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玄浅浅地笑了笑:“云公子放心,吾等并无恶意。只是这九天塔——”音玄托塔的手往前一送:“却是喜欢择化外之人为主。”
似乎为了验证音玄的话,九天塔从他手上飘起,悬浮在云渊面前,周身的光辉一闪一闪的。
“这是……”云渊能从塔上感应到生命力,神识探去却又是一片虚无。
“这是九天塔的魂体,本体在塔刹,也就是第十重天,无法离开。”音玄道。
云渊伸手想要触摸半透明的塔,却穿了过去,他看向音玄:“阁下是将……九天塔比作这个世界?”
“不是比作”音玄道:“这个世界,就是这座塔。”
“而我,是九天塔的主人。”
“九天塔有灵,为了塔主不厌倦职责,每五百年择一次主。而你,便是九天塔选择的人。”
………………………………
云渊守约地在晚饭前回来时,容弈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自己下棋。
云渊坐在对面,看了一会棋盘局势……啥也没看懂。容弈显然早已料到,并没有让云渊拿棋接着下。
“阿弈,你认识一个叫音玄的人吗?”云渊放弃观察棋局,开口问道。
容弈将手中黑子落下,沉思道:“有些耳熟……我想想……是与这次长孙掌令邀请你去商谈的事情有关?”
“嗯,除了掌令以外还有个男人,他自称音玄。”
容弈愣住,事关轩辕阙,确实让他想起一个叫音玄的人,但是……“在轩辕阙鼎盛时期的掌令,音玄。在有一天突然失去踪迹,随后轩辕阙便一直在走下坡路。”
“但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会见到他?”容弈毫不掩饰的惊讶。
于是云渊就将九天塔的事跟容弈说了下。
“所以说,当年传言的轩辕掌令音玄的失踪,实则是继承了九天塔的主人,便脱离了这个世界?”容弈总结道,看向云渊的目光有些晦涩,放在桌下的手也不自觉攥紧衣摆:“那你呢,继承九天塔后……也会脱离世界吗?”
“我拒绝了。”云渊捻了块放在石桌上的小金桔到嘴里。
“你要是离开……你说什么?”话头止不住说了一半,容弈在反应过来云渊说了什么。
成为九天塔的主人,将相当于拥有一个世界,这对于修行之人是莫大的帮助。只有神仙才能创造一个小世界,更别提想这样一个早已运行许久的完整世界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甚至代表着悠久的生命。
“继承了九天塔就要担负起镇守这个世界的责任,职责期间都无法离开十重天,不论别的,单是这个原因就足以让我拒绝了——这个挺甜的,你尝尝。”云渊塞了一颗金桔到容弈微张的嘴里,笑道。
容弈有些想问别的还有什么原因,但又担心听不到自己想听到的。嘴里咀嚼着东西,便把最后一丝开口的欲望给磨灭了。
经过近三年的相处,容弈也知道云渊是一个不爱说谎的人,顶多就是说一半不说一半地误导人,但是这样能够成为世界顶端的人的机会真的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吗?
虽然理智清楚对方的真正选择,但心底那头黑暗的魔鬼一直在给他灌输着相反的念头。容弈想要竭止那充满负面的想法,但有可能会失去云渊的恐慌令他杯水车薪。一直到半夜,容弈终于压抑不住。
这也就是为什么云渊半夜醒来发现同床之人不在的原因。
另一半的床面已经凉了,显然已经离开多时。云渊用神识打探了一番,发现容弈的所在地略远。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那么远,显然不对劲。想到下午他回来后,容弈比往日更沉默的状态,云渊有些担心。
寻着气息的方向过去,周围的的温度逐渐低了下来,而且……即便是半夜,周围未免也太黑了。分明没有较高的树木,却连月光都没有。
这个感觉有些熟悉。云渊蹙眉,加快了寻找云渊的步伐。这些隐藏在黑夜里的黑气,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应该就是来自容弈的,这么多黑气蔓延出来,倒像是失控的样子。原本清心咒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但现在看来清心咒好像失效了?
远远的,云渊看到黑暗中的一道白色,容弈那头泛着金属光泽的银发在黑暗中变成了指向标。
“阿弈!”因为光线被吸走,云渊只能模糊看到容弈抬着手拿着什么,但直觉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场景。
黑气虽然阻碍了视线,却无法阻挡声音,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容弈听见了云渊的声音,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来,赤色的瞳孔变成了暗红的颜色。看到云渊要往这边来,突然厉声喝道:“不要过来!”
云渊顿住脚步,尽量压下心里的焦急,开口道:“我不过去。阿弈,我们说好的,有什么事不要憋着,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云渊的话让容弈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下一瞬铺天盖地的嗜血杀意侵入脑海。容弈蹲下来,努力抑制着杀意,声音有些颤抖:“不要……不要过来,我不想伤害你……”hτTΡδ://WωW.sndswx.com/
黑气肉眼可见的以容弈为中心向四周发散。
不用过多的思考,云渊也知道容弈的状态不对。花了几秒种思考,便拿出青玉萧,在记忆里找了一首安神静气的曲子吹奏。简单来说就是催眠的。
萧声有效的缓解了杀意,也给到云渊将一首曲子吹奏完的时间。
云渊一个闪身来到容弈跟前,蹲下将人抱入怀中。“阿弈,你信任我吗?”云渊吻了吻他的额头,神色坚决:“这给问题不能再拖拖了,阿弈若是信任我,便让我进入你的识海。”他解释道:“对于这类影响心智的东西,问题根源都在识海。”
虽然担心黑气再次爆发,但容弈更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他紧紧抱着眼前的人:“自然是信你的。我要怎么做?”
