要是这样的话,他也许会更上一层楼。辛统领,你为什么也没有这样做?”
贾似道懵懵懂懂,感叹而言。
“向士璧心高气傲,不想居于人下。他也可能没有料到,淮东没有大的战事,而西北战事不断。至于我,和向士璧差不多,我们两个都是驴脾气,臭味相投,臭不可闻!”
辛肃自嘲地一笑,话里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骄傲。
军人的骄傲!强者的骄傲!
“骑兵对决,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贾似道羡慕地一句。
“别感慨了!让炮手向侧翼的鞑靼大军开炮,小炮护住正面阵地就行!”
辛肃立即传下了军令。
宋军的重炮,射程可达三里,蒙军骑兵有恃无恐而来,正好可以狠狠收割一茬。
上百门重炮一起开火,隆隆的火炮声惊天动地,蒙军骑兵大阵中人仰马翻,不断有蒙军骑兵惨叫着跌下马来,蒙军骑兵们纷纷拉开了距离,马速不变,无畏向前。
“杀敌!”
宋军骑兵大阵,向士璧雪亮的马刀斜指,身先士卒,催马向前。侧翼宋军骑兵齐动,奔跑途中,渐渐形成锋矢大阵,速度渐渐加快,直奔蒙军骑兵。
“杀宋狗!”
蒙军骑兵大阵中,郑衍德同样是大声怒喝,指挥着蒙军骑兵向前。
荒原上,双方的骑兵大阵越来越近,炮声停止,唯有奔腾的马蹄声惊心动魄。
双方还没有接触,羽箭弩箭纷纷腾空,天空为之一暗,双方各有数百人栽下马来,瞬间就是死伤一片。
双方的骑阵恶狠狠相撞,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又是满地的尸体和伤者。
宋军阵型严整紧密,蒙古骑兵阵型稀疏,宋军凭借着更胜一筹的精钢铁甲,身高腿长的河西战马,横冲直撞,将蒙军骑兵纷纷冲撞于马下。
锋矢阵型外围的宋军骑兵甲胄坚实,借盾牌和马刀骑矛冲击,阵型内的宋军骑兵纷纷射箭发弩,一些宋军骑兵点燃了震天雷,向密集的蒙军骑兵人群用力甩出。
箭如雨下,震天雷爆炸声此起彼伏,双方都是死伤累累,相比之下,蒙军骑兵遭受宋军震天雷攻击,折损更为巨大。
震天雷雨点般砸来,蒙军骑阵中烟柱滚滚,不断有蒙军骑兵跌下马来,战马悲鸣,许多战马受了惊吓,四散奔逃,蒙军骑阵乱糟糟一团。宋军趁机弓弩齐发,不断甩出震天雷,借机杀伤蒙军骑兵。
死伤无数,宋蒙双方相向而过,脱离了战阵,只见刚才冲阵的战场鲜血淋漓,满地的残肢断体,惨状不忍直视。
“集结!”
宋军骑阵合在了一起,向士璧大声呐喊,指挥部下集结,准备下一次的冲阵。
“将军,损失了恐怕有千骑上下!”
军士打马过来禀报,神色奋然,并无半点的惧怕。
“兄弟们,咱们都是军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那是自然。死了进忠烈祠,自有朝廷的抚恤。活着的祭祀死了的,照顾他们的妻小。兄弟们都记住了?”
向士璧大声向麾下将士打气。
“记住了!”
向士璧爱兵如子,经常为将士们慷慨解囊,很得众军爱慕。
“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别让西北的边军给看扁了!”
向士璧高声怒喝,不知不觉吐露心声。
“杀敌!杀敌!杀敌!”
宋军骑兵们纷纷挥舞手里的兵器,人人慷慨激昂。
“好!兄弟们,再冲一次,鞑靼骑兵就要溃散了!”
向士璧英俊的脸上挂了彩,自己都没有发现。
冲阵惨烈异常,宋军损失了千骑,而蒙军骑兵在宋军剧烈的火器攻击下,仅仅一次冲阵,让损失了足足三千骑,近乎三成。
眼看着宋军骑兵集结完毕,蠢蠢欲动,蒙军骑兵大阵中一阵骚动。
这要是再冲杀一次,恐怕就要元气大伤了。
“蓬蓬蓬!”
