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渊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几百年前,曾经有个元婴期的小年轻这么对他说过话。当时他是出窍期的大能,面对一个元婴中期修士的挑战,他哪里能忍?
于是张寒渊应战了,他想着一个元婴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却没想到,那一战成了他生命中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战。
谁能想到那小年轻在被他摁着打的时候竟然突破了!从元婴中期直接晋级到了出窍中期,于是被摁着打的人成了张寒渊。
几百年前一脸平静对张寒渊说划条道奉陪到底的人便是谭渡之,也正是那一战,谭渡之的名号响彻了修真界。继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之后,谭渡之又成了最年轻的出窍修士。
谭渡之被捧得有多高,神道宗和张寒渊的脸面就被踩得有多彻底。
那之后张寒渊留下了阴影,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没办法闭眼,一闭眼就是谭渡之那张冷脸对他说划条道,我奉陪到底。
没想到谭渡之倒下之后,竟然还有人敢到他面前来挑衅。并且这一次只是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张寒渊有些疑惑,难道是他老了吗?看不懂现在小年轻的操作了,一个金丹越级挑战元婴尚且有可能,挑战他一个出窍期修士,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另一边叶缓归又开始紧张了,他小声的问温如玉:“老温,老谭他没事吧。”
温如玉笑吟吟的拍拍他的手:“你就放心吧。就算他有事,也不会连累到你。”
邵明澈奇怪的瞅了这两人一眼:谭二用的可是青木宗的名义,叶缓归作为青木宗主逃都逃不掉。难道真被他猜中了?谭二和温三只是叶缓归请来撑场面的?他的死活他们不在意。
只见温如玉上前一步:“诸位,诸位听我一言啊。”
众人的神识落到了温如玉身上,温如玉笑吟吟的拱拱手:“在下温三,是青木宗的同门。今日谭二与神道宗少主的争斗在下看得清清楚楚,谭二与张少宗主一言不合动起了手,我们宗主想要阻止,奈何没能阻挡得了。”
周围的修士扫了一眼叶缓归笑出了声,一个筑基修士想要阻止金丹和元婴修士的打斗,这不是在说梦话么?
温如玉提高声音:“因此这事只能算在谭二身上,可不能算在青木宗头上。”
谭渡之点头:“正是。”
他顿了顿:“我与张少宗主的争斗发生在青阳阁地盘上,不在御兽宗领地。既然在御兽宗领地遇到了,那就劳烦御兽宗做个见证。”
他一字一顿:“此事是我与张少宗主私人恩怨。神道宗为少宗主讨个说法我能理解,谭二敢作敢当。有想要为张少宗主讨个说法的,可以来找我。谭二绝不推辞。”
张寒渊上下打量着谭渡之:“倒是有几分骨气。然而你修为实在太低,我若是出手,世人难免说我仗势欺人。”
温如玉噗嗤一声笑了:“哎嘿,有趣了。你儿子挑衅在先被打在后,技不如人输了不在家好好休息,现在老子大张旗鼓的跑来找人。明摆着就是在仗势欺人,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温如玉话音一落,周围的笑声就更大了:“哈哈哈哈!”
神道宗就是在仗势欺人啊,张寒渊明明可以找个人来弄死谭二一伙,却大张旗鼓的带着御兽宗的宗主来。无非是觉得自己修为高,别说摁死一个谭二,就算摁死青木宗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温如玉展开扇子扇了扇:“哎呀抱歉,张宗主您可别介意。我这人没什么怀心事,就是心直口快。您可别往心里去,我没有谭二这种不怕死的精神,我这人啊,惜命着呢。”
温如玉一句话就掐了重点,如果青木宗在大典期间出了什么事,神道宗脱不开关系。
张寒渊面色一变,他没想到温如玉两句话将青木宗摘了个干干净净,又将青木宗的后路铺平。他眼神一凝瞅着温如玉:“你又是何人?”
