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含章在外面玩耍了一通,回来后就问萧承安,“阿耶,阿弟以后要做王爷吗?”
萧承安刚准备颔首,却突然一想,说道,“也不一定。”
“观曜兴许不适合做王爷,但他是嫡长子,自然是要做王爷的。”
含章掐着胖乎乎的腰身,一本正经地说,“那也应该是我来当王爷呀。”
“阿弟比我还小呢,得我先坐过王爷之后他才能做。”
含章说得童言稚语,萧承安哈哈大笑,把人抱起来,“行,王爷你先做,等你做腻了王爷,再给弟弟。”
含章很高兴的和虞昭分享了父亲的话。
萧承安本是随口一说,虞昭却听了进去。
这些日子暗潮涌动,虞昭出了月子之后,在外帮人治病时,听到了不少的言论,从中抽丝剥茧,让她隐隐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
用过晚饭,萧承安正要写折子,请封世子,虞昭按下了他的笔。
“你既答应了阿如,结果又去封曜哥儿,岂不是对阿如说话不算数?”
萧承安将人拉到身边,说道,“我倒是想让阿如接我的位置,但她到底不是男孩,朝廷不会应允。”
虞昭看了看他,在他耳边落下几句话。
萧承安眸光一凝。
“千防万防小人难防,更何况,此次既动了那些人的根基,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拿你请封世子的事来做文章。”
虞昭和萧承安身正不怕影子斜,当然不怕什么。
但他们打交道的是皇帝,也是深焊在大晋之上的世家大族。
皇权与世家大族的权力相斗,萧承安身为皇帝拿来划开世家大族口子的倒保不齐会被那些世家大族施计俩做为让皇帝让步的筏子。
这其中有太多文章可做,现如今最好的机会就是给观曜请封世子。
萧承安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虞昭的想法。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压下眼中的冰冷,“只是让含章去承受着一切,对她太过苛刻。”
虞昭听到这话,却说,“你女儿比你想象中更喜欢这些东西。”
萧承安微愣,扭头看向虞昭,见她眉眼带笑,“说不定她真能成为这历史上真正的女王爷呢?”
萧承安觉得他是被虞昭蛊惑了,厚着脸皮去了皇宫,给他闺女请封了世子。
皇帝差点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吗?不给你儿子请封,你把王爷之位给阿如?你怎么想的?”
萧承安摸了摸鼻子,说道,“皇伯,曜哥儿如今已经姓虞了。”
皇帝一听,愣了好一会儿,深深叹了一口气,“虞家那边的确人口凋敝,但你们也不必这么着急,曜哥儿才出生,你就让他姓虞。”
“世子之位我给你留着,等你们第三个孩子出生了,再封世子。”
萧承安闻言,立刻道,“皇伯,我们已经打算不再要孩子了!”
“什么?”
萧承安一本正经说,“我娘子这次生子伤了身体,差点就没了,我宁愿不让她再生,也绝不想让她为了生孩子而身体受损,甚至离开我。”
皇帝颤着手指向他,“你……你娘子就是大夫,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萧承安一脸深沉的看着他,“皇伯,医者不自医。”
皇帝:“……”
见他还不同意,萧承安只能使出杀手锏,让周围伺候的人都下去,和皇帝密谈了将近半个时辰,皇帝终于是黑着脸在他的请封折子上写了一个字。
允。
含章就这么成为百年来第一位女王爷。
当然,此时她还不明白这将给她带来什么。
有父母帮她撑腰,含章几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可以不用向其他贵族家中的小娘子一样,必须呆在家中做大家闺秀,而是与家中的长辈学武,跟着母亲一起游街串巷,看着母亲帮人治病。
接着,十四岁的含章进了国子监,成为了国子监第一位女学子。
不少国子监的监生都不太看得上含章,只觉若非她是安王爷和虞神医的女儿,怎能以女子之身进入国子监?
他们看不上含章,含章更看不上他们。
读书没她强,六艺也比不上她,只能背着她说一些酸溜溜的话,故意排挤她。
今天打马球,他们一群人竟然挤兑她自己,含章从马上跌下来,摔了一下狠的。
含章起初很气愤,从国子监回到家中时,与母亲抱怨,“那些人还妄称君子,竟然在背后骂人!还使阴谋诡计害我!”
