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庄园里一条林荫道,两边高耸大树遮蔽下的黑褐色的水泥路,路两旁种植着一垄垄一人多高,茶树一样的作物,绿色微微泛红,拇指大的果实,成串的挂在上面。

  李乐不认识,便问恩杜杜,“这种的都是什么?”

  “咖啡啊,这都是咖啡树。”

  “哦。这就是咖啡树?”李乐又扒着车门,仔细瞧了瞧。

  “阿鲁沙位于乞力马扎罗南边,这里出产的咖啡,和蓝山、摩卡一起,是咖啡界的三大品牌。”

  “这么多,得有多少?”

  “两百多公顷吧,我记得。不过这算面积小的,往北或者往东,那边有更大面积的种植园。”

  “都是你家的?”

  “不是,这是一家欧洲公司来种的,不过地是我家的,每年收点租金。”恩杜杜笑道。

  “你家面积够大的。”

  “还行吧,从刚才进来那条小路口开始算,一直到前面那一片的山坡,都是,不过咖啡就这么点,剩下的都是农田,相比咖啡,还是吃饭重要。”

  车子开了有五分钟,才来到一处山坡下,相比于刚才的咖啡园,这里视野更开阔了些。

  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小河两边都是大片的玉米地、麦田和灌木丛。

  一座西式别墅一样的建筑立在一片草地中央,白色四层,瞅着模样,像是丑国白宫的缩小版。

  三人刚下车,就有两个小黑迎了过来,恩杜杜指指车里,叽里呱啦交待几句,小黑又赶忙把车里的给提溜进别墅。

  见李乐下车后就打量门廊的罗马柱和墙上的雕塑,森内特靠过来,说道,“原来是三德子殖民这里时,一个欧洲来的富商,所有的建筑材料和雕塑都是从欧洲运过来的。”

  “坦桑尼亚独立,被收政府收了回去,后来又被恩杜杜家里买了下来。”

  “怪不得,我瞧着不像这里的建筑风格。”李乐低声问道,“这个恩杜杜家里,和基金会有什么关系没?”

  “算是合作关系,当年马利基他们来这里发掘古人类遗址,就是有他家的赞助和帮忙,所以基金会来的人,一般都会在这里进行接待。要不然恩杜杜也不能去牛津读书。”

  “财大气粗,各取所需。”李乐笑道。

  森内特摸摸脑门,“反正不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外面的酒店,既安全又舒服的,一晚上都要400多美刀。”

  “好家伙,这价格比伦敦也差不多了啊。”

  “你还没去那几个自然保护区,那边能和动物来个近距离接触的露营地帐篷和林中小屋,一晚上都要七八百刀,甚至上千,更贵。”森内特拍拍李乐,“不过,没她们这种当地的大势力帮忙,在这里做科考,麻烦事不少。走,吃个饭,赶紧歇歇,明天一早还得去奥杜威。”

  “到那边住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清晨,山间升起薄雾,丝带般将庄园缠绕,伸手拂过,掌心泛起淡淡的凉意。清脆或悠长的鸟鸣,穿过茂密的树丛回荡在庄园周围。

  没一会儿,一抹金黄色在辽阔的地平线升起,天空也从昏暗渐渐变得湛蓝。一株高大楝树下空地,李乐“哼哼哈哈”的练着空击。

  等打完,李乐长舒口气。转身看到恩杜杜已经站在一旁,身边还有几个拿着筢子扫把,衣着破旧的孩子。

  看见李乐向他们走过来,嬉笑着挤作一团。

  “早上好,李,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谢谢招待。这几个,童工?”

  “不算吧,算是小帮工。都是种植园里,农户家的孩子。”恩杜杜回道。

  “给钱?”

  “管早饭。。”

  笑着朝几个孩子挥挥手。一个大点男孩怯生生操着磕磕巴巴的英语问,“先生您这是功夫?”

  “不是。”李乐摇摇头。

  “先生,我看过你们那的电影。里面有那种能大树一掌打断的,您会不会?”

