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痛得蜷缩成一团。
咬她的那条蛇她认得,是素贞环蛇。
视线一片花白,毒蛇摩擦鳞片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炸响,折磨得江棉痛不欲生。
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呼吸一下都觉得胸腔在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棉逐渐呼吸困难,想要张口喊霍凝的名字,却发音模糊,一个完整的霍字都喊不出来。
“女士,您在里面吗?”
“女士,您是否需要帮助?”
外边似乎是救援人员和医护人员的声音。
“女士,麻烦您开一下门,我们这就来救您。”
他们声线温柔,似乎戴着一种天生的魔力,在蛊惑着江棉打开酒店房门。
似乎只要把门打开,她就能获得自由。
似乎只要把门打开,她就是安全的了。
江棉咬了咬牙,用力闭上了眼睛。
她才不出去。
外面这些人都是骗子。
只有酒店里才是最安全的。
她是怕蛇,可是人心比蛇可怕多了。
待在酒店里,被蛇咬是幻觉,并不是真的。
可是一旦出去了,她就真的会死。
江棉把戴着红绳的那只手抬了抬,贴近自己心脏的位置。
红绳散发出点点温热,江棉觉得有一股暖流注入自己的心脏,眼前的幻境,如烟般在她面前慢慢消散。
濒死的痛苦,呼吸困难的感觉,都在这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棉的身体,被一股暖流包围。
她眼底落下热泪。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吗?
“好了江棉,都结束了,我们离开吧。”
霍凝清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江棉的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了出来,“霍大师!”
她声音哽咽,还有终日积攒的委屈。
“没事了,快出来吧。”
江棉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她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她舍不得拆的蛋糕。
却没看见霍凝的身影。
“霍大师?你在哪?”
江棉带着疑惑询问,心脏在这一瞬间提了起来。
她心中惴惴不安,恐慌的情绪,莫名其妙席卷了她全身。
“我在外面,你出来吧,酒店不安全,我们该离开的。”
女人声音清冷,却带了一丝温柔,还带了一丝蛊惑。
这是江棉最信任的声音。
但是这一刻,江棉的心脏却坠入了谷底。
霍大师先前和她说,不要相信她所看到的任何东西。
所以她不相信地震。
也不相信令她恐惧的毒蛇。
可是如果,如果外面站着的人,就是霍大师呢?
如果那个喊她出去的人,就是霍大师呢?
她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距离明天,还有两分钟。
霍大师说,明天,会是新的开始。
新的一年,她会有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霍大师,我肚子好疼,快使不上力气了,你能进来帮帮我吗?”
江棉声音哽咽虚弱,听着气若游丝,仿佛真的时日无多。
一向坚强的人,偶尔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应当是惹人心疼的。
但是外面的人,似乎是铁石心肠。
外面女人的声音依旧清冷,“我没带房卡,你快点给我开门吧,开了门我送你去医院。”
江棉的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她已经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霍大师不会不带房卡。
霍大师在听到她肚子很疼时,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时间已经走到十一点五十九分。
江棉冷冷地看着酒店的房门。
只要不开门就没事。
她只相信霍大师出门前和她说的那句话。
酒店是安全的。
只要不离开酒店,她就不会有危险。
外面的人,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突然似笑非笑地问出了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问题。
“江棉,你怎么就知道当时跟你说酒店绝对安全的那个我,就是真的我?”
“你分得清哪个是我吗?”
江棉浑身发冷。
她透过猫眼去看。
外面的人,长得和她全身心信任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对方皱紧了眉头,“江棉,别沉浸在幻象里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你赶紧出来,我要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再继续待下去,你会死的,你忘了我和你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吗?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
她一字一句,每个字都直往江棉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扎。
她似乎,是想让江棉的信仰慢慢崩塌。
她的语气,甚至还带了几分急切。
江棉慢慢地笑了。
她看着那根红绳,“你说得对,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这一刻,我只选择相信我自己。”
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酒店是安全的。
如果连她自己都能欺骗自己的话,那大概渡不过这个劫难,也是她咎由自取命该如此。
“江棉!快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再待下去,你真的会死,到时候一切将前功尽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江悦悦做嫁衣。”
催促声一声接着一声。
江棉充耳不闻。
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数字跳跃到零点的时候,酒店外面,响起了新年的烟花声。
滴答。
酒店的门开了。
霍凝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江棉,恭喜你,获得了新生。”
“往后,好好过你的生活吧,你失去的一切,都回来了。”
江棉一愣,怔怔地看着霍凝,“霍大师,这……这是什么情况?刚刚外面的人……”
“刚刚外面的人是我。”
霍凝微笑着回答,“我就是想告诉你,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全身心的信任,包括我。”蜀南文学
“不过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江棉紧绷的那根线倏地断裂,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霍大师,你吓死我了!”
霍凝微笑着将手搭在她肩上,“好了,现在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时间走到了十二点,你安全了。”
“要一起出去看烟花吗?”
江棉浑身发凉,下意识退后了一步,霍凝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江棉浑身发抖,声音都哆嗦了,“不……我不去。”
“不逗你了,快去睡觉吧。”
霍凝拍拍江棉的手,露出了一个让对方安心的微笑。
江棉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从那种毛骨悚然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霍大师,我……我想知道,江悦悦怎么样了?”
“死了。”霍凝淡淡地道。
江悦悦本来就活不过二十一,江棉是江家人为她选好的挡灾工具人。
昨晚江棉没被幻象欺骗,死的自然就是江悦悦。
……
江家。
江父江母抱着江悦悦冰冷僵硬的身体,哭成个泪人。
边上站着的大师脸色铁青,面具下的那张面孔神情几番变化,阴云密布。
江父倏地抬起头,面色阴狠,眼里带着出离的愤怒。
“大师,我女儿突然就这么走了,你该给我个交代吧!”
他这些年给了对方不知多少钱,就为了让女儿平安健康地活着。
可是现在,他的宝贝女儿死了!
她还是没活到二十一岁!
大师淡淡地看着他们,“之前你们的所作所为本就是逆天改命,现在不过是被拨乱反正,一切回归原有的位置。”
他语气高高在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把女儿交到你手上,你一句拨乱反正就想抵消我女儿的命?!”
江母面目狰狞,“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的女儿死了,江棉却活了下来。
可她现在找不到江棉,当然要问罪这个技不如人的罪魁祸首!
江父也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
带着面具的大师冷漠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蔑视,“怎么,你们这是打算找我兴师问罪?”
江父面沉如水,“兴师问罪不至于,但您这么有本事,当然有办法让我女儿活过来吧!”
“当然可以。”大师回答得很干脆,“你们是她的至亲,想要她活过来,拿自己的命来做交换便可。”
他并未因江悦悦死了,就心生愧疚,觉得自己对不住江家人。
一来他早就见惯了生死,人命在他眼里,不过一串冰冷的数字。
二来,这逆天改命哪有百分百成功的,中途出现岔子,是常有的事。
江父江母面色扭曲了一瞬。
二人眼底闪着凶光,表情却逐渐平静下来,“既然如此,那您先回去吧。”
江父黑框眼镜下的那双眸子,浮现出阴鸷的光。
害死悦悦的人,自己是不会放过的。
包括江棉。
包括这个技不如人的所谓大师。
大师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丝杀意。
白眼狼是喂不饱的。
帮了他们这么久,他们却想对自己动手。
呵,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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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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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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