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出工,好多人都聚集在一个叫青石崖的地方,人被绳子吊着,爬到半山崖上去打钻孔,还要给孔里面装上包谷面一样的黄面面,农家人不知道那叫啥东西,只是听人家说,叫炸药。这东西能把硬得不得了的石头都能弄碎,好多人都不敢去多看一眼。
忙乎了好些日子,石崖上钻出了好多孔,由专门的人往孔里装好了炸药,就要准备放炮。指挥的人命令大家,全部躲在山梁后面的一个沟里等着。只听见轰隆一声,悬崖峭壁上,瞬间被炸出一溜子平地,那场面是移山填沟,真叫人胆战心惊。随后就给这地方起了个名字,叫共青团火车站。那可真是:
崎岖险路不辞难,苦我犹存铁石肝,义气涤散千嶂雾,热血荡平万重山。
修好蜀道筹方略,蜿蜒铁路到岭南,千岩万转三百曲,后世只作顺流看。
且说这宝成铁路正在热火朝天地修建,陇海铁路天兰段很快就要修通,准备开始通火车了。歇马店地方的人,听说火车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大家做活计的时候,天天都在胡思乱想着,这火车到底是个啥样子。
有的人想得入迷都做起梦来,梦见了火车,就和天上的闪电一样,“轰隆”的一声,和穿山甲一样,就钻到洞子里面去了。有人就把这梦说了出来,大家听了,还怕这火车不小心飞到自己家里,把草垛给点着,把房子和窑洞都弄塌,那就把人害死了。大家心里又盼着立马能看到火车,还害怕那火车不小心,像骡子一样不听话,发脾气尥蹶子。
秋收以后,这铁路沿线上,排满了队伍,像两排小杨柳树一样,遮挡在铁路两旁,拦住不让闲杂人员靠近铁路。一日到了晌午回,在九科滩放羊的娃娃们,老远看见一个冒着黑烟的东西,朝着这里驶来。一时惊诧得顾不了其他,放弃赶着的羊,跋腿就往屋里跑。
跑到屋里赶紧给大人们说,看见火车冒着黑烟,还吭吭哧哧地咳嗽着,从榆木岔山下的菜籽湾地方上来了,叫唤的声音大得很。大人们听了,都赶紧关住自家的大门,在门缝子里面窥视着。
只见这火车像一条大得很的长虫,身子是黑色的,又好像是饿了肚子的蚰蜒,头上还冒着黑烟,几颗红颜色的牙齿,不停地在嚼着,吭哧着咳嗽个不停,估计是走远路太累了。时不时还叫唤上几声,那声音大得都能传到马寒山。这火车到了李家坪,就要停下来缓上一会。
车站对面人老远看见,还有点担心,只怕这火车乱跑,还追着来把人吃了。火车在这里缓了没有多长时间,叫唤了几声又开始走动了,随着这喷喷的咳嗽声,跑得越来越快,又叫唤了几声,就一溜烟钻进了洞子,往山那边去了。
再过了不长时间,农会要大家准备筒子鼓,等第二个火车再来的时候,要到车站上打鼓欢迎。这筒子鼓多少年都不用了,大家就赶紧到歇马庙里去找。有的背着鼓找捶,有的拿着捶找鼓,还算凑到一起了。
等到第二个火车来到时候,除了地主富农,其他人都要到铁路上打鼓欢迎。好多人还有点担心,怕这火车乱跑,把自己伤了。工作人员就给大家说:“不要害怕,火车是沿着轨道跑的,那是有轨距的,不会乱跑。”
大家听了以后,这才放下了心。都凑近看到了火车,又跟第一次见到的还不一样,是个绿色的,肚子里还有好多的人,伸出头来给车站上的人招手。大家一看,这火车太好了,拉着那么多的人,上面还装着好多的东西,还跑得那么快。
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就知道这黑色的叫老财车,是专门拉货的。绿色的叫票车,是专门拉人的,不在这里停的叫快车,在这里停的叫慢车。大家都在想,以后要是自己家有一个,那该多好。你看那火车,爬在地上都跑得那么快,要是站起来,那可能就上天了。
话说这道永章,当下已经划为地主,经常要被揭发批斗,早已恼羞成怒,只是泰山压顶,不敢放肆,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罪孽。谁知那老狗记的是陈干屎,没想到当年的管家,从大老远跑来揭发自己,要给自己栽个赃,真是人心难测啊。
道永章被管家揭发了以后,心里在想,自己不就是比别人多了点粮食,平日里少做了些地里的活。所有的财产你们拿去分了,自己也没有犯下多大的事。
上级得到了报告,立马对揭发道永章的事进行了调查。听说还费了好大的劲,找见了当时的几个当事人,问讯了好几次。这帮人都是宛川河地方来的,当时道永章因吃了官司,一气之下打了这些人不说,还扣了几个月的工钱。这管家就和几个商量好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下组织调查,这几个觉得机会终于来了。早就商量好了,等到调查饭人问询时,便是异口同声,咬定那放羊娃,就是道永章用枪打死的。其他还没有个知情的人,这就成了三人为虎,那道永章有口难辩,只恨这件事死口无对,要找个知情的,只有当时官府衙门调查的结论,当时还无法找到。
