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葆光>第五回 谈古论今天花乱坠,刺绣文字惟妙惟…
  且说家梁刚喝过早茶,正准备出门去干活,一听门外狗叫个不停,估计可能是李四来了。走出大门一看,只见胡浪也在一起,就让进了门。重新升火炖茶,多端点干粮招呼,不在话下。大家坐定,李四就把那张洋灰纸从怀里掏了出来,让吴家梁看。家梁说:“你们先自己炖茶吃着喝,我来瞅视一哈。”就把这张洋灰纸展开来铺在上炕,一看到处都是黑点,弄得乱七八糟的,真像鸡爮的一样,还有屎夹夹抹在上面。就问李四:“你用这纸擦尻子了?”

  李四连忙说:“没有没有,可能是不小心弄脏的。”胡浪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不就是吴家的前几天画的那张纸吗,当时看着整齐得很,怎么弄得脏麻咕咚的了,石板上原来可没有这么多黑点点。一时还不敢吭气,只能奓着耳朵,听人家怎么个说法。

  过了一会时间,吴家老大家栋进门来了,大家见面随便问候了几句,家栋就从口袋里掏出个本子递给李四。随后说:“李秀才你看我学着加的点,念一下看能不能念得通顺。”李四拿着看了一会,觉得跟自己断的句子差不多,心想这吴家老大,拿手的好戏是拨算盘珠子,没想到人家断句分文也还有点套路。

  胡浪看见家栋也在说石板上的事,心里犯着疑惑。就催着问李四:“那你就给我们讲一下,到底说了些啥。”大家都要李四讲,李四皱着眉头想着,这上面说的有些事,还有好多古人的名字,自己还拿捏不住,不敢妄言。但不讲也不行,捣鼓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可真叫人家把自己当成个泥水匠看待。于是李四喝了一嘴茶,手里夹着一棒子旱烟,使劲咳嗽了几声,开始摆活起来。

  只听见李四说:很早以前,以家族和宗族形成的豪强势力,各霸占一方水土,九州大地不知道有多少个国,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各行其是,相互之间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周朝的一个皇帝叫周穆王,要扩充地盘,让大家遵循王法。就从长安出发,要走到口外去看看,一路上碰见不听话的,不服周朝管的就打,一直打到都服了,和现在一样,把九州大地给统到一块了,天下一统,都归周天子管。遇到有调皮捣蛋,生祸叛乱的,朝廷就二话不说,直接派兵往死里打,一时间,都被打服了,天下就太平无事。

  李四接着讲:天下太平了,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就开始往市场上贩运东西,相互之间可以生意往来。你的鸡可以换我的蛋,我的油可以换你的面,商人们开始经商,于是长安和西域就慢慢开始来往了。从巉口到甘草店,甘草店到内官营,都要从我们这里经过。因那中咀山,山高坡陡,要翻过去,必须先把马喂饱喝足,人也要缓着有劲,所以就在这里饮马歇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后来人们又开始纷争,相互之间到处开始打起来了,各家的队伍都要从这里经过,也要换马休息。

  再到后来,历朝历代,不管朝廷官员,还是传教授道之人,都想到兰州来浪一哈,看看兰州城是阿门个样子。口外的,兰州的人,也想到长安去浪一哈门子,看看这朝廷的门头,见一哈世面,也都要从这里路过,路上还得在这里歇一下。从长安走到兰州,沿途隔上三十里就要歇一下。人烟稀少的小地方就建个店,兵家设站盘查点,传递公文的就是驿,放狼烟的哨所叫堡,驻兵的就叫营寨,摊场大点人烟稠密的就叫镇。

  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都从我们这里路过。咱们这里过去人烟少,路人还要歇脚,民间和官方就凑了些钱,在这里修建了一个院子,盖了几间房子,请了个神仙守着,省得人们糟蹋,这就是歇马店。你们看这陇海铁路,不就是沿着过去的路走的吗,铁路都在这里设站,火车都要在这里休息一阵。

  大家听着,嘴里还不断地哼唧着:“嗷吆我的个天哪,歇马店这穷山沟地方,还有这么多说思。”胡浪听到这里,就插话问:“那白马爷是做啥的,怎么就蹲在这里不走了。”李四说:“碑文上写了,白马爷是专门守庙的,官方盖了房子没有人守,常年风吹雨打不说,关键是有些过路的瞎怂们还破坏,所以官方就请了个神仙来守庙,这个神仙就是白马爷。”胡浪心想,这歇马店还真有些来头。

  吴家的弟兄俩随口应着说:“这里的古道,可能都是早先人走出来的,庙院庙房都是前人建的,还在石板上刻了文章,才把这些事记了下来。我们现在誊一下都这么困难,不知道古人是阿门做哈的。估计也费了不少劲,太不容易了。”李四回应说:“你们都说得很对,你看光是找个笔墨纸砚,都这么费劲,何况还要找石头做成板,由石匠把它刻在上面,那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要是叫我二哥去做,弄上好几年,恐怕还弄不出个眉眼。”

