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姬淡淡说道“既然当今圣上有眼不识金镶玉,那我便想办法助他人当天子好了!若非田朔救我,我恐怕早已是一具湖边枯骨!”
季惊鸿下意识反应过来,与霍不疑说道“田朔不是田家酒楼的掌柜么?他从前不过是戾帝身边的常侍,想不到还能这般搅风搅雨,方才那些死士也是他的属下吧!”
王延姬大笑道“五百名死士,一千名壮勇,都是他多年豢养的心腹!如今他己在太子私访郭村的路上设伏,霍不疑,你注定分身乏术,驰援不及了!”
霍不疑安抚的拍了拍季惊鸿的后背,冷声道“王延姬,楼犇根本不值得你拼命。比起与你长相厮守,他的雄心抱负更重要,脸面自负也比你重要,你为了他赴死,值得么?”
王延姬咬牙切齿,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我的子唯?你是如何对季惊鸿的?你自己报仇雪恨自己倒是痛快了,可有想过留在都城的她日子有多难过!”
霍不疑忙着说道,毅然拉着季惊鸿的手看着王延姬道“我知道,所以我早就后梅了,那夜,我见到她满眼是我却又是痛恨,我就后悔了,我在绝壁上松开她的手时也在后梅,回都城后见到她孑然一身的绝别我更是后悔!”
此时,季惊鸿眼角蓦然流下眼泪,她对上霍不疑染着深情的双眸,霍不疑心疼的抚去她的泪水,坚定说道“我辗转西北与漠北,无数风霜苦寒的冷夜,只要想起你,我就一遍又一遍的后悔。若是能重来一回,我一定不会铤而走险,哪怕让凌益活几年,哪怕复仇愈加艰难,也要走明光正道,也要与你成婚!”
王延姬悲痛不已,淡淡笑道“你能悔改,为何他知不能悔改,还撒下我一人在这世上。”
季惊鸿侧脸看向她,温声道“你怎知他不悔,他给少商留过一封信。”
王延姬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季惊鸿。
“他赠予她一幅山川图,告诫是来日若是因于困局,能见天地,而不是困于己心。”
霍不疑附和,认真说道“楼犇最爱游历山河,可你却助纣为虐,要让这山河尽毁。他为扬名才会行差踏错,可你却更甚,与反賊勾结,陷天下于水火,恨不得他背万年骂名。你是爱他,还是恨他?你觉得他在九泉之下,会再想见你吗?”
王延姬的眼泪落了下来,泣不成声,笑的比哭还难看“他见不见我,我都要去见他……他若恨我,便亲自来质问我吧!”
王延姬冷笑着扔出火折,四周枯草被点燃,刹那间,火势蔓延,浓烟滚滚。王延姬离火势最近,被派烟一冲,咳嗽得蟮缩起来。
季惊鸿扶着何昭君后退,霍不疑也拉着袁慎躲避浓烟,几人避到角落。
地下灵堂内的浓烟越来越多,王延姬因为距离火最近,最先不支。
烟气渐渐飘到霍不疑等人所在地,众人也呛咳起来。
霍不疑掏出一个面罩递给季惊鸿“这是黑甲卫的面罩,可暂时隔绝浓烟,应该能撑上一会儿。”
见季惊鸿犹豫之际,霍不疑忙着说道“我习惯随身备一个替换。”
季惊鸿便接过面具,火速冲到何昭君的面前,将它给何昭君戴上。
“郡主,你留着自己保命…”
“咳!你别说话,为了腹中孩儿咳…你也要坚持住!”
霍不疑看到季惊鸿将面罩递给何昭君,迅速地将自己仅存的面罩给伤重的袁慎戴上。
“霍不疑,没有面罩,你也会死的。”
霍不疑看向季惊鸿,神色温柔“能与她死在一处,我霍不疑此生无憾。”
“别说话了,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有这两条手帕,一个你的一个我的,还不快捂住口鼻!”季惊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将怀里的丝帕给霍不疑捂住口鼻,他顷然一笑,拿着丝帕说道“对,我会活着,活着才能给你和孩子赔罪。”
季惊鸿眼眶顿时湿润起来,她也将霍不疑曾送给自己的安神粉手帕捂在自己的口鼻处,与他一处等着救援。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头顶机关地板被强行破拆开,浓烟从洞口溢出,室内烟雾慢慢散开些。一条绳梯垂了下来。
梁邱飞高声道“少主公,你在里面么!快出来!”
