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以为掌握了可以杀死他的方法,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为了解除所谓的“诅咒”来到这儿,他们就像是跑进虎口的羊,直到死前,或许他们才会知道,原来那些所谓的可以杀死怪物的办法,不过就是一个谎言而已。
她不应该来的。
如果她早知道、早知道的话……
齐悦惊恐的往后跌倒,在她落地的那一瞬,干脆的身体直接摔得四分五裂,就连里面的内脏也成了干枯的模样,没有任何的鲜血滴落,只有一堆的失去了原本样貌的“垃圾”。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杀”了他,那就是白瑶。
只要是白瑶的希望,谢咎就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去实现,哪怕是丢掉自己的“性命”,化作烟雾消散也没关系。hτTΡδ://WωW.sndswx.com/
可是最爱他的瑶瑶,是永远不可能杀他的。
谢咎收回目光,他眉眼间流露出得意和骄傲,继续哼着自编的“瑶瑶爱我”的小曲,蹦蹦跳跳的走出了昏暗的屋子。
另一边。
白瑶拿着一个手电筒,按照那个女人所说的地点,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她一步步走下阶梯,空气越来越浑浊,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地下室的最深处,也是地下室的尽头。
碎石子胡乱的落了一地,角落里到处都是阴沉沉的黑色物质,这些是干涸了许多年的血迹。
这么多的血,定然不是一个人的。
手电筒的光芒落在了一道孤寂的人影之上,她动作微顿,纵使是早有准备,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她的心脏突然被狠狠地揪紧,令她喘不过气。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积攒了足够多的勇气,才缓缓往前。
白瑶蹲了下来,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在他的脸上,触感冷硬,与她平日里触碰到的他截然不同。
她又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件白色袍子,把他包裹了起来。
很多年前,他的衣服被很多人强硬的扒光,让他以最没有尊严的姿态,供万人欣赏。
而在今天,他终于重新穿上了“衣服”。
白瑶坐在了地上,她抱着双腿,下颌抵在膝上,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很久很久。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便无法想象到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然而现在,墙上到处都是的血迹,地上落的碎石,以及身上坑坑洼洼的他在竭力抱紧自己,试图保护自己最后那一点尊严的模样,这些小小的细节都在将当年他曾经历的事情,一幕幕的在她眼前还原。
白瑶在助理小罗那儿收到了很多年前与书院有关的照片,那些孩子都只有十三四的模样,他们胆小怯懦,害怕从未见过的照相机,与那些觥筹交错间,嬉闹调笑的“上流社会”格格不入。
或许更准确来说,站在台上的孩子们,对于那些喝着昂贵的酒水,讨论着花多大价钱可以享受一番的富商们来说,连身为“人”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在那一叠照片里,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即使那只是黑白照片,她根本看不出白发红眸,即使那时候他还很小,与现在的模样有很大的不同,但她就是一眼认出了他。
白瑶很难想象当年的他吃了多少苦,又遭遇到了多少折磨,她只是不断的想起与他度过的每一天。
有时候她给他手上拔根倒刺,他都要夸张的喊着疼。
她把糖果藏起来,不让他没有节制的吃下去,他就会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生闷气。
如果她不夸他穿新衣服漂亮,他便会躲进浴室许久都不出来,等白瑶再去找他的时候,他眼睛都红了,还要问她一句:“瑶瑶,你是不是不在意我了?”
他敏感又娇气,吃不了一点苦,受不了一点疼,轻轻的磕磕绊绊,都要赖在她身上寻求很长时间的安慰,只有确认了她是在意他的,他才会露出格外漂亮的笑容。
可是当年,他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会有人抱着他安慰吗?会有人拿糖果哄他吗?会有人……在意他吗?
白瑶眼睛肿胀酸涩,她抬起手摸了摸,触到了一片温热,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哭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唤回了她的神智,她拿出手机接通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了男人着急的声音,“瑶瑶,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
“我就在外面透透气,你别着急,我就回来了。”
“好。”电话里的人声音顿了顿,忽然又压低了许多,他嗓音喑哑的说:“瑶瑶,我不能没有你,你快回来。”
地下室的门口,简单的披了一件白色衣袍的男人后背靠着墙,他低垂着眼眸,不断的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抿着的唇角似是笑,又似是在哭。
“瑶瑶,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白瑶迅速的收拾好了一切,她从地下室跑出来,匆匆的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又快速的跑到了四楼。
白色长发的男人正缩着身子蹲在门口,寒冷的月光从走道的窗户溜了进来,如雾洒落时,又为脆弱的人影添了几分凄苦。
他像是遗落在人间的精灵,纵使与周围格格不入,那也一定是因为这个丑陋的世界不配拥有他的存在。
“谢咎!”