温如玉笑呵呵的:“张宗主贵人多忘事,先前不是说了么,青木宗温三。”
温如玉半点不惧出窍期的张寒渊,他笑吟吟的招呼白正霄:“白掌门,听闻御兽宗有修行场可抵挡化神修士全力一击,不知能否让我兄弟和神道宗的道友们比划比划啊?”
白正霄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长老。长老袁冉迟疑着:“御兽宗修行场一般只对内门弟子开放,之前未有过借给别宗比试的情况。”
袁冉捋了捋白胡子劝道:“青木宗和神道宗与我御兽宗关系匪浅,此次齐聚御兽宗是为了参加我宗大典,不如看在我的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时旁边有人不忿:“袁长老这话说得有问题。青木宗的这位道友不是说了吗?这不是两宗门的争执,而是私人恩怨。”
叶缓归看向发声的那个修士,他低声问温如玉:“那是谁啊?”
温如玉悄声说道:“哦,那是神道宗的另一个少宗主。”
叶缓归:???
少宗主还有一个?
温如玉轻笑道:“张寒渊可是个风流种子,他的孩子至少有一打。元婴以上的就有资格成为少宗主,神道宗的少宗主少说有七八个吧?”
叶缓归嘴角抽抽,他看向张寒渊的眼神满是复杂:这男人也太能生了。
说话的人名为张道斐,他冷哼着:“谭道友说得这么清楚,若是我们不应战,岂不是被人骂缩头乌龟?”
说着他飞身而起落在了张寒渊面前:“父亲大人,请允许我以个人名义代替道然出战!”
白正霄叹了一口气,他对袁冉说道:“开修行场吧。”
这事没办法善了了,如果谭二他们服个软尚且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非但没有给神道宗面子,还态度强硬。
神道宗是什么宗门啊,他们一向觉得天道之下他们宗门最厉害,岂能容忍一个金丹修士蹦跶?
白正霄看谭二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怜悯,活到现在,他见过太多热血修士死在不知天高地厚上。以金丹修为对战元婴,他死定了。
世上能越级挑战的修士确实存在,可不是谁都是谭渡之。
白正霄的神识往叶缓归身上转了一圈,毫无察觉的叶缓归正满脸担心的看着谭二。白正霄眼神暗了暗,他轻声问袁冉:“那就是青木宗现在的宗主?”
袁冉应了一声:“是啊,还是个孩子哪。”
御兽宗的修行场位于另一个山头,确定要开修行场之后,山上灯火通明。听说神道宗和青木宗的弟子要在修行场死斗,好多宗门的修士都来看热闹的。
叶缓归一把揪住温如玉的袖子:“不是说比试吗?怎么变成死斗了?!”
温如玉宽慰道:“别紧张啊,你看神道宗的这幅架势,像是点到为止的样子吗?开了修行场,签下生死状,这才算是私人恩怨与宗门无关。”
叶缓归急了:“可是,可是!”
温如玉笑吟吟:“别怕,谁哭还不一定呢。”
御兽宗的修行场像是一个旋转而上的海螺壳,比试的地方就在最低处。四周有能让修士站着或者坐着围观的看台,叶缓归此时就站在离修行场只有几丈远的看台上,只要一低头,他就能看到正在签生死状的谭渡之。
叶缓归要哭了:“老谭……身本刚好没多久……”
温如玉乐了:“别哭啊,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哎呀,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哭?快擦擦眼泪,别让谭二担心你。”
说话间,谭渡之已经签好了生死状,生死状成的瞬间就化成了一道华丽的灵光飞到了广场中央。随着神道宗的少主张道斐的生死状飞起,两张生死状相撞变成了金色的粉末。
与此同时修行场的结界缓缓升起将两人包裹住了,等众人看清谭二的情况时,他们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有兵器!”
