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挎包里取出一根被切削成扁平模样的竹片,蹲下身,用竹片一点点抠着牙璧周边的黄土和小石子。
没过一会儿,曾昭仪手捏着牙璧,轻轻一晃,被抠了出来。
羊毛刷掸去尘土,李乐看清了这东西的模样。
通体扁圆,呈白色,带有褐色斑块,中间有一个小孔,边缘是三个朝同一方向旋转的凸角,角和角之间,还有三四个锯齿。
曾昭仪拿在手里,用放大镜仔细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数说道,“这种器型,有人叫牙璧,有人叫玉璇玑,还有人称作玉衡。”
“这个我不是专门研究古代玉器的,不做评论。不过你们有谁知道璇玑玉衡的出处?”
曾昭仪扫了眼围在身边的这几个学生,不过众人思索半天,都摇着头。
“《尚书·舜典》,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回头都去找资料看看吧。”
老头有些许失望,不过还是继续讲解道,“这句话,有两种解释,一是星象,一是上古时观星象的仪器。”hτTΡδ://WωW.sndswx.com/
“《史记·天官书》上记载,北斗七星,所谓‘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司马迁认为是代表北斗七星。”
“东汉马融言,‘上天之体不可得知,测天之事见于经者,惟玑衡一事。玑衡者,即今之浑仪也’,三国时王蕃则称,‘浑仪羲和氏旧器,历代相传谓之玑衡。’”
“认为璇玑玉衡是代指北斗七星的,所对应的是七衡六间的历法,有兴趣的可以去看《周髀算经》里的七衡六间图。而认为是观星仪器的,就是这种器型的器物。”
“而这种器物,也有争论,到底是祭祀用礼器还是观星的实用器......”
听到曾昭仪的讲述,学生若有所思,荆明举了手,“曾老师,您觉得呢?”
“祭祀礼器吧,代表与天的沟通。”曾昭仪手一伸,指了指刚才李乐锄出来的人头,“人祭奠基,城墙基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老头说完,从兜里掏出个袋子,把刚挖出的玉器放进去,递给荆明,“做好编号,登记发现位置信息,在图上标注出来,回头给张老师那边送去。”
“干活,干活。”
一群人散开,不一会儿,铁器和土石摩擦的噌蹭声又在台垣上响起。
李乐跟着大伙又登上了回镇上的拖拉机。
拖拉机冒出的黑烟穿过车斗,一群或蹲或站挤在一起,寒风中裹着头巾、棉帽、军大衣的人,在七彩斑斓的夕阳余晖中,被颠的如海草一般七扭八歪,一路向西。
晚饭结束后,还有精力的,开始捧着瓜子花生串门打牌,没了精神的,早早往床上一躺。
常年锻炼,李乐自然没觉得什么,不过看到依然精神矍铄,准备挑灯夜战的姥爷,李乐再次心说,您真牛逼。
“姥爷,有什么我能干的?”
曾昭仪放下笔,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用夹子夹好的稿纸,“字能看懂?”
李乐接过来,低头看了,标题是“甘青地区齐家文化彩陶纹饰吸收与演变初步研究”的稿件。
“能看懂。”
“誊抄一份,先写几行,我看看字写的怎么样。”
“好哒。”
李乐找了张纸,对着稿子,认认真真写了几行。
曾昭仪审了一遍,说道,“还行,不过比你爸还差了点。”
“哟,我爸还有你能看入眼的东西?”
“实事求是,你爸那一手颜体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那是。”
李乐想起李晋乔描述过的小时候被付清梅摁着练大字的时光。
自己就没这经历,李晋乔懒散,曾敏不在意,几年前的李乐,一笔臭字走天下,还是换了个身份才好过来。
李乐拿起笔,找个了桌角,凑着灯光开始誊。
“不认识的字先给我看,别写错了。”
“哦,正好,这就有一个。”
李乐指着一个字,两个口字下面一个秃宝盖再加一个斗。
曾昭仪伸头认了,说道,“这个字念斝,音通贾,是一种酒器、礼器。广口,口沿有一根或两根柱,宽身,下有长的三足,四足。器身有圆形、方形两种,有的有盖,有的无盖。”
老头顺手在一张白纸上画了起来,“新石器晚期出现,最早作为烹煮食物使用,《诗经大雅行苇》有云,‘或献或酢,洗爵奠斝。’《说文斗部》记载,‘斝,玉爵也。夏曰盏,殷曰斝,周曰爵。’”
“后来演变为青铜制温酒的小型容酒器,行裸礼时所用。商代后定为王使用酒杯,诸侯用爵,爵位一说,也是由此而来。”
李乐边听边点头,“这个裸礼怎么写,啥意思?”
“衣补旁加个果子的果,音通冠,祼礼就是古时祭祀祖先时候把酒洒在地上。”
“那不就是上坟时候用的?”
“那是简化的形式。祼礼是有步骤和形制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包括古时候祭祀天地、祖先、鬼神、亡灵都有相应的器具和步骤,吟唱、舞蹈。”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李乐想起来。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老头回了句,笔头点点画的图,“先民祭祀器物,源于生活物品,后来材质变换,陶、青铜、瓷、玉,被赋予神性,有机会带你看实物。”
“姥爷,咱家有么?”李乐心里一动。
“有什么?”
“您有没有收藏啊,什么青铜器、官哥汝钧定、青花之类的,还有捡漏。”
老头白了李乐一眼,“知不知道考古行里有个三不规矩?”
李乐摇头。
“不收藏、不鉴定、不买卖。”
“我老师夏作铭先生,一辈子从殷墟到马王堆到万历帝陵,所见珍宝无数,但是去世之后,家里一件超过30年的物件都没有。”
“是因为瓜田李下吧?”
“七分操守三分人心。”
听到这话,李乐若是有所思,想到要是这些直接和国宝打交道的人搞起收藏和文物交易,我滴妈耶。
“买卖我能想到,连鉴定也不做?”
曾昭仪点点头,“你得看什么鉴定,为馆藏的文物定级,为发掘出来的遗存定性,为民间收集来的古物,这种没问题,但牵扯到有鉴定费用的那种,不能做。”
“退休了也不能做?”
往后几十年里,鉴宝节目里那些什么专家,好多都顶着原来单位的名头,在电视里侃侃而谈,颇受民间搞收藏的群体吹捧。
“看个人吧,反正我是不做的,也不喜欢做得人。”
李乐感叹道,“您倒是真纯粹。”
“做哪一行不纯粹,都做不好。行了,赶紧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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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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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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