“放松心神,不要抗拒。”云渊靠过去,额头挨着额头,闭上眼。
神识的侵入没有收到太大的阻碍,就像透过一层薄膜,就成功进到了容弈的识海。识海的环境是可以由本人决定的,这个没人修炼灵魂之力的世界里,云渊本以为容弈的识海会是一片空茫,然而眼前这熟悉的景色却让云渊彻底愣在原地。
古弈的仙府。
虽然和古弈的小千世界相似,但偏向虚渺的环境却是实实在在的识海。但作为没有完整记忆的容弈,他的识海不可能是这样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云渊。”清冷的声音是云渊熟悉的,但这给语调却不属于容弈。在转头看过去的一瞬,云渊终于敢于确认心中的猜测。
是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坐在湖中白亭,宛若谪仙。
他对着云渊招了招手:“过来。”
云渊下意识迈步过去,走到亭前才回过神来。说来很微妙,面对古弈,云渊总有一种面对初恋的感觉,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到紧张。一个吻,一个拥抱总是让他心神不定。每次面对古弈他都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这次着实是措不及防了。
亭子里只有连着柱子的美人靠,云渊坐在了与古弈垂直的一边,然后:“坐那么远干嘛,过来。”古弈的语调平淡,却不容置疑。
云渊听话地挪过去,片刻才想起先前的目的,正想开口询问。
“看到是我,让你很失望吗?”古弈突然开口道。
嗯?云渊一时间没明白对方说什么,侧头看去,古弈却避开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膝盖,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
“虽然是不同的身体,但如果单论灵魂的话都是我,像识海这样纯粹的灵魂空间自然就是我的本质灵魂。”古弈始终垂目,盯着膝盖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气氛有些不对。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不妨碍直觉敏锐的云渊做出正确的选择。
云渊伸手过去,抱住人蹭了蹭。“我好想你。”
古弈的神色瞬间软和下来,微微侧身回抱住云渊:“上一秒还在一起的。”
“不一样的。”云渊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古弈的气味,心里的安定是前所未有的:“只有拥有全部记忆的阿弈,才是我完整的爱人。”就好像失去记忆的爱人虽然依旧是他钟爱的灵魂,但如果没有从前数次相爱的过程的记忆,总会让人感到孤独,和一点点不安。
云渊的话戳到古弈心坎里,愧疚这种有些陌生,却又在记忆里出现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最终只化成一句:“抱歉。”
云渊摇了摇头,轻吻从唇角到耳根,轻笑道:“先不提这个,差点忘了正事……既然阿弈还记得前一分钟的事,那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应该也清楚吧。”
“归元法拥有净化的作用。”古弈道,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腾出一只手变出一个光点,光点飞起,落在云渊眉心。
任由光点落下,云渊闭眼消化了一下光点中的内容,再次睁眼表情有些微妙:“双修功法?”
“识海终归是比较脆弱的地方,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让归元法的净化作用起到效果。”古弈神色平淡,仿佛他们在谈论到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方法。
理智上来说,云渊可以肯定双修绝不是唯一的方法,但作为解决方法之一,这必然也是喜闻乐见的,只是……
“怎么,不愿意?”虽然古弈一贯的淡然,但那双微眯的凤眸可就不难么友善了。
“怎么会。”云渊连忙道,微微一低头便找到唇瓣,来了一个剥夺空气的吻。既然对方都这么主动了,那么一点紧张又怎么能成为他的阻碍!
一吻毕,稍稍拉开点距离,云渊才发现周围场景不知何时转移到卧室,古弈仰躺在床上,脸颊染上粉色,目光有些游离,不知在想着什么。古弈穿点衣服,一直以来都是这一件,以往每次见面是严谨规整地穿戴的白衣此时却有些凌乱地敞开着,露出形状精致的锁骨。
有一种,遥远的神明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能触碰,而且只属于他的感觉。有点上头。
在锁骨上啃了一嘴:“在想什么。”
古弈目光重新聚焦在云渊脸上,抬手抚上云渊脸颊:“过去的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
云渊很快明白了古弈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能感到这次的不同。他拉着古弈的手按在头顶,低头贴着古弈的唇厮磨轻咬:“那我帮你回顾下,首先,做这事的时候不可以分心……”
事实上,在进行深刻了解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而且还是每次相处一些年后心意相通的契合状态,生命的大和谐进行单相当顺利。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云渊在看到古弈被□□覆盖的面容时,差点交代了去。
他对古弈的这张脸,实在是没有什么抵抗力。
在运行双修功法时,当云渊看到一道黑气从古弈眉心处飘起,消散在空中时,便知道是成功了。
虽然双修确实给云渊带来不少收益,但这种临到关头不得释放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事后,云渊抱着古弈窝在床上这样说道。
古弈捏了捏云渊的脸,凤眸带着慵懒的笑意:“以你的资质也无需用双修来增进修为。”
准确的说,应该是对方给他的资质。云渊想,以前他自己的资质也就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准,若非古弈给他重塑的身体,他又哪有如今的资质。云渊紧抱着古弈,不留一丝缝隙。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单薄的爱情,或是恩情的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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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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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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