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心里默说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愿你好眠,江楼月。”
云觅也渐渐合上了眼。
两个人隔着一面墙,面面相对的睡了过去……
次日,二人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下一个镇子。
天空还下着下雨,二人撑着一黑一白的油纸伞,走在街上。
忽然江楼月看到了原处几名云氏的人。
都找到这里来了?真够快的。
见他们转身看向自己这边,江楼月忙一把将身边的云觅,拉到自己跟前。
那些人走了过来,江楼月又转了下身背对他们,一手把云觅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中,一手压低了手中的伞挡住二人。
云觅手中的伞垂在了手边,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感受他身上的温暖。
手,不由攥紧了裙子。
江楼月看到他们走远后,才松开云觅。
结果一看云觅,他愣了下,不解的问,“糖糖,你怎么了?怎么脸红成了这样,不会发烧了吧。”
他欲摸她的额头,云觅避开,有些慌张的说,“没……没事。”
江楼月懵懂的看着她。
行了几日路后,他们在一片林子中歇下。
江楼月边烤着手中的馒头,边看向远处坐着的云觅。
她低眸不厌其烦的轻抚着腰间的禁步。
“明日,你就能见到她了。”江楼月走来,递过来用树叶包好了的馒头。
“多谢。”云觅接过。
江楼月坐在了她身边,笑言,“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好朋友了,所以你要开心一些啊,像这样。”
江楼月扯着自己的嘴角,给她扯出一个微笑。
云觅看着他的逗趣,浅笑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问,“江楼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江楼月一愣,云觅紧张的悄悄攥紧了手心,等待,期待他的回答。
“因为……我……”江楼月脑子里凌乱的转了一圈,他很想说,因为喜欢你,但是他想起云觅闯七重戒的事,又怕自己的感情会给她负担,思索片刻最后道,“我们是朋友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手心渐渐松开,云觅荡起波澜的眼眸,又渐渐归于了平静。
是啊,她是朋友,只是朋友。
他说过的,他不会喜欢像自己这样,自己又闷又无趣,她不是他会喜欢的那种姑娘。
“嗯。”云觅又道,“江楼月,等见了夕雨,我们就不要做朋友了好吗?我……不想害你。”
江楼月噘嘴,像小孩子使性子一样,说,“我不要!”
“云大小姐一言九鼎,说是朋友那就是朋友,一辈子的那种!”江楼月无所畏惧的说,“我又不怕你母亲,我就不信你母亲能够只手遮天。”
“可连累你,要陪我一道东躲西藏。”云觅自责言。
江楼月无所谓道,“好朋友嘛,两肋插刀很正常啊。”
而且他也没觉得东躲西藏不好,只要是能够在她身边,做什么都是极好的……
夜深,江楼月睡着睡着,靠在了云觅的肩上。
其实他醒了,但是他不想离开,他想云觅把自己推开就推开了,不推开就多靠靠。
他靠了很久,云觅也没有推开他。
江楼月心里窃喜,又忍不住想,如果能够躺在云觅腿上那就更好了。
心里想着,身体却先有所动作,他直接倒在了云觅的腿上。
他忐忑了半天,但是云觅依旧很平静,让他枕着,江楼月渐渐的也就真的睡了过去。
云觅看着他的睡颜,想着自己失忆后,他照顾自己的时候,那些记忆是仅次于夕雨后,新一段想起会叫她开心幸福的记忆。
不论如何,她都很谢谢他。
她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江楼月的眼睛很好看,眼型像桃花瓣,睁眼的时候让人感觉干净又深情,她伸手想触他的睫毛,可是却又收回了手,然后静静的注视……
次日,他们到达了帝都。
记得上次到帝都的时候,还是红门城一战的时候,没想到竟这么给错过了。
“糖糖,去前,你还是换一下衣服,毕竟花楼不会让女人进的。”江楼月道。
云觅点头,然后找了家客栈,放置了马,换上了男装。
随后,江楼月便带着云觅前往红袖招。
走到时,只见红袖招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是络绎不绝。
红袖招的楼房高大宏伟,楼层有四五,长达几十米,堪比一座府邸,红袖招不仅建筑气派精致,里面的姑娘更是一绝,且先不说花魁杨夕雨,就连里面端茶递水的丫头,琴棋书画都是会一技的,红袖招随便出去的普通姑娘,都是能做富贵人家的小妾或别楼的花魁。
人们常说,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销魂蚀骨,那么就去一趟红袖招,红袖招会告诉你,什么叫做黯然销魂,什么叫做醉生梦死。
还没进去,江楼月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昂贵的熏香之味,之中还伴随着醇厚的酒香,叫人不由闻之欲醉。
云觅和江楼月走了进去,很快便有人迎了上来。
“二位爷似乎有些面生,是哪家公子啊?”红袖招老板娘上前笑盈盈的问到。
云觅不语。
江楼月回,“我们是外乡人,初到贵地的。”
“原来如此,那二位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我们这儿只要你想要的,都有。”老板娘招了一下手,便来了一帮面容上佳的女子。
“多谢妈妈好意。”江楼月笑言,“我们是对艳绝妖姬慕名而来的。”
“原来你们是来找夕雨的啊。”老板娘笑了一笑,说,“那你们可能要等很久了,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是来找夕雨的。”
江楼月看去,一二两楼都挤满了人,个个像看敌人一样,看向他二人。
“妈妈!”