霍不疑紧忙抬头喊道“我在,快,先救人!”
季惊鸿与霍不疑先一起协助袁慎与何昭君爬了出去,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不由的看向了彼此。
霍不疑毅然道“你先走!我垫后!”
季惊鸿害怕的摇头,抓住他的袖口道“不行,你先走!”
霍不疑蹙眉揽住她的腰间“听话!”
不容分说扶着她上了软梯,用力将季惊鸿往上推,梁邱飞也扯着梯子将季惊鸿拉上来,到陷阱口被梁邱飞一把拉了出去。
“子晟!快上来,抓住我的手!”季惊鸿心急如焚的转身探下身子去伸向霍不疑的那边。
就在霍不疑抓住扶梯要爬出时,王延姬挣扎着起身,含怨地看着霍不疑。
“我尝尽了爱人阴阳永隔之苦,如今也该轮到你们了!”
王延姬用尽最后力气,撞向旁边尚未被火舌吞没的陶罐,叠在一起的陶罐倾斜砸在地上,里面竟全是火油,一刹那,火光将出口吞没。
“带她走”霍不疑盯着梁邱起,欣然一笑。
“你快上来,你快爬啊!我可以抓住你的!”季惊鸿撕心裂肺的推着梁邱起,用力的伸手抓向霍不疑,霍不疑忍着心底的难过,毅然吼道“带她走!!”
顿时,季惊鸿被热浪轰倒在地,梁邱起连忙拦住季惊鸿,此时梯子已经被烈焰烧断。
“霍不疑….霍不疑!!”
“郡主,快走!快离开!”梁邱起用力道拉住季惊鸿的双臂,将她向后扯,终是将她推出了门外,因为室内火油太多,地下灵堂直接炸开,被余波震倒,众人纷纷扑倒在地。
梁邱飞和梁邱起连忙上前,将季惊鸿死死拦住,她起身清醒了一些,茫然的盯着室内的一片废墟,她嘴角抽了抽,呼出几口气,慌神的看向眼前的二人道“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你们快去找,快去找啊!!”
梁邱起悲痛的低下头,梁邱飞也忍不住难过的转过身去,她气愤的推开他们冲进了进去,梁邱起忙着抓住她的手臂“郡主,您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季惊鸿被他拽在地上,她撑着身体用力的忍着再次如五年前的痛意,紧攥双拳“霍不疑,你总是这样一个人,曾答应的那些事总是在骗我,小的时候说会一直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做桂花糕,如今欺我骗我又说你后悔,说要赔罪,你怎么能一个人就去死了!若你这次真要抛下我,我定绝不会原宥你!!”
屋内她一人恸哭不已,寂静无声中内里再无一点响声。
突然身后有人靠近,拍拍她的宿膀,她猛回头,见到霍不疑满脸都是黑灰,铠甲破烂,身上满是血迹,露出个虛弱的笑。
“你方才说的可是答应原谅我了?我可听到了,不许抵赖。”
季惊鸿眼泪夺目而出,急忙拦住他的脖颈顺入怀抱之中,紧紧拉紧他痛哭出声音来。
霍不疑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颤抖的手拦住她的腰间,一手扶着她的头,庆幸的说道“既是王延姬能到地下灵堂,我想自然定有能通向外界的其他出路,还好我运气好,让我寻着通道爬出来。”
梁邱飞喜极而泣,擦了擦自己的脸“少主公!太好了,你没事!”
霍不疑淡淡一笑“你来得还真“及时”啊!”
梁邱飞眨了眨眼睛,抿嘴道“少主公不是命我们离你远些,免得被他们知晓咱们己察觉她们的诱敌之…”
霍不疑咳咳一声“是…真够远的,你再远几步,我便死在此处了。”
听到他咳嗽的声音,季惊鸿忙着抽了抽鼻子,慌忙的抽身细细打量着他道“烟是不是呛在肺里了,还有你没被那炸药炸伤吧,不行…”霍不疑见她为自己担忧而慌神的样子,为自己方才转瞬的想法而有些自责,他再次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惊鸿我没事,别怕,我答应你的,绝不会再抛下你一人。”
几人正说着话,一声更响的嚎哭传来。
楼垚身上背着老医士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将医士放下,就开始嚎哭。
“昭君!你一定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要陪着我到白首,要与我生儿育女,我们说好一起将桦县变成另个家乡,你不能对我食言!昭君!”何昭君在旁边角落里,呆怔地看着在前方歇斯底里的楼垚,眼泪落下来“阿垚?”