宋军炮兵大阵中,重炮又纷纷开火,铁球凌空飞舞,纷纷落在蒙军骑兵大阵边缘。实心铁球在地上跳跃奔弹,砸入蒙军骑兵大阵,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筋骨折断之声,不断有蒙军骑兵落马。更有一些实心铁球直接砸在蒙军骑兵身上,数十蒙军骑士落马,非死即伤。蒙军骑阵一片骚乱,纷纷打马向东,想要避开宋军的火炮射杀。
蒙军大阵中,李全看得失魂落魄,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
宋军的火炮,怎么能打这么远?
这恐怕有三里的范围吧!
李全心惊肉跳之中,向士璧已经指挥着麾下骑兵,开始了又一次的冲阵。
“杀敌!”
向士璧亲冒矢石,他身旁的宋军骑兵们勇气倍增,他们嗷嗷叫着,聚集在向士璧的身后,马蹄声隆隆,无所畏惧,直奔蒙古大军。
“杀宋狗!”
没有退路,郑衍德硬着头皮,一马当先。
“杀宋狗!”
蒙军骑兵鼓起勇气,向宋军冲去。
箭如飞蝗,震天雷爆炸声不断,又一番激烈的冲阵过后,尸横遍野,残肢断体和伤者满地,惨状让人心里发毛,不忍卒视。
蒙军骑兵退回本阵,人人都是惊惶,个个脸色难看。
这一番冲杀下来,蒙古大军损失了五六千骑,千余重骑兵更是几乎全军覆没。这要是再打下去,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了。
“让步卒上!拉大距离,避开宋军的火炮!告诉兄弟们,咱们没有退路,一定要破了宋军的大阵!”
李全不为所动,冷冷下了军令。
宋军能有多少弹药,熬也要把宋军熬死。
扬州城头上,看到两军骑兵冲阵,拼杀惨烈的血腥场面,众将臣都是震撼,有人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我大宋边军,也有如此赳赳武夫!”
副将陆旺感慨而言,幽幽地一声叹息。
“皇帝创办讲武堂,又铸造火器,大宋之幸,万民之幸啊!”
另一个文官孙士成目睹惨烈的厮杀场面,也是有感而发。
淮东制置使杜杲看着城外万军鏖战,不发一言。
“这些年轻人,真不知道爱惜!多挖些陷马坑,再用些火箭,得少折损多少战马,多少将士!”
扬州通判徐子杰,面色通红,急不可耐。
这一番城外恶战,让他心惊肉跳,肃然起敬,却没有了往昔的那种煎熬。
大宋锐士,国之利刃,终于可以让人放心。
“徐相公,如今有了河西养马之地,这战马不是什么稀罕物。我军铠甲马具精良,火器犀利,自然不惧和鞑靼抗衡了!”
副将陆旺收回目光,悠悠一句。
火箭只起惊扰作用,陷马坑有些作用,但也限制了己方的机动性,得不偿失。
徐子杰面色缓和了些,嘴里仍然嘟囔出一句。
“那火药也是烧钱啊!”
“徐相公,硫磺采自流求,木材来自南洋高丽,硝石来自印度,这样算下来,火药就不值钱。加上我大宋冶铁技艺独步海内,你就放心吧。”
另外一位将领李威笑着说道。
这个徐子杰,是位清官,可就是太抠门了些。
“皇帝啊,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省钱!”
徐子杰摇摇头,小声一句,不再说话,目光又投向了城北的厮杀场。
“水师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杜杲目光从厮杀场收了回来,向陆旺问道。
扬州水师由去浙东水师学堂“进修”回来的悍将聂斌统领,谙习水战,应该不会拉跨。
“相公,聂统领还没有回信。不过有他在扬州东运河,李全的水师进不来。”
杜杲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看了看陆旺和李威。
“陆旺、李威,你二人可以动身了。”
孟珙肯定已经隔断了淮河,截断了李全部北逃的退路。楚州现在宋军云集,李全一旦撤退,一定是淮西。
陆旺二人领命而去,徐子杰有些忐忑不安。
“杜相公,扬州城的守军都调走了,万一李全攻打扬州城怎么办?”
“那他也得先破了城北的大阵再说。”
杜杲不动声色,轻轻的一句。
以宋军精锐,火器犀利,还有水师船坚炮利,蒙军想要破扬州城,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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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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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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