道永章到了这地步,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最终由组织断定,道永章私藏枪支,涉嫌人命,押到县城镇压。有人同情,也有人憎恨,还有人背信弃义趁火打劫,也有忘恩绝义火上浇油。上新庄的主人,搭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一生的结局。剩下的事,只好由小老婆和后人们去料理。
再说那李显,当下这地方归了定西管辖,白天有人监督着干活,晚上绑起来批斗,要叫他把所有的财产都交出来。能够看见的财产,留了几间房子和窑洞,也得让老小有个安身之处。还留了一些粮食等基本生活用物,其他的都没收了,李显只能无奈地认了卯。
通过大家揭发,李显还有好多隐藏的财产,到底有多少,谁都不知道。对于看不见的财产,李显是一口咬定,就是两个字---没有。家里的婆娘儿子,都挨了打,还是个没有。
组织尚无其他办法,只是天天晚上,把全家人都被批斗一阵,在众人面前丢脸,还挨打受气,李显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在当年祖先躲避土匪的那棵榆树上吊死了。这道沟最早的拓荒者,哪里知道自己的后代,如此这般地去追到阴曹地府,去和他们再团聚了。
经过仔细盘查,这道沟没有发现土匪,特务和反动党团。那会道门到底有没有,一时还说不清楚。需要动员广大群众,积极检举揭发,通过血泪控诉,挖出潜藏的敌对势力,并依法受到惩处。有人就对孔云海和徐匡子产生了怀疑,当年有好多传言,这两个好像是青红帮和哥老会的成员。当下这两个是农会的主要成员,人们还不敢当着面直接揭发,怕以后报复,就偷偷地给工作组反映了。
工作组的人听到这些消息,还不敢有半点闪失,立即就向上级报告。经过调查,孔云海祖上有青红帮的嫌疑,徐匡子祖上曾给哥老会提供过避难保护。这与后代们到底有多大的关系,还要叫这两个人自己来澄清,然后叫这道沟知道的人都来揭发。还要叫这反映的人,当面控诉,都要有个确切的说法。
一日晚上开会,工作组就把上级的命令向大家宣读了一下,要这两个人都要说个清楚。孔云海听了,就开始澄清:“我爷爷没的时候,我都没有生下来,还没有长到少年时候,父辈就没了。我跟着谁人去当青红帮,我要是当了青红帮,灾荒期间,还用得着带着弟弟到处逃难吗,还能跑到这穷山沟里来。青红帮和地下组织一样,都是人介绍着加入的,不是先人生下来的。爷爷是不是青红帮我不知道,我自己和这无关。”
徐匡子说:“我的祖上都是遇上天灾人祸死了,我是投靠亲戚活下来的。灾荒期间没有一个组织关照过我,加入地下组织后,才有点关照,但因消息闭塞,联络也不太频繁,祖上的事我也不知道。”两个说完后,工作组叫大家仔细回想,认真地揭发。
当地人只是听说过,但根本就不知道这青红帮和哥老会是做啥的。就问工作组的人,工作组的成员都张口结舌,没有一个能说得清楚的。那文三辩就马上发言,给大家解释了一番。
李四听了以后就说:“你说得不对,那是白莲教,听我来给你们说一哈。”李四就又啰啰嗦嗦解释了好大一阵,差一点都讲到秦始皇时代了。工作组的一听,这青红帮来头还大,说头还多,一时间弄不清楚,就叫人们再揭发。
文三辩就发言说:“听说你两个是这些组织的人,你们说不是,那你们平时跑到阳坡庙和三圣庙里去做啥去了。”这两个庙原来就是白莲教建的,后来成了拜上帝会的庙。徐匡子说:“我们还到歇马店庙里磕过头,那算什么会。你给歇马店的神仙磕过头没有,是不是也是白马会。”
工作组一听,叫其他人揭发,人们都说不知道。就问文三辩还有没有证据,回答说:“我也是听说的。”工作组一看,没有个人能说出证据,更没有人能血泪控诉,暂时就不提,开始斗争黄世满。
黄世满刚要准备交代罪恶,还没等开口,谁知这李二抢先说话了。大家以为李二要交代自己的罪恶。没想到李二说:“你们不是说要互相揭发吗,都说我们这道沟没有土匪,我觉得这里有土匪,说起来可能比外地来的土匪还要恶。”
李二把话说到这里,有几个当年喜欢打人的听了这话茬,已经坐不住了。梁新怀只怕揭发自己,就频频给李二赔笑脸,孔云海也是提心吊胆,徐匡子心里也在犯隔影,个个心里都不踏实。
工作组一听,这里还有土匪,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没有排查出来是要被追究责任的。就赶紧叫李二揭发。只见李二就指着梁新怀的鼻子说:“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地地道道的土匪,你们看他长得那怂样子,当年当保长的时候,带着国民党的官员来抓兵,到处敲诈勒索,打骂穷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就是反动军阀的一条狗。”大家一听,都点着头。
梁新怀听见李二出言语骂自己,就也开始对骂说:“你才是个狗,不是狗,怎么把你划成地主了。地主还有啥资格揭发别人,自己的尻门子上满都是屎,先把自己的尻子擦净了再说。”李二说:“我的尻子从来都没有干净过,今天就是要用这脏尻子,抹一哈你的皮脸哩。说你是土匪,这沟里上点年纪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当年还编成了顺口溜,大家都在唱。”
