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松开璃暝昏的手腕,向冷望舒跪下回答说,“回三长老,令徒是热疾犯了,再加上体质虚弱所致,老夫去开几贴药便好,三长老不必担忧。”
“嗯。”
“那老夫就先回去抓药,待会儿命人给三长老送来。”
“嗯。”
医师拜了拜,起身拿着药箱,离开。
“热,好热。”
昏迷的璃暝昏呓语着。
冷望舒转身离开了房间,但很快又端着一盆水,折了回来。
她拿过床头的脸帕,放入水中打湿,然后一点点仔细的擦着他脸上的汗水。
药师那边的人,不一会儿便端来了已经熬好的药。
“暝昏,起来,把药喝了。”冷望舒轻声唤到。
他半睁开了眼,却很迷糊。
冷望舒便坐在了他头边,推着他的肩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拿过药,一勺一勺的给他喂。
璃暝昏意识模糊,一些药不能完全咽进去,便随着嘴角流了出来,滴到冷望舒白净的衣衫上。
她那么爱干净,却没有因此而露出半分嫌弃,反而是不厌其烦的替他将药吹凉些。
璃暝昏生了三天的病,全是冷望舒一勺药,一勺粥给喂好的。
可是璃暝昏却总归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他好后,冷望舒又叫他练剑,丝毫不考虑他才大病初愈。
为此,璃暝昏心里很不爽快,更加觉得冷望舒无情。
而冷望舒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喜欢翻阅医术。
至于她看的什么,璃暝昏也不感兴趣。
但是现在江楼月才发现,原来她看到都是如何治疗热疾的书籍,为此她一看总是看到半夜。
有时,看得眼睛都痛了起来,她也只是闭上眼睛,揉了揉睛明穴,然后继续看翻找。
后来她又去找了些强身健体的书,用各种名贵药材炼制丹药。
“这些可都是罕见的珍贵药材,你就这么像流水一样的给璃暝昏用,不觉得浪费吗?”杜若在一旁问。
冷望舒一边往药罐中放药材,一边回道,“放在哪里,才是浪费。”
说完,她又拿起旁边的笔,在一竹简上写道:
暝昏,夜不能眠,常因燥热而醒,当镇静疗之。
而竹简的前面,写得也全都是关于璃暝昏的,从璃暝昏住进她的院子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暗自记录。
那卷厚厚的竹简,记录着他的喜好,恶好,康健,他的一切一切。
也记录着,她为他规划的每一步。
“望舒,你对璃暝昏也太上心了吧。”杜若感叹到。
冷望舒看着竹简,言,“我不善与人交流,又从未照顾过孩子,第一次为人师,我不知怎样才能算得上好师,把我所能给的,都给他吧。”
所能给的都给他吗?她当初是这样想的吗?
江楼月在一旁低下了头,他以前还以为,她总是给自己吃那些药丸,是为了拿自己炼药,所以他还偷偷把许多药丸,都埋在了一株荒野豌豆下。
他从不曾现想过那些药丸,居然都她为他花的心血……
金秋时节,璃暝昏为杜若坐了一锅红豆糕,装完食盒后,发现还剩些许,丢了他又觉着可惜。
于是他端着剩下的糕点,斗胆来到了冷望舒房前。
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冷望舒道了句,“进。”hτTΡδ://WωW.sndswx.com/
“师傅。”璃暝昏走到她面前,有些紧张的说,“徒儿特意为您做了些红豆糕,您要尝尝吗?”
冷望舒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手中端着的糕点,不语,像是思考着什么。
璃暝昏被看得更加紧张了起来,他觉得她肯定又要训他不务正业了。
思及此,他后了悔,想他真是没事找事,丢了,都应该比给冷望舒强,至少不用挨训。
正当他已经准备好要挨骂时。
冷望舒却伸手,拿过一块放入口中,然后说,“放着。”
“哦,好!”璃暝昏忙把糕点放在了桌上,又说,“那个,师傅,糕点您趁热吃啊,弟子就不打扰师傅了。”
“嗯。”冷望舒低头继续看书。
璃暝昏马上离开了房间,在房外长舒一气。
他倒是蛮意外的,冷望舒居然没有训自己,而且还吃了他做的东西。
所以她是不是并没有那么嫌弃他?
璃暝昏心里默默揣测着。
听着房外的脚步声远了,冷望舒又放下了手中的书,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角。
她的手腕上渐渐起了许多红疹。
难道冷望舒吃不得红豆糕?
果然,江楼月看到冷望舒,在木柜里拿出了一瓶药,服下了一颗。
她吃不得红豆糕,为何当初不说?还是她不愿意浪费他的心意?
