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顾容珩的手放在她腿上不让她动,况且又有这么多丫头看着,四月挣了挣不行,只得忍着。
顾容珩喂的慢,等着四月吃完了才喂,慢条斯理的让四月倒是习惯了。
用了饭净口后顾容珩又抱着她往帘子里面走。
四月看着顾容珩,忍不住开口:“夫君觉得我不能走路了么?”
顾容珩看着怀里的四月,坐在软榻上,这才问她:“四月为什么要走。”
四月听到顾容珩这么问她,神情一愣,又看着顾容珩:“因为夫君不让我见明夷和温心。”
“因为夫君说我只是夫君养的一只金丝雀。”
“也因为夫君从来没信过我。”
“可我想要被尊重。”
“即便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想再过这样被你随意禁足的日子。”
顾容珩静静看着四月的眼睛,看着她诉说自己的委屈,知道自己做错了了。
他不过想让她服个软,承认她错了,让她能够对自己表露真心罢了。
只是看着四月现在的样子,听着她的话,折磨的何尝不是他自己。
这些年都在四月面前骄傲的人,这会儿竟然有些妥协。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肩膀垮下来,难得在面前暴露出了些许的颓废。
身体前倾抱住四月,炙热的呼吸洒在四月的耳边,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四月,对不起……”
四月一讶,原以为顾容珩又要生气的,没想到却先等来了他的服软。
从来都是她先服软的关系,难得听到他先说对不起。
四月看了顾容珩一眼,却见着她卑微的神情,心底一顿,又别开眼:“夫君错哪儿了。”
顾容珩听着四月的声音,抬头看向四月,手指温柔的拂过四月眼角的湿润,沙哑道:“我错在不懂四月的委屈。”
“四月这些年跟着我,我明白四月的辛苦的,母亲偶尔还是会为难四月,我却只在乎四月心里有没有我。”
“四月,都是我的错。”
“我只知道让四月服软,却不能真正为四月着想。”
“要是赵秋如来的那日,我能与四月好好说话,也没后面的事情了。”
说着顾容珩轻轻捧着四月脸,轻声问:“四月,往后我都信你,往后我再不这样了,你能原谅我么?”
第一次看着顾容珩这样认错,四月的委屈越发厉害,眼里开始潮湿,却又忍着不让顾容珩觉得她又软弱了。
她瞪着顾容珩:“夫君还没有说完。”
“四月想问,在夫君的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夫君能够狠心让我不见明夷和温心。”
顾容珩看着四月明明眼眶发红,满是水色的眼眸却又气呼呼的瞪着他,小脸儿绷着异常严肃,这模样瞧着倒是好看的很,生起气来也没什么气势。
顾容珩深吸一口气,心疼的给人擦了泪,看着四月的眼睛低声道:“我只是不确定我在四月的心里,到底在什么位置。”
“我想让四月服软,只是我错了。”
说着顾容珩抚着四月潮湿的脸颊低声道:“四月,再也不会了,往后不管我在四月心里是什么位置,只要四月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我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四月多爱我一些就好。”
”往后我再不会这样了,我好好对四月,不会乱发脾气了,四月是我的妻,我不该这样的。”
四月失神的听着顾容珩的话,这样卑微的话从顾容珩的嘴里出来,让四月觉得那个曾今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人,其实离自己并不远。
她微微有些失神,看着面前那双黑眸,里头的情绪缠的她几乎快陷进去。
炙热的呼吸扑过来,四月又听见他的声音:“四月,真心告诉我,你心底真的没有我吗?”
