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无论从杜甫的诗歌描述,还是大邑当地出土的实物来看,大邑窑并非不存在,而所产出的白瓷,与唐代著名邢窑白瓷,非常相似。”
“早在唐时,河北邢窑生产的白瓷器器具已‘天下无贵贱通用之’。说明其不光光是器物普及,甚至工艺也应该普及。”
“而且除了杜甫,其实还有诗人,也曾经作诗盛赞四川大邑生产的白瓷茶碗。”
“哦?是吗?”张老不禁问道:“谁?”
“白居易。”周至说道:“白居易《睡后茶兴忆杨同州》里有诗句: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沫下麹尘香,花浮鱼眼沸。”
“而诗中还有两句:盛来有佳色,咽罢馀芳气。不见杨慕巢,谁人知此味。”
“诗名的意思,是白居易睡醒之后喝茶,响起了好朋友杨同州,以及在当年和他一起饮茶的情形。”
“诗题中的杨同州,和文中的杨慕巢,乃是元和进士杨汝士,做过工部侍郎、同州刺史、兵部侍郎等,死时为吏部尚书。”
“白居易是他的妹婿,两人之间酬唱的诗文极多,杨汝士曾经出任东川节度使,因此在蜀都学会了茶道,除了这首提到白瓷碗的诗歌外,白居易曾代夫人写了两首诗,祝贺杨汝士和嫂夫人,其中一首也提到了茶:金花银碗饶君用,罨画罗衣尽嫂裁。觅得黔娄为妹婿,可能空寄蜀茶来。”
“因此可以想见,当时的杨汝士,曾经寄过不少蜀茶给白居易,还曾经用白瓷碗和他表演过茶道,一起品尝过蜀地的香茶,而给白居易留下过深刻印象的白瓷碗,大有可能就是来自蜀中。”
到目前为止,周至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据的事实,让众人不得不点头。
老柴说道:“其实关于唐代瓷器最著名的一个传说,那就是秘色瓷。”
“对呀。”老李说道:“关于‘秘色’究竟指何种颜色,以前人们对此众说纷纭。直到八七年四月扶风县法门寺塔唐地宫出土十三件越窑青瓷器,在记录法门寺皇室供奉器物的物帐上,这批瓷器的确记载为‘瓷秘色’,大家才知晓到底秘色瓷是什么样子,也证明了传说并非传说,乃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秘色瓷就是越窑上供,瓷药配方保密的皇家专用瓷,法门寺地宫秘色瓷除两件为青黄色外,其余釉面青碧,晶莹润泽,有如湖面一般清澈碧绿。”孙老点头:“这就彻底解决了关于秘色瓷到底是始出于唐代还是出于五代的千年争议。”
“还有就是那篇‘大邑无白瓷’文章,乃是出自《半岛晨报》,本身不是什么权威学术刊物,而且也是多年前的报导,已经为更后来的出土文物和最新研究所推翻,已经不能算数了。”老王愤愤不平地道:“关键是这篇文章出自辽东的刊物,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说他们辽白瓷才是有史料可考有实物可证的瓷器门类,虽然源于邢窑,依旧值得得意。”
“这就叫踩我们突出自己!”
“这倒不必欲加之罪了。”张老摆手:“按照肘子的这些说法,我们差不多就可以证明从唐代开始大邑就是存在烧造白瓷的瓷窑的,是吧?”
众人都是点头。
“不过窑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认。”周至说道:“但是至少瓷器是有的,就算之前出土的瓷片和瓷器不能断代,但这件磁盘,却是能够实实在在证明其存在的。”
“你是说这边上‘天宝永昌’四个字?”
“对,虽然有无数佐证,但碗底圈足内边上,‘天宝永昌’四字褐绿釉款识,是其最重要的证明。”
“天宝就是天宝年号,永昌……”张老突然惊呼:“永昌除了是吉语以外,还是末刚刚说的,东关场出土白瓷窑王像那個窑口——永昌窑!”
“对,专家认为只有四川地区和日本列岛的陶瓷生产呈现出瓷业技术吸纳区的特征,各地的瓷器生产技术和典型器型几乎都能在两地找到借鉴和传承。永昌窑虽然是宋代窑址,但是其传承依旧如此,吸收了南北两派的特征,釉色和胚胎的制法更多是传承自JDZ,而马蹄形的窑炉以及印花、刻花的风格均与北方定窑相似。”
“而成都青羊宫窑、琉璃厂窑、邛崃瓦窑山窑、崇州天福窑等,均有白瓷生产,而彭州磁峰窑更是以烧造白瓷为主,在胎体上覆盖的一层到两层细白层,作为化妆土,用以掩盖原坯的粗糙,使瓷器表面更白净、光滑。”
“除了化妆土,双彩、三彩、釉下彩等都在蜀中瓷器里有所体现,而邛窑独特的高温釉下复合彩和邛三彩,更是足以在中国古陶瓷史上留下一笔,而其兴盛时代是在南朝,直到宋末方才衰败。”
“而三彩和复合彩,毋庸置疑是传承自唐代的三彩技术,因此蜀中工艺,在唐代和中原是相通的。”
“的确。”孙老点头:“如果肘子你不说这件瓷器是大邑窑,我会将之断为晚唐邢窑白瓷。”
“到唐代陶瓷业得到了长足发展,技术上取得了多项重要成果,陶瓷的产量和质量都有了很大提高。”
“由于整个制瓷业技术的提高和改进,出现了大量瓷窑,最终以南方烧制青瓷的越窑,和北方烧制白瓷的邢窑,最受人们推崇,形成了‘南青北白’的局面,深深影响了整个中国的制造瓷器的历史。”
“陆羽就曾经在《茶经》做过非常精辟的评价:‘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瓷类雪,越瓷类冰’。皮日休《茶瓯诗》写道:‘邢窑与越人,皆能造瓷器。圆似月魂坠,轻如云魄起。’”
周至补充道:“中唐以后,瓷器得到很大的普及,李肇《国史补》中说,‘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而后人形容越窑邢窑瓷器,还有两句妙语,叫做‘古镜破胎’、‘嫩荷涵露’。”
“‘古镜破胎’很好理解,就是青铜的青色,破胎后露出里边的铜色,或紫或黄,形容唐宋青瓷的釉色和胎色。”
“而‘嫩荷涵露’则是邢窑白瓷的釉色和胎色,因为修胎工艺不够精纯,在胎上留下了细密的刷痕,就好像荷叶瓣上的脉络一般;而化妆土和釉色也不够完美,常常能够见到白色里掺着一点很淡的粉红色,这一点也和后来越窑发展出来的‘影青’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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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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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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