虞昭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问了都有谁,虞昭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孤立你,不过是因为你太厉害,他们比不过你,就要将你挤下去,你可教其他的朋友,至于那些跳梁小丑……我教你一个法子,只需要一个眼神。”
含章眼睛一亮,顿时凑过去听母亲说话。
虞昭嘀嘀咕咕在含章耳边说了好几句。
含章一拍手,“好法子!我这就回去对着铜镜练!”
俯曜见长姐跑出去,立刻扔下手中的九连环,撅着屁股摸下床,“阿姐!等等我!”
“阿姐!你还没跟我讲在国子监都学了什么呢!”
含章就在原地等着俯曜过来,这才拉着他的手往自己房间里走,“曜哥儿,我要对付一群坏蛋,你今天就扮演那些坏蛋,让姐姐吓吓你。”
俯曜说,“可我想当将军!”
含章敷衍说,“下次让你当将军!”
俯曜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做了坏蛋。
与俯曜一起练习了大半个时辰,含章终于掌握了精髓,等第二日去国子监读书时,刚到地方,她就找到了机会。
含章的同班同学,某大族嫡子被团团簇拥,白俊的脸庞微抬,说不出的倨傲与贵气。
这个人就是背着含章说坏话的人之一!
正所谓狭路相逢,含章正要气愤上去冲他,忽然就想到了母亲之前的教导,她缓下脚步,冷笑一声,从马车上下来。
“呦,这不是咱们的女王爷吗。”被簇拥着的嫡子挡住了含章的去路,“昨日从马上摔下来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再试一次?”蜀南文学
若是前两天,含章一定会被他激怒,在国子监门口就与他争辩起来,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今天的含章,也不是以前的含章了。
她下巴微抬,漂亮的眉眼扫向他,似有若无的轻嗤了一声,绕过他,转身踏入国子监的大门。
被团团围住的嫡子,气得脸红脖子粗,抓住身边同伴,恼羞成怒说,“她是不是在看不起我!?”
同伴磕磕巴巴说,“应……应该不是吧?”
“就是!”
世家嫡子气得胸口起伏,“萧含章!她竟敢瞧不起我!”
他当即上前追去。
看到含章,就抓住她要与她对峙。
“萧含章!你给我站住!”
“住手!”
一道响亮的呵斥让他和含章停住了步伐。
俊朗的男子阔步走了过来,脸上带黑,落在含章肩膀上的手给挪开,视线不悦的看向那世家嫡子,“君墨,你欺负同窗?”
含章看到来人,先是眼睛一亮,接着恭恭敬敬的向来人拱手行礼,“王博士。”
来人正是王二郎,王大郎的弟弟。
他自前年考学中了进士后,并未被分配到别处,而是被国子监祭酒做主留在了国子监做博士。
王二郎给了含章一个稍安勿躁的视线,沉着脸看向君家的嫡子,“君墨同学,你说说,为何要对含章同学出手?”
“王博士,我没有打她!我只是和她说说话!”君墨立刻说。
含章看了他一眼,果断道,“他就是想打我,方才在外面他还集结了一群学生,想阻拦我,学生不屑与他一般见识,没有理他,他便追了上来,还想与我纠缠。”
王二郎的脸色越来越黑。
君墨气急败坏,“她这是在说谎!”
“够了,君墨,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欺负同窗了。”
“身为国子监的监生,不将心思放在正道,反而只想着欺负同窗,你洒扫大道一月!”
君墨大喊,“凭什么!”
王二郎半眯起眼睛,“你说呢?”
“难道你想让我将此事告知祭酒,让他查个清楚?”