楼寿怔住,猛地转头,跑到何昭君前惊喜地与对方拥抱在一起。
“你还活着,太好了。”
何昭君动容落泪“你心中有我,也太好了。”
医士擦了擦汗“你们一直抱着,孩子还生不生了?”
何昭君捧肚子,皱眉道“哎呀,疼,好像真的要生了。”楼垚连忙带着医士扶著何昭君商开此处。
梁邱飞点了点头,盯着眼前还抱在一处都两个人道“看来我来晚一些是对的。”
梁邱起瞪了梁邱飞一眼,让他闭嘴,在一旁翻个白眼。
袁慎不耐烦道“喂,你们卿卿我我抱够了么,边疆告急,太子和季总督还在前线呢!”
听到这里,季惊鸿和霍不疑对视一眼,立刻神色严肃。
太子率领人不多的侍卫队伍正不知情况朝前行走,忽然前方马蹄声起,尘士飞扬。
侍卫高喊道“前方有埋伏!”四周涌出,大量的死土将太子的人马包围佳。
田朔骑马而来,冷冷地看着新太子“三皇子,别来无恙!”
太子冷笑道“田朔!可惜上次在都城未能擒住你!今日,吾绝不会不会再让你逃了。”
田朔大笑道“哈哈哈哈,三皇子可是做储君做痂俊了,就凭你这些人手,想对付我一”千多名壮勇?我且看看你能强撑到几时,攻!
田朔与太子双方开战,兵马人数众生,而且都骁勇善战,太子的人马渐渐不支。
“竖子!若你肯束手就擒,我还能代我主君留你全尸!”
太子撑着一口气道“吾身为储君,此身只有战死,绝无败退!”
田朔气愤道“那便别怪田某代我家主君行天地公义了!”
田朔己经杀到太子面前,举者刀就要对太子落下。
就在最危急时刻,一支箭破空而出,逼得田朔不得不改交攻珍阻挡射水的箭矢,刚挡完一街,面前又射水几箭,待到田朔应付完面前的箭矢,霍不疑己策马冲了过来,护住了太子。
“太子!臣,霍不疑,前来救驾!”
太子看到福不疑,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田朔看到霍不疑,面露诧异之色。hΤTpS://WWω.sndswx.com/
“霍不疑,你竟然还活着,王延姬真是个废物!”
霍不疑冷笑道“不取你狗命,我怎甘心赴死!”
田朔恼羞成怒喊道“我等受主公大恩,当不畏死,来啊,冲!”
霍不疑做了个手势,黑甲卫沖入田湖兵马之中,与田朔厮杀,田朔也与霍不疑交手,田朔渐渐不敌,他的兵马也不敌黑甲卫。
北疆驻拔大营
“郡主,四面城池都有防守,城门乃是木拼忌门,以绳索控制升降,放开时可做吊桥用,城外是护城河,此门不开,大军怕是不好过去。”梁邱起指着堪峪图上的一处地理位置,十分困扰的说道。
“子晟先去救援以北的太子,而我们大军从西边进军北疆剿去戾帝余孽,田朔不傻,不会将全部家当放在去谋杀太子身上。”季惊鸿双手撑在地图上,仔细思索道。
“子晟说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方才攻城,损兵折将来换一城乃是下策。”季惊鸿有些紧张的冒出冷汗,她下意识看向梁邱起坚定说道“黑甲卫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轻易折在北疆,不如我带着一路兵先去和兄长汇合,再做打算。”
“咱们只要截断后援,他们撑不了月余,定不攻自破,咱们不费一兵一卒!”梁邱起拱手说道。
说时急,据季晓传来的奏报城内已经布满北疆流寇的眼线,需带几百人马进入益内攻破,强打强守,再可杀干净。
山坳背阳,山石落下的阴影犹如奇形怪状的妖物落在屋顶和地面上,映着满地暗红色的血迹和残肢愈发腥冷可怖,越往里走,肢体残缺的尸首越多。
“恐怕是季总督来的时候来不及管这些尸首了,郡主莫急。”梁邱起先一步挡在季惊鸿的面前,她忍住不去看那些,一股地狱深处蔓延而至的阴冷气息围绕在自己左右。
“这满地的残尸,其实这也不是故意虐杀,而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为了确保克敌制胜,万无一失,往往会数人一组,以绳钩与弯镰形的利刃围攻一人。电光火石之间便能制住敌人四肢,然后割头颅的割头颅,断手足的断手足——是以,你会发现,越是武艺高强之人,尸首越是残破的厉害。”季惊鸿捂着帕子,十分嫌弃的扫过一眼后走在前面,沉声说道。
“这不是中原路数,而是北疆的死士做派。”梁邱起恍然大悟道。
北疆王在睡梦中察觉出一丝不对,猛地睁开眼,自床榻之上坐起来。
起身走到案几前,点燃油灯,光亮亮起时,只见到墙角倒影,他一惊,手中烛台落在地上,光线又昏暗下去,借着悠悠月光,看到来人朦朦胧胧的脸。
“季明沉!?”