文三辩一听就说:这我会唱。马上就唱了起来:
本地保长她姓梁,狗仗人势白眼狼,见了官员手低垂,百姓面前头高扬。
生来一副奴才相,耀武扬威霸一方。骑着叫驴背的枪,挨着家门要款垧。
工作组的人听了以后,其中有人就觉得稀奇,斜着眼睛看了梁新怀一眼,确实是一副恶相,就笑了起来。领导发话说:“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会场上不能胡闹。”李二继续说:“他把我的几个后人都弄没了。”工作组一听还有人命,那可是天大的事。立即收住话茬,这事情暂时不说,我们向上级汇报,等上级调查。
话说这黄世满,向大家交代了自己的罪恶。大家争抢着揭发,会议的气氛马上就紧张起来。孔云海本来也想揭发一下,但看到大家这么踊跃,还有嘴里面胡乱拌拌汤的,就不再说话,只是奓着耳朵听了。
那李四当时可就憋不住了,嘴里哼唧地念叨着:“狗撵下坡狼,众人推倾墙。”工作组还没有听清楚,就问李四,你揭发的是啥:李四嘴里也开始搅和起来:“嗷,我是随便背了两句书上的,狗吃灯盏放得低,媳妇子偷吃肚里饥。”时间已到半夜,会议只好结束,明晚继续,大家各自回去睡觉了。
散会了,徐匡子就把这女婿李二叫住问:“梁新怀啥时候把你的几个后人弄死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李二回答说:“你是长辈,又是农会的,这事我还不好意思给你细说。你看这道沟的人,谁家的婆娘们,不养六七个娃娃,我找了两个婆娘,才给我养了两个娃娃。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亲房家过事情的时候,他在坟地里打人,我去拉仗,就是他把我捏日塌了,以后再就没有生过娃娃,你说是不是他把我的后人杀了。”
徐匡子一听,才知道了,自己的女子嫁给他,只生了两个娃,以后再没有生,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就指责李二说:“没有生下来的,不能赖成是人家杀了。我才养了一个娃娃,那赖给谁哩。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以后记住,现在解放了,要实话实说,不能胡说。”
这些年,虽然大家都为分田地,修铁路通火车而欢欣鼓舞,但好多人家总是事情不断。有的是积财丧命,有的是因色惹祸,还有难违天命者。一时间有人就怀疑这天道不畅,地道不顺。总是塌房子又逢连夜雨,破衣衫偏遇刺骨风。
且说这家栋,来到秦岭一带修铁路,当了个钻探工,干起活来攒劲得很,受到了师傅的赞赏和组织的表扬,自己也感到很光荣。只是到了晚上歇息时间,总在惦记着家中的婆娘娃娃。
一日,从宝鸡来的人送来一封信,家栋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家梁写来的。出门在外,收到家里面的来信,那心中的快活,真是一言难尽。就悄悄地躲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抽出折叠的信瓤子,准备仔细地看上一遍。这一看可不得了,家里的婆娘娃娃都被冻死炕上了。
家栋立即报告组织,组织也很是关照,赶紧派人把家栋送到宝鸡,还给买了火车票,送上了返家的火车。家栋当下满腹的忧愁和伤心,一路上只能压在心里。等到火车到了歇马店,列车员提醒家栋,李家坪车站到了。家栋只知道这里叫歇马店,还不知道这里已经变了名字叫李家坪。不管这些,下了车直奔大庄里家中而来。
到了家里一看,家族的人和庄上人,正在忙着处理后事,娃娃没有成年,就抱出去用火烧了,把婆娘就埋在了侯家湾的一块地里。安顿了后事,家栋就问了个来由。
原来这一年夏天,西部地区发生了大地震,到了冬天,连续多日天降大雪,气温极低,积雪难化,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这里不知多少人都感冒发烧,久治不愈,娃娃们死了好几个。当时家中柴草,填炕极缺,婆娘娃娃生病,还睡着个冷炕,铺盖单薄。时间一长,连病带冻,可怜的婆娘娃娃,也就只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无奈的见了无常。
家栋知道了这些,心中那个不乐,还有些埋怨之意,只好埋在心里。心想,这家道不畅,自己在工地,差点叫滚石砸上,这婆娘娃娃又没了。家栋当下除了心酸,觉得以后除了照顾老娘,也就没有多少牵挂了,准备返回工地,继续跟着工作从事钻探行当。
老娘张氏一看,儿子又要离开家出走,扥住家栋的衣襟,死活不让离开。农会当下正需要个算账的,就要求家栋做这道沟的会计。家栋心想,看来这外面是去不成了,想飞也飞不动啊,只好给组织写了一封信,辞去公差,老老实实地种庄稼算了。
