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生噌的站了起来,夺门而出,“你说什么?”
大利将巧娘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接着又说,“我家王妃已经赶过去帮柳六姑娘治疗。”
秦野生眼帘下垂,面上没有一丝笑容,“你怎么来的?”
大利迷茫了一下,回答,“骑马。”
“借你的马一用。”
说完,大利眼前就没了秦野生的踪迹,忙追出去,就见秦野生已经翻身上了他的马,一路朝柳府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大利:“……”
秦野生一到柳府,就被门房给拦了下来。
门房警惕问道,“你是哪家的?可有柳家门帖?”
秦野生微顿,他并没有柳家的门帖。
思考不过片刻,他向着门房微微颔首,“得罪了。”
话音一落,门房还没反应过来秦野生要干什么,他眼前就突然出现放大的拳头,秦野生一拳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疼痛的刺激让他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秦野生绕过他,快速走进柳府。
“快快!有人擅自闯府!”
门房一边呼痛,一边喊道。
负责看守院子的家丁听到,立刻朝他这边奔过来。
秦野生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扫向他们,接着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秦野生并没有踏足过柳府,不知柳府构造,他摆脱了那些家丁护卫之后,躲在暗处仔细观察了片刻。
很快就发现有一小群婢女和小厮端着东西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赶。
柳白薇自戕,整个柳府恐怕都不得安宁,能让这些小厮婢女这般匆忙的事情,现在怕也只有一个。
秦野生很快就想明白,跟上那些婢女小厮的步伐,找到了柳白薇的院子。
他站在门外,看到院子里围满了人,为首的是那位小安王萧承安,和身为卫尉寺卿的柳白薇的亲生父亲。
柳父满目愁容,连连向萧承安道歉,自言自己没能管束好府里人,如今已将那逆女给绑去了柴房,要怎么处置任由王爷。
萧承安没有任何笑意,“那就依照大晋律例,将其送往大理寺,让大理寺来秉公处置。”
柳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
萧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柳家主觉得,是区区庶女尊贵,还是我未来王子尊贵?”
“小郡王天生贵胄,自然不是七娘能比的。”柳父接了一句,明白萧承安势必让柳七娘尝到惩罚,他恢复了沉稳,说,“下官将她杖责三十,送去别院五年内不许回京,王爷以为如何?”
“这是柳家主的女儿,你怎么处置是柳家主的事,本王一个外人如何插得了手?”
柳父表情僵硬了一下,心中暗骂:小兔崽子,老子罚得轻了,你能如我的愿?!
纵使柳父在心里怎么波动,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他勉强笑着认了下来。
忽然,柳父目光扫到了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老旧棉衣,宽额头,窄脸颊,鹰隼眼高鼻梁的男子。
柳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勉强的笑意一收,只剩下冷酷与嫌恶,“是谁放你进来的?”
秦野生向他行了一礼,“晚辈冒昧,闯进来的。”
柳父顿时沉怒。
站在一旁的萧承安侧眸,扬眉挑他一眼。
萧承安让大利去传信,却没指望秦野生真过来。
但秦野生不仅来了,还闯进了柳府。
他眉宇间的锋利倒不像是作伪。
门口的秦野生还在继续说,“晚辈本该过年前来拜访伯父,恐年节人多,伯父已然操劳,这才迟到了现在,还望伯父切莫怪罪。”
柳父冷笑,谁认识你这狂徒!还敢叫伯父,谁是你伯父!
“你是哪家的?”