  “那个不会。”

  “飞起来的可以吗?”

  “也不行。”

  “啊~~~~”孩子们有些失望,彼此叽叽喳喳几句,一哄而散。

  看着孩子们跑远,李乐对恩杜杜笑道,“其实你这里不开个酒店可惜了。这么大,里面的家具摆设。稍微改改就行。”

  “这边酒店太多了,其实挣不了几个钱。挣钱还得是挖矿。”

  “挖矿?”李乐心道,这我熟。

  “嗯,金矿,宝石矿。”

  “哦。”李乐有心说,这我不熟。

  “回头去奥杜威的路上,带你去看看,还有宝石市场,运气好,可以买到品质不错的红宝石和蓝宝石。”

  “那倒是要见识见识。”

  “走,饭都准备好了,咱们早点出发,争取中午之前赶到恩戈罗恩戈罗,下午就可以去塞伦盖蒂大草原看狮子。”

  。。。。。。

  韩智推开纠缠在腰间光溜溜的大腿,起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裤子抖了抖.深一脚浅一脚的套进去。

  一旁的女人被扰醒,打着哈欠,扯扯头发,半睁着眼,“这么早,干嘛去?”

  “不早了,还要去场子里看几个人。”

  “那你晚上还来不,我等你?”女人把被子拉到胸前,摆出妩媚又有些幽怨的模样。

  韩智自顾自的穿着衬衫,“行了,别弄那套。”

  韩智走到窗前,从茶几上拿起黑色的手包,翻出一沓钞票递给女人,“咱们之间就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呵,你倒是分的清楚。一点情趣都没嘚。”

  女人接过钞票。掐了掐,抽出几张,剩下的又还回去。

  “多了。”

  “收着吧,听说你要回国了?”

  “不要,不想留什么念想。”

  韩智摆手,“回去了就和这里一刀两断。念想?咱们玩得起这么高级的玩意儿?”说完,拉开房门走出去,轻轻的带上。

  女人侧着耳朵,听脚步走远,拿起钞票闻了闻,咯咯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却变成嚎啕大哭。

  来到二楼韩智径直走到一扇大门前,从裤兜里掏出半盒香烟塞给门口坐着的一个小黑。

  小黑站起身,把腰间鼓鼓囊囊的物件挪了挪,露出一口白牙,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上午好,韩先生。”

  “怎么样,里面?”

  “一切正常。”

  “嗯,开门,我进去。”

  门里,用低廉材料和灯光营造出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处处透着土气和敷衍,却丝毫没影响热闹嘈杂的氛围。

  穿着红色马甲的服务员在十几张赌桌间穿梭,四周摆满了花花绿绿的角子机,叮叮当当响着音乐。

  韩智穿过大厅,来到一个小房间,推开门,一片烟雾弥漫,挥手扇了几下。

  来到一个坐在百家乐台前,大呼小叫的中年胖子身后,瞧了瞧他身前的筹码,冲荷官点点头。

  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拽了起来。

  “哎,谁特么!”胖子要发火,扭头看清来人,又忙堆上笑脸,“小韩,小韩,我这就要开牌了,你等我一下。”

  “出去!”韩智不由分说,推了胖子出去。

  隔壁房间里,韩智看了眼胖子说道,“老胡,不能再玩了。”

  “别啊,这手气正上来,我今天穿了虎头红裤衩,绝对能大杀!”

  胖子掀开衬衫,从腰间拽出红色内裤一角,展示着。

  “你特么就是穿金裤衩,也别玩了!”

  “为什么?”

  韩智从手包里捡出包烟,撕开抽出一根点了,吸了两口又摁灭在烟缸里。

  “知道你今天在我这签了多少码?”

  “五十?”老胡不确定道。

  “五十?”韩智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签码单,拍到桌子上,“自己算!”

  “五十、八十、九十五、一百一,不对,怎么这么多?”