家族内不进财还损丁,一时间,每个人都觉得有点跷蹊,脑子里就犯了隔隐,怀疑这祖坟没有安顿好,还是这门头上有邪气,或是把那里的神仙惹着了,也许把那个地方的土动错了。吴家栋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解除心中的疑惑。
家栋当时就准备找罗阴阳给盘算一哈,想个法子把这邪气给驱赶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家长听。谁知这吴家的家长,可不信这一套。听了以后就带着责备的口气说:“当年听了阴阳的话,说喜事能驱邪,结果还把鬼给带来了。别人家还不是一样的出了事,那是天命。命短的活不长,该活的死不了,不要啥事情都疑神疑鬼的,把光阴跑好了,鬼神就跑了。毛鬼神缠搅穷酸的,巴狗子咬得是要饭的,西北风冻死穿烂的。”
家栋叫这家长不冷不热地训了一顿,不知如何才好,但这心头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除。总在想着,要找个机会,弄个明白。
几年之后,这里的铁路修好了,有好多修铁路的人,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其中有个先生,姓名叫寇喜良,祖上无考。本是给修路的人看病的先生,如今修铁路的人马要撤走,也不需要先生了。这寇先生就想在这里落户,工作组的人一听,立即征求大家的意见,这里的人一听是个先生,那可是巴不得的事,祖祖辈辈这里在生活,都没有见过一个正规的先生,大家双手欢迎。寇先生就在歇马店地方安了家。这里从此就有了个专门看病的人,人们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就可以就近治疗,肚子疼了,还有人给摸一下。
还有一户姓贺的,祖上是渭河中游一带的人,祖辈专门以师公为业,以跳大神,耍把式谋生。带着一男三个女,除了修铁路干活,业余时间给修铁路的人耍把式,说点顺口溜,唱个小调取乐。铁路修通后,大队人马就准备撤走,耍把式的就没有用场了。自己也不愿回老家,就想在这地方安家落户。大家都知道,这师公是专门跳大神,装神弄鬼的,还不敢随便表态。这贺家的老婆子是个戏子,可有点办法,就把第二个女子,许给了吴家大房头的儿子,全家就随着女子落了户。
解放了,这里的人们真正感觉到,社会环境确实变了样。人们不再为抽丁抓兵操心,也不再担心土匪盗贼,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拦路抢劫的,贩运吸食鸦片的,市场上欺行霸市的都销声匿迹了。所有这些变化,不光是穷人,就连地主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太平。
生产方式由过去的家族式的耕作管理,现在变成了农会集体管理,大家都成了土地的主人。经济方面,尽管大家都分得了土地,工具等财产,但耕作方式没有什么变化。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处于极度贫困状态,穿戴铺盖稀缺,靠天吃饭的状况,暂时还无法迅速改变。
随着人口增加,这里的生存环境容量逐渐达到极限,人们时常还得为吃水,烧柴犯难心。好在大家都是如此,贫富没有多大差别,人们心理上得到了平衡,忍穷受苦,只能怨天,不可忧人,大家没有任何怨言。
随着社会化,群体化活动的形成,习俗文化方面也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宗族门风文化习俗的约束受到冲击,家族门风规矩的约束逐渐淡化,男女老少,相互之间的交往开始频繁。人们的精神状态呈现出穷而不困,贫而不贱。所有这一切剧烈的变化,对当地的人来说,都是焕然一新,当下不但要解放思想,还得更新观念,大家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话说这男女老少,不论是劳动还是还会开会,只要人们聚集在一起,有的人想的是吃饱穿暖,有的人想出人头地,还有一些心存杂念,过去受了富人家的欺负,如今要把这心里的恶气放出来,这都不在话下。
这地方有句俗话说:“人亲难免事出来,狗亲总有屁出来。”只说这男女之间,时常过于亲近,总会见异思迁,少不得生出一些是非来。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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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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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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