听到北疆王下意识话语,季晓手中长剑己架在彭坤脖子上,剑锋割破他颈上皮肤,北疆王拼命喘息着想要挣扎,但被狠狠钳制住。
“寝食难安?日夜无眠?北疆王可是做贼心虚么?”
“你是何人?!”
“你怕是在北疆苟活得太久了,自是不认识我,在下季晓。”手中的长剑往前送,挥剑带着那人,其后冲出房问。
在重重包围中对步难行,季晓的马每前进一步,那些士兵就退后一步,但包围却越来越紧,眼看插翅难逃。
看着四周士兵全部将刀剑指向季晓,而周国建筑上,也有弓箭手待命,一支支箭矢都对准了他。
“我是该夸你胆大包天呢,还是嗤笑你愚蠢不已啊,你只身一人独闯北疆,怕是不要命了,眼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射成筛子!任你武艺再高,也绝无可能逃脱!”
季晓冷笑“在他们杀了我之前,我的剑可以更快!你我一命抵一命,你可要试试么?”
“文帝值得你这般替他卖命么!你阿父未曾跟你说过吗,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我死,对他又有何好处!”
季晓极力克制没有割断北疆王的喉咙,他被勒紧脖子,虚弱的喘息着。
“我父一世清白,休你攀侮!我这次回来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北疆王,你活不过明天了。”
所有弓箭都都对准季晓,箭矢待发,他己再无退路,就在此时,城门外传来一片嘈杂的厮杀声。
城门外,梁邱起己经带领者士兵一路冲杀,企图攻破城门。
“架云梯,撞开城门,给我冲!”季惊鸿高喊一声,本来还将矛头对准季晓的人,齐齐转而将箭矢对向城门外。
随着北疆王的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朝城下射箭。
梁邱起挥刀劈开射过来的箭矢,黑甲卫迎上弓箭上去,宁死半步不退!
“在这城中,今日我们便是死了,也要攻开这城门!替后面援军打开这生机!”梁邱起怒吼道。
黑甲卫冒死冲到城门处,攻城杆撞在城门上,然而城门纹丝不动,听着城门外的厮杀之声,季晓望向城门,目肶欲裂,北疆王看着城门处震动几下偃族息鼓,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此门乃悬门,根本不可能用几根圆木撞开!你现在手中只有一把剑,你能杀得了几个人,我能拉你们一起陪葬,我死而无憾!”
季惊鸿目光扫过城外布置,落在城门处绷紧两根绳索上,当即不再迟疑,拿起弓和箭射出方向破空飞山,一根绳子被撕断,只剩一根绳子支撑着门。
周围的士兵朝着城门围去,黑甲卫与包围上来的土兵厮杀,许多士兵不是对手,被黑甲卫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季惊鸿紧紧随着黑甲卫的护送到城门前,她强强拍打着大门,高喊道“兄长!你不要做傻事!快点从绳索出来,等援军到了我们再做打算!”
季晓犹豫朝着面前的绳索一步一挪地走去,目光坚定,鲜血顺着他握刀的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
“惊鸿,大仇得报,我…不悔!”