一定是的,她肯定是听到,自己说是特意为她做的,所以她就算不能吃也吃了些。
冷望舒啊冷望舒……
江楼月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马上就要到除夕,天机阁下了很大一场雪。
璃暝昏在院子里练剑,练了一会儿,他见冷望舒不在了,便悄悄的躲在树后,捏起了小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殊不知,这些全都看在了冷望舒的眼中。
“这个孩子,叫他练剑,他又在那偷懒,望舒,我帮你过去说说他!”杜若说到。
冷望舒浅笑了一下,言,“师姐,不必了,毕竟是个孩子,玩玩又有什么关系,随他吧。”
夜里,冷望舒独自在房中,点着蜡烛,拿着针线做着衣服。
她向来不适合手工活,动作看起来笨拙又生疏,还常常扎了自己的手。
除夕那天,她把自己亲手做的那些衣服,叠好,还放了一个红纸包着的银子在里面。
随后她交给了杜若说,“舟城出了邪祟,我得去看看,若晚间我还未归,就代我将这些衣裳给暝昏。”
“你为什么还给他放了银子?”杜若好奇。
冷望舒轻言,“这是给暝昏的压岁钱,有了压岁钱,我们暝昏能岁岁平安。”
后来几乎每一年,冷望舒都会给他做新衣,给压岁钱。
可是她总是因为很多原因,而无法亲手交给他,只能托杜若。
而杜若师叔每次都说是她给的,他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现在江楼月才知道,这些居然都是冷望舒给的。
岁岁平安,她希望他能够岁岁平安……
江楼月感觉鼻子有些泛酸,眼眶便微微红了起来。
天机阁的仲夏,也会有些炎热。
璃暝昏常常在半夜,被热的翻来覆去,睡的不安稳。
冷望舒总会在这时,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边,拿着凉扇坐在他的床榻边,煽动为他驱赶热浪。
感受到阵阵凉风,璃暝昏这才停下躁动,安安静静的深睡了下去。
冷望舒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香包,里面装着的是凝神驱蚊的香料,她把它放在了璃暝昏的枕里。
江楼月这才知道,难怪从有段时间起,他总是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他还一直以为是窗外捎来的花香……
傍晚时,璃暝昏照常在院子外扫地。
“呦!这不是璃暝昏嘛!”周砚浓同一群好友走了过来,他嘲讽着,“刚刚我还真没瞧出来,还以为是那个杂役呢。”
周围的笑了笑。
另一个又问,“璃兄,你不是三长老的首徒吗?怎么还要做这种事情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周砚浓讽刺,“什么样的货色,就干什么样的事情,三长老这叫因材施教。”
说着他们讥笑的更欢了起来。
璃暝昏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扫帚。
“需要去帮一下吗?”
远处看着的杜若问向旁边的冷望舒。
“不必。”冷望舒看着被言行羞辱着的璃暝昏,语重心长言,“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有些事他总要学会独自面对,否则待他日我位列仙班离开之时,他又如何担起我三长老的位置。”
周砚浓他们正取笑璃暝昏欢时,忽然有个眼尖的看到了冷望舒她们。
那人马上跪了下去,道,“见见见过三长老!”
周砚浓他们一听,奸笑顿时收敛,他们朝那人跪的方向看去,也忙跪了下去。
看到冷望舒走来时,璃暝昏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他知道刚刚那些人的话,她肯定都听到了,她应该会为自己出头吧。
璃暝昏期待着。
可惜并没有,她走来只是道了句,“扫完,就去练剑。”
“是……”璃暝昏失落的应了句。
周砚浓在一旁窃喜,看不起璃暝昏的眼神,愈发浓烈了起来。
待冷望舒走后,周砚浓又对璃暝昏说,“三长老也真是倒霉,第一次收个徒弟,就收了个拿不出手的,要是我,只怕要憋屈死。”
说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悠哉离去。
璃暝昏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一群人,看周砚浓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去把他抽筋扒皮一般。
夜里,周砚浓羞辱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响起,他又气又愤也难受。
他仰头盯着漆黑的天空,他怨恨老天爷为何要待自己如此不公,给他那样一个糟糕的出生,给他那样一个冷血的师傅,为什么所有糟糕的事情,都不肯放过他?
这时,他忽然感到远处山中有一些异样。
难道有妖物?
璃暝昏想,迄今为止新弟子中还没谁,独自降过妖,如果他能做这第一人,那么受到的歧视会少一点吗?冷望舒也会不会喜欢自己一点?觉得他不是那么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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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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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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