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头不小的地头蛇。
期间威逼利诱收买,美色权财陷害,能用得上的手段都轮番上了,最后也是以失败告终。
范世成为此恼了许多时日,也不择手段难为过林云他们,只是抱憾没能得手。
桑枝夏的人是当真不吃这套。
范世成想起前事面上有些讪讪,干笑着说:“要不怎么说上了年岁坏处多呢。”
“我这些年的记性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到底是糊涂劲儿上来了。”
桂盛呵了一声,懒得理会范世成一贯的做戏。
等被领着进了桑枝夏在的饭庄,花老头儿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换的干净衣裳。
“雨大风寒,两位家主先换上干的衣裳凑合一下,也免得受风入了寒意。”
“二位放心,这都是刚从布庄那边拿过来的干净衣裳,全都是新的。”
桂盛接过衣裳转进了为自己准备的隔间,指腹滑过被花老头儿说粗鄙的料子,面上多了几分低头认命的颓然。
身为享尊处优的桂家家主,别的不说,识货的眼光绝不会出错。
这分明是有钱难得的珍贵蜀锦。
就单是这一身看似普通的衣物,拿出去换算出的就不下数百两纹银。
桑枝夏出手这么大方,可见一会儿要开的口只怕也不会小。
桂盛心情复杂的收拾好了出来,发现快自己一步的范世成,眼角眉梢也都堆着挥之不去的紧绷。
范世成趁没人注意,凑近了小声说:“老桂,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桂盛轻轻叹气:“这预感对了。”
“这次来南允,银子带足了吗?”
范世成无言以对地看着桂盛,等花老头儿敲门的时候,立马又挂出了自己无害的微笑。
“好了好了。”
“哎呦,还给我们备了热姜茶呢?要不我怎么老早就听说桑东家德心仁厚呢,这也太周到了。”
范世成直白的吹捧,没能从其余人的口中换来任何有用的话语,反而让自己心中的惴惴不安再多了一层。
跟范世成预想中的繁杂不同,他们来的路上不顺利,见到桑枝夏的过程却出人意料的简单。
没有世家女眷见客时必有的屏风遮挡,也没有被拦在门外只能隔着门回话的窘迫。
相反,桑枝夏对他们可谓是相当客气,碰面不等他们把身份压低率先问礼,就起身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位家主一路周折辛苦了,先进来坐下再说吧。”
范世成和桂盛相对谨慎地笑着应了。
落座后范世成敛去了在外的鲁莽姿态,满脸和善地说:“早闻桑东家雅名,只可惜是一直无缘得见。”
“按理说初次拜访本该备份儿礼,只可惜今日来得仓促,还望您见谅。”
桑枝夏等点翠给来客都分别上了热茶,轻笑道:“说来其实是我唐突,范家主如此客气,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范世成连着说了几句都是应该的。
桑枝夏笑了笑没接话,转了转手中小巧的茶杯,话锋一转:“我今日出门较早,也不知现在城内是个什么情形了。”
“桂家主与范家主既是骑马来的,想来一路上也看了不少?”
范世成迟疑地张了张嘴。
桂盛心说可算是等到了,眉目不惊地说:“您问的是暴雨之下,城内的积水情形?”
桑枝夏含笑点头:“是。”
“桂家主可看清了?”
话说开了再装傻就很没意思。
桂盛也算是大致知道了桑枝夏是什么脾气,思索一瞬实事求是地说:“南允城中地势相对低洼,街边房屋也多在矮处,路面稍高出一截。”
“雨势雷霆多日积水不下,多在道上积蓄成水洼,现已足以淹过脚踝,至于道两旁的房屋……”
桂盛叹了口气说:“有台阶高出街面的,暂时只淹到了台阶,但相对较低于街面的,道上的积水冲刷往下,门户中浸水的地方不少。”
“在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不少人家都在拿着铲子往外铲水,只是收效甚微。”
水往低处流这是人力挡不住的天意。
因地势高低的缘故,在面对这种无处可泄的暴雨时,每个人面对的处境其实大不相同。
只是……
明眼人都看得分明,略高一截的安稳只能保得住一时,绝非一世。
等雨势再继续下去,无论高低房屋简陋或是奢华,谁都躲不过去。
桂盛说的这些桑枝夏早就知道了,不过听完后,桑枝夏面上的笑还是淡了几分。
才半日而已……
再这么下去,情况只怕是不妙了。
范世成摸不清桑枝夏的性子,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搓了搓袖口笑着说:“那也是说的万一,可现在不是还好嘛。”
“尽管说这雨一直下个不停是恼人了些,可天多随人愿,说不定过几日就雨过天晴了呢?”
见桂盛死活都不接自己的话,范世成笑得纯良无害地说:“再者说纵是天意有意外,也不是人力能挡得住的,就是心焦也是无计可施啊。”
范世成自认话说得圆满周到,谁知桑枝夏压根就不接他的话茬。んτΤΡS://Www.sndswx.com/
桑枝夏不紧不慢地说:“说来我今儿听人讲了个古,说的是多年前的一场水患大灾。”
范世成心里咯噔一响。
桑枝夏玩味道:“按我听说的年份,大灾那年二位应该都是十四五的年纪了,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范世成很想说自己记不清了,可桂盛的嘴却比他的脑子转得快:“记得。”
桂盛全然无视范世成暗中投来的眼神,垂下眼自顾自地说:“当年江南数城百镇淹了过半,其中以南允宁南受灾最重,南允封城后,据说城中的活人十不存一。”
“江南等地也是十人存活二三,尸骸遍野,无数人家支离破碎,大半个城中都挂着白幡。”
桑枝夏指腹滑过茶杯一角,淡淡道:“余下一半不曾挂白幡,是因为躲避既及时不曾受难?”
桂盛自舌根深处翻涌起一股涩味,沉默片刻后摇头说:“不。”
“是因为满门尽丧,无人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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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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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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