四月迷惑在顾容珩的眼里,又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似要被他拉着一起沉溺在水里去。
她缓缓的摇头,看着顾容珩的眼睛认真道:“我心里有夫君的。”
“我的心里只有夫君。”
“三公子也是我感激的人,我感激三公子对我年少的帮助,夫君,所以我不能那样冷漠的对待三公子。”
顾容珩抱紧了四月,不管她说的是真话也好,假话也罢,至少这一刻四月的眼神是真挚的,他愿意信她。
他要的太多了,所以四月一点点的忽视,都让顾容珩有些微的患得患失。
怀里的这个女人从他少年时就牵扯着他,直到现在也依旧扯着他的心。
他看似主宰着她的一切,何尝不是被她一个神情左右着。
顾容珩吐出一口气,在四月的耳边轻声道:“四月,我心里一直都是你啊……”
“我只愿与你一起,往后别再忽视我,别将我推去别的女人那儿,那样只会叫我伤心。”
这可怜兮兮的语气,听着像是溺水的人在往岸边的人祈求着。
是从来高高在上的顾容珩,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可现在他却抱着自己说他会伤心。
她也对顾容珩说出心底的话:“夫君,这些年四月当真早将夫君放在心里了。”
“只是那年夫君强迫四月的事情,四月的确是难受的。”
“夫君再给我一些时间忘掉吧。”
“我已经渐渐快忘了。”
四月感受到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指渐渐收紧又松开,又化为温和的抚摸。
耳边有叹息声:“我明白的,四月。”
“都是我的错,不怪四月。”
“我的好四月,委屈你了。”
四月埋在顾容珩的肩头,泪意沾湿了他白衣:“往后夫君不许再这样。”
“要是不喜欢的,夫君就与我好好说话。”
“也不许动不动就生气。”
娇娇哑哑的声音,听得顾容珩的心都要化了。
虽说听到四月说她心里仍旧记着当初的事情,好在她能袒露出自己的心思,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信四月心里有自己的。
他们余生有很多时间来疗伤,四月总会忘了过去。
他温柔的抚着四月的后背,低低一声:“好。”
四月又扯着顾容珩的衣襟,低声道:“不过这回夫君太过分了,我还没有原谅夫君。”
顾容珩一愣,忙抬起头来:“那四月怎样才肯原谅我?”
四月这会儿面无表情的看了顾容珩一眼,背过身去,冷清清道:“一个月别进我屋吧,
顾容珩看着四月背过身去的背影,伸手放到四月的腰上,语气有些慌:“四月,可怜可怜我。”
四月却头也不回,冷哼一声又道:“还有这一个月里都不许凶明夷。”
“还要每天抱温心。”
顾容珩难的听到四月这样冷清的声音,忙弓腰过去看四月侧脸,见着四月白皙侧脸,讨好的捏着她的手:“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别不叫我进屋子。”
四月听着这可怜的语气就有些气,回头看向顾容珩:“当初夫君不是一整月都在听竹轩么,那时候能忍着让我难受,现在就不行了?”
顾容珩没想到四月还记着旧账,忙弯腰凑过去看着四月的眼睛低声道:“听竹轩的小塌比不得四月这里的宽敞,四月真忍心?”
四月别了顾容珩一眼:“我觉得夫君应该是喜欢那小塌的,恐怕一年夫君都睡得。”
顾容珩一听这话,又看四月认真神情,难得慌了下,伏低讨好着:“四月,我给你跪下行么?”
“我跪下认错。”
四月一愣,反应过来时就见顾容珩忽然起了身,她忙侧头去看,竟然真见着顾容珩撩袍跪在了床头,吓得她一下子撑着坐起身子,惊慌的看着顾容珩:“你做什么?!”
“谁要你跪了。”
顾容珩即便跪着也比四月矮了没有多少,他看向四月低低道:“四月,往后我都尊重你的意愿,我好好听你说话,可以么。”
四月将手上软枕往顾容珩身上扔去:“你先起来。”
顾容珩伸手接住软枕看向四月:“你留我在房里么?”
四月红了脸,躺下去又侧过身子,紧紧拽着被子,气自己心软:“原谅你了。”
她没想到顾容珩真能跪下,让她根本都不敢想的。
顾容珩笑了笑,看着四月背过去的身子,伸手让她转过头来看自己,看着她脸上红晕一如从前那般动人,顾容珩低声道:“四月,其实我也从很早的时候就注意你了,顾怀玉没在的时候我就让长林在府里给你打点,那些对你动歪心思的小厮都是我帮你处置的。”
看着四月愣神的表情,顾容珩手指抚过四月微红的眼尾,看着她淡色眼眸又低低道:“我现在说这些不是叫四月感激我,我想告诉四月,在你九岁时我便开始注意到你了,我曾试着接近你,可你总是躲着我,或许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不明白该怎样放下身份如怀玉那样接近你。”
“我心里很早就是你了,曾今也不仅仅是怀玉在护你,也有我的,只希望四月也记得一些我的好,别再那样恨我。”
四月愣愣听着顾容珩的话,这些她是第一次才知道,难怪以前对她说下流话的小厮第二日就听说被赶出去了,原来是夫君在帮她。
她眨眨眼,眼泪泛出:“夫君……”
顾容珩低头看着四月失神的面前,再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低沉道:“四月,现在我在你面前的所有骄傲都没了,是我一直都心悦你。”
“往后你不仅是我的妻,更是我唯一钟爱的女子,我希望四月能更有底气一些,对待我母亲也一样。”
“在我心底,四月一直都很重要啊。”
四月泪眼迷蒙的看着面前的顾容珩,伸手环向他脖子,微微哽咽:“夫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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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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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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