  常胡浪再问:“你们说白马爷那是人们叫来守庙的神仙,怎么就没有守住,最终还叫一帮子冷怂给毁了,不但把庙毁了,还把神仙都砸烂了,神仙怎么不拾掇这些怂。”李四回答说:“神仙是砸不死的,砸烂的只是泥塑的像。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不收拾,那是时间还没到。神仙的事,其实是人们心理上的意念,不要说三言两句,就是十头八天,都给你说不清,道不明。”

  李四又喝了一杯茶,点起烟吃着。长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要没有这个石板,我们谁能知道这歇马店是怎么回事。人啊真是能,老天爷给世了一个精明的脑瓜子,能说会道的一张好嘴,三寸不烂之舌,从音韵声律开始,通过五音四声的组合,创造了语言。又通过点痕画迹,模影仿图创造了文字。这才能使得大家相互之间通过说话,在一起生活。相互之间看看眼色,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在一起谝闲传,相互传情送意,现在叫做社会化交往。有了这些把式,既能把所想的说出来,又能把所说的做出来,还能把所做的都记下来,传于后世,让人们品味。

  李四一边吃着烟,一边喝着茶,心里在思索猜想着。最早的人们之间交往,估计就和现在的畜生一样,只是个叫唤,后来时间长了,通过音律变化,就慢慢约定俗成,形成了语言。有了相对统一的语言,人们就能融合在一起,开始社会活动了,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

  李四思索一阵接着说:“你们看,畜生也有五官七窍,而且还灵光着哩,就是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更不要说做文章了。所以只能受人的支使,受苦受累还要挨鞭子不说,甚至有的还要挨刀子。你们说,畜生除了不会说话,写字做文章外,那样不如人,所以三字经中说,人不学,不如物。胡浪听到这里,心中怀疑,李四是不是绕着五子骂自己着呢。但听着还有点意思,即使骂自己,也要多听一点。”

  这里李四接着说:古圣前贤,有学问的人在吃饱喝足的时候,就会思想一个问题,天地之间这万物生灵,到底是从啥地方冒出来的,尤其是人这种怪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何成为这个世上的主宰者。早先由于没有文字的记载,人类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到底做了些啥活。所以后来的人们,只能靠推测。但因时代久远,没有人能弄清楚,成了永远的玄机。

  你们看看,要不是这石板上的文字,我们只知道这里有一个大院,院子里盖了三间瓦房,叫白马庙,庙里面有个塑像叫白马爷。就根本不知道这庙院是谁建造的,啥时候建的。从啥地方能知道,歇马店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人们,只遇到难场事,就跑到庙里去拜一下神仙,根本不知道自己拜的是哪一路神仙,糊里糊涂磕上一辈子头,都不知道把头磕给谁了。

  大家听着这李四的摆活,谈古道今,文字到语言,天花乱坠,还真有点意思,都在渴望着李四多讲些古今。

  李四见大家听得入迷,讲得更来劲了。“畜生要是会说话,那可要把人骂死哩。就会说,人这瞎怂太坏了,骂仗都要赖账抢功。相互骂起来就说,你个狗日的,驴日的,你看明明是人做哈的事,硬要推到狗和驴身上。再比如说,他(你)妈的个蛋,鸡听了肯定生气,蛋明明是我下哈的,人硬要抢功劳说他妈的。”大家听着李四这幽默的阔谈,陡然笑了起来。hΤTpS://WWω.sndswx.com/

  常胡浪问:“石板上写的都是这些吗,那你说这块石板到底有用没有。”李四说:“石板上写得比这些还多,等我给你慢慢讲。至于用处,那要看放到什么地方,还要看啥人用呢。对一个两眼蒙黑的人来说,那仅是一块石板,只能当个打胡基的垫板,或者挡个猪圈门。要是人家有学问的人得到了,说不定还有大的用场。”胡浪听了这话,心里在想,是不是李四绕着圈子骂自己,或许想要这块石板。就赶紧说:“那我正好要打胡基,愁着没有个垫板。”

  话说这一块石板,纯属无情之物,可把这几个人,捉弄得神魂颠倒,忙乎个不停。心有余悸想发财的,愿卖弄学问的,希望知道神仙底细,弄清庙宇来由的,还害怕弄出是非来,心存疑虑的,各怀心思。但大家都图了个热闹,得到一时的乐趣,也是值得的。