和谭二相对的是张道斐,张道斐背后背着一柄长刀。长刀上拴着铁链贴着封条,激荡的灵气撞得铁链哐哐作响。这刀一看就是一柄神兵利器。
纵然有诸多结界隔着,叶缓归依然被四周杂乱的灵气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他太紧张了还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温如玉伸手在叶缓归肩膀上拍了一下:“嘿,你可别晕过去了。”
叶缓归应了一声:“不晕。”
此时他听到身边传来了对话声,说话的正是九霄仙门的杨毅。杨毅眼神中满是嘲讽:“这金丹修士也太莽撞了,张道然的修为可不差,即便你我对上了也要周旋很久。他以为他姓谭就是下一个谭渡之吗?”
邵明澈啧了一声:“三师弟,我劝你慎言,比赛还没开始,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盛彦月皱眉:“你们两别吵了。”
邵明澈和杨毅嫌弃的互瞪了一眼,盛彦月叹了一声:“那金丹修士倒是有几分胆色,只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叶缓归听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大部分人都料定谭渡之输定了。叶缓归心里七上八下的,被他们一说,他心里好慌。
结界升起之后,张道斐猛地从身后抽、出了长刀,他将长刀戳在身前的地上随后对着谭二的方向招招手:“来吧,我让你三招。”
谭渡之负手而立:“我劝你还是不要让比较好,和我对阵,你需要更加谨慎。”
张道斐笑出了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既然谭二不需要让,他也不用讲究什么仁义。当下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金色的灵光直扑谭渡之而去。刚刚还留在地上晃动的长刀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在场有好多元婴期出窍期的大能,他们清楚的看到张道斐的动作。只见他双手握刀举过头顶,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刀就会劈开谭渡之的身躯,将他的元魂一分为二。
谭二却像没反应过来一样,或者说强大的实力差让他根本就看不清张道斐的动作?
眼看长刀即将劈开谭二的紫府,谭二突然抬起了头。他对着张寒渊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未达眼底,谭二冷漠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这笑容让张寒渊汗毛倒竖当场喊了出来:“斐儿!后退!”
110.王者归来下
张寒渊对这个笑容太熟悉了,那是让他百年无法入眠的梦魇。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谭二的真实身份!
谭渡之!除了谭渡之没有别人了!
叶缓归只看到金色的灵光冲向了老谭,他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老谭!”
温如玉笑道:“小叶子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和他不对付吗?”
温如玉不期待他能得到叶缓归的反应,他说道:“第一眼看到谭渡之,我就知道他是个疯子。别人都说他是世人楷模,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出手就知道他不是。”
“他明明就是一只被礼仪道德束缚的野兽,装什么大尾巴狼。一旦解开他的束缚,他会变得凶狠又暴戾。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人,或许他身上有温柔,但是那些温柔绝不会留给敌人。”
“今日之后,那些趁机羞辱过他的人该睡不着了。重新回来的谭渡之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随着温如玉不缓不急的语调,场中分出了胜负。
没人看清谭二是怎么出手的,电光火石间,谭二就已经出现在了张道斐的身后。张道斐脸上还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可是他很快笑不出来了。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张道斐的长刀断了。因为速度太快,刀身上出现了一道平整的缝,而刀却还保持着完整。
刀断了不算什么,张道斐的脖子也断了。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线,渐渐的,红色的线条越来越明显。
张道斐的身躯还在向前飞扑,随着他动作幅度变大,他的脑袋和脖子分开了。鲜红的血呲了出来,张道斐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的脑袋和断裂的刀身先后滚落到了地上。
喧闹的人群倒吸一口冷气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修行场上只能听到张道斐鲜血呲出来的声音。
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即便身本死了,他们的神魂也能趁机飞出来,这能为他们保留一线生机。众人等了片刻,却还是不见张道斐神魂飞出。
神识一扫之后他们愣了,只见张道斐的紫府已经支离破碎,镇守在紫府中的神魂早已灰飞烟灭。
一时间围观的修士们惊呆了,谭二修行的到底是什么功法,怎么能强大成这样?!hτTΡδ://WωW.sndswx.com/
张寒渊双眼都是血丝,他激动的站起来嘶吼道:“谭渡之!!”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张宗主莫不是失去儿子癫狂了?修行场中的谭二和谭渡之并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谭渡之平静的说道:“我赢了。按照约定,此事一笔勾销。”
张寒渊愤怒不已:“谭渡之!你还我儿性命!”