季惊鸿心里一冷,透过城门缝隙,季晓释然的笑容让她愣在原地。
北疆王见所有士兵都被黑甲卫杀了,疯了一样拿出小刀挥向季晓。
季晓的目光落在了北疆王的身上,北疆王脸色大变,季晓抬起长刀正准备连带着自己与北疆王同归于尽,此时城门已被黑甲卫抬起的绳索拉开缝隙,季惊鸿忙着趁乱冲了进去,只她一人。
季惊鸿眸色一厉,直接上前,踢飞季晓手中的刀“你把自己赔进去,你让阿父和阿母怎么想,他们会原谅你吗!”
季晓浑身浴血,周围的士兵倒地一片,一夜厮杀后,他己经有一些体力不支,强撑者用剑支撑自己稳住身形。
“你太冲动了,等我杀了这逆贼,你大可等在城外与援军汇合,我一人死不要紧,可是你不能!”季晓难过的摇了摇头,他撑着一口气,拉着季惊鸿的手臂道“快走!”
季惊鸿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没有贸然前来,我带了两百精兵,还有圣上的手令!”
“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狗急跳墙,图穷匕见的事吗?”季晓无奈的一笑。
“曾几何时,无论相聚还是分离,我心中都深信,但凡有个万一,子晟都会毫不犹豫舍出性命让我活下去。”季惊鸿毅然说道“可是我自己呢?说句只有兄长能听的话,起初那些年,我心知肚明,我是绝不肯舍命给他的。”
“兄长,现在我希望他一生平安,无灾无难,哪怕用我的命去换。”季惊鸿神色凝重,她认真说道“对你也是如此,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他,我们有千百种法子,兄长,别走错路了。”
父亲以前是怎么教导他的,人行正道,鬼祟才走邪路,任凭烈火焚身,也不能失却本心,摒弃光明,再大的恨意都不值得以自己为代价。
季晓眼眶湿润,眼泪自两边流落脸颊,他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或许是找到了他多年来的再活下去的希望。
“霍不疑!哈哈哈哈,你以为我在北域没有留后手么!那里有我留的两百壮勇和百石火油,你若现在不赶去相救,你们剩下的兵卒都会群身火海!你们圣上不足自讯仁义么,若你为救他的子嗣而弃数百百姓于不顾,你们将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众口,彰显其宽仁?”
太子忙着想起孤身去与季晓汇合的季惊鸿,看向他道“子晟,你别管吾,此处吾还撑得住!”
霍不疑面露迟疑之色,田朔神色得意,他朝着田朔攻去,田朔惊慌应对。
“子晟!惊鸿在北疆,那你还在此处做什么,你赶紧去救她啊!你曾经负她一次,如今她身临险境,你若再弃她,她怕是再不会原谅你了,你会再失去她一次,你想懊悔终生么!”
霍不疑神色坚定“臣不怕,臣信以她的智勇定能化险为夷,我信她这次绝不会怨我!我们夫妻并肩,共同克敌。田朔,受死吧!”
霍不疑朝着田朔冲过去,两人再次交手在一起。
一番苦战后,田朔被霍不疑生擒,田朔被按到在地。
“霍不疑,你以为自己赢了么?我告诉你,这些年,你步步都慢我一步,我田朔从不曾输过!”
霍不疑冷声道“是你,勾连的雍王?”
田朔大笑道“没错,当初灯会那场大火是我放的,我发现你追查到肖世子,是我将樊昌的灯笼毁去你才毫无线索!”
霍不疑垂眸思索道“是你,教唆的小越候。”
“是,我挑唆小越侯针对太子,我要让你们这些文氏一觉自相残杀,让朝中一日不得安宁!”
霍不疑握紧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步,压着怒火“是你,提前告知彭坤我们意图捉拿他,审问孤城一案。”
田朔不屑道“我若不告知彭坤,他怎能提前知晓小越候被擒,在寿春起势?是我暗中传的消息!”
“既你如此效忠戾帝,我会送你和你家主公团聚!”
霍不疑双目通红,极力控制不将手中的剑刺入田朔的胸膛。再不耽搁,立即策马朝着北疆前去,梁邱飞与黑甲卫也紧跟其后。
“惊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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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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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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