  到了午饭时间,大家边吃着饭,边听李四谝闲传,和听书一样,觉得还蛮有意思,比在地里干活要舒坦得多。虽然是农闲时间,不像龙口夺食季节,可这农家人除了晚上,白天哪有多少功夫如此消闲。吃了午饭,大家还想听李四谈古论今,但这地里的活还得干,大家只好无奈地各自忙乎去了。

  且说常胡浪回到屋里,婆娘就问:“你到哪里浪门子去了?”胡浪就把李四如何讲歇马店的来历,讲石碑上写的,人是怎么会说话的,把自己听了的都说给婆娘听。婆娘听了半截就说:“你知道了就好,我不想听这些,李四整天没毬事干,尽做些扯闲蛋的活。”胡浪看见婆娘不乐意,就不再吭气。

  只听婆娘说:你们都想知道过去的事,当今的事你们知道多少?听说前些年,安定地方揪斗几个大官,给每个官员都戴上纸做的高帽子游行。三九寒天下着鹅毛大雪,一大帮娃娃们挂着个破单裤子,手里举着个小旗旗,在街上起哄,嘴里喊着打倒某官员,火烧某官员的口号。这位走在最前面的官员瞥眼一看,娃娃们都冻得面红耳赤,清鼻子都快掉到下巴上了。官员看着可怜,就伸出脖子凑到娃娃们跟前小声说:狗狗们,赶紧去炕上暖着去,不然冻死了。

  胡浪听了说:“那些娃娃们也是图了个热闹,蹲在这山沟里,大人们也想有点乐趣。”婆娘接着说:“都快冻死了,还哪儿来的热闹。前些日我看到李四的一双破鞋,都快挑不住了,那可怜的样子和那些娃娃们有啥两样。还不赶紧多拾上几脬大粪,把自己的几分自留地种好,粗茶淡饭填饱肚子,浪门子去也自在些。再看哪里有乱跑的婆娘女子,随便收留上一个,热炕上暖着多好的,整天冻得鼻涕嘻嘻的,不知图个啥热闹,还卖弄什么文脉。”

  随后婆娘上了炕,从放在炕上的一个破箱子里,拿出一条三尺长的白平布,四周都用针线锁了边,中间用剁针绣得像小花朵一样。双手提起来给胡浪说:“你不是说这石板上的字,一个值千金吗,我把它都绣在这块布上了,样子和石板上一模一样,不信你去对着看。”胡浪抬头一看是真的,当时就给了婆娘一个嘴,便双手接过来,直奔磨头窑里去了。

  到了磨头窑里,揭开苫在石碑上面的柴草,把这布往石碑上一贴,字里行间丝毫不差。这可把胡浪激动地不知干啥才好,拔腿就跑到婆娘跟前,裤带早就崩断了。没过多长时间就急着问婆娘:“好了没。”完事之后,二话不说,立即起身,鞋都没有顾上穿,卷起那三尺白布,捏在手里,提着裤子,直奔着找李四去了。

  再说这吴家栋回到自己家,先是拿出自己抄在本子上的碑文,仔细又读了一遍,李四说的好多事,在这上面都没有找到。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抄全,一时还顾不过来,先把眼前的活干了再说。一边干着活,一边在想,自己长年累月,白天地里干活,就是个算账,有点文脉的事知道得太少了。到了晚上,娃娃们喊叫着要听个古经,都想不起来说些啥。娃娃们经常问自己,人是从哪里来的,说到爷爷的爷爷以后,再就没有说的了。有时候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更是没有办法回答,到时候要向李四多请教,看有个啥说法。

  吴家梁送走了客人,心里突然泛起心思来了。好几个人在屋里折腾这庙上的碑文,虽说上面只是记载了修屋建庙的事,没有什么牛鬼蛇神。但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叫那些喜欢弄是非的人知道了,反映到工作组那里,恐怕不是个好事。不要图一时痛快,惹出麻烦事来,也要给家栋提醒一下,还得注意点才是。

  李四回到自己的窑窝子里,躺在炕上吃着烟,心里那舒坦地都说不出来。心想自己念了好多书,都没有派上用场,如今碰到这块碑文,估计别人都讲不清楚,就连吴家的弟兄们,都是洗耳恭听。正在得意地回味着,突然头顶上有人大声叫喊:“秀才啊,我来了。”一时把个李四还惊吓得不轻,起身一看是胡浪来了。

  李四就随口问道:“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胡浪站在窑门前的炕沿下,立即从怀里把那绣着碑文的三尺白平布掏了出来,双手提着展开来让李四看。李四翘着满脸胡子,惊诧地提高嗓门喊着说:“我的个天哪,这是谁弄的?”胡浪就按实说了。李四惊讶地说:“你从哪里找了个这么能的个婆娘。”陡然感到自己有点窝囊,嘴里念叨着说:“真是大肚子婆娘过街里---人中有人啊。”