“晚辈是江南道人。”
柳父自然知道秦野生是江南人氏,“江南,我可没听过江南有什么姓秦的氏族。”
“家中唯晚辈一人。”
“也就是说,你连寒门都算不上,家中既无长辈兄弟帮衬,也无同宗子弟相携。”
柳父的话说得犀利,却没一句错话。
秦野生的确没有宗族,没有兄弟。
“我柳家与你没什么足可以相交的,你也不必上门拜访,你冒昧而来,我这次也不计较,若有下次,哪怕是同僚,我也不会放过你。”
柳父话说得相当无情。
在他眼里,秦野生什么也不是,他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将秦野生给按进泥土之中,对秦野生,柳父也不必留情。
秦野生被彻彻底底的嘲讽了一次,他脸上表情僵硬,下颌紧绷,拱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柳父冷笑一声,“就这样,六娘还想嫁给他?王爷,你说我怎能将掌上明珠交给这么一个人?”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萧承安不言语。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虞昭一提起柳白薇与秦野生,便狠狠皱起眉头,满是愁容了。
这两人相隔的岂止是天堑。
柳白薇的伤势被止住,眼看着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是恢复了平和。
柳夫人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这会儿还是红着眼眶,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虞昭坐在那儿,问道,“六娘一向爱惜自己,怎会做出自戕这种事?”
说起这个,柳夫人的眼泪便忍不住地又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过年时六娘就与老爷因亲事争吵过,六娘也不知是犯什么轴,非要嫁给秦野生,今日老爷与她争吵了两句,六娘就……想不开……”
柳夫人是眼睁睁看着柳白薇决绝抓起地上花瓶残片往自己脖子上抹,只是那么一眼,柳夫人都要心肝俱裂了,她尖叫地冲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柳白薇的脖子处流出汩汩鲜血,整个人直接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柳夫人生了两个儿子,柳大郎和柳六郎,柳白薇是她唯一一个女儿,她疼宠爱护,虽然很想让她做皇子妃,乃至于做皇后,可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如果柳白薇真死在了她的面前,柳夫人也绝不想活下去了。
柳夫人用帕子擦着泪,哽咽说,“现在我只想让六娘好好活着,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只要她能高兴,别再想着自杀,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虞昭猜也能猜出柳夫人有所隐瞒的真相。
想必是柳家强迫柳白薇非三皇子之外其他人谁也不能嫁,柳白薇挣扎无果后,便选择玉石俱焚。
“婆母先去休息吧,我看着六娘。”顾怀若轻声安抚柳夫人。
柳夫人被劝着回院子休息。
房间里就剩下其他负责照看柳白薇的婢女和虞昭,顾怀若等人。
虞昭和顾怀若是认识的,顾怀若也不和她虚情假意,与虞昭坐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其实是今天三皇子的外祖家来府上了。”
虞昭听到这话,瞳孔一缩,“两家已经商定要结亲了?”
眼底掩饰不住忧虑的顾怀若轻轻点头,“六娘不愿意见人,当众闹了公爹难堪,公爹打了她一巴掌,说六娘除非死,否则只能嫁给三皇子。”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寒了六娘的心,她悲怆之下,这才动了自杀的念头。”
现在柳白薇真想死了,也不知柳父到底有没有后悔。
虞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白薇,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人没在柳府多待,等柳白薇的伤势平稳下来,便离开了柳府。
刚从柳府出来,马夫便对马车内的二人说,“王爷王妃,外面秦县令求见。”
秦野生?
虞昭和萧承安相视一眼,瞧出了虞昭眼底的疑惑,萧承安为她解答说,“今儿秦野生闯进了柳府,被柳士京羞辱了一番,没见到柳白薇,就走了。”
“他没走?”
虞昭问了一句,掀开了车帘。
过不然,看到了站在外面,被冷风吹得面白如纸,仍旧冷淡沉默的秦野生。
他看上去愈发像是一柄随时都有可能出鞘的锐利刀刃,沉默,蕴藏强悍。
秦野生躬身向车上的虞昭行了一礼,“王妃。”
“你有什么事吗?”虞昭问他。
秦野生冻得唇瓣发紫,长睫上覆盖着一层冰意,微微下垂,声音发颤,“柳六娘子,她可还安好?”
