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山上再也没有石块落下,山谷间只留下了呼呼山风声,叶巽离开石壁,抬头仰望崖顶,崖顶寂然无声,奇峰林立间有两只鹞鹰在山崖顶上盘旋,并没有半点人迹。
“这里是太行王屋二山交界处,也是愚公移山之地,那山崖后或许另有通道下山,袭击者是从山崖背后山道爬上去的!这些人并不像山贼,也不像拦路劫匪,他们或许早早就盯上了我们,好像有咱们有不解之仇似的!”叶巽望着如同刀剁斧劈的陡立悬崖,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这班人肯定早沿途盯着我们哪!他们既然盯着我们行踪路线,我们就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必须找地方捯饬一下,让他们认不出我们,咱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下一程!”阿波诡秘地一笑道。
“诸葛大哥,过了这垭口离安阳还有多远?”叶巽问道。
诸葛云答道:“出了垭口还有二十多里崎岖山路就到了平地,这地方属于磁县与林州交接地带的山岭,出了山不过五十里就到了安阳以南的汤阴羑里城,那里可是商纣王拘押周文王,周文王推演易经八卦的地方,据传也是大商王陵所在,这段山路我可步行下山,到了山下找处驿站,咱们再弄匹马匹,再乘马赶往羑里城去!”
三人于是沿途小心牵马赶路,山道狭窄坡陡曲折,等三人走出大山,已是正午十分。幸好下山不远就是一个小驿站,三人如释重负,给驿站亮明身份,又给马匹添了草料。
三人用过午饭后,巽儿与阿波戴上了面具,换了衣装,巽儿扮作了一位二十多岁黑面短髭英武青年,而阿波则装成一个红脸短须书生打扮!诸葛云就扮作了二人贴身仆人!
又为诸葛云添置了一匹黄毛瘦马,反正路途也不远,三人也不以为意,谁知诸葛云坐下黄马虽瘦,但筋骨不错,脚程很好,比起阿波巽儿马儿也不遑多让,三匹马一路你争我抢,不到一个时辰,诸葛云指着前方一片山岗说:“前方山岗西北是一片大湖,那山岗北侧就是羑里城,那山岗与大湖之间就是牛家村。”
巽儿望着湖岸上郁郁葱葱的松柏说:“你看那湖水之南,山岗之北,是太行余脉,右手大片平地,面山背水,左飞青龙、右卧白虎,真是一块上佳的阴宅宝地呀!怪不得商王把羑里作为镇压囚犯的囹圄之地,又把王陵选在此处呀!”
诸葛云道:“这地方既是上好阴宅风水宝地,也是监牢选址上好镇压囹圄!怨不得商纣王要把周文王拘押在此,周文王在此被拘而演周易,在羑里漫长岁月,发愤治学,潜心推演,将伏羲八卦演为六十四卦、计三百八十四爻。整七年著成《周易》,后被列为五经之首。恐怕文王也不是演算周易藉以度日,而是在演算破解羑里城风水镇压之法吧!”
阿波四下望了一眼问道:“如说这松柏长青之地就是商王陵的话,那么牛家村又在何处哪?”
诸葛云道:“你看那松柏林畔,有处村落升起了缕缕炊烟,那就是牛家村!牛家村就二三十户人家,如今村里不知住着多少外人。如有人问你们,你们就说到牛宝家走亲戚,他是我家表弟,我们这两日去他家将就几日!”
阿波与巽儿连连称善,没想到在这牛家村还能找到落脚处,或许能从牛宝处侧面打听一些消息。
果然,三人一到牛家村口,就有两个年轻彪悍汉子围上来生硬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来找谁?”
诸葛云上前一步反问道:“你们是谁呀?不是牛家村人吧,我是村西牛宝的表兄弟,咋地从没有见过你们?”
那两年轻汉子尴尬地互相对望了一眼:“我们是安阳府里官差,奉命在此捉拿盗贼!牛宝就是村西的那个邋遢光棍汉,既然是常来往的亲戚,就进村吧!”
诸葛云笑了笑道:“原来是府城官差爷!你们辛苦,我探望一下我表弟,不知这里发了啥案子?还要辛苦你们再次值守!”
那两官差面色一变:“瞎打听啥呀!知府大人号令谁敢多问?他吩咐我们检查牛家村来往外人,我们也不愿在这穷山僻壤受罪,这两天困在这里,嘴里淡出鸟来了!”
阿波听了呵呵一笑,从马鞍旁取出一只风干鸡递过去,又递过一瓶老酒道:“差官们辛苦!不知道这里发了啥大案?还要差官们在此值守!”
那两官差眉开眼笑地接过去笑道:“多谢三位了!最近这牛家村不太平,你们在这探亲可以,但最好不要久住,这里已出了三条人命,死者血肉不知道被啥东西吃了,就剩了一撮毛发、骨头!这地儿可不太平!”