君墨听到这话,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了。
王二郎转身对含章说道,“你且好好学习,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含章冲着王二郎一笑,“多谢世伯。”
王二郎唇角抽了抽,他也就比虞昭大了一岁,现在就成伯父了。
含章目光转移到君墨身上,下巴再次抬起,像是斗胜的孔雀,雄赳赳气昂昂的返回了课堂。
为了不让自己被孤立,含章很快就主动交好了好几位同学。
君墨看不起她,卯足了劲儿要与她较量,国子监第一次考试很快就来了。
除却儒家典籍,他们还要考《四书》《五经》,律令,算学,书数,策论,习射,礼乐等。
想要让含章知道国子监是男子的地盘,那他们就得从各门学科全方位碾压含章。
可让含章抓耳挠腮的东西并不多。
她自三岁开始启蒙,如今已十四,跟着父母一起外出游过两次,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孜孜不倦,从未敢有一日休息。
她极有天资,见识又多,岂是国子监区区一个考试能难得倒的?
除了不能当天出成绩的那些科目,含章在礼乐和习射上,也绝不让人。
笑话,现在柳叔都打不过她。
站在靶场,含章穿着国子监的监服,蓝白色圆领袍,腰白玉环,头戴玉冠,着一身男子打扮,面若温玉,雌雄莫辨。
“萧含章,年中习射考试,进。”
含章在君墨等幸灾乐祸的目光下,走进了靶场。
博士对含章说,“选弓吧。”
含章在那些弓前来回走了一圈,最后挑了一把红棕色的大弓,她弹了弹弓弦,站到了考试的地方。
君墨等人吹起口哨,说道,“女王爷如此瘦弱,可别连弓都拉不开!”
“往常不见你来上射课,今日恐怕连靶子都射不上吧?”
含章对这简单的习射并不感兴趣,所以每次上射课时,总会溜到其他高年级的班上看别人骑马射箭。
手痒了就带着俯曜骑马去别院,在更广阔的地方打猎。
淡淡抬眸看了一眼那些起哄的人,她随口对博士说道,“可以开始了。”
“一共十只箭,中靶心得十分,靶心往外,分数次第往下减,不上靶,零分。”
含章食指与中指夹起一支箭,打在弓上,抵在弓弦。
将弓太高,手臂连带着肩膀,后背整个用力。
弓弦被拉开,椭圆,乃至于满月般的弧度。
含章目光锐利如箭,唇抿成了一条线,浑身气息顿变。
她对准十六丈(五十米)外的靶子,手指轻轻一松。
箭矢被急速送出,直接打在了靶子的正中央!
众国子监的同窗看到这一幕,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含章反复射了六箭,无一不正中靶心。
第七箭时,她摇晃着箭矢,慢慢勾起唇,看向君墨,“我记得你的习射考试成绩是八十分。”
她双箭齐发,全都中在了靶子中心。
正好八十分。
第九箭,含章慢悠悠说,“我也不打算要什么太好的成绩,这对我这个弱质女流并没有什么挑战性。”
她拉弓,将箭射出。
箭矢扎在了靶子的最边缘。
这一箭,她只得了一分。
八十一分。
“比你多一分,正好。”
含章扬着眉,上挑眼皮看向君墨,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君墨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含章冲他比划了一根中指。
博士黑着脸,喊道,“少在这儿逞威风!老老实实把最后一箭给我射出去!”
含章老老实实收回手,“好的博士,没问题博士。”
她将最后一箭射了出去。
没上靶。
博士看了一眼,原本还要训人,就看到她最后一箭射在了至少有三十丈外的木桩最中心的位置。
他精神一凌。
含章耍完了帅,成功将君墨对她的仇恨再上一层,十分得意的回了家。
却不知她的试卷,以及策论文章,都被祭酒拿到了皇帝的案桌上。
四书五经,律算书数学得都不错,就是这作诗……臭诗一首!
皇帝嫌弃的把含章的诗给看完,转而又看她的策论。
嘶了一声。
“这阿如,倒是有几分聪慧,不愧是我萧家的种。”
祭酒在一旁说道,“天资绝伦,但仍旧少年心性,少有磨练,不够沉稳。”
皇帝大悦,道,“她本才十四,若现在就沉稳,那也妄称少女了。”
“既然她得了世子之位,就该做一些附和她身份该做的。”
祭酒愣了愣,“这……女子上朝堂,是不是有些于礼不合?”
“上什么朝堂,早着呢,先让她好生在国子监读书,什么时候考取了功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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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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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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