虞昭一静。
她看向萧承安。
“你从出来在这儿等着就想知道六娘还好不好?”
秦野生抿起没有知觉的唇,“是。”
“她被救了回来,伤口距离动脉和气管很近,她再狠一些,纵使是我也无力回天。”虞昭回答他。
秦野生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虞昭轻声问他。“秦县令,六娘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又能为她拼到几分呢?”
秦野生攥紧了双手,“下官自是想拼,可从何处拼?”
他无人脉,无权势,从野狗抢食到人模人样来到京城,他只是活着都用尽了全力。
他也想拼,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父,让他少狗眼看人低,可他还能去哪儿拼?
萧承安看着他,将虞昭拉回来,放下车帘,“上任御史大夫被查后,去年一整年,御史台都被拉下了不少人,陛下最恨贪污受贿,官官相护,你若是真什么都不怕,本王倒是能给你一个机会。”
秦野生一怔。
虞昭对萧承安说,“将你的斗篷给他,人冻了那么久,回去怕是要生病了。”
萧承安啧了一声,又从窗子里扔给秦野生一件衣物,“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秦野生抱着萧承安的一件紫貂皮做的裘衣,冽冽冷风中,那对高傲的夫妻,给他的人生打开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秦野生抱紧了那裘衣,忽然就笑了出来,他笑出了眼泪,笑得弯下了腰。
他什么都不怕。
只要能往上爬。
再也不让任何人轻视他。
虞昭在路上和萧承安相谈,“你怎么让秦野生去御史台,他怕是要将整个朝廷都得罪一遍。”
“他到底也是有仁义正直之人,孤傲不怕死,御史台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萧承安将虞昭抱怀里取暖,继续说,“我去给皇伯打个招呼,压着老三的婚事,柳士京那厮想和皇家结亲,只是联络老三的外祖家,可做不得主。”
“他能不能娶到柳白薇,就看他敢不敢闯了。”
虞昭将心头的忧愁给卸了下来,倚在萧承安的怀里,闭着眼咕哝说,“希望吧。”
萧承安揉揉她脑袋,说,“睡吧,到了之后我抱你回去。”
……
柳白薇自杀未果,醒来后,身边就多了不少人看着她,美名为照顾,实则是为了监视她,为免她再做什么傻事。
柳父沉沉看着她,“你莫以为这般做就能让为父心软。”
柳白薇脸色苍白,死寂的看着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要嫁给秦野生。”
柳父被她气得胸口起伏,骂道,“朽木!”
“秦野生一个庶子,他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挂念?你就非要嫁给他?!”
柳白薇不言语,只是用那双宛如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望着柳父。
她在无声的反抗他。
“我就不信,你这样还能自杀!”柳父怒说,“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嫁给三皇子吧!”
“还有,你越是惦记秦野生,只会让他死的越快。”
柳白薇眼神一变,震惊看向柳父,“父亲,你想干什么?”
“嫁给三皇子,他生。”柳父冷酷说,“不嫁,他死,六娘,你自己挑。”
说完,柳父便转身离开,不再看这个让他气到吐血的女儿一眼。
柳白薇想死的心更重了,她愤怒之极,想割腕,身侧却连尖锐的东西都没有。
想咬舌,被人发现阻拦。
柳白薇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沉默绝食,无声反抗。
柳白薇的伤本来就没好,这么一折腾,几乎缠绵病榻,将自己的身体都要折腾废了。
虞昭想来看她,却被柳父给阻止了接待,说柳白薇尚在修养,家中有大夫,不劳虞昭费心。
虞昭知道,柳父这是在阻止她和柳白薇见面。
她便去找尚三娘尚四娘,让她们去看柳白薇。
毫无例外地,她们的请帖也被拒了。
尚三娘和尚四娘这些日子都在家中侍疾,并不知道柳白薇的事情,很是疑惑的问虞昭,“六娘家里怎么了,怎么现在就连我们也见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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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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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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