他抬起了红色的眼眸,湿润润的眼睛里闪烁着光点,见到她在朝着自己奔跑而来,他激动的站起来,但动作太急,他踩到了长袍的衣角,身影趔趄,被她稳稳当当的抱住了身体。
白瑶故意嘲笑他,“你还是小孩子吗?走路都走不稳,小心摔跤,会很疼的哦。”
谢咎顺势弯着腰靠在她的身上,下颌也搭在了她的肩头,他并没有觉得羞耻,反而是小声嘟囔:“反正瑶瑶会接住我的,有瑶瑶在,我不会摔倒。”
她嘀咕:“你还真是相信我。”
“因为瑶瑶最爱我了呀。”他抬起脸,小表情里又有了得意,不过很快,他的笑意收敛了许多,指尖轻碰她的眼角,他小声说:“眼睛红了。”
白瑶眼睛都不眨一下,“有灰尘进了眼睛,所以有点痒。”
谢咎觉得这个蹩脚的理由有点耳熟。
但他们都很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牵着白瑶的手进了屋子,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俯下身亲吻她的眼角,又落到了她的鼻尖,再到了她的唇角,然后长久的停留在了这儿。
他的吻不带任何的情欲色彩,仅仅只是因为想要感受更多的与她的触碰罢了,如同是生活在水里的鱼儿,总会想着每时每刻都能享受到被水的包裹感。
如果哪一天失去了水的包裹,那一定就是暗示着它的死期降临。
白瑶回应着他细碎的亲吻,双手轻柔的抱住了他的头,指尖融入了他柔软的发间,他的白发太长,铺洒下来的时候,宛若化作了月影,将她也笼罩其中。
他漂亮的红眸弯弯,温柔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她,在熠熠生辉。
谢咎小声的说:“瑶瑶,我好幸福。”
“幸福”两个字从很多人嘴里说出来,始终是太平淡,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诞生出的冲击力让她心头在跟着发颤。
谢咎的指腹慢慢的拭着她的眼角,“瑶瑶,别哭。”
她哽咽着说:“我没哭。”
他歪歪头,单纯无邪,“那是瑶瑶的眼睛尿尿了?”
白瑶破涕为笑,又佯装凶神恶煞的伸出手揪着他的耳朵,“你才眼睛尿尿了!我是女孩子,不许你这么说我!”
其实她根本没有用力,但谢咎还是装成了疼得厉害的模样,一个劲委屈的求饶,“瑶瑶瑶瑶瑶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挣扎”中,他本就没有穿得严实的长袍松松垮垮的从肩头滑落,大片还染着红梅的春景绽放,满室生光,明晃晃的勾着人挪不开目光。
谢咎身上的长袍将落未落,还勉强挂在他的腰间,白皙的人鱼线将露未露,少露一分太严实,多露一分又太轻狂,这样隐约可见的模样,才会让食髓知味的女孩更加的心生渴望。
他浑然未觉自己不小心露了大好风光一般,歪着头,握着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侧,他故意用脸蹭蹭,光滑的肩头有意无意的上挑,她的手又触碰到了更多的肌肤。
他讨好的亲亲她的手腕,再顺着她的手腕落到了她的小臂之上。
年轻的男人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瑶瑶,不要生我气了,好吗?”
白瑶捧住了他的脸,直接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两道人影往后踉跄了一步,跌倒在了地毯之上,他再抬起身覆上,白色长袍终于滑落,如同月光做的薄被,把交织的身影裹在一起,藏住了点点春情。
楼下。
鬼娃娃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他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啊?”
——上面的动静是地震了吗?
菜刀小姐捂住了儿子的耳朵,满脸通红。
还有未成年在呢!
他们都不知道悠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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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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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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