  胡浪没有听懂,赶紧回答说:“我白天黑夜的辛苦,都快挣死了,婆娘的肚子总是大不起来,人中那里来的人,都是做梦的事。”李四也没有听懂胡浪的话,只是不停地点着头,接连说了几遍,人中有人啊。胡浪客套着说:“但愿秀才吉言,神仙保佑。“”

  李四提起这块绣着碑文的白布,指着上面的针线活说:“要不咱们拿着这东西再到吴家去,叫他们弟兄们也见识一下。”胡浪也巴不得赶紧叫人知道这稀罕物,也让自己的婆娘在人面前露一哈脸。只是刚从吴家回来,茶根子都还没有凉,别人还要忙着做活计呢。一大帮人,像吃大户的一样,接连到人家屋里打搅,怕讨人家嫌。李四说,那就等到明天再看。

  且说这里胡浪听李四说,这人中有人,心里在盘算着,说不定婆娘有了动静,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但愿上天保佑,给自己续了香火。眼下这石板上面有几百个字,就是一字值上一金,就能弄几百金。这三尺白布加上针线,不就是一块来钱的事,多扯上几尺布,再叫婆娘多绣上几个,到时候留给自己的后代们,这样不就可以发财,省得经常受穷困,穿戴连羞都遮不住。

  胡浪想到这里就问李四:“我婆娘费了好大的功夫,把石板上的字都弄到布上,你看现在能值多少金。”李四随手把这块布提起来,在胡浪眼前抖了几下说:“估计这只有七八两还不到一斤。”胡浪纳闷地瞪了个白眼:“你不是说这石板上的字一个千金吗,难道这布上还没有一个字不成。”

  胡浪赶紧从李四手里要过来,展在自己眼前,仔细看了一遍说:“这不是和石板上一模一样的吗,难道婆娘做了个猴子歘毬的事。”接着问李四:“那一两值多少钱?”李四回答:“布只用尺子量,哪里有论斤两的。”胡浪此时更加迷惑了,心想这字刻在石头上,一字就能值千金,绣在布上就不值钱了,一尺才两角多钱。

  记得当时往家里背这石板的时候,觉得很重,估计差不多有二百多斤,说明这布上面还不到一半个字。又问李四:“按你说的这布上没有一个字了。”李四反问道:“那你说上面有几个字?”胡浪回答说:“我一个字都认不得,才让你来看一下。”李四笑着说:“认不得就等于没有一个字。”胡浪这才明白,字只有认得才值钱,原不怪人家吴家人富华,我就是穷酸。又一想不对啊,你李四不是认识的字多,肚子里都装不下了,怎么过得比我还寒酸。

  李四知道胡浪是个睁眼瞎子,就开始摇头晃脑,翻转着舌头,夸夸其谈,天花乱坠,给胡浪上课了。只听李四说:“就拿这块石板上写的来说吧,你常胡浪就不知道是啥,你还以为是鸡爮哈的,那可是古人耗了好大的功夫写出来,刻字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刻在上面的。要是没有文字记录,我们只知道自己做了些啥,也许知道些父辈们的事,爷爷辈以前的基本都不知道,歇马店以往的事那就不用说了。还有这一个地方,一个部落,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语言,若不是早先有个名字叫秦始皇的人,把各方的文字统一起来,后来社会发展又是个啥样子,谁都不知道。”

  胡浪随插嘴说:“秦始皇不就是筑长城的吗,他还会写字。”李四继续说:“筑长城的活,就是像你我这样的下苦人干的事。人家皇帝只是发个话,哪里还给你抓铁锨把,挖土搬石头去筑长城。那秦始皇不但会写字,做文章。就是随便打个喷嚏,或者放上个蔫出子屁,这九州大地就会山摇地动。你没有念过书,所以就不知道,以后有闲工夫,我给你们慢慢地讲,你才能知道这一字值千金的道理。”

  不要说古人,就是咱们这歇马店,人们说话都不一样。比如说:"咥,弄,整,做、搞等,这些字的寓意太丰富了。用在不同的场合,就有不同的意思。要是婆娘给你说做一挂,你就知道是啥意思,假如我说叫你做一挂,你就会犯糊涂。"遇上难堪的事,就说伤脸,辱人、害臊、丢人、干光光的等,写成文章只能写成尴尬,否则别人看不懂。只有写出来,识字的人根据当时的情景,才能准确地理解其中的寓意。

  要说这文字,看起来是简单的点、横、竖、撇、捺,起初可能是符号,图形和一些象形的标志。就好像是针和线,文章就是绣好的花,用的都是针线,但绣出来的花就是不一样,你说这多难整的。所以,要把这石板上字凑成语言,再把语言连成个文章,需要仔细地琢磨,才能弄出个眉眼。还有四声更复杂,你看这语言多难。你要想知道的更多,等以后再慢慢给你讲。要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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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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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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