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湾,李泉找的那块地方。

  传说杨继业率领七郎八虎,在这里夜战辽军,不料乌木伦河突然涨水,幸得旁边山头上福慧寺的和尚们冒死开船接引,才避免了水淹七军的惨败。

  原本在这个河岔的小拐弯处,还有碑亭,记载此事。但年岁久了,早已消失不见。

  地方够大,植保站拉起了围墙。靠近时,还能听到狗吠。

  “尕三,尕三!!”李泉站在门口,冲里面喊了两声。

  “谁?”院里传来人声。

  “耳朵堵驴毛伲,听不出来?”李泉抬起脚,照着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哐哐”两下。

  没一会儿,吱呀呀,大门闪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黄色军大衣,裹着绿头巾的中年男人探出身子。粗布棉鞋,缅裆黑棉裤。

  看到这造型,站在一旁的李乐吓了一跳,我勒个去,这是哪来的妖孽,发芽的土豆成了精?

  男人见到李泉,露出一口大黄牙,“大泉哥。”

  “开门,我带我弟来看一眼。”

  “你弟?”男人又把头朝外抻出一点。

  李泉指指李乐,“额三叔家的。”

  “哟,这是长安滴那位?”男人一双泛黄的眼球闪烁,目光在李乐身上已经打了七八个滚。

  “淼,这是李禾,叫尕三就行,也是咱本家,一个辈份的。”

  “三哥。”李乐嘴角一翘,给了男人一个不远不近的称呼。

  倒是尕三,一边摆手,一边扒开门缝,“可不敢,可不敢,尕三,叫尕三就成。”

  哥俩进了院子,李泉扔给尕三两根烟。

  尕三接过来,夹了一支在耳朵上,淅淅索索又从军大衣口袋里捏出盒火柴,点上一支塞进嘴里,闭上眼,悠长地抽上一口,整个人瞬间像是清醒了许多。

  “还是卷烟好抽,比烟叶香啊。”

  “你猫着去吧,我们自己转转看。”

  “哎,随便看,走时候把门带上就成。”尕三双手一抄,脖子一缩,叼着烟刚走了两步,又转回头,“大泉哥,要是定下来,可别忘了咱俩说好滴。”

  “放心。”

  瞧着尕三一步三晃进了那间瞧着四处漏风的门房,李乐小声道,“哥,这人?”

  “他爷和咱爷当年一起出去打鬼子,不过去了另一边。后来日子不好过,还是咱爷给打了招呼。到他这,从小就是病秧秧,镇上给安排在这里看大门。”

  “运气不好啊。”李乐一听,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嘿,可别小看尕三,挣得不比其他人少。”

  “咋?”

  “养狗呗。细犬,一条伢狗百把块是有的,不过人懒,够吃喝就趴了。”

  “他刚才和你说定下来.......”

  “哦,是想万一把这地方定了,还是给他留个看门看场地的活,再有个地方给他养狗。”

  李乐笑了笑,“倒也是,一条好狗顶得上三个保安。”

  刚才在梁上,和尚湾这块地,只是看了个大概。

  进来之后,才发现足够大。

  进门一片空地,十几辆半挂车开进来不显挤。

  两排平房,加起来十几间。平房后面,一座二层小楼,上下各七间。

  再往后,就是原来植保站培育的果树苗木,一眼望去,得有个七八亩的样子,一直到河沟边,不过看起来没什么人打理,光秃秃的枝丫胡乱长着,地上杂草丛生。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爬上小楼,没锁门的屋子看了几个。

  楼梯上,哥俩一左一右坐了。

  “咋样?”李泉问道。

  李乐想了想,“还成,房子不新,挺结实。还有专门扯的电线。水呢?”

  “河边哪能没水。就是不能直接喝,有打的井,天旱还有水箱。”

  “那也够用了。镇里你找过了?咋说的?”

  李乐开始朝细处盘算,脑子有些东西开始抖落抖落灰尘,慢慢冒了出来。

  这年头,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高速公路都没几条,更不用说什么讲求标准的服务区,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没有标准,不代表没有意识。

  吃饭、加油、修车、洗车、商店,眼前条件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改版大车店,你想着建个几十万一个坑位的厕所,无异于天方夜谭。

  “镇里的意思是和街面上那些公家房子一样,签租赁合同,三年一签。”李泉把自己问东西的一点点往外倒。

  “果林也能租?”

  “哪能呢,只算前面的空地和房子,算是空闲的办公房产和用地。”

  “租金说了没?”

  “镇里不想分的那么细,整租,一年一万五。”

  “水电呢?能不能改造,自己添的东西怎么算?要是平整土地,维修房屋的费用怎么算?租用期间要是新盖的房屋有没有说法?还有,这个地方万一以后被征用了,租期租金相关投入费用怎么核?”

  “水不要钱,电按电表走字儿算,其他的,我倒是真没问。”

  面对李乐一堆问题,李泉有些结巴。

  爷俩只是觉得这个事情有搞头,但是具体操作起来,还是没有这么细致的考虑。

  李乐也看得出来,自家这个哥哥脑子或许有,但经历经验还是少了。

  见过太多扯皮事情的李乐,习惯了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防备对方。

  于是拉着李泉,一点点开始讲起最通俗易懂的合同界面风险,壁垒,风险管控以及和公家打交道之间的共赢局面如何建立。蜀南文学

  “先不说镇里要多少租金,就是这个合同,提前就得把话说清楚。别以为镇里就不会耍赖,在钱面前,白纸黑字都不一定作数。”

  “你干的,别人也干得,无非是谁能给镇里带来的好处多,没一些约束,上面一句话就能让你的钱打了水漂。”

  “投的每一分钱,都要有来处有去处,成本支出得有回报,回报在哪?在利润、在各种边界效益。”

  “老家这里,还是熟人环境,官面上的关系还算比较好操作,可正因为这样,更得注意分寸尺度。你得让大家觉得都有好处。过去叫‘小富由己,大富由天’,现在得改改,“小富由己,大富由官”......”

  当李乐不自觉的进到一个语境中时,一旁的李泉从刚开始还能搭上几句话,慢慢的就变成了认真倾听和好奇。

  扭头瞧见直勾勾看自己的李泉,李乐突然一愣,“这么看我作甚?”

  “淼哇,你这一套套滴,可比我们想的远多了。”

  李乐摇摇头,刚才说的多了些。

  踩灭烟头,李泉一把拉起李乐,“走,回家吃饭,吃完饭,咱们再重新商议,不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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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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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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