谭渡之淡定的说道:“愿赌服输,我和令郎签了生死状。”
这一刻张寒渊对谭渡之的愤怒和恐惧到达了顶峰,他竟然飞身而起从看台上直奔谭渡之而去。
温如言眼疾手快的在叶缓归身上罩了个结界:“哎哟!老张拼了啊!啧,老谭的身份兜不住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修行场抖了三抖冒出了浓厚的烟雾。纵然修行场旁边有结界升起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很多金丹期的修士都被震得耳膜裂开口鼻出血。
无尽的黄沙中时不时的传出轰鸣声,一道道剑气像是弯刀一样从灰尘中飞出砸到结界上。这些剑气属于张寒渊,身为一宗之主,他直接偷袭谭二,这种行为让人不齿。
然而谭二竟然游刃有余的躲避着他的攻击:“张宗主,你没和我签生死状。我不太方便出手。”
张寒渊气血上涌,他面色潮红目眦尽裂:“拿命来!”
邵明澈眼中的光越来越亮:“这身法……是谭师兄!是谭师兄!”
他确认了,这是谭师兄独创的步子,谭师兄曾经教过他。奈何他资质有限,学了很久还是没办法像谭师兄那样流畅。
叶缓归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谭渡之被张寒渊给击中了。那可是出窍期修士的一击啊,能将山都炸平了。
围观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真是谭渡之吗?”
“应该是了,张宗主可是出窍修士,修真界出窍修士就那么几个。你看谭二气定神闲的样子,修为必定在张宗主之上。”
“张宗主怒火攻心失了方寸,怕不是谭渡之对手。”
“别闹了,就算张寒渊全力以赴,他也不会是谭渡之的对手。毕竟啊,谭渡之几百年前就打败过他了。”
“这可未必,谭渡之先前修为尽失,如今修为成什么样还不清楚。”
张寒渊周身的灵气暴涨:“谭渡之!你欺人太甚!”
谭渡之冷声:“欺人的是你们,技不如人是你们,颠倒黑白挑弄是非的还是你们。”
强大的灵气冲击着结界,能抵挡化神期修士一击的金色结界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像是要承受不住碎裂开来一样。
温如玉看不过去了,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储物袋:“老谭,接着!”
说着黑色的储物袋划出漂亮的弧度笔直而下,谭渡之飞身而起,然而他和储物袋之间隔着一个结界。
就在大家以为储物袋要被结界弹开时,谭渡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结界一下。真的只是一下,巨大的金色结界应声而碎,结界中狂暴的灵气喷涌而出,他身形一晃轻松的握住了储物袋。
御兽宗的长老手忙脚乱:“升镇灵结界!”幸亏修行场的结界不止一个,围观的修士们才没被可怕的灵气席卷。
叶缓归紧张的问道:“老温,你把什么交给老谭了?”
温如玉挑了挑下巴:“当然是他的老伙计了。都被人追着打了,没必要掖着藏着了吧。”
说话间谭渡之从储物袋中抽出了一柄通本黑色的长剑,这正是谭渡之的本命灵剑一念。长剑一出,渗人的威压便从修行场中渗出。
张寒渊出窍期的灵气在这股威压的压迫下竟然再也激不起水花,结界外的众人心肝都在颤抖,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金丹期一下的修士眼睛一翻竟然晕了过去,一时间看台上晕的晕倒的倒。
叶缓归其实也在哆嗦,但是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谭渡之悬浮在空中,当他的一念剑祭出时,站在旁边的邵明澈等人发出了惊呼:“是谭师兄!”
