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县城北面偏东,距离德清县衙刚好十里处,是不闻一名的横档岭。
山势不算太陡,树林也不是很密,但横档岭有一样好处:向东直通乡镇,向北连接一众小山头。
横档岭最粗壮的树上,一位不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将一个长长的铜管状物体搭在树枝上,聚精会神地朝南望着。视线中,德清县城的战况尽收眼底。
紫红色的铜管太闪,好在用绸子包裹住了大部分管身。
年轻人紧张兮兮地抱着铜管,生怕有什么损伤。
午饭是轮换着吃的,年轻人在半炷香前刚扒拉完最后一口,就被自己队长给赶上了树。
“谁让咱眼睛最亮呢,换了别人队长不放心不是。”年轻人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想到队长,年轻人不由自主地朝树下望了两眼,然后马上转过头,继续盯着德清县城的方向。万一误了庄主的大事,全家都要被赶到小矿里受苦的!
在暖阳中舒展身姿、急速生长的大树下,一位眼神锐利的精瘦壮年汉子坐在一块儿石头上。
可以看见这位壮年汉子露出的脖颈上有大片疤痕,烧伤后留下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衣领后面,也不知他怎么挺过那种痛苦的。
几位妇人从不远处的窝棚出来,把热腾腾的肉汤端过来。第一碗肉最多,当然是交到队长手里,其他的年轻人也有。
壮年汉子先是小喝了一口,挑了几下眉毛,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其他队员等队长大喝之后,才捧着自己的木碗或者瓷碗,稀里哗啦地大喝,也不怕烫着。
碗就没一个完好的,还好昨晚被洗得干净,不然还真喝不下去。
壮年人喝了大半碗,突然意识到自己这队人的举动不妥,他放下碗,压着声音道:“都他娘的小声点儿,别把方腊军的斥候招来,这一片山岭可不是只有咱们。”
“放心吧,豹头儿,盯梢的几个弟兄不是吃干饭的。”一位小眼睛的汉子说到,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主要是好几天了,就没吃上一口热的……”
豹头儿不是那个中年汉子的名字,只是他们这一队人是豹字队,队长自然就是豹头儿了。
豹头儿不好对这位旧识恶言相向,只好压着火气,眼神避开对方鼻头右侧的一撮黑毛,“丁家老三,你有了儿子,家里又开了商号,还有商队,当然不怕。”
“可咱们队里的兄弟没有,老子想把他们全须全尾地带回去。两天前,西边儿的那队因为做事粗陋,和进到山里的方腊军对上了,丢下三条人命,还差点儿把庄主的宝贝给丢了。”
“所以咱们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若不是这几个妇人有把握在做饭的时候不发出烟气,昨晚又试过,老子打死也不让你们喝热的。吃凉的咋了,吃食要紧还是命要紧?”
当上副队长的丁家老三无话可说,其他三位队员内心触动,喝汤的时候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三位队员喝完热汤,朝队长抱拳,然后去把盯梢的几位轮换回来。
树上掉下一个竹管,一位刚满十五岁的小年轻捡了过来,在豹头耳边低声道:“战况激烈,方腊军有不少人登城。”
豹头站起身,看着南边,握紧了尖刀。
树上抱着铜管的年轻人吹响口中的树皮口哨,听上去像是麻雀声。
丁家老三走到豹头身边,一起仰头看向树上的年轻人。树枝和树叶稍微摆动,树上年轻人的身影看不真切。
“居然出现了红色孔明灯?!老寨主状况不妙啊……”豹头命令收拾东西,同时等待树上年轻人观察的结果。
没有任何征兆,口哨声一下转为急促。
一位刚刚替换回来,正喜滋滋端着肉汤喝的一位队员手一抖,把木碗摔在了地上。
铜管被一根绳子吊下来,豹头小心地接过,稍微用力让铜管缩短一半。他用丝绸和麻布将铜管裹上两层,放到自己背上的木盒中,又晃了两下没听到声音,这才吐口气。
豹头一边忙活,一边指挥着众人,“所有人集合,收拾东西,咱们立即返回。”
树上的年轻人跳了下来,在豹头耳边捂嘴说道:“豹头儿,是三只红色孔明灯没错。城门楼附近,还有一大团人战得凶狠,怕不是老寨主亲自拼命了吧?”
“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方腊军来了援军,战局也不该崩得这么快,方腊军使了什么诡计?”豹头一边让队员把武器和水之外的物资全部丢弃,一边问道。
“不清楚,反正方腊军突然就登城了,然后孔明灯就被放到天上。”年轻人回答。
只是说话的功夫,所有人就做好了准备。
豹头长话短说,“消息很简单,就是四个字:十万火急。”
“我带着六个腿脚最好的弟兄先行出发,丁家老三带着剩下的三个人把这边收拾好,然后立即跟上。”
“出发!”
豹头带人出发,丁家老三呆愣地站在原地。
加入庄主亲卫不久的二驴哼了一声,安慰丁家老三道:“神气个什么,他家里有三哥有钱么?三哥老父可是和刘盛大伯拜过把子的,他只能一步步往上爬。”
豹头的家庭在庄内只能算中下层,明月寨时代更是只负责种地的农户,不像丁家老三一样有关系。
报信的功劳不大不小,但豹头为了自己的前途,只好不实在了一回,把丁家老三这位旧识留在身后。
丁家老三人丑,但心细,不然他老爹也不会厚脸去找刘盛,把他塞到庄主亲卫之中。
豹头的想法,丁家老三很快想了个明白。他不怪豹头,毕竟豹头做得并不过分,只是不想分功罢了。
曾经还算有些交情的旧识,以后再见面,只剩尴尬和公事。
丁家老三苦笑着摇摇头,心道:立功的事情只能自己来了,这样也好,庄主看重身边人,但也有种种考验。只要证明了自己的本事,庄主就会扶持一二。家里有兄长和妹妹,想在分家时多拿点儿,还是要靠自己!
二驴和另外两个新招的庄主亲卫,把绑缚得结实的一伙儿盗匪拉过来。
“三哥,人带来了。”
二驴嘴里有一颗大龅牙,此时笑容灿烂,抱拳对从小照顾他的丁家老三道。
丁家老三看向二驴的眼光非常复杂,似有回忆,更多的是同情。
“一共七个盗匪,两位兄弟每人两个,你有三个。”
“动手吧,给他们一个痛快!”丁家老三对二驴,也是对另外两位队员说道,语调没有任何波动。
身材较圆的队员明显有心理准备,一刀砍掉了一个盗匪的脑袋,又是一刀砍伤了另一个盗匪的胸膛。那位队员手抖了几下,于是没能一刀砍死奋力躲避要害的第二个盗匪。
被绑到一起的盗匪,听到丁家老三冰冷无情的裁决,在饥饿下原本还有些恍惚。然而刀落下的那一刻,他们立时炸了。
六个盗匪想挣脱绳索逃跑。蜀南文学
然而一来有尸体拖着,二来有个几乎被吓疯的家伙,三来张煌之下没往一处使力,哪里能挣脱?
几位妇人大都惊叫一声,抱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无头尸体喷涌血液,胸膛受伤的盗匪大喊大叫,围城一圈的六个人便如待宰羔羊,四处乱撞想求一条生路。
嘴里都绑着布条,五个盗匪拼命地摇头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呜”声。
屎尿的气味,污染了蓬勃生长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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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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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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