  “多?这上面的一笔笔都是你的签字,认字么你?”韩智顿了一下,手指在签码单上来回划拉,“收手吧。”

  老胡额头见了汗,紧咬着嘴唇。不过片刻后,却显露出狠厉的神色,抬起头,紧紧盯着韩智。

  “我再签五十,一拖五,不,一拖三!”话音未落,韩智腾的站了起来,重重一脚把老胡踹翻在地。

  岔气的老胡,捂着肚子,肥胖的身躯像是一块颤动的五花肉,大张着嘴呃呃的喘着气。

  “胡德路,谁现在敢把泥码给你?你特么就是个炸弹!还一拖三,三尼玛了个比!”

  “我还有矿,有矿!像上次一样,你找他们收股份,我再押出去!”胡德路表情痛苦,说的断断续续。

  韩智蹲下身,扯着胡德路的脖子,“再押?签码,我还能帮你顶顶,股份再押出去你这辈子还剩什么?”

  “我能翻,能翻盘。”

  “翻个寄吧!”韩智一巴掌抽过去,老胡“啊”的一声,嘴角见了血。

  “包房那边你是别想再进了,这里其他人我也会打招呼,没人会再给你签码。”

  “别,别,小韩,最后一次!求你,最后一次!”胡德路跪在地上,抓着韩智的胳膊,恳求道。

  韩智摇摇头,“要么你回去好好经营金矿,苦几天把钱还上。我给你顶顶,拖拖时间。要么,就把矿盘出去,剩的钱够你回去养老了。”

  “再赌下去,当年龙江来的那几个人的下场你也知道,这边草原风光好,扔个人进去喂鬣狗,两天,两天时间,连骨头都没,你好好琢磨吧。”

  一脚踹开胡德路,韩智出了包间,来到阳台,又点根烟狠狠抽了几口。

  牌桌上,是个能把人的情绪放大,激发出隐匿性格的地方,生意场上精明稳重带着些狠厉的老胡,在这里却处处显得幼稚、着急、没节制,变成了那种最容易在失控的人性。

  韩智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带着胡德路进来,可又当又立,自己真不是个玩意儿。

  正胡思乱想,感觉一只手拍在肩头。转身入眼,一个身形瘦削,花白头发满脸皱纹的老头。

  “丁伯。”

  “找胡德路了?”

  “嗯。好歹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不收他的矿,泥码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其他人可没你这么好心。”

  “我去和他们说。”

  “别忘了,如果把胡德路的矿搞到手,尔班地区就连成一片了,这么大块肥肉到嘴边不吃下去,你想当菩萨,可挡不住别人做阎王。”

  “最差不能让老胡血本无归吧,给他留点回国的路费总可以?”

  “你想好,别里外不是人。”

  “晓得。”

  “去我办公室,有人找你。”

  “谁?”

  “桑贾。”

  “那个警长?”

  丁伯看韩智有些诧异,“我以为你知道。”

  韩智摇摇头,“鬼知道,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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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大班台,雕着龙凤纹样的红木沙发,当中茶几上摆着乌金石茶海紫砂茶具,墙上挂着海纳百川的裱框,和国内一些公司老板办公室一样的俗气。

  韩智进来时,就看到穿着肥大衬衫西裤,脚上一双凉鞋的大老黑桑贾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高瘦男人。

  “好久不见。”桑贾伸出手招呼。

  “桑贾警长,咱们前天才见过。”韩智抬手握了握,嘴里打着哈哈,眼神却盯着高瘦男人。

  “说说吧又是哪笔手续不规范?补办要多少钱?”

  听到韩智不客气的揶揄,桑贾尴尬的挠挠光头,“哪有的事?韩先生开玩笑了,呵呵,是这位先生找你。”桑贾指指一旁的男人,“萨瓦布先生从多多马过来的。”

  “你好,韩先生。”萨瓦布听到桑贾介绍自己,上前说道。

  “多多马过来的?找我做什么?”

  “不是我找您,是我们老板。”

  “你老板?我在多多马可没什么生意。”

  “我们老板也没有。”

  “那是?”

  “您是不是有批货要出手?”

  “什么货?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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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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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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