盛彦月难掩震惊眼中带泪:“师兄……”
阔别了主人一年后,一念终于有了出鞘的机会。谭渡之将长剑一寸一寸的从剑鞘中抽、出。剑刃上的光冷冽的印在他的脸上,灵气全开的谭渡之恢复了本来的容貌。
灵气卷着他的长发和衣衫狂乱的飞舞着,立在空中的谭渡之俊美得犹如神祇。
当看到谭渡之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在场的人又一次沉默了。之前猜测是一回事,可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谭渡之回来了!
带着比先前更加强悍的修为回来了!
参加御兽宗大典的各宗门宗主多是出窍修为,还有两人是化神期修为,可是在场没有一人能看穿谭渡之现在的实力。
两个化神期掌门能沉重的估计着:“应该是……大乘期。”
不愧是天骄之子,明明修为全废,别人都说他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他却顺利的突破,成了大乘期的修士。
只是……他什么时候渡的劫?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感觉到?
目前修真界还没有大乘境的修士,谭渡之是第一人!
大乘境的谭渡之和出窍期的张寒渊,谁赢谁输一目了然。若是之前谭渡之还会考虑一下修真界众人对他的看法给张寒渊留一条性命,可是现在他已经厌倦了这种虚伪的客套。
电光火石间,张寒渊紫府碎裂。神道宗的宗主神魂消散,身躯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而谭渡之的剑刃上却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谭渡之冷冷的看了看张寒渊的尸本,就是这个老匹夫,在他修为全废时带着他的儿子去九霄仙门折辱他。九霄仙门为他招亲的那一日,张道然张道斐他们蹦跶得比谁都高。
修行场的地面上躺下了两具尸身,神道宗的人傻眼了,其他宗门的修士静默了。
谭渡之静静的环视了一圈,最终他与叶缓归四目相对。周围的人惊疑或畏惧的目光他都看到了,他们的眼中有猜忌有算计。唯有叶缓归,和他对视的瞬间,他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担忧和紧张。
谭渡之的心落到了实处,看,就算全世界都说他不是东西,至少还有个小叶子在支持他。
谭渡之道:“神道宗宗主张寒渊偷袭我,已被我诛杀。若是谁对我的做法有异议,可以站出来。我就在这里,接受诸位的挑战。”
顿了顿之后他补充了一句:“我已签过生死状,上场的诸位记得签好生死状。”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谭渡之发狠了啊,谁敢上去触霉头啊。”
“是啊是啊,没看到张寒渊父子一招都过不了吗?”
“我怎么觉得谭渡之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以前他做事不会这么不留余地。”
“这时候留什么余地?他之前出了那么可怕的事,性格大变也正常。”
谭渡之杵着灵剑站在修行场中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别说来挑战他,神道宗的弟子们连他们宗主和少宗主的尸身都没收就灰溜溜的走掉了。
一盏茶后谭渡之道:“既然无人挑战,那我便下去了。今日之后,若是有人挑衅滋事,别怪我心狠。”
话音一落,谭渡之身形咻的一下消失在了修行场。叶缓归只觉得老谭的气息一下裹住了自己,老谭横抱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温如玉展开了扇子:“哎呀,走掉了。有道侣了不起啊!”
邵明澈本来想和温如玉说几句话,可是温如玉的身形也跟着一晃消失了。邵明澈疑惑了:“如果谭二是谭师兄,那温三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谭渡之:小叶,对不住,我本来没想暴露身份,是他们步步紧逼。
叶缓归:qaq
谭渡之:欺辱我的人,不会因为我的退让放过我,只有一次性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不敢蹦跶。
叶缓归:qaq
谭渡之:小叶?你怎么了?吓到了吗?是因为看到我杀人了吗?
叶缓归:qaq
谭渡之:小叶?!小叶你怎么了?
叶缓归:qaq我,我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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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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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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