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会化身成小世界里的人,走进人群里。
初见时,她的子民总是会夸她生得好,自带一种慈像,明明她的世界不信神佛,只讲物质,可慈这个字眼好似冥冥中说不出道不明的一感觉,同她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后来,凡跟她接触过的人无一不在骂她。
她我行我素,过分自我,要杀谁时手起刀落不讲对错,连一个理由都懒得找。
骂她的人里,除了喻湖,也就只有惊云端还能喘气儿,那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养出来的女主,也只能忍着。
“因为也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所以就要浓妆艳抹?”惊云端对妆容了解不多,但她会稍微对比一下,斛渔算是她见过的人里最能对自己下手的人。
斛渔:……
“是,也不是。”斛渔弯唇一笑,步履款款,落脚处遍地生莲,还都是并蒂莲,如此一来,衬得她愈发出尘脱俗,与世不染,“最开始是为了吓人的,那样看起来凶些,你看我这副模样,是能吓唬人的?”
她大大方方走近二人,把脸展露出来。
的确不像。
二人心中同时得出了答案。
“惊云端知道镜面世界,迟听雨不知道,”斛渔寻了朵最大的莲花,手掌用力,身子便撑了上去,她松松垮垮坐着,姿态随意,“但你们俩都一知半解,镜面世界从诞生初就是要互相融合的,也可以理解成相互吞噬,我和喻湖,我们只能活一个。”
“鹰是我,也是喻湖,更是规则,我们天生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也是彼此的鹰,至于为什么镜面世界只能二选一……”斛渔托腮做思考状,“大概是不可以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世界吧,所以我必须要和喻湖走截然相反的道路,好像是成功了。”
至少她跟喻湖她们俩都活下来了。
“也或许没成功,毕竟我们俩都要死了,命运河流神秘莫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你们第一次分割两个世界,是你们做出的尝试?”
难得逮到一只躲躲藏藏的斛渔,有话自然要多问些,至于提及往事会不会勾起斛渔什么不太好的回忆,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是,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斛渔抬眸笑笑,表情颇为自嘲,“喻湖兢兢业业的工作,试图以诚感上天,破开镜面世界的诅咒,她期望我好,也期望我们有朝一日能重聚,和平共处,我呢,也是认真工作了那么些年。”
尽管她的“认真工作”并不仁慈,但她为世界定下的路线却没有偏移分毫。
星际是她想要的模样。
“但我等了太多年了啊。”斛渔深深叹气,“等到我快要死了,我们没有彼此选择谁死谁活,但真正的鹰替我们做出了选择。”
此消彼长,喻湖愈发强盛。
斛渔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大愿望,喻湖无法承认那份爱,她也不逼她,但她只想临死前给喻湖送上一份大礼。
——把自己和这个世界作为最后的馈赠送给喻湖。
那是她最后能为喻湖做的事了。
她庆幸这些年自己没做几件好事,任性恣意,杀人不眨眼,搞得自己的世界不存半分温情,只有残酷的利益法则。
她更庆幸被选择活下来的是喻湖,而不是她。
喻湖是很好的人,她做天道尽职尽责,不像她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自己的世界居民不顺眼还非得进去杀两个。
“我以为你们俩会拼死一搏,看看能不能联手搏鹰,怎么还内耗先把自己耗死的。”惊云端轻咳一声,小声嘀咕。
斛渔:……
“你但凡少说点话,我或许都能对你好点,惊云端。”
惊云端半点不让:“那我真是少说不了一点,你就说卡罗尔狗不狗吧,不止卡罗尔,你不也挺狗的?”
迟听雨:……
她忍不住藏在惊云端身后捂了捂脸,这个嘴皮子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你俩都是狗,别你俩是一只狗??”惊云端“大吃一惊”,“那你对自己的脸也太不在意了,他应该不好看吧?”
似乎是为了确定卡罗尔不是个好看的人,她还特意扭头看向躲在她身后降低存在感的大小姐,“好看吗?”
被cue到的大小姐:……
“应该……不吧?”她见着的都是五十岁往上模样的中老年男人,再不就是满脸褶仿佛下一口气就能噎死在嗓子眼里的“本体”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像能跟“好看”两个字扯上关系的。
“好看不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斛渔原本是想好好跟这两个人谈谈的,但惊云端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好好谈谈”的对象,才安分了几句话,她就已经额角直跳。
可对上惊云端无辜又矜持的表情,斛渔又难免生出几分心虚。
惊云端的经历,放谁身上都有点美强惨的意思,还是美强惨plus版,她那时无所谓惊云端的生死,左右死了一个还能再有一个,能活下来,全靠她自己。
“罢了。”斛渔拂袖,仿佛是将一肚子的恼怒之气散去一般,“我们俩的确是没想过要联手搏鹰,做不到之事,倒也不必试,惊云端,都说事在人为,有志者事竟成,但实际上,连你都不知道,你成的那件事是命运轮盘上早就注定的还是你打破常规创造的奇迹。”
“我与喻湖,也不是两相无猜能携手并肩的关系,这或许是我们放弃搏鹰的根本原因,我爱她,可她顾虑重重。”
斛渔深信喻湖对她的爱,可她也知道,喻湖是不可能妥协最后的底线的。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但她们也有各自的心思。
且各自的心思比之所谓的搏鹰目标占更大的分量。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她活下来,”话音一顿,斛渔内心悲凉,“无论是你们找到的进化实验,亦或是别的,都是我为了喻湖的世界所创造的,至于我的世界……”
已经进化得足够了,人之寿数能到四百,还有什么要求呢?
少个一二三百也没什么。
“我以为我为喻湖做了所有的准备,然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名声太差,喻湖并不信我,她宁死庇佑她的世界。”
说到底,都是作茧自缚。
“我便顺着她的心思,装装样子,恨我,也好过我死后她内心愧疚,她那个人啊……性子最好不过。”
从不发脾气,永远温柔,连路过的小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总说着一句“生灵无辜”。
每每提到喻湖,斛渔的语气总是下意识柔上几分,收敛一身乖张气焰,好似她不收敛,念出这个名字都会玷污喻湖二字一般。
迟听雨有些不解,“可据我们所知,喻湖也要……?”
“死不了。”斛渔摇头,“征服那个游戏,算我的就好了,本源罢了,我把我的给她,她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残忍啊斛渔。”惊云端忍不住感叹,“明知喻湖的感情,偏还要让她把你这条命背上,还不如叫她一起死了一了百了了。”
“那世上就无人记得我了,我总不能指望你来记得我吧?”斛渔幽幽开口,颇为哀怨,“你巴不得把我忘到九霄云外,抛个一干二净。”
惊云端迟听雨:……
就忽然有点痴情怨女那味儿了。
惊云端寻思自己应该是跟斛渔没什么纠葛,如果卡罗尔是她分身的话,那纠葛也不是什么忘不忘的性质,而是杀不杀的调调。
她轻松口气,却被迟听雨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心虚?”
惊云端气儿都还没松完,一夕间不上不下提在胸口,赔笑道:“那还不是她太有病,我生怕一时不察被黏上,不过你放心,就算斛渔为我死了把命吊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给她多烧一块钱的纸。”
斛渔:……
“喂?!”
她人还在这???
狗情侣这么打情骂俏有意思?
“你给我多烧点会死?抠死你得了?我也没教你当个抠女吧?”
斛渔就不明白了,惊云端是怎么养成这副讨人嫌的样子的??
不对,话一出口,斛渔就无奈了,她怎么又被惊云端给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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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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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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