这时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拿着厚厚一沓银票跑了过来。
“吴公子?”老板娘有些意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男子把厚厚一沓银票直往她手中塞,急吼吼的说,“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你看这么多钱,总能让夕雨陪我一晚了吧。”
老板娘有些为难的把钱还给了他,道,“吴公子,你对我们夕雨的情意,我很感动,但是您这钱真的还是不够。”
“不够?都这么多了还不够!”男子直接跪了下去,哀求这老板娘说,“妈妈,你就行好,让我跟夕雨单独说说话也好,求求你了,为了夕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吴公子,您还是走吧。”老板娘强颜欢笑着言。
吴公子起身往楼上闯去,但是半道就跳出了几名侍卫拦住了他。
“把他拖出去。”二楼之上,一名正喝酒的男子,命令到。
“是!”
侍卫驾起吴公子就往外拖。
“夕雨!夕雨!你出来见见我吧!夕雨!”
吴公子朝着楼上声嘶力竭的喊着。
最后他被人生生打出了红袖招。
“这吴公子也是够疯的。”
“可不是嘛,想他之前也算是富甲一方的阔少,结果自从与夕雨姐姐有过一面之缘后,整个人都魔怔了,听说他为了夕雨姐姐,愣是气死了爹娘,把自己妻子儿子都卖了。”
一旁两名姑娘小声议论道。
二楼喝酒的男子缓缓走了下来,老板娘忙殷勤的迎上去,道,“多谢褚公子相助。”
“谢就不必了,我也是不愿让这些东西,扰了夕雨姑娘清净,今夜的事情妈妈可安排妥了?”褚公子问。
老板娘回,“自然是妥了,这些人哪里比得上褚公子的出手,夕雨今夜必定是您的,而且也没几个敢抢褚将军长子看上的人,夕雨说了,等会儿要献舞给褚公子。”
“如此甚好。”褚公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板娘又转身对江楼月他们说,“夕雨姑娘,你们是等不到了,还请二位公子想想别人吧,我这儿的其他姑娘也是顶好的。”
这时,上空忽然有许许多多的花瓣,飘落了下来,满天的花美不胜收。
就在所有人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时,一条红绫从楼上一直垂落在了戏台中央。
随即,只见一名身着紫纱轻衣的女子,飞逝而去拽着红绫,随着无数片花瓣缓缓落了下来。
她赤着一双玉足,脚踝上还系这一根红绳,绳子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
纤细的长腿,在紫纱衣裙下,若隐若现。
她拿着一面团扇,在戏台上舞着。
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带着花瓣,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她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周身的花瓣也随之围绕着她转了起来。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所谓,“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锦缠头,刘郎错认风前柳。”大抵就是这般。
她的眼瞳不同于常人,呈淡紫色,神秘又魅惑,眼尾上扬,比狐妖还要媚眼如丝,鼻翼旁点缀着一小颗肉眼可见的痣,更添了几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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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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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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