诸葛云面上煞然色变,失声道:“原来这汤阴县传言是真的!我母亲听了极不放心,她可就这一个娘家侄子,娘家就这点香火,我可要好好劝劝表弟,让他赶快跟我离开牛家村,去城里避难,万不可在村里待着了!”说完慌慌张张带着阿波与巽儿向村西走去。
这牛家村是一贫穷小村,村里拢共不到三十户人家,三五个破篱笆院排列在一条坑洼不平的小街上,每处篱笆院里大多建有三四间土坯夯成的茅草房。
牛家村最好的房子应是村西城隍庙,这座庙里是一处四间砖瓦垒成的瓦屋,正殿里立着一人多高的城隍爷像,而西边一间配房就是牛宝的家,这也是牛家村里的一大奇观,最穷的光棍牛宝住着村里最好砖瓦房,只不过那房顶可在夜里远望天空的点点繁星。
诸葛云推开城隍庙里破门,只见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男子正蹲在院里歪脖榆树下眉飞色舞地看着地上一群蚂蚁打架。
诸葛云招呼了一声,那牛宝抬起头看了看诸葛云道:“你谁啊?边去!别耽误我看大戏!”
诸葛云笑着回了一声:“牛宝,我是你表哥,我给你带来了烧鸡、烧酒!”
那蓬头垢面男子咧嘴一笑,盯着诸葛云端详了半天,笑出了大板牙,“哎吆!真是我大云彩表哥,几天不见脸咋变黑了,脸上还生了一个大痦子,这是上火了咋地?”说完丢下了手中青草棒,欢天喜地跑上来,夺过诸葛云手中的烧鸡烧酒就蹲在地上风卷残云地啃食起来。
“牛宝表弟!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像个饿死鬼似地!”诸葛云看着牛宝一顿风卷残云吃完了烧鸡,还意犹未尽地舔一口鸡骨头就一口烧酒。
“你让我吃了这鸡屁股!我七天未见荤腥了!饿死我了!”牛宝一边啃着鸡屁股,然后再昂起脖子灌一口烧酒。
“你先说吧!说完他那儿还有一包卤牛肉,带着牛蹄筋,吃着可带劲,可香!”诸葛云指了一下阿波说。
那牛宝眨巴了两下眼睛,舔了一下嘴角,嘿嘿一笑:“不准骗人!骗人变成大王八!”说完学着王八子地上爬来爬去。
阿波与巽儿对视一眼,憋住笑道:“说话算数!谁说瞎话谁变成大王八!”
牛宝眨巴一下眼睛:“你先拿出牛肉让我闻一闻,我看看是不是下过犊子的老牛肉,老牛肉不好咬,嚼不烂!”
阿波对着牛宝翘了下大拇指:“得!你还挺挑!”说完拿出一包喂信鸽缪斯的风干牛肉凑到牛宝鼻子下去。
说着那牛宝一把抓过那包风干牛肉跑到一旁就着烧酒品鉴起来,阿波巽儿二人不由地有些苦笑不得,对诸葛云道:“你这表弟说话靠谱吗?还不如找个邻居大妈问一问吧!”
诸葛云尴尬地摸了摸头皮,苦笑着说:“我表弟说话还是靠谱的,最起码比邻居大妈靠谱,他就是嘴馋,贪吃!乡下人没见识,请两位不要笑话!”
诸葛云转向牛宝正色道:“牛宝!我同伴有事问你,你稍停片刻再吃,不要让客人笑话,不然客人生气走了,你再别再想吃牛肉烧鸡了!”
牛宝咬着一条风干牛肉瞪大了眼睛:“你们不要生气,有啥了不得大事,还有啥大事比烧酒、牛肉烧酒要紧哪?好了好了,你们赶快问吧!”
阿波与叶巽对视了一眼,叶巽问道:“这几天村里出了人命案子,死的是哪里人?如何死的?”
牛宝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睛,噗地一声将口中牛肉干吐了出来,“你这人好生的提啥不行,为啥提那恶心死人,那些人死相真恶心,活生生三个外地人全在牛二家菜地里变成了一摊血水,地上就剩下了两溜子头发;你说恶心不恶心!你提这玩意儿干啥?这不是坏我胃口吗?”
叶巽跟着追问一句:“你亲眼看到了那死尸模样?”
牛宝咧着嘴说:“可不是亲眼看见了!那三个人就借住在牛二家里,听说他们给了牛二一大锭银子,狗日的牛二真是发了横财了,那可是十两白花花的银锭呀!那三人就死在牛二家菜地当中的那处大坑里,把牛二老婆恶心的把黄水都吐出来了!”
阿波接口问道:“那三人可有同伙?”
牛宝说道:“你们真麻烦!听说和那三人一块来的还有两个人,牛二怕惹上人命官司,就到汤阴县去报了官,也不知咋回事,另外两外地人见牛二报了官,就连夜逃得不知去向,你们说那两个跑路的外地人是不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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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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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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